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其次我們必須研究利潤率是否有相等的一般趨勢。在大企業中有些管理報酬劃作薪金;而在小企業中經理的勞動工資大多劃作利潤;因此,小企業的利潤表面上看起來比實際利潤要多些。
決定管理上的報酬的原因,直至過去五十年間,未曾予以仔細的研究。以前的經濟學家在這方面的貢獻不大,因為他們沒有適當地區分構成利潤的因素,而只是探求決定平均利潤率的簡單的一般規律,這一規律,就其性質來說,是不能存在的。
在分析決定利潤的那些因素時,我們所遇到的頭一個困難,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字面上的困難。它導源於這一事實,即小企業主所做的大部分工作,在大企業中由經理和監工分擔,他們的工資,在計算利潤以前,必須從該企業的收入減去,而小企業主的全部勞動報酬卻算成他的利潤。這種困難早已被察覺;亞當·斯密曾指出,「在一個大市鎮上,某藥劑師一年所出售的全部藥材,所用成本也許不超過三十鎊或四十鎊。雖然他可以出售三百鎊或四百鎊,或得1000%的利潤,但這往往由於他把自己的合理工資加在藥價上的結果;其中較大一部分表面上看來是利潤,其實是隱藏在利潤外衣下的工資。在小商港,一個小雜貨商以一百鎊的資本能賺40%或50%的利潤,而在同一個地方的大批發商以一萬鎊的資本很少能賺80%或10%的利潤。」
因此,分別二種利潤率是很重要的,有一種利潤率是企業投資的年利潤率(annualrateofprofits),而另一種利潤率是資本每次周轉(亦即每次銷售總額等於資本)所得的利潤率,或叫做周轉利潤率(rateofprofitsontheturnover)。此刻我們所研究的是年利潤率。如果把利潤一詞的範圍縮小成前者或擴大成後者,因此,它在兩種場合都包括同類服務的報酬,則小企業和大企業的正常年利潤率的大部分名義上的不等即消失。的確有些工商業,其中雖用普通的方法計算,擁有大資本的企業的利潤率低於擁有小資本的企業,但用正確的方法計算,它的利潤率卻高於擁有小資本的企業。因為在同一業中相競爭的兩個企業,大企業往往能以較低廉的價格購買原材料,並能利用許多大規模生產的經濟,如分工和機器的專門化等等,而這些是小企業力所不及的。而小企業所佔的唯一重要優勢,是和顧客比較容易接近,並便於投顧客之所好。而在後一種優勢不佔重要地位的那些行業,特別是在加工工業中,大廠比小廠能取得較好的售價,從而開支較少,而收入較多;因此,在兩種場合下如果利潤都指的是含有相同因素的利潤,則大企業的利潤率必然高於小企業。
正是在這些企業中經常出現的是,大廠擠垮小廠以後,與之合併,並為自己獲得有限壟斷的利益,或由於它們彼此之間的劇烈競爭而使利潤率減得很低。有許多紡織業、金屬業和運輸業部門,除非有大量資本,就無法創辦,而開始時規模不大的企業,困難重重,盡量掙扎,以期在短時間內可能獲得大宗資本的運用機會,而大宗資本行將提供的管理上的報酬,與資本相較雖然很低,但總額卻很高。
有些行業需要極高的能力,但其中管理一個大型企業和中型企業幾乎同樣容易。例如輾壓廠,其中工作細節不能定為常規的極少,一百萬鎊的投資由一個能幹的人即可管理,而無困難。對某些鐵業部門來說,20%的利潤率並不算很高的平均利潤率,因為在工作的細節上需要不斷的考慮和策劃;廠主一年可得十五萬鎊作為管理上的報酬。近來鋼鐵業各部門中大廠相繼合併的事實,更可以說明這種情況。它們的利潤多隨商業情況而變動,雖然總額很大,但平均率很低。
利潤率幾乎在所有那些行業中都很低,這些行業很少需要極高的能力,擁有大宗資本和適當往來的公廠或私廠,倘由勤儉而富有常識和相當企業心的人經理,則足以抵制新起者。而殷實的公司或私廠並不缺乏這樣的人,因為私廠隨時都可以把它最能幹的僱員接收入伙。
總起來我們可以作出結論:第一,大企業的利潤率比乍看起來要高些,因為小企業的利潤率和大企業比較以前,小企業普通算作利潤的那一部分應當列入另一項;第二,即使經過這種修正以後,以通常方法計算的利潤率,一般地隨著企業規模的增長而減少。
