「我主來一貧如洗。
但決不能死時仍舊貧困潦倒。」
第一節 為錢而活著
1992年9月15日下午5點30分,橢圓形的桌子後面,喬治·索羅斯安然地坐在他那張高靠背的皮椅中,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凝視著33層樓下面中心公園的緊張情景和通勤高峰時期人們的一舉一動。再次逐鹿這場遊戲,並成為其中的一部分,令他興奮不已。
近來,每當索羅斯步人曼哈頓中心的索羅斯基金管理處,他總有這樣的感覺:自己不是這兒的老闆,而更像是一個參觀者。但今天他深感事實的確如此。他可以攀上一座高山,亦可搞垮某家銀行。他確信自己仍能夠玩這場遊戲……而且會比大多數時候玩得好。或許會比任何人玩得都好。
試設想如果近年來他將大部分時間花在遠遊上,那情況該會如何呢?自1988年以來,他就將這個企業委託給斯但萊·德魯肯米勒,一個有著光輝金融管理業績的年輕總管,經營一直很順利。如果索羅斯出現在辦公室,他就與德魯肯米勒共同議事,儘管他們時常會因為對金融市場持不同見解而吵翻。
那些日子,索羅斯本該前往東歐和前蘇聯,幫助組建和培訓他在80年代建立的慈善基金會,促使這些國家演變成民主社會的典範。幾年來,他在金融市場研究方面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賺足了他曾經需要的金錢。現在,已步人生命黃金歲月的他,在盡可能地逃避辦公室中那種枯燥乏味的生活。他更願意同匈牙利或羅馬尼亞基金會中的下屬們聚在一塊,或是在波斯尼亞泥濘的街道上跋涉著,亦或是去參加冒險活動。
但今天是個極不尋常的日子。喬治·索羅斯將要投下金融史上最大的一筆賭注。大戰將臨,有的人會心臟狂跳不已,在地板上來來回回地踱步,抑或是向早已戰戰兢兢的下屬們神經兮兮地發火,但是這向來不是他索羅斯的風格。他的腦子在快速地轉動著。坐在那兒,他處之泰然。每當要有大的動作時,他都會問自己同樣的問題。
這種作法對嗎?我會輸得一敗塗地嗎?
他凝視著都市中初放的華燈,思緒卻早已飄到千里之外。他如果在倫敦會更富有嗎?他不能完全肯定。或許今天這一切都元關緊要了。
通常,喬治·索羅斯喜歡住在遠離華爾街金融區的地方,而且他無需親臨紐約股票交易所,就有把握知道怎樣能賺到一大筆錢。
他有自己獨特的投資方式。這種獨特的投資方式使他能夠百分之百地對金融市場瞭如指掌,所以他無需生活在鬧市區。他慣於呆在中區,喜歡在緊張刺激的風險中求得須臾的愜意。他的辦公室溫暖如家,牆上掛著一些畫兒,桌上擺放著家人的照片。但離索羅斯辦公室颶尺之遙的下屬們卻端坐在冰冷的計算機屏幕前,正視前方。好像如果他們的頭向左或向右稍稍們一下,就會表明他們上班期間在打瞌睡。牆上有一條標語一一一看得出是用計算機打出來的——上面寫著:「我生來一貧如洗,但決不能死時仍舊貧困潦倒。」
這就是喬治·索羅斯的信條。已年屆66歲的他,富有得令人難以想像。他清楚,在這場「競爭」中已獲勝,他將不會死時口袋空空。的確,他辭世之時可能是美國最富有的人士之一。然而,沒有人敢建議說,該是摘下這條標語的時候了。畢竟,辦公室中的其他人仍需要這種動力。有些人憑借自己的努力發財,擁有了幾百萬美元。他們也將不會死時兩袖清風。好像在喬治·索羅斯周圍工作的人都加入到這場「淘金」狂潮之中,而且都交了好運。索羅斯基金管理處看起來與諾克斯堡不同,也不難進入。但是,它卻擁有與諾克斯堡相同的令人陶醉的金錢氣息。
都市漸漸步人夜色,索羅斯卻幾乎沒有覺察到。他是個四海漂泊,四處為家的商人。作為一個投資者,他對東京、倫敦的金融市場同華爾街的金融市場一樣興趣濃厚;在密切關注布魯塞爾和柏林的經濟動態的同時,也關注波裡亞和鮑基西亞所發生的情況。現在,他的思緒已不在辦公室,而是縈繞著西歐。那兒是眼下他朝思暮想的焦點。
在過去的幾年中,他一直在追蹤歐洲經濟共同體的發展狀況,並且預感到這條導火線將會冷不及防地引發一場金融大爆炸。
