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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撩起恐怖的面紗

 

Ⅳ.16 亞拉臘山頂的驚人發現


  在民族神話之中,善惡並存的神,之所以能夠保持與人同形同性的特徵,除了神化歷史自身的因素以外,就是因為還存在著善惡並存的人。所以,神話裡面的神與人之間,具體說就是男神與女神、諸神與神人之子、女神與女人、男人與女人之間不乏善與惡的對抗,並且誰是贏家,誰是輸家,有時候還說不準。然而在民族宗教乃至世界宗教裡面,神與人之間則永遠處於善與惡的對峙之中,以致於從人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天起,對於人類的懲罰與拯救,也就立即成為了一個最主要的宗教命題;而對於具有絕對權威的上帝父親來說,又總是以拯救來消解懲罰,藉以充分地顯示其絕對的善。
  當然,上帝父親的懲罰不會無緣無故地施行,它總是因為人類對於唯一神的褻瀆。同時,人類讀神行為的發生,則往往是由於受到誘惑的緣故,而這種誘惑若不是來自蛇一樣的惡魔,就是來自異教的神。
  在《聖經》中,最先出現的誘惑者就是伊甸園中的蛇:

  耶和華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蛇對女人說:「神豈是真說,不許你們吃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麼?」女人對蛇說:「園中樹上的果子我們都可以吃,惟有園當中那棵樹的果子,神曾說,你們不可吃,也不可摸,免得你們死。」蛇對女人說:「你們不一定死,因為神知道,你們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們便如神能知道善惡。」於是女人見那棵樹的果子好作食物,也悅人的眼目,且是可喜愛的,能使人有智慧,就摘下果子來吃了,又給她丈夫,她丈夫也吃了。他們—人的眼睛就明亮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裸體,便拿無花果樹的葉子,為自己編作裙子。
  當耶和華知道了全部真相後,首先就重重地懲罰了蛇:「耶和華神對蛇說:『你既作了這事,就必受詛咒,比一切的牲畜野獸更甚,你必用肚子行走,終身吃土。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為仇,你的後裔和女人的後裔,也彼此為仇;女人的後裔要傷你的頭,你要傷他的腳。』」隨即在詛咒夏娃與亞當以後,將他們逐出了伊甸園。在這裡,可以說,耶和華的懲罰還是公正的,因為對於誘惑者的蛇來說,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而人類將代替耶和華行使懲罰之權;而蛇對於人類的復仇,也同樣是出於耶和華的意志,來顯示耶和華對於人類的警告。儘管耶和華剝奪了亞當和夏娃永生的權利,不過,仍然允諾他們生兒育女,使人類在繁衍之中延繼生命。
  如果說狡猾的蛇是以智者的形象,來扮演誘惑者的角色,那麼,神的兒子則是以強者的身份,來發揮誘惑者的作用。「當人在世上多起來,又生女兒的時候,神的兒子們看見人的女子美貌,就隨意挑選,娶了為妻。那時候有偉人在地上,後來神的兒子們,和人的女子們交合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這就承認了神人之子已經出現,並且其中還有「偉人」出現的可能性,由此可見宗教與神話的深厚淵源。然而,這些「神的兒子」顯然是異教神之子,在上帝父親的眼中,正是他們毀壞了人類:「世界在神面前敗壞,地上滿了強暴。神觀看世界,見是敗壞了,凡是有血氣的人,在地上都敗壞了行為。」