第二節 所用資本的正常年利潤率在流動資本比固定資本相對多的部門要高些。大規模生產的經濟一旦普及於整個工業,就不會提高該工業部門中的利潤率。
如管理工作繁重得和資本不相稱,當然管理上的正常報酬也高得和資本不相稱,從而資本的年利潤率也高。而管理工作之所以繁重,是由於組織和計劃新方法時費很大的心力,或由於引起很多的煩惱和風險。而這二種東西往往相伴而行。
各業的確有它自己的特點,關於這方面的一切規律,很容易有重大例外;但是,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下述一般命題是站得住腳的,是可以解釋各業正常利潤率的許多不相等現象的。
首先,某企業所需要的管理工作的數量,取決於流動資本數量者多,而取決於固定資本數量者少。因此,有些行業的利潤率偏低,因為它們有過多的固定資本設備,一經投下,就無須費很大的操勞和注意。如我們已經知道的,這些行業多為股份公司所經營。鐵路公司和自來水公司,尤其是擁有運河、船塢和橋樑的公司,它們的董事和高級職員的工資總額在所投資本中所佔的比例很小。
其次,設企業的固定資本與流動資本的比例不變,一般說來,管理工作愈繁重,則利潤率愈高,工資總額,較之原材料的成本和商品的價值,也愈加重要。
經營昂貴原料的行業,它們的成功多取決於運氣和買賣上的能力。正確地,恰如其分地解釋影響價格的種種原因,需要有清醒的頭腦,而有這種頭腦的人不多,從而可以獲得高額報酬。酌加這點,在有些行業中是如此重要,以致使某些美國學者把利潤純粹看作風險的報酬,看作毛利減去利息和管理上的報酬的餘額。但是,名詞的這種使用,似乎是不相宜的,因為它有把管理工作和日常監督混為一談的趨勢。的確,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除非從事有風險性的企業的人所預期的利益大於他業,且他的可能利益超過他的可能損失(按合理的計算),則他不會經營這種企業。如果這種風險沒有絕對的害處,則人們將不願向保險公司繳納保險費,因為他們知道,所付的保險費除了實際險值和巨大的廣告開支和經營費用外,還提供作為淨利的剩餘。如沒有保險,如防止風險的種種實際困難可以克服,則在長期內他們必須要得到相當於保險費的補償。但是,還有許多的人,他們用自己的智慧和企業心能勝任地處理麻煩的業務,但在巨大風險的面前卻裹足不前,因為他們自己的資本不大不足以負擔沉重的損失。因此,有風險性的行業多為不怕冒險的人所經營;也許為少數實力雄厚的資本家所經營,他們長於經營該業,並彼此約定不使市場受到壓力,以便獲得很高的平均利潤率。
有些企業,其中投機性質不很重要,因此,管理工作主要是監督,管理上的報酬以企業中所完成的工作量為準;而工資總額可作為該報酬的一種極其粗而方便的尺度。在關於各業利潤相等的一般趨勢所能作的一切概括中,也許最不精確的是,如運用的資本相等,利潤每年有等於總資本百分之幾和工資總額百分之幾的趨勢。
特別精明強幹的廠商,行將使用的方法和機器都優於他的競爭對手,在企業的產銷方面他也有較為妥善的安排,並使二者保持正常的關係。用這種方法,他將擴大他的企業,從而,獲得分工和設備專門化的較大利益。這樣,他將得到的是報酬遞加,和利潤遞加;因為如果他只是許多生產者中的一個,則他所增加的產量實質上不致使他的商品價格下降,而大規模生產的經濟利益幾乎全部歸他所有。如果他適擁有該業的部分壟斷,則他將調節他所增加的產量,使他的壟斷利潤可以增加。
但是,如這種改良不局限於一個或二個生產者,如改良的產生是由於需求及與其相適應的產量的一般增加;或由於機器和方法的進步,而為全業所分沾;或由於輔助工業的發展和「外部」經濟的普及,則產品的價格將接近於一點,在該點,只能為該類工業提供正常的利潤率。在這個過程中,該業往往趨於一類,即它的正常利潤率低於原來的那一類;因為它比以前較為一致,較為單調,所費的心力也較少;也可以說因為它更適合於共同管理。可見,某業的產品數量和勞動與資本的數量相比時,它的比例增加,勢必引起利潤率的下降;從某種觀點來看,可以把它看作用價值計算的報酬遞減。
