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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配概論 

  第一節 全篇要旨。

  本篇的宗旨在於表明這一事實,即自由人的培養而參加工作不能和機器、牛馬、奴隸適用同樣的原則。如果可以適用同樣的原則,則價值的分配和交換幾無區別;因為每種生產要素所獲得的報酬足以抵償它的生產費用、耗損等等;總之,除意料所不及的失敗而外,常可使需求和供給相適應。但事實上,隨著人類控制自然能力的增進,除生活必需品外,常可提供日益增大的剩餘;而這種剩餘並不能為人口的無限增長所吸盡。因此,存在的問題是,什麼是決定把這種剩餘分配給人民的那些一般原因?習慣上的必需品,即生活上的安適程度起著什麼作用?消費和生活方式對效率一般地起著什麼作用?各種需要和活動,亦即生活程度,代用原則的多方面作用,以及各階級各種類的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之間的生存競爭又起著什麼作用?資本運用所給予資本所有者的權力又起著什麼作用?和那些工作並當時消費他們勞動果實的人相比較,在一般源泉中有哪些部分用於報酬那些工作(包括各種冒險在內)和「等待」的人?對於這些和某些相同的問題,試圖作一廣泛的答案。
  在分配問題的初步考察上,我們將首先觀察一世紀以前英國和法國學者怎樣認為價值幾乎完全由生產成本所決定,而需求只居於從屬地位。其次,我們將說明這種研究結果在靜態社會中是怎樣近於真實的;並為使這種結果同現實生活和工作條件相一致又需要作哪些修正;第一章的其餘部分主要討論的是勞動需求。
  在第二章中我們將首先考察現代條件下的勞動供給;並進而一般地考察確定工人、資本家和地主分配國民收入的大體界線的原因。在這種走馬觀花的考察下,許多細節將略而不論,其中有些是本篇其餘章節所要補足的,但其他細節只得留待續篇。

