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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分配概論(續)

  第一節 影響生產要素供給的諸原因和影響需求的諸原因對分配都起著同等影響。

  如前章開始時所指出的,現在我們要研究報酬對各種生產要素的供給所起的反作用,以補充需求對分配的影響之研究。考察生產成本和效用(或可欲性)在決定各種勞動、資本家和地主的分配國民收益方面所起的作用時,我們必須把二者結合起來加以討論。
  李嘉圖和追隨他的那些幹練的企業家都認為需求的作用是自明的,無須加以解釋的。他們既沒有強調它,也沒有充分詳細的研究它;這種忽視曾引起很大的混亂,並蒙蔽了事實的真相。在這種反應中,有一種偏見,認為各生產要素的報酬源於它所參與製造的那種產品的價值,而且當時主要地是由該價值所決定;它的報酬的決定和地租的決定是根據同樣的原理的。甚至有人認為,可能從地租規律的推廣應用中構成一種完整的分配理論。但他們是不會達到目的的。李嘉圖及其追隨者似乎具有正確的直覺看法,因為他們默認供給力量的研究是更為迫切和更加困難的。
  當我們研究什麼在決定一種生產要素(不論是任何種勞動或物質資本)的(邊際)效率時,我們發覺,該問題的及時解決需要知道該要素的現有供給量;因為如果供給增加,則它將被用在需要較小、效率較低的使用方面。而問題的最後解決也需要知道決定那種供給的原因。各種東西,不論是某特定種類的勞動,或資本,或其他別的東西;它的名義價值,如同拱門的拱心石一樣,是靠兩邊相反的壓力來維持自己的均衡的;即一方面是需求的壓力,另方面是供給的壓力。
  各種東西,不論是一種生產要素,還是用於當前消費的商品,它的生產勢必擴展到供給與需求均衡的限界或邊際。商品的數量及其價格,生產該商品所用的各生產要素和它們的價格,所有這些因素都是相互制約著,如果有某種外因使其中某因素發生變動,則干擾的結果將涉及其餘的因素。
  同樣地,當碗中盛有數球時,它們相互制約著自己的位置;又如天花板的不同點上有強度和長度不同的彈線(都是拉長的)懸著一個重物,各線和重物的均衡位置都是彼此制約的,如有一線縮短,則原來各線所處的位置勢必變動,而其餘各線的長度和張力也必然變動。

  第二節 第四篇中所討論的,影響各種不同形式的勞動和資本的原因之要點說明。報酬增加對個人勤奮影響之無常。
  正常工資與人口增長和體質增強特別是後者之間的適應比較規則。儲蓄所產生的利益對資本及其他財富的積累的一般影響。


