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利息理論近來在許多細節上有所改進,但沒有任何重大變動。中世紀對利息的誤解,洛貝爾圖斯和馬克思的錯誤分析。
不論在勞動或資本的場合,供求關係都不能從它的本身來研究。因為決定分配和交換中心問題的一切因素都是相互制約的。本篇前二章,特別是直接討論資本的部分,可作為本章和以下二章的導論。但在詳細分析以前,不能不略述資本和利息的現代研究同前人研究的關係。
經濟科學對幫助我們瞭解資本在現代工業體系中的作用是很大的,但它並沒有驚人的發現。經濟學家現在所知道的各種重要原理,那些幹練的企業家雖不能給予明白而確切的敘述,卻早已成為他們行動的借鑒。
大家知道,資本的使用,若不能從中取利,必不願給以相當的代價;也知道,這些利益是各式各樣的,有的人借錢是為應付急需(實在的或預測的),並為使本身犧牲將來,以利現在,而給他人付以報酬,使他們犧牲現在,以利將來。有的人借錢是為購置機器及其他「中間」品,並用這些東西生產商品,按有利的價格出售。有的人借錢是為獲得旅館、戲院及其他服務性企業,這些企業是管理者獲取利潤的源泉。還有的人借房屋以供自己居住,或借資金用以購買或建造住宅;
而用在建造房屋上的資源,如同用在機器和船塢等上的資源一樣,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是隨著國家資源的增加和利率的相應下降而增加的。需要堅固的石料房屋,而不需要木料房屋(短時間內可提供相等的便利),標誌著國家的財富日益增加,資本可按較低的利率使用;這種需求對資本市場和利率的影響如同新工廠或鐵路的需求對它的影響一樣。
誰都知道,人們一般是不白借錢給人的;因為他們的資本或它的等價物即使對他們沒有適當的用途,但他們總能找到其他的人,這些人使用資本有利可圖,從而願意支付代價而取得資本;他們期待著最有利的市場。
人所周知,甚至在盎格羅撒克遜民族和其他性格堅強而富於修養的民族中,願意儲蓄他們大部分收入的人為數極少;
近來發明的增加和新國家的開闢,為資本的使用開拓了廣闊的道路;因此,大家一般都瞭解積累財富的供給量遠趕不上資本使用的需求量的原因,相權之下,該使用是生財之源,因此,資本出借時,可以取得報酬。大家都知道,財富積累之所以受到限制,利率之所以遲遲不落,是由於絕大多數的人喜歡現在的滿足,而不喜歡延期的滿足,換言之,由於他們不願意「等待」。的確,經濟分析在這方面的首要任務並不在於強調這種人所共知的真理,而在於指出,這種一般偏好的例外究竟比初看起來多多少。這些真理是人所共知的;它們是資本與利息理論的基礎。但是,在日常生活中真理往往以不完全的形式出現。特定關係每每昭然若揭;但彼此自決的各種原因之相互關係卻很難窺其全豹。因此,經濟學的主要任務,從資本方面來說,就在於闡明在生產、財富積累和收入分配中起作用的各種力量的秩序和它們的相互關係。因此,從資本和其他生產要素來看,它們中間存在著彼此相互制約的現象。
其次,經濟學應當分析支配人們選擇現在滿足和延期滿足的那些影響,其中包括作為他們的報酬的安逸和各種活動形式的機會。不過,這種光榮的任務屬於心理學的範圍;而經濟學借用心理學上的理論,再結合別的材料來解決自己的特殊問題。
因此,這種分析工作是十分繁重的,本章和以下二章將從事於這種分析:即在達到所希望的目的方面,借助於積累的財富而來的利益,特別是當那種財富採取產業資本形式的時候;因為這些利益或利潤包括許多因素;其中有的是屬於資本使用的利息(就其廣義而言),而有的是屬於純利息,或所謂真正利息;還有的是屬於管理能力和企業的報酬,其中包括對風險的報酬;此外還有的屬於各要素的結合者多,而屬於任一要素者少。