索羅斯是個諳熟金融業的理論家。他喜歡在股票、債券和貨幣「實驗室」中測試他的理論。這是個多麼奇妙的實驗室啊!那裡沒有灰色地帶。股票或是攀升、或是下跌,或是保持原狀。關於股票市場操作的理論都能根據逐日的結果得到驗證。
許多投資者認為金融世界應該是有序的,股票的價格也應有其固定的邏輯。辨明這種邏輯,你才能發財。
索羅斯則持不同的觀點。他認為金融世界是動盪的、混亂的。他認為:辨明事理,你才能大撈一筆。如果把金融市場的一舉一動,當作是某個數學公式中的一部分來把握,是不會奏效的。索羅斯深信數學是不能控制金融市場的。
心理因素能夠控制市場。更確切他說,是掌握住群眾的本能才能控制市場。
瞭解群眾何時、以何種方式聚在某一種股票、貨幣或商品周圍後,成功的投資者才會走到台前來。
這就是索羅斯的「堅果殼」理論。
目前,喬治·索羅斯正在整個歐洲的金融世界驗證他的理論。過去幾年中,他一直在那裡應用這種理論,暫時退後,等待著適當的時機,等待著喧鬧的股民的呼聲。
一旦他聽到這種呼聲,他就會一躍而起,抓住機會。當他預感到正確地把握住了金融局勢,他就不會再有顧慮。這次,他確信他是正確的。
而且這次,他準備投下投資歷史上最大的一個賭注。
如果他失敗了,他將會輸掉一筆錢。這元關緊要。以前他也忙過錢。以1987年10月的股票市場崩潰為例,他錯誤地理解了市場,最後,他才不得不提前放棄造成經濟損失的計劃,以免遭到更大的損失。那次,他失去了3000萬美元。
但更多的時候,他在贏錢一一一因為他是經紀人中的精英——他投資得如此之好,以至在1981年6月被institutional
lnvestor雜誌譽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金融管理者」。
在1989年以前,只有一年,當他成立旗艦基金會時遭受了挫敗,那年是1981年。非常簡單,金融市場中沒有誰·做得像索羅斯那樣好,而且持續如此長的時間。范倫·E·巴菲特比不上他,彼得·林奇也比不上他。沒有人能同他相提並論。
他的記錄在華爾街是最棒的。
在辦公室的那個夜晚,他不斷地在想著倫敦。此刻,時針已指向晚上10:30。那裡是事件發生的地方,卻不是在紐約市。
一絲欣慰的表情掠過索羅斯的臉龐。他回想起1989年9月9日,柏林牆倒塌的重大日子。
每個人都知道,那一天對於現代歷史來說是多麼重要。有些人認為,或者至少他們希望,隨著柏林牆的倒榻,一個新的聯邦德國將會東山再起並繁榮昌盛。
索羅斯則不這樣認為。他的想法經常與眾不同。他預感到新德國在統一後將要渡過一段困難時期。同時,他預感到德國將會轉向國內,顧及本國的經濟問題,解除同其他西歐國家不重要的經濟聯繫。
因此,索羅斯認為,關注國內發展的德國,將同其他歐洲國家取得廣泛的聯繫,尤其在貨幣上。
他在觀望,在等待。
第二節 出奇制勝
1990年索羅斯觀察到英國採取了加入新的西歐貨幣體系——即匯兌機制——的決定性的一步。他認為英國此舉是一個失誤。英國的經濟本來不強大,加入匯兌機制,將使英國幾乎同西歐最強大的經濟力量——統一的新德國——聯繫在一起。
這種聯繫,有利有弊,而英國將完全依賴德國。作為這個區域中的經濟最強國,德國將有權決定何種經濟措施對其他西歐國家有利。索羅斯認為,此舉最終將證明對英國來說是致命的。
因為英國可能想要在其貨幣政策上向前邁進一步,而它又沒有這種能力。於是,將不得不使其政策同占主導地位的德國的貨幣政策相聯繫。
正如索羅斯所預言的那樣,1992年西歐遭受了金融危機。包括大英帝國在內的許多經濟體系出現滑坡。英國企圖降低其利率。
然而,德國人因為其國內原因不願意降低利率:他們深深懼怕通貨膨脹會再次出現在德國。20年代的恐懼,他們至今記憶尤新,正是那場通貨膨脹導致德國的經濟走向崩潰。