  第二節 重農學派根據法國當時的特殊情況假定了工資的最低可能水平,以及這種最低可能水平亦適用於資本的利息。這些嚴格的假定後來為亞當·斯密與馬爾薩斯部分地加以揚棄。

  亞當·斯密的前輩法國經濟學家曾極簡單地論述了決定國民收入分配的原因。而這種論述是以法國十八世紀後半期的特殊環境為基礎的。當時征自法國農民的各種苛捐雜稅只以他們的支付能力為限。各勞動階級免於飢餓者甚少。所以法國經濟學家(當時稱為重農學派)為簡單起見假定有一種自然人口規律,根據這個規律,勞動工資保持在最低可能的水平線上。他們並沒有假定這適用於全體勞動人口,但例外是如此稀少,以致他們認為他們的假設所含的一般見解是真的;這種說法多少像敘述地球的形狀一樣,雖然地球上有少數山脈凸出,但凸出於地面的程度不大,這並不妨礙我們說地球是橢圓形的。
  此外,他們知道,在以前的五個世紀中,歐洲的利率由於「節約一般地壓倒奢侈」一事而有所下降。但資本的敏感性和逃避稅吏壓迫的敏捷性使他們深有所感,因此,他們斷言以下的假設並不過分,即如果資本的利潤比以前減少,則資本會很快地被消費掉或流入他國。從而他們又為簡單起見假定有某種類似自然工資率的自然利潤率或必要利潤率的存在。如果當前利潤率超過這種必要利潤率,則資本增長得很快,直到它迫使利潤率降低到自然利潤率或必要利潤率水平為止。如果當前利潤率降低到必要利潤率以下,則資本縮減得很快,而又使利潤率上升。從而重農學派認為工資和利潤是由自然規律所決定,同時各種東西的自然價值純粹是由報酬生產者用的工資和利潤的總額來決定的。
  亞當·斯密所作的結論比起重農學派來是更加充實的。
  雖然有待於李嘉圖闡明的是,生產上所用的勞動和資本必須在耕作邊際上加以估量,藉以避免地租因素。但亞當·斯密也知道,在英國,勞動和資本並不像在法國那樣,處在飢餓的邊際。英國大部分勞動階級的工資除足以維持生存所必要的外,尚綽綽有餘。英國的資本有極穩妥而有利的運用場所,似不致消滅或流入他國。因此當他慎重措辭時,他的使用「自然工資率」和「自然利潤率」這些名詞,並不像重農學派口上所說的那樣狹隘和死板。在解釋二者是由經常變化著的需求和供給情況決定時,他大大地前進了一步。他甚至認為,優厚的勞動報酬,能增進平民的勤勞」;「豐富的生活資料能增加工人的體力;改善他的狀況和也許在愉快和富裕中度過他的晚年的那種美好希望鼓舞他拚命地工作。從而,在工資高的地方比在工資低的地方,我們總會發覺,工人較為積極,較為勤勞,較為敏捷。例如,英格蘭和蘇格蘭,城市近郊和窮鄉僻壤的情形就是這樣」。可是他有時沿用舊的說法,致使粗心的讀者以為他相信勞動工資的平均水平是由僅能維持生存所必要的資料這一鐵律來決定的。
  馬爾薩斯在他那英國從十三世紀到十八世紀的工資演變的卓越調查中也曾指出,工資的平均水平是怎樣逐代變動不居的,有時降低到每日半配克穀物左右,有時又上升到一配克半,而在十五世紀,甚或上升到兩配克左右。雖然他說「下等生活方式可以是貧困的結果,也可以是貧困的原因」,但是他把這種結果差不多完全歸罪於由此而引起的人數的增加;他未曾料到,我們時代的經濟學家所強調的是,生活習慣對於效率,從而對於勞動者多得報酬的能力所發生的影響。
  李嘉圖的用語甚至遠遠不如斯密和馬爾薩斯謹嚴。的確,他清楚地說過:「用食物和必需品所測量的勞動自然價格,不能理解成絕對固定,一成不變的;……勞動的自然價格主要取決於人民的風俗習慣」;但是,一旦他說過之後,他卻不屑於經常重複;他的絕大部分讀者忘掉他是這樣說了的。在他的論證中,他經常採取同杜閣和重農學派相似的說法,似乎工資一旦超過僅能維持生存所必要的資料的範圍,人口就有急劇增長的趨勢,而這種趨勢通過「自然規律」固定在僅能維持生存所必要的資料的水平上。尤其在德國,這個規律曾叫做李嘉圖的「鐵律」或「銅律」——許多德國社會主義者相信,這個規律甚至在西歐各國現在也起著作用;並且相信,只要「資本主義」或「個人主義」的生產方式存在,它將繼續發生作用。他們竟斷言李嘉圖是他們隊伍中的權威。
  但事實上李嘉圖不僅知道工資的必要限界或自然限界是不能由鐵律來規定的,而且也知道,它是由各個地方和各個時期的當地生活條件和習慣來決定的——而且,他對較高「生活程度」的重要性是非常敏感的,並號召主張人道主義的朋友們努力促成各勞動階級決心的成長,使工資不致降低至接近僅能維持生存所必要的資料的水平。
  許多學者堅持不渝地認為他相信「鐵律」,這只能由下述事實來解釋,即他喜歡「設想有力的例證」,和暗示一次以後,不再重複的習慣,並為簡單起見,刪去那些使他的研究結果應用於現實生活所需要的條件和限制。
  穆勒雖然傾注全力強調經濟學上人的因素,但在工資理論方面卻沒有超過他的前輩,而作出任何巨大的貢獻。他追隨馬爾薩斯,專從歷史方面立論,認為如果工資的下降使勞動階級的安逸水準度下降,即「他們所受的損害將是永久性的,惡化了的生活條件將成為一種新的最低額,像以前較高的最低額一樣,常常使自己延續持久」。
  高工資不僅能提高工資領受者的效率,而且能提高他們子孫的效率,這種影響的認真研究只是在上世紀才開始的。在這方面,首推沃克和美國的其他經濟學家。運用比較方法來研究歐美各國的工業問題,不斷地使人越來越注意這一事實,即報酬優厚的勞動一般地是有效率的勞動,因此,不是昂貴的勞動。這種事實雖然比我們所知道的任何事實對人類的未來都充滿更大的希望,但是它卻給分配理論帶來極其複雜的影響。
  現在看來,分配問題比以前經濟學家所想像的要難得多,任何自認為是很簡單的解決辦法都是不能信以為真的。從前的許多研究曾給分配問題以簡易的答案,而這些答案實際上是對那些想像的問題的答案,這些問題可能產生於生活條件十分簡單的其他世界,而決不是我們這個世界。但在回答這些問題方面所做的工作並不是徒勞無益的。因為一個最困難的問題,最好可以分成幾部分加以解決。這些簡單問題中的每一個問題都包含著我們必須解決的那個大的困難問題的一部分。讓我們借助於這個經驗,並在本章以後各節循序研究,以便瞭解那些決定現實生活中的資本和勞動的需求的一般原因。