在過去三世紀中,科學的資本理論,在這三方面是有它的不斷成長和發展的長久歷史的。差不多資本理論中的各個主要方面,如我們現在所知道的,亞當·斯密似乎看得不很清楚,而李嘉圖卻觀察得十分透徹。雖然經濟學家喜歡強調的方面不同,有的強調這一方面,而有的強調另一方面,但似乎沒有正當理由使人相信,自從亞當·斯密以來,其中所經過的大經濟學家,有哪個曾經完全忽視了任何一方面,特別肯定的是,凡企業家所熟習的東西,李嘉圖這個實際的財政天才也未嘗予以忽視。不過,理論一直在進步著;幾乎每個人都不是改進某些方面,給予這一理論以較完整而清楚的輪廓,就是有助於解釋它的各部分之間的複雜關係。其中為大思想家所發現的各點,以前也不是一無所知的;但是,新的東西總是在不斷地增加著。
第二節 續前。
但是,如果我們讀一下上古史與中古史,我們就一定會知道,關於資本對生產所提供的服務和作為它的報酬的利息的性質,是沒有明確的概念的。因為以往的歷史對我們時代的問題有間接的影響,所以,在這裡必須加以敘述。
在原始社會中,企業中使用新資本的機會很少,而且一般有財產的人,如自己不直接使用這種財產,有殷實的擔保,借給別人而不取分文利息,對他也很少有多大的犧牲。借款的人一般都是貧苦無靠的人,他們需款很急,他們的議價力也很薄弱。至於放款的人,一般不是用餘款救濟貧鄰的人,就是高利貸者。窮人每逢需款時,就向高利貸者登門告貸;高利貸者往往殘酷地使用自己的權力,使窮人陷入羅網,忍受莫大的痛苦,而難以自脫。有時他或他的子女竟淪為奴隸。不僅沒有文化的人,而且古代的聖賢,中世紀教會的神父和當代印度的英國官吏也常說:「放款者以別人的不幸為自己營業的妙訣,幸災樂禍,從中取利,借口憐憫,實則為被壓迫者打下了陷阱」。在這樣一種社會中,值得討論的問題是,鼓勵人們按借據借錢,到時本利同還,是否符合大眾的利益?這種借據綜起來看,是否一般說來不減少人的總幸福,而是增加它?
但遺憾的是,有人曾企圖,從哲學上區分貸款利息和物質財富的租金,以便解決這一重大的實際困難問題。亞里士多德曾說:貨幣是不生產的,放款取息,就等於貨幣非自然的使用。而追隨他的那些經院學派的學者也振振有詞地說,出借房或馬的人可以收費,因為他犧牲了對該物的享用,而該物又能直接帶來利益。但他們認為貨幣的取息卻不能與此相提並論,並且還說,對貨幣取息是錯誤的,因為它是對服務的一種取費,而這種服務對放款人卻毫無所費。
如放款對他確實毫無所費,如他本人不使用該款,如他很富,而借款人很窮,則無疑地可以認為,他應當借錢給人,而不取酬。但根據同樣的理由,他也應當把自己不住的房或不用的馬借給貧鄰佔用,而不取酬。因此,這派學者真正指的是,而且實際上給人造成一種極其有害的錯覺(借者和貸者的特殊境遇且不去說它)是,出借貨幣(即對一般商品的支配權)和出借某特定商品一樣,在貸者方面沒有犧牲,而在借者方面卻有利益。他們蒙蔽了這樣一個事實,即借者可用所借的款購買一匹壯馬(比方說),這匹馬的服務他可以使用,而到期還款時,他可以按原價把馬出賣。貸者犧牲了這樣的權利,而借者卻獲得了它。因此,借款給人來買馬,和直接借馬給人,實質上並沒有區別。
第三節 續前。
歷史本身有一部分的重演。在現代西方世界,有一種新的改良衝動,它從另一種關於利息性質的錯誤分析中汲取了力量,並進一步助長了它的錯誤。隨著文明的進步,給消費者的放款不斷地減少,且在全部放款中居於次要地位;而供給企業上使用的資本借貸則日益增加。結果,借款人現在雖不被看作壓迫的對象,但有這樣一種弊端存在,即一切生產者不論他們所運用的是借貸資本或自己的資本,都把他們所使用的資本的利息算作生產費的一部分,而這種生產費在長期內必須由他們商品的價格補償,以作為繼續營業的條件。由於這點以及由於現代工業體系提供了通過投機的節節勝利而搜刮巨大財富的機會,所以,有人曾經認為,現代利息的支付,對工人階級有所迫害,雖然它不是直接的迫害,而是間接的迫害;支付利息使工人階級喪失了相當一部分來自知識增進的利益;從而作出一個實際結論:為了公共的福利和正義,除了生活資料,不許私人佔有任何生產資料,或公用事業。