第三節 各行各業均有其習慣的或公平的周轉利潤率。
年利潤已如上述,現在我們要研究決定周轉利潤的原因。
很顯然,年正常利潤率的變動幅度很小,而周轉利潤在一業與他業卻相差很大,因為它取決於周轉上所需要的時間長度和工作數量。例如,批發商在單項交易中就買賣大量產品,能使他們的資本周轉得很快,雖然他們的平均周轉利潤少於1%,但卻可以賺很多的錢;尤其是在大宗股票交易中,周轉利潤只有1%的幾分之幾。但是造船商在出售船以前的長時間內,勢必把勞動和原材料投於船本身,並準備一停泊之處,與此相關的各種細節他也必須留心,他必須在直接或間接的開支上附加很高的利潤率,以報酬他的勞動和所投下的資本。
此外,在紡織業中,有的廠買進原料,出產成品,而有的廠即專門從事紡織或上光;很顯然,第一類中一廠的周轉利潤率,必須等於其餘三類中各廠的利潤率之和。再以零售商來看,他所經銷的那些商品的周轉利潤,往往只有5%或10%,這些商品為一般人所需要,又不受式樣改變的影響;因此,銷售額很大,必要的存貨很少,其中所投資本可以周轉得很快,既無風險,也無須操勞。但是,有幾種零售商,他們的周轉利潤幾達100%,因為他們所經銷的是裝飾品和化妝品,只能售得很慢,同時還必須備有各種各樣的存貨,而這在陳列時需要很大的地方,倘遇式樣改變,除非虧本就無法出售。即使這種高利潤率也往往不及魚、水果、花草和蔬菜方面的利潤率。
第四節 續前。
因此,我們知道,周轉利潤沒有趨於相等的總趨勢;但在各業及各業各部門中可以有,而且事實上也有一種被認為「公平」、正常的、相當確定的利潤率。當然,這些利潤率往往因貿易方法的改變而改變,而貿易方法的改變一般源於某些人,他們希望做較少的生意,雖然周轉利潤率較普通為低,但他們資本的年利潤率卻較高。不過,如果沒有這種巨大的變動,則照該業的傳統,對特種工作或對給該業的同行所提供的重大實際服務收取一定的周轉利潤率。這種傳統多根據經驗而來,它足以證明,如果所收的是那種利潤率,則特定場合下所用的成本(直接成本與補充成本)將得到補償,此外,該業將提供正常的年利潤率。如果他們所索的價格所給予的利潤率遠低於該周轉利潤率,則他們很難有所發展;如果他們所索的價格過高,則他們有失去顧客的危險,因為別人可以比他們賣得便宜。如事先沒有議定價格,這就是一個誠實的人希望從定貨收取的「公平」的周轉利潤率,倘買主和賣主發生爭執,法庭所允許的也是這種利潤率。
第五節 利潤是正常供給價格的構成因素。但是已投資本(在物質形式上或取得技能上)的收入是由其商品的需求所決定。
在以上的研究中,我們的著眼點主要是經濟力量的最後,或長期,或者說真正正常的結果;我們曾討論過運用資本的經營能力在長期有使它自己適應需求的趨勢;我們已經知道,這種能力不斷地尋求各種企業,以及經營各種企業的各種方法,在該企業中它所能提供的服務,被那些為滿足他們的需要而能付給相宜價格的人極其重視,以致該服務在長期內將獲得很高的報酬。這種動力就是企業家的競爭。各人就其所觸,預測可能發生的未來事件,作出恰如其分的估計,並預計企業收入除去所需開支的剩餘。他的全部預期收益列入使他從事該業的利潤之中;在製造工具以供未來生產以及建立企業往來的「無形」資本方面所投的全部資本和精力,在他未曾投資以前,勢必表明它是有利可圖的。他從這些投資所預期的全部利潤,列入他在長期內對於他的冒險所期待的報酬。如果他是一個具有正常能力(所謂正常系對該種工作而言)的人,並且猶疑不決,不知道冒險是否值得,則它們可以被看作真正代表所述服務的正常生產費(邊際)。因此,全部正常利潤列入真正或長期的供給價格。
引動某人和他的父親把資本和勞動用於培養他成為一個工匠、自由職業者、或企業家的那些動機,和把資本與勞動投於建立物質生產設備及企業組織的動機相同。不論在哪個場合,投資(如人的行為受自覺的動機所支配)將到達一點,在該點,追加投資無利可圖,或效用與「負效用」相等;
因此作為對所有這種投資的預期報酬的價格,就構成它所提供的服務的正常生產費的一部分。