  第三節 從一個不存在著勞資關係問題的社會來逐步說明需求對分配的影響。

  讓我們首先研究在一個想像的世界裡需求對勞動報酬所發生的影響,在這個世界裡,各個人都擁有輔助他勞動的資本;因此在這裡並不存在勞資關係問題。這就是說,讓我們假定,只有少量資本將被使用;每個人所用的資本都歸他個人所有;而自然恩賜品俯拾皆是,可供人自由使用,不取分文代價。其次讓我們假定,各個人不僅有相同的能力,而且有相同的工作意願,而且事實上也的確勞動得同樣賣勁。再其次讓我們假定,所有的勞動都是簡單勞動,或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勞動,這指的是,如果兩個人相互調換工作,則對工作的質量和數量都不發生任何影響。最後,讓我們假定,每個人所生產的東西都是準備出賣,無須中間人過手,他直接把東西售與它們的最後消費者——因此,各種東西的需求都是直接需求。
  在這種場合,價值問題十分簡單。各種東西都比例於生產它們所消耗的勞動進行交換。如果任何一種東西的供給不足,則它的售價可以暫時高於它的正常價格。它所交換的東西在生產上用的勞動較多;但是假使如此,人們將立刻離開別的工作,而從事於它的生產,在很短的時間內,它的價格將降低至正常水平。一些暫時的小干擾是可能有的,但就一般而論,任何人的報酬將等於他人的報酬。換言之,在所生產的產品和服務的純總額中,各人所得的份額都相等;而產品和服務的純總額我們可以叫做國民收入,它將構成勞動需求。
  如果現在有一種新發明,使某業中的工作效率提高一倍,因此,某人每年可使某種東西增產一倍,而無須增加工具,那末,這些東西的交換價值將為以往交換價值的一半。對每個人的勞動的有效需求將略有增加,而各個人從公共的收入源泉中所汲取的部分也比以前略有增加。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對這種特殊的東西多取一倍,其他舊有的東西仍舊不變;
  或者他可以取得比以前略多的各種東西。如果許多行業中的生產效率增加,則公共收入源泉,或國民收益將大增;那些行業所生產的商品將構成其他行業所生產的商品的較大需求,並提高每個人的收入的購買力。

  第四節 續前。

  倘其他條件不變,這就是說,倘工人的工作能力和勤勞相同,各業都同樣為人所好且同樣容易學會,如果我們假定,各業需要某種特殊的技能,則上述論點不致有很大的變動。各業中的正常收入率仍然相同。因為如果某業一日勞動製造的出售產品比他業一日勞動製造的出售產品所得較多,而這種。不平等現象又有持續的傾向,則人們將使他們的子女優先學習這種有利的行業。的確,某些小的不規則現象是可能存在的。從一業轉向另一業勢必要佔用時間,一時某些行業所得的份額多於他們在收入源泉中所應得的正常份額,而另一些行業所得的份額卻較少,甚或缺少工作。儘管有這些干擾,但是各種東西的當前價值將圍繞著它的正常價值波動;在這個場合,像在以前的場合一樣,正常價值純粹是由生產那種東西所消耗的勞動量來決定的;因為各種勞動的正常價值仍將相等。社會生產力由於分工而勢必提高;一般國民收益或公共收入源泉行將擴大;除一時的干擾不計外,各人所得的份額將相同,各人用他自己的勞動果實所能購買的那些東西,比如果他自己為自己生產時對他是更加有利的。
  在這個階段,像在上述階段一樣,這個命題仍然是正確的,即各種東西的價值是和消耗在它上面的勞動量相一致的;
  每個人的收入純粹是由自然的恩賜和生產技術的進步來決定的。