  我們已經知道,任何生產要素的有效供給不論什麼時候都首先取決於它的現有存量,其次取決於它的所有者把它運用到生產上的意向。而這種意向不純粹是由預期的眼前報酬來決定的;雖然有一種在某些場合叫做直接成本的下限,在直接成本以下,生產勢必停止。例如,某廠商會斷然拒絕開動自己的機起來生產那種定貨,而這種定貨不能補償生產上的額外貨幣開支和機器的實際耗損。關於工人體力的消耗和工作上的疲勞及其他不便,也有類似情況。雖然目前我們所討論的是正常條件下的成本和報酬,而不是工人做某件特定工作時個人的直接消耗,但是為了避免誤解起見,不妨在這裡就這個問題作一簡短的說明。
  如前所述,當某人做自己所願意做的工作而津津有味時,那工作對他實際上毫無所費。因為如某些社會主義者相當誇大其詞地說的那樣,除非有某事發生,以致完全剝奪了他們的工作,則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喜愛自己的適度工作。但不論正確與否,大多數人相信,在謀生時所做的大部分工作對他們毫無剩餘樂趣可言,相反地,對他們卻有所耗費;收工時,他們高興;他們也許忘掉,最初的幾個工作小時對他們的耗費並不像最後一小時那樣多,他們多半認為,九小時工作的耗費為最後一小時的九倍。他們很少想到,通過用足以補償最後而最艱苦的一小時的工資率,來支付每一小時,他們即可獲得生產者的剩餘,或租。
  一個人工作甚或值班的時間愈長,除非他因工作而麻木不仁,則他想休息的慾望也愈強,同時每增加一小時的工作,使他的工資有所增加,並使他愈益接近於滿足他的最迫切需要的那個階段,工資愈高,這個階段的到來也愈快。不過,隨著工資的增長,究竟出現新的需要和為他人及為自己備辦晚年享受其的新慾望呢,還是他很快地滿足於只能從他的工作所得到的那些生活享受,而企求更多的休息和本身饒有興味的那些活動的機會呢,這只是個人的興趣問題,並沒有普遍的準則可循。但經驗似乎證明,各種族和各個人(特別是熱帶的居民)愈是愚昧無知,他們工作得時間也愈短,如果工資率的提高使他們可以用比以前少的工作得到習慣上的生活享受,則他們工作時將愈不賣勁。而眼界較廣,性格堅強的人,除非寧願把他們的活動轉用於高尚的目的,而不是為了物質利益而工作,則工資率愈高,他們工作得愈賣勁,堅持的時間也愈長。但這點將在進步對價值的影響一題下加以詳細的討論。此刻我們可以斷言,就一般而論,報酬增加使有效率的工作的供給得到即時的增加。此項規則的上述例外為數不多,但它們不是沒有意義的。
  不直接涉及成本,因為勞動的有效供給是一個固定不變的量。因為即使嚴格地規定了一年的工作時數(實際上卻不然),而工作強度也仍然是有伸縮性的。