這個實際結論,曾經得到我們所應注意的那些論點的支持;但此刻我們只是討論威廉·湯姆遜,洛貝爾圖斯和馬克思等人在捍衛這個結論時所用的學說。他們認為,勞動總能創造一種「剩餘」,即除了工資和用於輔助勞動的資本的耗損以外的剩餘;工人所受的迫害,在於這種剩餘為他人所剝削。但是,全部剩餘是勞動產品這一假設,已經假定了他們最後要證明的東西,可是他們並沒有證明;同時這個假設也是錯誤的。紡紗廠中的紗,除去機器的耗損,就是工人的勞動產品,這是不真的;紗是工人的勞動和僱主與所屬經理的勞動以及使用資本的勞動的產品,而資本本身又來自勞動和等待。因此,紗是各種勞動和等待的產品。如果我們只把它看作勞動的產品,而不看作勞動和等待的產品,則無情的邏輯無疑地迫使我們承認,利息(即等待的報酬)沒有理由存在;因為結論已經包含在前提裡面。洛貝爾圖斯和馬克思勇於承認他們的前提來自李嘉圖,但是它實際上違背李嘉圖價值理論的精髓,如同違背常識一樣。
換言之,果真滿足的延期,在延期者方面一般引起犧牲,如同額外的勞作在勞動者方面引起犧牲一樣;果真這種延期使人有可能利用最初成本很大的生產方法,但通過這種生產方法正如通過增加勞動一樣,確實能使總幸福增加,則一種東西的價值純粹由消耗在它上面的勞動來決定,就不能信以為真。確立這一前提的種種嘗試,勢必暗中假設,資本所提供的服務,是一種提供時無需作出犧牲的「免費」品,從而不需要利息作為誘使它存在的報酬。這就是上述前提所需要證明的那個結論。洛貝爾圖斯和馬克思對苦難者的深切同情,永遠會博得我們的敬意,但他們認為是他們的實際倡議的科學根據的那些東西,其實只不過是一系列的循環論點而已,大意是說利息在經濟上沒有存在的理由,殊不知這個結論早已暗含在他們的前提之中;雖然在馬克思方面,它是披著黑格爾神秘詞句的外衣,像他在《資本論》第一卷的序言中所告訴我們的那樣,他用這些詞句來「賣俏」。
第四節 借款人所支付的總利息,既包括純利息又包括風險(實際的與個人的)保險費和管理報酬。因此,它不像純利息一樣有相等的趨勢。
現在我們就進行我們的分析。當我們說利息只是資本的報酬,或只是等待的報酬時,我們所指的利息是純息,而一般人所指的利息一詞,除純息外還包括其他因素,這種利息叫做毛息。
商業上的抵押和信用組織愈處於低級萌芽階段,則這些追加因素愈顯得重要。例如在中世紀時,當一個王公決定預征他部分的未來收入時,也許借了一千兩白銀,並且答應年終償還一千五百兩,但是否履行諾言,卻沒有完全的擔保;而放款人也許寧願有絕對的把握,年終收取一千三百兩,而不願要那種空洞的諾言。在這種場合,放款的名義利率為50%,而實際利率卻為30%。
扣除風險保險費的必要性是如此明顯,以致它往往不為人所忽略。但較不明顯的是,各種放款對放款人總會有些麻煩;同時從放款的性質來看,如它所冒的風險很大,要盡量減少這種風險,則往往需要很多的辛苦,因此,其中很大一部分在借款人看來是利息,而從放款人的觀點來看,只不過是管理一種麻煩事情的報酬而已。
現時英國的純息大約年息略低於三厘。因為投資於頭等有價證券給投資者所帶來的穩當收入,既沒有煩擾,也沒有其他開銷,故不能超過三厘。當我們看見那些能幹的商人用完全可靠的抵押品按四厘借款時,我們可以認為,四厘為毛息,其中有略少於三厘的純息,放款人的管理報酬則略多於一厘。
此外,典當業幾乎是無風險可冒的。但是當鋪商放款的利率,一般為年息二分五厘,或二分五厘以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管理這種棘手營業的報酬。或用一個極端的事例來說,倫敦、巴黎有些人(說不定別處也有),專靠貸款給小菜販為生,每天早上放款,以供購買果類之用,到晚上貨物售完以後,按利率一分收回借款。這種生意的風險很小,而賠錢的機會也不多。以日息一分的利率借出一法尋(四分之一便士——譯者注),年終即可得十億鎊。但是,專靠貸款給小菜販,是不能變成巨富的;因為沒有人能夠按照這種方式借出大量的款項。對這種放款的所謂利息,其實差不多完全是某種工作的報酬,而這種工作資本家樂於從事的極少。
第五節 續前。
如某企業所使用的資本多系借貸資本,則往往發生額外風險,對於這種風險加以較仔細的分析是必要的。設有甲乙二人,他們都經營相同的企業,甲所使用的資本是自己的資本,而乙所使用的資本主要是借貸資本。