  第五節 續前。

  其次,讓我們仍舊拋開培養工作者所用的大量支出對他們的效率的影響不談,把它留在下章和分配的供給方面的其他問題一併討論。而我們所要觀察的是,人口數量的變動對自然所提供的收入的影響。讓我們假定,人口增長率不變,或者無論如何不受工資率的影響。它可以受習慣、倫理觀念和衛生知識的變動的影響。同時我們仍然假定,一切的勞動都是相同等級的勞動,分配給各家的國民收入,除一時略有不均外,也都是相等的。在這種場合,生產技術的發達,交通的進步,各種新的發現以及戰勝自然之各種新成就,將使各家所支配的安樂品和奢侈品得到相等的增加。
  但是這種場合和前一場合是不同的;因為在這種場合人口的增加,如持續得很久,最後必然快於生產技術的改良,而使報酬遞減規律在農業中顯現自己的作用。這就是說,從事農業的人將獲得較少的小麥和其他農產品,作為他們的勞動和資本的報酬。在農業中,從而在其他各業中,一小時的勞動所代表的小麥數量將比以前減少;因為所有的勞動假定屬於相同的等級,所以,各業的收入通常是相等的。
  此外,我們必須注意的是,土地的剩餘或租值有上升的趨勢。因為任何種產品的價值必須等於勞動的價值,而這種勞動,根據我們的假設,不論在優等土地或劣等土地上,在僅僅有利的即邊際的條件下始終是輔以生產它所需要的等量資本的。在耕作邊際上生產一夸脫小麥等所用的勞動和資本比以前有所增加;因此,自然對有利條件下所運用的勞動的報酬小麥等等,相對於該勞動和資本將比以前有較高的價值;
  換言之,小麥所提供的價值,除超過生產它所用的勞動和資本的價值外,尚有較大的剩餘。

  第六節 續前。

  讓我們現在撇開這一假設:即在全社會中,勞動具有這樣的流動性,以致保證等量努力能獲得等量報酬。為了更加接近現實生活起見,我們假定,勞動在工業上不只有一級,而有幾級。再假定:父母往往培養他們的子女在本級中就業;他們在本級中可以自由選擇,而不能離開本級。最後,我們假定,各級人數的增加不受經濟原因的支配。如前所述,它可以是固定不變的,也可以是受習慣和倫理等方面的改變的影響的。在這種場合,國民收益總額是由自然給予處在現有生產技術狀態下的人的勞動的報酬丰度來決定的。但分配給各級的國民收益將有所不同。它是由人民本身的需求來決定的。
  某業中的人愈能滿足在國民收入中佔有很大份額的那些人的廣泛而迫切的需要,他們所得的份額也就愈多。
  例如,假定藝術家單獨構成一個級或等級,或組成一行;
  其次,假定他們的人數不變,或至少只少與收入無關的因素的影響;那末,他們的收入將取決於喜歡從藝術家得到滿足的那些階層中的居民的資金和熱中程度。