  第三節 續前。

  然而,如我們從工資的增加對個人所做的工作的現時影響推究到它在一二世紀以後的最終影響時,則這種結果也是肯定的。的確,雖說境遇的暫時改善將給許多青年人帶來成家立業的機會;而富裕的持續增長,對生殖率的提高與降低,似有同樣的可能。但另方面,工資的增長勢必減少死亡率,除非父母對子女的保育漠不關心。如我們觀察高工資對下一代人的體力和智力所起的影響,則這個論據更加有力。
  因為有某種消費,如果它有某些減少,則工作就不能有效地完成,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它是各級工作所絕對必要的。
  的確,成年人或許犧牲他們的子女而成全自己,但那只不過使效率的減少推後一代而已。其次,還有習慣上的必需品,它們在風俗習慣上是這樣的必要,以致人們一般地寧肯犧牲大部分所謂絕對必需品,而不願棄其重大部分而不用。第三,又有日常嗜好品,有些人(雖不是所有的人),雖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也不願棄而不用。很多這些習慣上的必需品和日常嗜好品是物質與精神進步的體現,它們的範圍隨時代和地域的不同而不同。它們的數量愈多,作為生產要素的人則愈不經濟。但如果加以適當的選擇,它們就在最大程度上達到一切生產的目的,因為那時它們提高人類生活的旨趣。
  使效率所絕對必需的那種消費,有任何增加,都不是得不償失的,它對國民收益之所取等於它對國民收益之所增。但增加不為效率所必需的那種消費,只能通過人對自然力控制的增進而加以解決。這種消費的增加可由於知識和生產技術的進步,組織的改善和原料來源的日益豐富和擴大,最後,由於資本的增長和達到任何既定目的的物質資料的增加。
  可見,勞動供給如何緊密地適應勞動需求的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歸結為這樣一個問題。在一般人的現時消費中有多少是用以維持青年和老年人的生活及效率的必需品(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有多少是習慣上的必需品,這種必需品在理論上可以免卻,但實際上很多人寧願要它而不願要某些真正用來維持效率的必需品。當作生產手段來看,又有多少是多餘的,雖然,當作目的本身來看,有些當然是極其重要的。
  如我們在前章開始時所指出的,早期的英國和法國經濟學家幾乎把勞動階級的全部消費都列入第一類;他們之所以這樣做,部分原因是為了簡單,而部分原因是由於當時英國勞動階級的貧困,而法國勞動階級則更加貧困;他們曾斷定,勞動供給會適應它的有效需求的變動,和機器的供給適應它的有效需求的變動一樣,不過前者適應有效需求的速度遠不如後者那樣快。就現在較不發達國家的問題而言,我們所必須給予的答案和英法經濟學家的答案是沒有多大出入的。因為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勞動階級所能消費的,奢侈品最少,甚至習慣上的必需品也不多。他們報酬的增加引起人數的大量增加,從而使他們的報酬又迅速降低至僅能維持生活所需要的費用的原有水平線上。在世界上大多數的地方,工資幾乎是按所謂鐵律或銅律來規定的,這個規律把工資固定在培育和維持一個效率很差的勞動階級的費用上。
  關於現代西歐各國,答案卻迥然不同。其所以不同,是在於近來在知識和自由、體力和財富,以及易於接近海外富饒的食物和原料基地方面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但的確,甚至在今日英國居民主體的大部分消費仍用於維持生活和體力;
  用法也許不太經濟,但也沒有任何巨大的浪費。無疑的,某些恣意放縱是絕對有害的;但相對於其他的恣意放縱行為它們是在減少著,主要的例外也許要算賭博。其中大部分開支,作為培養效率的手段並不十分經濟,但有助於形成靈機應變的習慣,並給生活帶來多樣性,缺了它,人們就顯得悶悶不樂,停滯不前,耕耘雖多,而收穫卻少。大家都承認,甚至在西歐各國,那裡的工資最高,那裡的熟練勞動一般是最便宜的勞動。的確,日本的工業發展有一種傾向表明:某些很貴的習慣上的必需品可以棄而不用,而不致相應地減低效率。
  雖然這種經驗將來可以產生深遠的影響,但它同過去和現在的關係不大。就人的現在和過去的情況而言,在西歐各國,有效率的勞動所得的報酬,不是大大超過用來補償培養和訓練有效率的工人並保持和充分運用他們的精力所需要的最低費用,這仍是真的。
  於是,我們可以作出結論,工資的增加,除非在不健康的條件下賺取的,差不多總能增進下一代的體育、智育、甚至德育。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勞動報酬的增加,提高勞動的增長率。換言之,勞動的需求價格上升,使勞動的供給增加。如果知識、社會風尚和家庭習慣不變,則全體人民的勞力(假如不是人數的話)和某特定行業中的人數與勞力可以說有一個供給價格,意即有一定的需求價格水平使二者不增不減;價格較高,則二者增加,價格較低,則二者減少。
  可見,我們又知道,需求和供給對工資起著同樣的影響,其中是不容有軒輊的,如同剪刀之兩邊,拱門之雙柱一樣。工資有等於勞動純產品的趨勢,勞動邊際生產力決定勞動的需求價格。從另方面來看,工資有同培養、訓練和保持有效率的勞動的精力所用的成本保持密切關係(雖然是間接而複雜的)的趨勢。這個問題中的各種因素都是相互決定(即制約)的;它偶爾使得供給價格和需求價格相等:工資既不是由需求價格又不是由供給價格決定,而是由支配供給和需求的一系列的原因來決定的。
  關於「一般工資率」或「一般勞動工資」這些常用名詞,須略加解釋。在廣泛地考察分配,特別是在我們考察勞動和資本的一般關係時,使用這些名詞是方便的。但實際上在現代文明中無所謂一般工資率。在數以百計的工群(groupofworkers)中,各有各的工資問題,各有各的特殊原因(自然的和人為的),支配著供給價格並限制著它的人數;各有各的由其他生產要素對它的服務的需要所決定的需求價格。