如果德國不降低其利率,其他歐洲國家也不會降低。這樣做會使它們陷入削弱其貨幣的危險境地之中。而且貨幣一旦削弱。只會使袖手旁觀的國家漁翁得利。
所以,英國正陷入窘境。
它的經濟情況很槽糕,英鎊面臨日益升值的壓力。英國力圖改善其經濟情況,但這樣做的話,它就必須讓英鎊貶值,使其出口更有利。
依據匯兌機制的條款,英國被迫保持1英鎊兌換2.95德國馬克的比率。
1992年夏季過後,英國政府堅持要在這次風暴中求得生存——將不貶值英鎊,不脫離匯兌機制。反正,他們會混過去的。
喬治·索羅斯認為這實屬一派胡言。
他更瞭解情況。他知道英國經濟已處於何種可怕的境地。他們不可能繼續保持匯兌機制。他們不得不棄船而逃。
9月中旬,危機開始了。
謠言四起,說意大利人要讓里拉貶值。於是紐約的經紀人蜂擁著拋售手中的里拉。
9月13日,星期六,意大利里拉貶值,但只是下降了7%,仍在匯兌機制條款所規定的限度內。
認為歐洲中央銀行將承諾使其貨幣保持在匯兌機制限度的投資者,因為此舉賭注大賺了一筆。認為匯兌機制聯盟的國家會超出條款限度而不下賭注的,看起來似乎很糟糕。
但如果意大利人如其所言使里拉貶值,可能還會有第二次浪潮……可能這次該要開始拋售先令了。
一時間,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投資者和公司紛紛對西歐諸國政府決意讓匯兌機制決定兌換率,大失所望。現在,他們急於想使那些被削弱的各種貨幣脫手,包括先令在內。
隨著9月15日的過去,喬治·索羅斯關於英國會使英鎊脫離匯兌機制的信心在日漸增加。
斯但萊·德魯肯米勒認為時機已成熟,應該下賭注對付先令。他將想法說給索羅斯聽。索羅斯開了綠燈,甚至讓他賭下一筆比預想要大得多的賭注。
於是,斯但萊·德魯肯米勒遵照索羅斯的咐矚,拋售了價值100億美元的先令。
索羅斯看來非常自信,動身去了第五大道他的寓所。那晚他睡得很香甜。
次日清晨7時,索羅斯住所的電話響了起來。那是斯但萊·德魯肯米勒打來的,告訴他一切順利。當索羅斯人睡之時,他已獲得9.58億美元的利潤。在這場匯兌機制危機中,索羅斯獲利的總值接近則億美元。
英國人稱9月15日一他們被迫將英鎊從匯兌機制抽出的那天——為「黑色的星期三」。
而索羅斯則稱它做「白色的星期三」。
正是這個賭注,認為英國將會使英鎊貶值而賭人100億美元這一舉動,使得索羅斯聞名於世。
這一事件成為他投資的出奇制勝的妙計。
第三節 神壇上的索羅斯
因為這個賭注,索羅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投機者——成為金融界的一個神話。
1992年9月後,喬治·索羅斯便被諸多的神話傳說所包圍。
其中一個神乎其神的便是說他能夠調動市場:他所說的一個詞,諸如像黃金那樣的一類商品,或是像馬克一類的貨幣,將會導致貿易上的一個轉機。價值的升降,完全因為他的一句話。
他似乎萬元一失,百戰百勝。
1992年11月,即他傾全力而出對抗英鎊的兩個月後,一位記者所作有關索羅斯的電視報道可以用來印證他調動市場的能力。「你投資黃金,並因為你在黃金上投資了,所以大家都認為該在黃金上投資,於是價格上漲了。你寫了一篇對馬克的價值表示質疑的文章,於是馬克價格下跌。你在倫敦做了一筆房產生產意,一夜之間價格下降的趨勢似乎有了逆轉。誰人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索羅斯對這些讚譽似乎很欣賞,並主動提出了一些看法。
「近來,」他開始說道,「我的影響力被誇大了。事實上,我對此十分清楚。這一點將會被糾正過來,因為人們會意識到的,」他舒心地一笑,「我不是百戰百勝,你們知道,只是現在我佔上風,將來也會有佔下風的時候。」
這兩方面的敘述都不妥當。
他的影響力並沒有被誇大其辭,同時也沒有跡象表明他將會走下坡路。
當《商業週刊》問及他作為這樣的權威有何感受時,他回答道他感到開心。
開心!