  第七節 從一個具有正常效率的工人來說明特定勞動的純產品,他的僱用並不增加間接成本,但它的工作恰只達到僱主不能從其中獲得純收益的那一邊際。

  現在我們可以離開那個各人都擁有輔助他勞動的資本的想像世界,而回到我們這個勞資關係在分配問題上起著巨大作用的現實世界。但讓我們仍然把注意集中在按每種要素的數量和它所提供的服務把國民收益分配給各種不同生產要素上,至於每種要素的報酬對該要素的供給所起的反作用,則留在下章討論。
  我們已經知道,機敏的企業家怎樣不斷尋求最有利運用自己資金的機會,並力圖把各生產要素使用到那一邊際或限界,在該邊際,他如把他的一小部分開支移用到其他要素上,對他會是有利的;從而就其影響所及,他是代用原則起作用的媒介,通過他這一原則使各要素的僱用得到這樣的安排,以致在它的邊際運用上它的成本和因它的使用而增加的純產品成比例。我們必須把這個普遍原則運用在勞動的僱用上。
  在那謹慎的企業家的心中經常盤算的一個問題是,他是否有恰當的人數,來完成他的工作。在有些場合下,他的設備就給他解決了這個問題:一個機車上必須有一個,而且只能有一個司機。但是幾列快車只有一個車務管理;在運輸繁忙的時候,它們會遲到幾分鐘,而這些時間是可以通過第二個車務管理節省的。因此,一個機敏的經理總在度量那因重要列車上第二個車務管理之助而給旅客所節省的時間和所避免的麻煩這一純產品,並考慮這種純產品是否將和它的成本相稱。這個問題和多增加一次列車是否能補償它在設備和勞動方面所用的較大支出這一問題,在性質上是相同的,但在形式上卻是比較簡單的。
  此外,人們有時聽說,某農戶因缺乏勞動而使他的土地荒蕪。也許他有足夠的馬匹和農具;但是「如果他多雇一個人,他就會收回他的資金,且綽綽有餘」。這就是說,增雇的這個人所提供的純產品除補償他的工資外,尚有剩餘。讓我們假定,某農戶存在著究竟僱用多少放牧員這樣一個問題。為簡單起見,我們可以假定,增加一個人在設備或資本方面不需要任何額外支出;且他在各方面所給予該農戶的勞逸都相等;因此,無須增加管理上的報酬(就該詞作廣義解,甚至包括風險保險費等在內)。最後,農戶認為此人除同樣防止羊的死傷外,每年還可增加羊二十隻。也就是說,他認為增雇的這個人所提供的純產品是二十隻羊。如果可以用少於二十隻羊的價格的等價雇到這個人,他一定是會雇他的;但是如果只能用差不多相等的價格才可以雇到,那末,該農戶將猶疑不決;而這個人可以叫做邊際牧工,因為他是在邊際上僱用的。
  最好是始終假定他具有正常的效率;即使他有特殊的效率,倘他的純產平等於他的工資,那他也只會是一個邊際放牧員。該農戶也許算過,一個有正常效率的放牧員只能增產十六隻羊;從而願意以多於普通工資四分之一的價格僱用;但假定他有這樣特殊的效率,是極其不便的。他應當有代表性,即有正常的效率。
  如果他有代表性,他的僱主也有代表性,那末,二十隻羊就代表一個牧工的純產品,從而代表他獲得收入的能力。但是如果僱主不善於經營,例如,如果他聽任他的牧工不給羊以充分的飼料,那末,該人只可以增產十六隻羊,而不是二十隻羊。只有工人及其僱用條件都處於正常狀態,純產品才有代表正常工資的趨勢。
  這個放牧員的勞動所增加的產品,是大受該農戶所已雇的放牧員人數的影響的;而所雇的人數又決定於需求和供給的一般情況,特別是當代放牧員隊伍由以補充的人的數目,羊肉羊毛的需求和牧區的面積以及所有其他農場的放牧員的效率等等。而邊際產量又深受土地的其他用途的競爭的影響:可供養羊的地面,因造林、種植燕麥和養鹿等之需要土地而減少。
  這是從簡單的養羊業中所選的一個例證。但在各業中,問題的形式盡可以不同,而它的本質卻是相同的。除腳注中所指出的,但對我們的主要目的無關重要的那些條件外,各類勞動者的工資有等於該類邊際勞動者的追加勞動所提供的純產品的趨勢。
  這個原理有時被當作工資理論提出來。但任何這種主張都是站不住腳的。一個工人的報酬有等於他的勞動純產品的趨勢這一原理,就其本身來講,是沒有實際意義的;因為要計算純產品,除他的工資外,我們還必須假定他所製造的那種商品的全部生產費。
  不承認它是一種工資理論,這是對的,但不承認這個原理是闡明決定工資的那些原因中的一個原因所起的作用,這就不對了。