  第四節 續前。

  一般利率一詞也有類似的困難。但這裡主要的困難是源於這一事實,即在某些特定事業(如工廠和船)上所已投下的資本的收入,本來是一種准租,而只有在所投資本的價值不變這一假設的基礎上才可以看作利息。在此刻撇開這種困難不談,並記得「一般利率」一詞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只能適用於新的自由資本投資的預期純收入時,我們可以略述關於資本增長的最初研究的結果。
  我們已經知道,決定財富積累的因素很多,如習慣,克己和防患未然,而最重要的是家庭情感的動力。安全保險是財富積累的一個必要條件,知識的進步和文化的發展在許多方面也使它有所增進。但是,雖然一般儲蓄除利率外還受許多原因的支配;許多人的儲蓄很少受利率的影響,有些人決定給自己或他們的家庭獲得一宗固定收入,利率高時,儲蓄得少,利率低時,儲蓄得多。可是,權衡各方面的情況之後,我們堅信,利率(或儲蓄的需要價格)的上漲,有使儲蓄量增加的趨勢。
  利息既為任何市場上使用資本的代價,故利息常趨於一均衡點,使得該市場在該利率下對資本的需求總量,恰等於在該利率下即將來到的資本的總供給量。如果我們所討論的市場是一小市場,例如一城或進步國家中的一業,則當該市場對資本的需求增加時,可以從鄰區或他業抽調資本,增加資本的供給,而迅速滿足之。但是如果我們把全世界或一個大國當作資本市場,我們就不能認為,資本的供給總量,因利率的改變,而有迅速和大量的增加。因為資本的一般財源是勞動和等待的結果,利率提高,固然可以引人作額外勞作和額外等待,但在短期內,這種額外勞作和額外等待,較之現有資本中的勞動和等待,不會很多。所以在短期內,對資本的需求大量增加時,滿足這種需求的增加,出於供給的增加者少,而出於利率的上漲者多。因為利率既漲,所以有一部分資本將從它的邊際效率最低的使用中逐漸退出。提高利率,只能慢慢地、逐漸地增加資本的總供給量。

  第五節 土地就需求對分配的影響和個人把資源用於生產的關係來說可以被看成是一種特殊形式的資本,但較之供給對分配的正常影響,它卻與資本有所不同,而這是我們在本章中所要討論的。

  土地同人本身和人造出來的生產要素以及人對土地所作的改良,不能等量齊觀。因為所有其他生產要素的供給,都按不同方式並在不同程度上適應對它們服務的需求,而土地卻沒有這種適應。任何勞動階級的報酬劇增,有使該階級的人數增加,或效率同人數兩者一併增加的趨勢;該階級有效率勞作的供給既增,往往削減它對社會所提供的服務的價值。
  如果人數增加,則各人的報酬率下降,直到原有的水平。如果他們的效率增加,即使每人的報酬或許比以前有所增加,則所增加的報酬出於國民收益的增加,而無損於其他生產要素。
  這個論點適用於資本;但不適用於土地。所以雖然土地的價值和其他生產要素的價值有相似之處者,受上章末節所討論的那些影響的支配;而不受此刻所討論的那些影響的支配。
  的確,從廠商或農場主的觀點來看,土地只是一種特定。形式的資本。它也受前章中所曾討論的需求規律和代用原則的作用的支配,因為現有的土地,像現有的資本品或某種勞動一樣,有從一種使用轉向另一種使用的趨勢,直至進一步轉移無利可圖而後止。因此,就前章之討論而言,一個工廠,貨棧或一張犁(除去耗損等等)的收入和土地的收入是用相同的方式決定的。不論在那個場合,收入有等於該要素邊際純產品價值的趨勢;在短時間內,該收入是由該要素的總供給量和其他要素對它的服務的需要來決定的。
  這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而問題的另一個方面是,土地(指古老國家中的土地)並不受本章所述的那些反作用的影響。如報酬率增加對其他生產要素的供給的影響,從而對它們對國民收益貢獻的影響,從而對其他生產要素購買它們的服務所用實際成本的影響。一工廠多建一層樓,或一農場多用一張犁,該樓或該犁一般不是取自其他的工廠或農場。國家給自己的企業增加一層樓或一張犁,如同個人給自己的企業所增加的一樣。因此,用以分配的國民收益比以前有所增加;在長期內,廠商或農場主的報酬,照例不是由犧牲其他生產者的利益而得到增加的。與此相反,不論什麼時候的土地(指古老國家中的土地)存量,都是一種固定的存量。當一廠商或農場主決定給自己的企業增加少量土地時,實際上就等於他決定從別人的企業取得這塊土地。他給自己的企業增加了土地,但是國家並沒有增加土地,這種變化本身並不能增加國民收入。