有些人並不僅僅為了開心。
至1994年,關於索羅斯的神話散佈得如此之廣,連華盛頓都對此頗為關注。如果索羅斯果真能調動中場,如果財富具能因為一個人的一舉一動或失或得,那麼這個人難道不是一種威脅嗎?難道不應該對喬治·索羅斯加以控制嗎?
這便成為有關此人的主要話題之一。此人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成為了鮮有人為的金融界泰斗。
作為一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投資者,他所積累的金錢比大多數人一生,或是成百個人一生所見過的金錢還多。但是僅有一部分歸功於籠罩著他的神秘氛圍。
喬治·索羅斯遠遠不是只賺了幾十億美元的人;也遠遠不只是如《金融家》所說,搞垮了英國銀行的人;更不止於,如《商業週刊》所譽,是能夠調動市場的人。
第四節 華爾街頭的暫學家
金錢,對於索羅斯來說,其吸引力曾一度極為有限。
他並沒有期望自己成為世界級的投資者,去賺大把大把的鈔票。相反,他渴望自己成為一個哲人:並且時常感到在知識的王國中倘祥比做金融更愜意。
然而,他發現自己深具賺錢的天賦一一一併且是賺大錢。這一切似乎來得很容易。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感到被金錢所污染的原因。他不僅僅想積累財富,他想用自己的生命做更多的事情。
這並非指索羅斯認為做金融投機生意不光彩,或是把它僅僅看成是賭博,他並沒有力自己所從事的事情找借口,他只是沒有從中獲得樂趣。他渴望能力他人作點貢獻一∼能被人們牢記不忘的貢獻。
他認為自己是個哲學家,而不是一個金融家。他喜歡稱自己為一個失敗的皙學家,這是他早年曾想要實現,現在卻已放棄的夢想。
他最大的夢想是給世界增添知識一一一即世界以某種方式運轉,以及人類在世界中起什麼樣的作用。從學生時代起,他就在一直尋找這種知識。這種探索帶他步人了哲學天地。曾幾何時,他希望成為一名哲學教授。他研究經濟,但對於那個世界來說,他總好像是一個匆匆看客而不是永久居民。
索羅斯感到自己被所學的經濟方法所愚弄,認為經濟學家對世界運轉的方式缺少切合實際的理解。他們做白日夢,談論的只是理想狀態,錯誤地認為世界是一個理智、有序的地方。甚至還在青年時代,索羅斯就清楚地知道,世界遠比經濟學家讓人們所相信的更混亂。
當索羅斯開始形成自己理論之時——有關知識的理論,歷史的理論,包括將來的金融理論——他就深信這樣的基本理論依據:世界深不可測,完全無理性、元秩序。簡而言之,世界難以把握。
他想以出書的形式將其理論提出來,但發現使這樣的書通俗易懂具可讀性卻很難做到。甚至有時他對自己所寫的東西也深感費解。他深感知識的領域很難征服,他決定去尋找自己能夠征服的領地。
這個決定,在某種意義上說,很容易做。況且,他也不得不為生計考慮。為什麼不通過盡可能多地賺到錢的方式來證明他比其他的經濟學家更理解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呢?索羅斯認為,金錢能力他提供一個舞台,使他能夠表達自己的觀點。賺錢,簡單他說,依然可以幫助他成為一位哲學家。
他所進入的世界,是高級金融世界,有極高的回報。然而,風險也高得令人畏懼。這不是心理承受力低的人能馳騁的天地。
可能膽量小的人能夠風光幾年。但最終,巨大的壓力會降臨到他們頭上,這是一種對別人的鈔票負有責任的壓力。投入其中的代價是昂貴的:犧牲睡眠、放棄休閒、失去朋友與溫馨的家庭生活,因為在金融市場中形勢極其凶險。遲早,這些心理承受力低的人要另尋他路。