  第八節 對一般資本的需求。

  在以下幾章,為了特殊目的,我們要用別的例證說明上節用體力勞動所說明的那個原則。特別要指出,當發現多用些監督和多雇一個普通工人對某企業的有效產量有相等的增加時,某部分歧業管理工作的價值是怎樣測定的;此外,一架機器的所得有時可以用在某些場合不引起任何附帶的額外開支而給工廠增加的產量來計算。
  在從某特定機器的工作推到有一定價值總額的機器的工作時,我們可以假定,有某工廠可以增用價值一百鎊的機器,而不增加其他開支,該工廠每年純產量之值(即除去該機器本身的耗損外),增加四鎊。如果投資者儘先把資本投向利益優厚的地方,如果經此程序達到均衡以後,投資者尚覺值得而且僅僅值得僱用該機器,則我們由此事實可以推斷年利為四厘。但是這種舉例,不過指出價值決定原因的一部分而已。
  如把這類例證當作利息論或當作工資論,則必犯循環推理的毛病。
  姑不妨進一步說明某用途方面的資本需求的性質,並考察資本的總需求如何由許多不同用途的資本需求所構成。
  為論證起見,讓我們以某特定行業如制帽業為例,並研究什麼是決定該業所吸收的資本數量的那些原因。假定在毫無風險的證券上,利率為年息四厘,假定制帽業吸收資本一百萬鎊。這就是表示,制帽業可以善用這一百萬鎊資本,寧可對它付年息四厘,而不願棄此資本而不用。
  有些東西是制帽業所必需的;它不僅必須要有食物、衣服和住宅,而且也必須要有流動資本如原料和固定資本如工具甚或少許的機器。雖然競爭使運用這宗必要資本所獲利潤不能超過普通的企業利潤,但是如果制帽業不能以較低的利率得到資本,則它甘願對它付息五分,而不願受缺乏此項資本所引起的損害。設年息為二分,也許有其他機器,制帽業不能不用,年息為一分時,所用的機器增多,年息為六厘時,更多,五厘時,更多;最後,因為年息為四厘,所以更多用機器。當制帽業擁有這個數量的機器時,則機器的邊際效用——即僅僅值得使用的那個機器的效用——為四厘。
  利率上漲,減少制帽業的使用機器;因為凡年剩餘不超過本身價值百分之四的機器,則制帽業避免使用,而利率下降使制帽業需要更多的資本,年剩餘略少於本身價值百分之四的機器,也得到使用。此外,利率越低,則用於制帽工廠和工人宿舍的建築也越堅固美觀;同時利率下降將導致制帽業使用更多的資本,這表現在原料和零售商手中成品的大量積存上。
  雖在同一業中,而使用資本的方法卻迥然不同。各企業主按照自己的資金將在企業的各個方面投資,直到他認為有利的邊際似乎到達為止;而有利的邊際,如我們說過的,是相續切割各種可能投資的一條界線,一旦利率下降,並按該利率又可以借得額外資本,則此線即向外作不規則的伸張。因此,資本的需求是各業中一切企業主的資本需求總量;它所遵守的規律,和商品銷售所遵守的規律相同。如同在任何既定價格下一定量的商品總能找到買主一樣,如價格上漲,則所能銷售的商品數量減少,而資本的使用,亦復如此。
  就生產上的各種貸款而言,如此,而專事消費不事生產的人,或抵押未來資源以取得現時經費的政府,他們的借貸何嘗不是這樣。的確,他們的行為往往很少受冷靜的計劃所約束,並往往決定他們所要借的數額,而很少考慮到他們將來對它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但利率甚至對於這類借款也起著明顯的影響。