  第六節 本階段論點總結。

  總結一下我們在這一階段的討論:全部純產品總量,是所有這些商品的需求價格,從而是生產這些商品所用的生產要素的需求價格的真正來源。換言之,國民收益是一國所有生產要素的純產品總量,同時又是支付這些要素的唯一源泉:
  它分為勞動工資、資本利息和土地及生產上具有級差優勢的生產者剩餘或地租。工資、利息和地租或生產者的剩餘構成全部國民收益,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國民收益愈大,則它們各自的份額也愈大。
  一般說來,勞動、資本和土地對國民收益的分配,是和人們對它們所提供的各種服務的需要成比例的。但這種需要不是總需要,而是邊際需要。所謂邊際需要,是在一點上的需要,在該點,不論人們略多購買某種要素的服務(或服務成果),或用他們的額外資金購買其他要素的服務(或服務成果),對他們都毫無區別。如果其他條件不變,該要素所得的份額愈大,則它增加得似愈快,除非它完全不能增加。但是,每增加一次,對它的需要的迫切性將有所減少;因此,將減少它的邊際需要,並降低它的銷售價格。這就是說,任何要素的比例份額或報酬率的增加,似會使某些力量發生作用,結果減少該要素的份額,而增加其他要素在國民收益中所佔的比例份額。這種反作用也許是緩慢的,但是,如果生產技術和社會一般經濟情況沒有劇烈的變動,則各要素的供給將受它的生產成本的嚴格控制;其中要計算習慣上的必需品,而這種必需品隨著日益豐富的國民收入給一個一個階級提供日益增加的剩餘(超過維持效率所必要的剩餘)而不斷地擴大。