不過,要使得所有這些原因充分發揮作用,就非有很長的時間不可,從而,例外的成功可以和例外的失敗相較量。一方面是那些人,他們的成功多由於他們具有非凡的能力和罕見的運氣,而這些都表現在他們投機事業的特別機遇或供企業一般發展的有利機會上。另方面是那些人,他們在精神上或道德上都不能善用他們的訓練和立業的良機,他們對自己的職業沒有特殊的興趣,再加以投機上的種種不幸,或他們的企業由於競爭對手的侵犯而受到節制,或由於需求浪潮退入他方而擱淺。
雖然這些干擾原因,在有關正常報酬和正常價值的討論中,可以忽略,但是,在討論特定時間特定個人所得的收入時,它們卻具有頭等的、起支配作用的影響。由於這些干擾原因對利潤和管理上的報酬的影響,其方式遠不同於它們對普通報酬的影響,當我們討論暫時變動和個別機遇時,對利潤和普通報酬加以分別對待,乃是科學上的一種必然性。關於市場波動的種種問題,除非將貨幣、信用和對外貿易的理論和盤托出,即不能得到妥善的解決。但是,即使在現階段,我們也可以注意所述干擾原因對利潤和普通報酬的影響的下列區別。
第六節 就價格的變動,就不同個人的不同情況,就全部收入中應歸於勞動報酬和天賦才能的報酬的比例,對利潤和其他報酬所作的比較。
第一,企業家的利潤首先受他的資本(包括企業組織),他的勞動和他雇工的勞動的產品之價格變動的影響;因此,他的利潤的變動,一般在他們的工資變動以前,而且變動的幅度較大。因為,如果其他條件不變,他的產品所能售的價格稍有小漲,很可能使他的利潤增加許多倍,或使他變虧本而成賺利。價格的上漲,將使他急於獲得他所能獲得的高價格的利益;他將擔心他的雇工辭職或拒絕工作,因此,他甘願增加工資;而工資趨於上漲。但是,經驗表明(不管它是否按產品售價所計算的工資),工資的上漲很少與價格的上漲成化例;因此,它們的上漲幾不能和利潤的增加成比例。
這一事實的另一個方面是,當生意極壞時,雇工充其量一無所得,無從維持自己和他的家庭;但僱主(尤其是使用很多借貸資本的僱主)的開支勢必超過他的收入;在這種場合,甚至他管理上的總報酬也成為負數,亦即他在虧本。在生意極其蕭條的時候,許多或絕大多數的企業家是如此,而那些比別人的運氣較劣、能力較差和較不適合於所業的企業家更是如此。
第七節 續前。
第二個區別是,企業上成功的人數在全體中只佔很小的百分比;在他們的手中積聚了別人的財富,且比自己的財富多到幾倍,所謂別人就是那些人,他們有自己的儲蓄,或繼承了他人的儲蓄,而在企業失敗時速同他們自己的努力的成果全部損失。因此,要知道一業的平均利潤,我們決不能以成功者的人數除他們所獲利潤的總額,甚至也不能以成功者和失敗者的人數除該利潤總額,而是首先從成功者的利潤總額中減去失敗後也許早已轉業的那些人的損失總額,再用成功者和失敗者的總人數除所餘差額即求得該業的平均利潤。
很可能,管理上的總報酬,亦即利潤超過利息的差額,平均計算,尚不及一般人就成功者所估計的企業利潤的二分之一,而就某些帶風險性的企業來看,尚不及十分之一。不過,如我們將立即知道的,認為企業風險大體上有減無增是有理由的。
第八節 續前。
我們所要討論的第三個區別是利潤變動和普通報酬的變動的區別。我們已經知道,在自由資本和勞動投於培養工匠或自由職業者所需要的技能以前,得自它們的預期收入具有利潤的性質;而所需要的利潤率往往很高,理由有二:投資的人本身是不能獲得它的大部分報酬;他們往往拮据,除非勤儉持家,他們就不能為了未來報酬而作這樣的投資。我們也知道,工匠或自由職業者一旦獲得他工作上所需要的技能以後,他的一部分報酬其實是所投資本與勞動的未來准租,而這種資本和勞動使他適合於所擔任的工作,得到立業機會,商業往來和一般善用自己才能的機會,收入中只有其餘部分是勞作的真正報酬,但它一般佔全部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這就是區別之所在。因為對企業家的利潤作同樣的分析時,比例大小卻有所不同,其中較大的部分是准租。