  第九節 簡短的摘要。

  試就上述一切作一全面的(即便是困難的)總結:各生產要素如土地、機器、熟練勞動和非熟練勞動等等,在生產中往往被運用在儘先有利之處。如果僱主和其他企業家認為,他們略多使用任何一種要素時,就能獲得較好的結果,則他們將使用這種要素;他們估算在這方面或那方面稍微增加開支所得的純產值(即總產量的貨幣價值扣除附帶費用後的純增益);如果把少量開支從一方面移用到他方面而有利可獲,則他們將移用這種開支。
  這樣看來,各生產要素的使用,是由需求和供給的一般情況來決定的。這就是說,它一方面是由該要素在各種使用上的迫切性與使用者所有的資金,和另方面由該要素的現有存量來決定的。根據代用原則,由於從該要素服務價值較小的使用方面不斷移向服務價值較大的使用方面這一趨勢,則它在各種使用上的價值得以均等。
  如果非熟練勞動或任何一種要素使用得較少,考其原因不外是,在某一點人們對於使用該要素是否值得還猶疑不決,最後認為不值得。亦即我們所說的,我們一定要注意各種要素的邊際使用及其邊際效率。我們之所以這樣做,只是因為任何轉移只能發生於邊際,通過轉移已經變化了的供求關係才顯現出來。
  如果我們忽略各級勞動之間的差別,並把所有的勞動看作相同的勞動,或至少看作都用有標準效率的某種勞動所表示的勞動,則我們可以求出直接運用勞動和直接運用資本之間的無差別邊際;簡言之,用屠能的話來說是:「資本的效率必然是它的報酬的尺度,因為如果資本的勞動比人的勞動便宜,則企業主勢必解雇一部分工人,如果資本比人工貴,則他增雇工人」。
  但一般資本之爭取僱用和某業中機器之爭取僱用,在性質上有所區別。後者可使某種勞動完全失業,而前者卻一般地不能代替勞動,因為它必然增加資本篇生產者的就業人數。
  而事實上以資本代替勞動,不過是以含有大量等待的勞動代替含有少量等待的其他形式的勞動而已。

  第十節 國民收入或國民收益的再定義。

  當我們說到國民收益或可分配的全國純收入(如分為土地、勞動和資本所得的份額)時,我們必須明確,哪些是我們所包括的,而哪些又是我們所排除的。不論我們從廣義上或狹義上來使用這些名詞,這對我們的論證是無關緊要的。但重要的是,貫穿在任何一個論證中我們的用法必須始終一致。
  凡包括在土地、勞動和資本的需求及供給的某一方面的東西,也必須包括在另一方面。
  一國的勞動和資本作用於它的自然資源時,每年生產一定的純商品總量,其中有的是物質的,有的是非物質的,各種服務也包括在內。而「純」這個限制詞,是指補償原料和半製成品的消耗以及機器設備在生產中的耗損和折舊。必須從總產品中減去所有這種種消耗,我們才能求得真正收入或純收入。國外投資所提供的純收入也必須包括在內(見第二篇、第四章、第六節)。這就是一國的真正年純收入,或國民收益。當然,我們可以按一年或按某一時期計算這種收益。國民收入和國民收益這兩個名詞是可以互用的。只是當我們把國民收入看作可供分配的各種享受之新來源的總和時,國民收益一詞才是更有意義的。但這裡最好是沿用慣例,凡普通不算作個人收入的一部分者,也不能算作國民收入或收益的部分。因此,除提到與此相反的情況外,某人自己為自己的服務,和給家人及朋友所提供的無代價服務,以及從個人資質和公共財產(如免稅關口)所獲得的利益,都不能算作國民收益部分,而必須加以分別討論。
  一部分產品不僅用於補償已消耗的物資和用壞的機器,而且用於增加原料和機平等的存量。這部分國民收入或收益並不直接進入個人消費領域。但從通常所用的這個名詞的廣義上來說,它確是進入消費領域,例如,當印刷機製造商把印刷機售與印刷廠之時。因此,從廣義上來說,的確,一切生產都是為了消費,國民收益、純產品總量和消費總量都是可以互用的名詞。在普通的工業狀態下,生產和消費是相伴而行的,除非有相應的生產為消費創造了條件,就無所謂消費。一切生產都伴隨著它所要滿足的消費。的確,在某些特定生產部門中,可能有產銷脫節現象;商業信用的破產可能使絕大多數倉庫一時存貨充斥,無法出售。但這些都是例外情況,而不在我們現時的考察範圍之內(參閱以下第八章第十節;附錄七,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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