  第七節 不同工種的工人的工資和效率之間的相互關係。

  在研究一業中效率的提高和報酬的增加對他業所起的影響時,我們可以從這樣一個普遍事實出發:如果其他條件不變時,任何生產要素的供給愈多,則該要素所開闢的、而它本身並不十分相宜的那些使用途徑愈廣,而該要素在種種用途(在這些用途裡,它是在即將證明無利可圖的邊際上被利用的)上所樂於接受的需求價格也愈低;在競爭能使它得自各種使用上的價格相等情況下,則該價格將是該要素在各種用途上的價格。該要素的增加所造成的額外生產,增加了國民收益,其他生產要素也借此而獲利,但該要素本身卻不得不承受較低的報酬率。
  例如,倘其他條件不變,設資本增加得很快,則利率必然下降。倘其他條件不變,設從事某特定工作者的人數增加,則工資必然下落。每個場合都會引起生產增加,國民收益增加;在每個場合,某生產要素之所失,必然成為其他生產要素(未必是一切生產要素)之所得。例如,開發一個蘊藏豐富的石礦,或礦工人數增加或效率提高,勢必改善各階級的住宅狀況,勢必增加對磚匠和木匠勞動的需求,從而提高他們的工資。作為建築材料製造者的瓦工必受迫害,雖從消費方面來看,他們也得到利益,但這種利益終不能償其所失。這一要素的供給增加,對許多其他要素的需求略有增加,對有些別的要素的需求則大量增加;但它對某些要素的需求卻有所減少。
  我們知道,任何工人例如皮鞋廠的工人的工資,有等於他的勞動純產品的趨勢。但工資並不是由該純產品決定的;因為純產品,如各種邊際使用上的其他機遇一樣,和價值一道都是由需求和供給的一般關係來決定的。但如(1)投於制鞋工業的資本和勞動總量已達到一點,在該點,增加勞動和資本雖然可以增加產量,但僅僅有利;(2)把資金在生產設備,勞動和其他生產要素之間作了適當的分配;(3)我們所討論的這個工廠,業務正常,經營管理能力正常,但該廠所處的情況是,它不知道按正常工資增雇一個具有正常能力和幹勁的工人,是否值得。當上述種種情況確定之後,我們大致可以斷言,損失該工人的勞作,勢必減少該廠的純產品,而它的價值和該工人的工資大約相等。反過來說,他的工資大約等於該純產品(當然,一人的純產品不能和其餘工人的純產品機械地分開)。
  皮鞋廠中各類工人的工作,有難易的不同;但我們可以忽略各類工人在職業上的區別,而假定他們都屬於同一級(這假定大大簡化了論證的措辭,而不致影響它的一般性質)。
  在現代工業生產急劇變化的情況下,一業或他業有時感到勞力供給過多,而有時卻感到勞力供給不足;這種不可避免的失調現象,由於各種限制性的結合及其他影響,而變本加厲。但是,勞動的流動性,足以使這一點成為事實,即一個西方國家中各個不同工作部門中的同級工人的工資有相等的趨勢。因此,下述說法並不言過其實:一般說來,和有正常能力的皮鞋工人處於同級的各個工人,都能用自己的工資買一雙鞋(除去原料成本後),因為賺取該工資所用的時間和皮鞋工人給工廠的純產品增加同樣一雙鞋所用的時間大致相等。用更一般的形式來說。各個工人用百日勞動的工資,一般能買到和他同級的其他工人百日勞動的純產品。只要不超過該數量,他可以任意選擇。
  如果他級工人的正常工資比他的工資高一半,則皮鞋工人必須用三日的工資才能買到他級工人二日勞動的純產品,余此類推。
  可見,如果其他條件不變,任一業(他自己的也包括在內)中,勞動純效率的增加,將按同一比例提高皮鞋工人用以購買該業產品的那部分工資的實際價值;倘其他條件不變,皮鞋工人的實際工資的平均水平,直接取決於,並正比例地隨著生產他的工資品的那些行業(他自己的也包括在內)的平均效率的變化。反之,在某工業中,如工人放棄可增加效率百分之十的技術革新,即使皮鞋工人用於購買該業產品的那部分工資損失百分之十。但是,如果其他工人的產品和他的產品處於競爭狀態,而這部分工人的效率又有所增加,則該效率的增加至少會使他暫時遭受損失,如果他不消費該產品,則所受損失更大。
  此外,各級勞動的相對地位如發生變化,較之他級勞動,皮鞋工人有所提高,則他因此而得利。醫務人員(他有時需要醫生看病)的增加,將對他有利;如廠商,商業經理和其他企業家的人數大量增加,而所增加的人數又來自他級,則對皮鞋工人更加有利。因為管理上的報酬,較之手工勞動的報酬,將有所下降,而各種手工勞動的純產品勢必增加。因此,如果其他條件不變,皮鞋工人用代表他的純產品的那些工資所購買的各種商品將有所增加。