大規模企業的經營者得自所投物質資本和非物質的資本的收入是如此大,而且利害得失又如此變動不居,以致他往往很少想到他在這方面的勞動。如果企業有利,則他把企業所帶來的利益幾乎看成純收益。他的企業局部開工和充分開工對他的操勞幾無區別,因此,一般說來,他很少想到從這些收益中減去他的額外勞動。他對他的額外勞作所得的任何報酬的看法,和工匠對加班加點所得的額外報酬的看法不同。
這一事實是一般人甚至有些經濟學家不完全承認在解釋決定正常利潤和正常工資的原因方面有根本一致性的主要原因,而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這樣認識。
和上述區別密切相聯的是另一個區別。如工匠或自由職業者具有特殊的天才,而這種天才既非人力所造就,又非犧牲現在以成全將來的結果,則它能使他獲得剩餘收入,即超過那些在個人教育和立業機會上投下相同資本和勞動的普通人從相同勞作所能預期的收入的剩餘,這種剩餘具有地租的性質。
但是,再回到前章末節所提到的那一點,具有特殊天才的人,在企業家階級中,常佔多數。因為除了出身於該階層的那些有能力的人以外,它還包括出身於較低職業階層的很多有天才的人。因此,用在教育上的資本的利潤,是自由職業者階級收入中的一種特別重要的因素,而稀有天才的租金,可以看作是企業家收入中的一種特別重要的因素,如果我們把企業家當作個人的話(就正常價值來說,即使天才的報酬,如我們所知道的,寧可視作準租,而不視作租金本身)。
不過,這一規律是有例外的。一個平凡的企業家曾繼承了有利的企業,並僅僅有足夠的能力經營,他每年可以獲得千百萬的收入,其中所含稀有天才的租金極少。相反地,特別有成就的律師、作家、畫家、歌手和馬術師的收入,其中大部分可以列為稀有天才的租金,至少如我們把他們當作個人來看,並且不考慮他們各自職業中的正常勞動供給以他們對那些有志的青年所展示的輝煌成就為轉移。
特定企業的收入,往往深受它的工業環境和機會的變動的影響。但是,由各種工人的技巧所得的特殊收入,也受同樣的影響,例如,澳洲和美洲富饒銅礦的發現,使克爾尼礦工的技巧產生收入的能力降低(就在家的礦工而言),新地區富礦的每次發現,提高已遷往該區的那些礦工的技巧產生收入的能力。此外,看戲嗜好的增長,在提高演員的正常報酬和使演技的供給增加的同時,也提高已從事此業的人的演技產生收入的能力,其中大部分收入,從個人的觀點來看,是得自稀有天資的生產者的剩餘。
第九節 在同一行業特別是同一企業中各種不同的類別的工人的利害關係。
其次,讓我們討論同業中各不同工業階級之間的相互利害關係。
利害一致是下述一般事實的一個特例,這一事實是,不論任何商品,對它的幾種生產要素的需求都是連帶需要,我們可以援引第五篇第六章所舉的關於這個一般事實的例證。
在那裡我們知道,泥匠勞動的供給如發生變動,勢必使建築業其他各部門的利益受到影響,而使一般人所受的影響更大。
事實是,從事於建造房屋、織布或生產品他東西的各個不同階級,他們的特定資本和專門技巧所得的收入多取決於該業的共同繁榮。倘事實如此,則該收入在短期內可看作全業混合收入或共同收入中的一部分。當收入總額因效率的提高或任何外部原因而增加時,則各階級所得的收入部分趨於增加,但是,當收入總額不變時,任何一個階級的收入增加,必然由於其他階級的收入減少。這適用於從事某業的全體成員,從特殊的意義上說,也適用於在同一個企業中共同工作了許多年的那些人。
第十節 續前。
有利企業的報酬,從企業家本身的觀點來看,是各種報酬的總額,第一,他的能力的報酬;第二,他的生產設備及其他物質資本的報酬;第三,他的商譽或企業組織和商業往來的報酬;實際上,它多於這幾項報酬的總和;因為該企業家的效率部分地取決於他從事於該特定企業;如果他以合理價格把它出售,而改營他業,則他的收入也許會有很大的減少。商業往來對於他的全部價值,是機遇價值(conjunctureoropportunityvalue)最顯著的一例。這種價值,雖然可由於運氣所致,但主要是能力和勞動的結果。其中可轉移的部分,並可以由私人或大聯合企業購買的部分,自當算作他們的成本,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機遇成本(conjunctureoropportunitycost)。