有一類風險是二者所共有的風險。這類風險叫做他們所從事的某特定企業的企業風險;企業風險產生的原因很多,其中如原材料和成品市場的變動,式樣的突然改變,新的發明,附近強大的新競爭對手的出現等等。此外,還有另一類風險,負擔這類風險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借用資本的人。我們可以把這類風險叫做個人風險。因為借給別人資本供他營業上使用的那個人,必然要收取很高的利息,以防意外,這種意外可能來自借款人的品質上的缺陷或能力的薄弱。
借款人的能力、精力和誠實有時看起來似乎很大,其實不然。他不像使用自己資本的人那樣能正視失敗,在投機事業稍有不利時,立即停止進行。相反地,如果他的人品不高,則他對自己的損失也許感覺不太敏銳。因為如果他立即停止,他勢必失去一切。如果他繼續進行投機,則任何額外損失將落在債權人身上,而任何利益將屬於自己。許多債權人由於債務人這種半欺騙的怠惰行為而遭到損失,也有少數人是由於蓄意欺騙而受損失的。例如,債務人可以用各種狡猾手段來隱瞞實際上屬於債權人的那些產業,等到破產宣告以後,他可以另創新業;並逐漸動用他所隱藏的基金,而不致引起太大的嫌疑。
這樣,借款人因使用資本而付的價格,在他看來是利息,而在放款人看來卻是利潤,因為它包括一筆往往很大的風險保險費,和這件工作的管理報酬,這件工作在於盡量減少風險,而且本身往往是十分費力的。這類風險和管理工作的性質如有改變,自然會引起所謂毛息(因使用貨幣而付的利息)的相應改變。所以,競爭的趨勢並不是使毛息趨於相等;
相反地,放款人和借款人對借貸情況摸得愈透,則有的人比別的人按較低利率獲得貸款的可能也愈大。
通過組織得十分完善的貨幣市場,資本從過剩的地方移向不足的地方,或從正在收縮的某一企業部門移向正在擴大的另一部門,關於這種市場,我們只好放在後一個階段來研究。現在我們甘於默認的是,在同一個西方國家,對兩種投資所貸資本的純利率如稍有不同,將引起資本的流動,也許通過間接的孔道,從一種投資流向另一種投資。
的確,如果兩種投資的規模都很小,而充分瞭解這種投資的人也不多,那末,資本的流動也許是很慢的。例如,某人以很小的抵押也許付息五厘,而另一個人以同樣的抵押卻只付息四厘。但是,在大宗借貸中,純利率(就與其他利潤因素分開的利息而言)在英國全國大致相同。此外,西方各國平均純利率的差異,因交通發達特別是因各國大資本家擁有大量有價證券而迅速減少,而提供相同收入的有價證券在全世界同一天內的售價實際上是相同的。
當我們討論貨幣市場的時候,我們必須要研究為什麼有些時候可用資本的供給量大大超過另些時候,為什麼有時銀行家和別的信用機構滿足於極低的利率,倘證券沒有風險,和需款時可以隨時收回自己的放款。這時他們情願做短期貸款,收取不很高的利率,即使借款人的證券不是頭等證券。因為如果他們發覺借款人有缺點,他們可以不繼續再借,而損失的風險得以大大減少。因為根據無風險的證券所做的短期貸款只收取一種名義價格,所以,他們從借款人所得的利息幾乎全部是風險保險費和手續費。但從另方面來看,這種貸款實際上對借款人並不十分合算:它使借款人陷入風險的重圍之中,為了避免這種風險,他往往情願付出高得多的利率。因為如果有一種不幸事件使他的信用掃地,或如果貨幣市場的混亂使可貸資本暫時缺乏,即他立即陷入窘境。因此,按名義上很低的利率放款,即便是短期放款,實際上也不能成為上述通則的例外。
第六節 利息率一詞運用於舊投資時必須慎重。
來自總源的資金流入生產中的投資有二:其中較小的一股是加在舊有資本品上的新投資;而較大的一股只是用來補償已消耗的資本的投資,不管它是由於即期的消費,如食物、燃料等,或由於耗損,如鐵路的鐵軌,或由於時間因素,如茅草屋頂和商業樣本的陳舊;或由於上述各因素的結合。第二股的年流量,甚至在像資本通常採取耐久形式的英國那樣一個國家,大約也不會少於資本總量的四分之一。因此,有理由假設,一般資本的所有者大體上能使資本的形式和當時的正常條件相適應,以便從這種或那種投資中獲得相同的純收入。