  第八節 我們始終假定特定工種的工人和特定行業的僱主在所述時間和地點並不具有多於事實上他們所特具的那種競爭能力,知識和競爭的自由。

  替代方法,它的趨勢我們已有所討論,乃是一種競爭形式;不妨再強調的是,我們並不假定完全競爭的存在。完全競爭要求完全掌握市場情況。當我們考察郎巴街的股票交易所,或商品交易所的營業時,假定經紀人完全掌握市場情況,這和現實生活相去不遠,但是,當我們考察工業上任何低級勞動的供給的決定因素時,該假定是完全站不住腳的。因為如果某人有足夠的才能來掌握他的勞動市場的全部情況,他就不會長期留在低級勞動中。從前的經濟學家,因為他們和現實企業生活保持密切接觸,一定很懂得這個道理;但是,一則由於簡單扼要,二則由於「自由競爭」一詞當時十分流行,三則由於他們沒有把自己的理論加以足夠的分類和限制,所以,他們似乎往往暗示,他們的確假定了完全競爭。
  因此,要特別加以強調的是,我們並不假定任何工業集團的成員都有很多天賦的才能和遠見,或除該集團的成員和各個消息靈通的人所具有的那種正常動機外,還受其他動機的支配;當然要估計到時間和地點的一般條件。儘管有許多任性和衝動行為,儘管卑賤和高尚的動機交織在一起,但經常的趨勢是,各個人為他和他的子女所選擇的職業,在他看來是大體上最有利的而又是他的資金和能力所能達到的那些職業。

  第九節 論一般勞動和一般資本之間的關係。資本輔助勞動。資本與勞動對僱用場所的競爭。但此語須加以慎重解釋。

  尚待討論的最後一部分問題是,關於一般資本和一般工資的關係。很顯然的,雖然一般資本和勞動為運用於某些特定行業而進行著經常的競爭,可是因為資本本身是勞動和等待的體現,所以,這種競爭實質上是某幾種輔以大量等待的勞動和其他幾種輔以少量等待的勞動之間的競爭。例如,當人們說「資本主義機器曾代替了很多制鞋工人」的時候,意思就是說,從前用手做鞋的人很多,借助於少量等待做錐子和其他簡單工具的人很少;而現在從事制鞋的人雖比以前有所減少,但他們借助於工程師所製造的機器,借助於大量等待,卻能比以前生產為數更多的鞋。在一般資本和一般勞動之間存在著真正的、有效的競爭,但這種競爭所涉及的面並不廣,較之工人從賤價取得資本的協助和提高他所需要的那些產品的生產方法的效率上所得的利益,是無足輕重的。
  一般說來,儲蓄傾向的增加,使得等待的服務不斷擴大;
  並使它不致按像以前一樣高的利率才能得到僱用。這就是說,利率將不斷下降,除非有一種發明為迂迴生產方法開闢了新的有利途徑。但資本的這種增長,將增加國民收益;開闢新的有利的場所以供勞動在其他方面得到僱用;因此,除補償等待的服務對勞動的服務的部分替代外,還綽綽有餘。
  由於資本的增長和發明的增加而引起的國民收益的增加,必然影響各類商品:例如,使制鞋者用他的報酬能買更多的食物、衣服,使自家水、燈光和暖氣,以及旅行等等增多並改善。不過有一點應該承認;少數改良至少最初只會影響富人所消費的那些商品;相應增加的國民收益沒有一部分直接歸於勞動階級;在短時間內,他們不能獲得任何利益,以補償特定行業中有些人可能受到的擾亂。但這些場合十分罕見,而且一般都是小規模的。即使他們差不多也往往獲得某種間接的補償,因為專門用於富人奢侈品的種種改良,會迅速推廣到其他階級所享用的安逸品上。雖然這不是一種必然的後果,但實際上奢侈品的便宜,一般說來會以不同的方式增加富人對手工品和個人服務的嗜好,並使他們用以滿足這些嗜好的資金也得到增加。這是一般資本和一般工資的關係的另一個方面。