但是,僱主的觀點並不能包括企業的全部收益:因為有另一部分收益和他的雇工有關。的確,在某些場合為了某些目的,幾乎企業的全部收入都是准租,亦即在短時間內由它的商品市場狀況所決定的收入,和製造該商品所需要的各種東西的成本與從事於該業者的費用無關。換言之,它是一種混合准租,可通過討價還價,以及習慣和公平觀念分配給該業中的各個人。而這種結果是由一定的原因造成的,它類似於文明的初期分配得自土地的生產者剩餘的那些原因,生產者的剩餘幾乎常置於墾植公司之手,而不歸於個人。例如,一企業中的主管職員對人和情況熟習,在某些場合下,他可以利用這種長處按高價格受雇於競爭廠;但在另一些場合下,除了對他所在的那個企業,它並沒有什麼價值;從而,他一旦離去,該業所受的損失也許高過他的工薪數倍,而他在別處所能得的工薪或尚不及一半。
值得重視的是,這種雇工的地位和其他雇工的地位不同,後者對大行業中任何企業所提供的服務幾有相等的價值。其中每人每週的收入,如我們已經指出的,一部分是對該周內所作工作的疲勞的報酬,另一部分是他的專長和特別能力的准租。假定競爭完全有效,則這種准租是由本僱主或任何其他僱主按照該周內他們商品的市場狀況而對他的服務所願付的價格來決定的。對一定種類的一定工作所必須支付的價格,既然是這樣地由商業上的一般狀況所決定,所以,這類價格列入直接開支,而這種開支必須從它的總報酬中減去以計算該特定廠當時的准租。但是,該准租的或漲或落,是與雇工無關的。不過,事實上競爭並不如此完全有效的;即使市場上對用相同機器的相同工作付以相同的價格,則當地廠的繁榮也有增加它的每個雇工所得的機會,同時當生意清淡時,有繼續就業的機會,當生意興隆時,可獲得所垂涎的超額工作時間。
因此,差不多在各個企業和它的雇工之間存在著事實上的某種損益共分;而這種損益共分也許達到它的最高形式,如企業中同事的利害一致,雖沒有契約的規定,也由於真誠的情誼而得到慷慨的承認。但是這種情況並不多見;通常使僱主和雇工的關係在經濟上和道德上有所增進的方法,是分紅制;當它被看作是趨於更高而更難的真正合作制水平的第一步時,情形更是如此。
如某業中的僱主團結一致,而雇工也團結一致,則工資問題的解決,難於確定。只有通過協議來決定短時間內僱主和雇工在該業純收入中所應分的數額。除正在淘汰的工業以外,工資的降低,決不能永遠符合僱主的利益,因為它迫使許多熟練工人流入其他勞動市場,甚或從事無所謂技巧上的特殊報酬的其他工業;因此,在平均年限內,工資必須高得足以吸引青年人從事該業。這就規定了工資的下限,而工資的上限,是由資本與經營能力的供給的相應貧乏來決定的。但是,在該限界上究竟應當採取哪一點,這只能由討價還價來決定;不過,這種討價還價,似由於倫理上的裁度而得到緩和,如商業上有適當的調解機構,情形更是如此。
這個問題在實踐中甚至更為複雜。因為各類雇工多半有自己的工會,且各行其是;僱主只起緩衝作用,一組雇工罷工,要求增加工資,實際上會耗盡他組雇工的工資,所耗之數幾等於僱主的利潤。
商人與廠主以及僱主與雇工當中的各種工聯和商業同盟,它們的原因和結果,這裡不便加以研究。它們表現各種生動的事實和奇異的變化,足以引起世人的注意,且似乎表明,社會的變革即將來臨。它們的重要性誠然很大,與日俱增;但是,其中未免有過分誇大的現象。因為其中大部分只不過是進步洋面上掠過的一些漣漪而已。雖然它們現在比以前的規模更大,來勢更凶,但是,現在和以前一樣,運動的主流是取決於正常分配和交換的趨勢這一強大的暗流的。這些趨勢是「看不見的」,但它們卻能駕馭那些「看得見的」插曲的進程。因為即使在調解與仲裁方面,主要的困難在於發現什麼是正常水平,使仲裁當局的決定不致與之相距太遠,以免破壞自己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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