只有在上述假設的基礎上,我們才有權說一般資本是在對一切資本形式預期相等的純息的條件下積累起來的。我們不能不反覆申述,「利率」一詞,用在舊有資本投資品上,意義非常受限制。例如,我們也許可以說,投於本國工商業的資本,約為七十億鎊,年得純利三厘。不過這種說法雖然方便,在許多場合也是容許的,但並不正確。我們應當說,如果在各工商業中新投資本所得的純利率約為年利三厘,則各工商業舊有投資的收入,若以三十三倍乘之(即用三厘利率),以收入還原為資本,則約等於七十億鎊。因為資本一經投於改良土地,建造房屋,鐵路和機器,則該資本的價值是它預期的未來純收入(或准租)折成現值之和;如果該資本在未來產生收入的能力減少,則它的價值相應減少,它的新價值可以從較小收入中減去折舊,再加以資本還原化求得
第七節 貨幣購買力的變動和利息率的變動的關係。
除相反情況加以特別說明外,本書始終假定,一切價值都用購買力不變的貨幣計算,如同天文學家所曾告訴我們的那樣,決定一日的開始或結束,並不以實際太陽為標準,而以所假設的中位太陽為標準,這種中位太陽在宇宙中的運行始終如一。此外,貨幣購買力的改變對貸款條件的影響,在短期借貸市場上是十分突出的,該市場和其他市場在許多細節上有所不同,它們所發生的影響,此刻不能加以充分討論。
但這些影響,無論如何從抽像理論的觀點來看,在這裡是應當順便提及的。因為借款人所願付的利率,是他使用資本所預期的收益的尺度,而這只能根據借款和還款時的貨幣購買力不變這一假設才能加以測量。
例如,設有某人借款一百鎊,約定年終償還一百零五鎊。
其間如貨幣購買力提高10%(或物價降低10%),則他比年初非多出售十分之一的商品決不能收回他所應還的一百零五鎊;這就是說,假定他所經營的商品和一般商品比較起來沒發生價值上的變化,則他必須出售年初曾費他一百十五鎊十先令的商品以償還一百鎊的本金和利息;所以,除非他手中的商品價格增加15.5%,則他處於不利的地位。為使用貨幣在名義上付息五厘,而實際上他卻付了一分五厘。
相反地,如果當年物價上漲得使貨幣購買力降低10%,則他可以用年初曾費他九十鎊的商品出售一百鎊;因此,名義上他付息五厘,而實際上他卻因借款而獲得5.5%的收入。
當我們討論決定商業活動的繁榮和蕭條之交替的原因時,我們就知道,這些原因是和貨幣購買力的改變所引起的實際利率的改變密切地聯繫著的。因為當物價趨於上漲時,則人們爭借貨幣,搶購物資,從而推波助瀾,使物價扶搖直上;
企業既已擴展,則經營管理不免有所忽略和浪費;運用借貸資本的人所償還的實際價值小於所借的價值,從而,犧牲社會的利益,以肥自己。以後當信用動搖和物價開始下跌時,人人都想脫手商品,保存價值日益增加的貨幣,從而使物價跌得愈快,而物價的進一步下跌就愈使信用收縮,因此,在長期內物價的下跌是以前物價下跌的結果。
我們將知道,物價的變動只是在很小的程度上取決於貴金屬供給量的變動。即使用金銀復本位而不用金本位,物價的變動也不會有很大的減少。但是,物價變動所引起的禍害是如此深重,以致為減少某些禍害而付出很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不過,這種禍害未必是貨幣購買力的緩慢變動所固有的,因貨幣購買力是隨著人對自然的控制的改變而改變。同時在這種改變中,有得也有失。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前五十年當中,生產技術的改良,和豐富的原料產地的擴大,使人類的勞動效率在獲取自己所需要的許多東西方面增加了一倍。
如果用商品量計算的金鎊的購買力不變,而不是像往常一樣,隨著人對自然的控制的增進而改變,即對貨幣工資多半由習慣所決定的那些工人(雖然現在人數日漸減少)是有害的。但這點要在別處加以充分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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