  第十節 工資取決於資本墊支一語之正確程度的限界。

  參閱附錄十、十一。
  不言而喻,任何特定的勞動階級當年所領取的國民收益份額,由當年的產品或它們的等價構成。因為當年的許多成而他們直接或間接地把前幾年的產品交給各勞動階級,以作為他們的報酬。
  勞動和資本的一般交易是,工人取得用於直接消費的商品的支配權,而作為交換,他把僱主的物品向著用於直接消費的階段推進一步。但這適用於大多數僱主,而不適用於完成生產過程的那些工人。例如,裝置表的工人給僱主所提供的用於直接消費的商品,比他作為工資所取得的要多得的;又如我們把一年的幾季(播種和收割時間均計在內)綜合起來看,我們就知道,全體工人給他們的僱主所提供的成品,多於他們當作工資所得的成品;我們有理由認為,勞動工資取決於資本對勞動的預支。因為(即使除機器,工廠,輪船和鐵路外)借給工人的住宅,和在各階段上生產他們所消費的那些商品所用的原料都表明,資本家預支給他們的比他們預支給資本家的要多得多,即使在他們沒有領工資以前已經給資本家工作了一個月。
  由此可見,在已經闡明的分配概要中,沒有什麼東西使一般資本和一般勞動的關係同任何其他二種生產要素的關係發生很大的差別。關於勞動和資本關係的現代學說,是以前學說發展的結果,所不同的只在於現代學說較之穆勒在《政治經濟學》第四篇第三章中所講的理論是更加精確、完整和一致。穆勒在這章中把有關該問題的所有各種因素都集在一起。
  綜觀以上所述,可進一步作出結論:一般資本和一般勞動,在創造國民收益上是相互合作的,並按照它們各自的(邊際)效率從國民收益中抽取報酬。它們的相互依存是極其密切的;沒有勞動的資本,是僵死的資本;不借助於他自己或別人的資本,則勞動者勢必不能久存。哪裡的勞動奮發有力,則哪裡資本的報酬就高,資本的增殖也很快。由於資本和知識,西方國家的普通工人在許多方面都比以前的王公吃得好,穿得好,甚至住得也好。資本和勞動的合作,如同紡工和織工的合作一樣重要。雖然紡工所業居先,但那並不能使它與眾不同。一方的發展是同他方的力量和活動分不開的;
  不過一方用犧牲他方的辦法可以暫時(如果不是永久的)取得較大的國民收益份額。
  在現代世界中,私人僱主和股份公司的高級職員本身擁有的資本很少,但他們卻是巨大工業機輪的軸心,資本家和工人的利益全都集中於他們且由他們分佈,他們把全部利益牢牢地掌握在一起。所以,在討論就業和工資的變動時(留待本書續其討論),他們將佔有首要的地位;在討論勞動、資本和土地各自所特有的供求作用上的次要特徵時,他們所佔的地位雖不是首要的,而卻是顯著的,但這都是以下八章所要討論的東西。
  附錄十將略述「工資基金」學說。那裡將指出我們所持觀點的理由,該觀點認為,工資基金學說過分強調勞動的需求,而忽略了勞動供給的決定因素;它提出資本存量和工資總量的相互關係,來代替借助於資本的勞動產品總量和工資總量的真正相互關係。但那裡也將指出持有這一見解的理由。
  這種見解認為,如果古典經濟學家(也許他們的追隨者未必都如此)加以反覆思考,則他們一定會解除工資基金學說中令人誤會的部分,從而盡量使它和現代學說相一致。附錄十一將研究各種生產者和消費者的剩餘;所提出的問題只有抽像的趣味,而沒有多大的實際價值。
  如上所述,各種生產要素的效率(總效率和邊際效率);
  它們直接或間接對純產品總量或國民收益的增益和它們各自所得的國民收益份額,是由許多相互關係聯結的,這些關係是如此複雜,以致不可能一次敘述就包括無遺。但借助於數學上嚴密而簡練的詞句,即可窺其全貌,當然其中質的差別是無法說明的,除非盡量把它解釋成量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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