相反,索羅斯,心理承受力極強。他看起來極其沉穩,喜怒不形於色。投資成功,他會偶露滿意之容;投資失意,他不會像有些人那樣衝到最近處的房頂或是摩天高樓之上尋其末路。他心平氣和,沉著冷靜,很少會歇斯底里地狂笑,亦或是抑鬱寡歡。
他,正如自己所評論的,是一個評論家,的確,他曾開玩笑說他是「世界上拿薪水最多的評論家」。這表明他有點像是個局外人,能置身於戰場之外。「我是就過程進行評論,而不是締造企業的企業家。我是判斷企業狀況優劣的投資者。在金融市場中,我的作用是品評,並通過決定買賣來表現我的判斷。」
儘管從1956年起,他先在倫敦,然後在紐約投資商業,但他事業真正起步是在1969年,那時,他建立了自己的投資基金會,取名量子基金會。除80年代初的幾年以外,在其後的25年中,他一直積極地經營著這個基金會。在80年代未,他採取低調態度,把大部分精力花在慈善活動上。然而,他經常同管理基金會的人保持聯繫。
此公司是第一批被允許非美國國籍的投資者可以自由投資的海外公司。大多數海外公司受美國法律限制,不得超過一位投資者,並且通常規定最小投資額為10億美元。同時,它沒有防備損失的政策,是那些願意拿錢冒驚人風險以獲重利的富人們的的超級投資夥伴。索羅斯公司出售的是短小、過時的複雜的金融設備,而借人的卻是大量的資金。
公司經營初期,一些小的經營者採取混合股票獲利的策略。在某種程度上保證經營者能將其有價證券分為長期與短期兩種,長期的指當市場上揚時可以獲利的股票,短期的指市場下跌時可以獲利的股票。
索羅斯與其他一些公司的巨頭拋棄了這種策略,超出了美國的股票市場的範圍,在全球範圍內對金融市場的股票、利率和貨幣等方面進行全面把握。平均每個交易日,索羅斯公司就能買入或賣出價值7.5億美元的股票。
他的業績元一例外,均令人震驚。如果1969年索羅斯創建公司伊始,有人投資10萬美元並且追加全部股息,到1994年春季他就會擁有1億美元——聯合增長率為35%。對於一個規模相對小的公司來說,這種回報已異乎尋常,同時這種作法震驚了華爾街。
1969年,索羅斯公司的股票每股價格為41.25美元,到1993年初,每股價值2.154355萬美元,到1994年6月,每股價值2.26萬美元。要成為公司的會員,其最小投資額為100萬美元。根據大多數報道,索羅斯擁用113的公司股份。
索羅斯賺錢並沒有採用老舊的方法。19世紀的美國工業鉅子,像洛克菲勒和卡耐基,是通過建築工業、石油和鋼鐵積聚財富。而喬治·索羅斯既沒有自己的公司,又沒有任何工業基地。他的獨到之處是運用大筆的資金,在金融市場中機動靈活地運作。
第五節 全融終結著
儘管身材矮小,索羅斯看上去體魄強壯,像名運動員。他的頭髮很短,略帶波浪,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有人說他看上去像位經濟學教授,或是滑雪教員。他英語說得十分地道,儘管略帶一絲匈牙利口音。一位作者曾如此描述他:「雙眉微蹩,下額瘦削,嘴唇很薄,身材魁梧,極富熱情。頭髮很短,聲音平板而略顯沙啞……」
於是,人們以為他是個粗俗的人,而且驚奇地發現他與別人毫無二致。《監護人》上曾寫道:「他看上去並不凶,樣子平和,略帶匈牙利口音,一派歐洲顯貴的氣度。前額上的皺紋,是在商場上冥思苦想留下的歲月印痕,亦顯露出他極為推崇的學者風範。」
《觀察家》的一位作者認為索羅斯極具歐洲人的氣質。「他體魄強壯,氣度優雅,帶著抹不掉的貴族氣息和不溫不火的奧地利及匈牙利中層社會的態度。早期,人們很容易地把他想像成這樣:坐在維也納一個古老的咖啡廳中,一邊吸著摩卡咖啡,一邊與托洛茨基下棋。」
英國報紙《獨立者》給予索羅斯如下評論:「他不是80年代上演的有關華爾街影片中那個完美無暇的戈登·格科。他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可能是由於他堅持不懈地打網球,並對紐約所提供給極其富有的人們的那種奢華的生活方式缺少好感。他既不吸煙,也不飲酒,對食物的口胃也是中等。他看上去更像一位治學嚴謹、不修邊幅的中歐國家的教授。」
到了70年代未80年代初,索羅斯深深感到投資帶來的痛苦。這種源於投資增長的方式遠遠超出他想像的控制範圍。
然而,他是一個能逢凶化吉的幸運者。他繼承了父親的這種技能,並在二戰中於1944年在布達佩所為了躲避納粹使用過這種技能。在金融市場中,求生有時意味著能迅速撤退。在80年代初期,索羅斯就是這樣做的,他採取低調態度,他讓別人管理基金會。
然後,他做最終的決定。他希望從生活中獲得更多的東西,不僅僅只是投資上的成功。他不是享樂主義者,所以金錢能帶給他的東西是有限的。他想把錢用在有益的事情上。因為他無需徵得家人或董事會的同意,因此一旦他決定如何用錢,他就可以徑直地去做,把錢投出去。
這種自由與權利,使他能夠充分細緻地考慮自己的決定。最後,他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策,首先在東歐,然後在前蘇聯投資,以促進這些國家的經濟發展。
索羅斯離開匈牙利己有數十年之久,因為他不願遵循統治這個國家的社會制度。這種思緒壯大於東歐與蘇聯的「閉塞」國家冒犯了他的原則,因為他深深篤信美國與西歐的政治自由與經濟自由。
通常一些西方政府,有時是一些私人基金會,妄圖在這些國家造成凹痕。然而,西方從來沒有人想過要引起如此深遠的變化。
索羅斯認為自己能夠接受這個挑戰。正如他教自己在投資上所作的一樣,他將緩慢起步,認真監察整個過程,謹慎地運用資金。他希望——這是個長遠的希望——能開啟這些閉塞國家的大門。
他想利用自己的金融資產,在東歐及蘇聯的民眾中製造影響,要產生影響且不引起懷疑很難做到,要贏得政治權威人士同意他的作法也許並非不可能。然而,他想試一試。
事實上,1979年在南非他就開始了援助行動,只是最終功虧一贅。然後他轉向東歐,於1984年在匈牙利建立了一個根據地。後來,他分別在東歐的其他地方和蘇聯也建立了自己的根據地。
剛剛在這些國家的一些地方站住腳,有點成績,這些國家政府的懷疑與敵意便紛至沓來,儘管後來索羅斯的基金會非常火爆。到叨年代中期,他為這些基金會捐贈了幾億美元。在1992年和1993年,索羅斯捐購了5億美元,並承諾再捐贈5億美元。1993年,他給俄羅斯的捐款比許多西方政府還多,雖然他曾聲稱那裡的形勢是「災難性」的。
喬治·索羅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投資者,已經變成了喬治·索羅斯一一一世界最大的慈善家。
從多瑙河到烏拉爾,他成了西方最重要的私人捐贈者。許多人讚譽他是聖人,債世疾俗者罵他是入侵者。最終,索羅斯找到了一個方法以示區別,既贏得了尊敬,又在華爾街與倫敦之外成績斐然。
旨在打開闊塞國家的慈善行為帶給他的滿足感,遠遠超出了積蓄財富本身。同樣也帶給他更多拋頭露面的機會。他喜歡出風頭——確實,他渴望有這樣的機會,因為他有興趣讓全世界知道,他不僅僅只是一位罕見的巨宮。
然而,索羅斯並沒有完全滿足,因為他知道公眾希望他透露投資過程中的秘密。他想出風頭,但只想樹立良好的公眾形象。他想盡可能保持住他的個人隱私,但他的形象太高大了,他的業績太豐厚,他涉及的範圍太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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