  於是,上帝父親決定懲罰所有行為敗壞的人,而這幾乎包括了人類的全部,以及這個敗壞了的世界。與此同時,上帝父親又決定拯救挪亞全家,以之讓世界復興,這是因為「挪亞是個義人,在當時的世代是個完全人,挪亞與神同行。」關於挪亞為什麼被視為義人,也就是完美無缺的出類拔萃之人,在《聖經》裡面沒有明確地回答,只是提到他的曾祖父以諾曾經「與神同行三百年」。這似乎是在暗示,同樣也「與神同行」的挪亞,來歷非比尋常。但是,當《死海古卷》被發現以後,挪亞的來歷卻開始有了一些眉目。
  這就是:挪亞的父親拉麥看見在挪亞出生的時候,「他的屋子裡出現一股像太陽那麼大的亮光,因而我懷疑我妻所生的這個孩子,是從天上的守望者或聖者,並真正地屬於偉人之類那裡來的,我,拉麥,心裡煩躁不安,我在混亂中,直接去找我妻……『如實地告訴我,而不要對我說謊,在天上的至高上帝,他知道,你務必如實地對我說,而不要說謊。』」拉麥的心煩意亂的確是事出有因的,這就是他害怕挪亞有可能是「天上的守望者或聖者」以及「偉人」的兒子,因為在《聖經》裡面,所謂的「守望者或聖者」就是指墮落的天使,而所謂的「偉人」,則又起源於「守望者或聖者」,是墮落天使的兒子,並且「偉人」一詞,在希伯萊語之中的原意就是「墮落」。
  挪亞的曾祖父為了解除家人們對於挪亞身份的懷疑,一方面承認「確實是有天使來到人世間,誘姦年輕婦女」的事情發生,另一方面又保證:「我,以諾,告訴你們一句實話,這個孩子不是任何一個天使的兒子,而是拉麥的兒子。」但是,以諾沒有解釋挪亞出生的時候,為什麼會出現像太陽那樣強烈的光輝籠罩屋子的神奇現象。不過拉麥的妻子在回答丈夫的提問時曾經這樣說過:「那種子是你的,我是從你那裡懷的孕……絕不是外人,也不是天上的守望者,他不是上帝的兒子」,為什麼她要提到上帝?在這裡,儘管挪亞的身世似乎非常明瞭,但所有的回答其實全都含混其辭,很顯然,這是大有深意的。
  事實上,挪亞這個《聖經·舊約》裡面的救世主,雖然只是《聖經·新約》中基督耶穌的某種雛形,但是,他與耶穌一樣,都是處女生育的神人之子,只不過,挪亞的來歷出於神話,在神話的綜合之中難免有所失落罷了。在《聖經·創世記》裡面,從七天創造世界,到亞當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園,再到挪亞從洪水中復興世界,人們始終聽到的是兩個上帝的聲音,也就是蘇美爾人的神與猶太人的耶和華兩者之間出現的不太和諧一致的聲音。根據蘇美爾人的吉爾加美許神話,可以說是耶和華在《舊約》中盡量地模仿他們的神的聲音,自然也就難以避免失誤,並且融入了猶太人的腔調。
  同時,來自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考古發掘也表明,也許的確存在過一個類似於伊甸園的地方,並且確實發生過大洪水!
  首先是在挖掘出來的文物之中,有這樣一幅浮雕,上面展現的無疑是與亞當和夏娃的故事有關的原型:在這幅浮雕的正中是一棵大樹,在大樹上面正好盤著一條蛇,而在大樹的左右兩邊則各有一個人,在大樹右邊的是一個頭上長角的男人,在大樹的左邊是一個體態苗條的女人。顯然,蘇美爾人的亞當,根據有關神話的記載,正是神人之子,與《聖經》中的亞當相比,後者不過是耶和華用塵土造成的。同樣,蘇美爾人的夏娃也不像《聖經》中的夏娃,並非是用肋骨造成的。但是,最大的差別是蘇美爾人的蛇,根本上就不是什麼最狡猾的活物,而是埃亞神的形象。由此可見,《聖經》在對民族神話的綜合性改寫之中,進行了合乎民族宗教需要的修正,以確立唯一神的絕對權威。
  其次是在吾珥古城的考古發掘中,在離地面約10米深處的地方發現了蘇美爾人的王陵以後,隨著挖掘的繼續進行,又向下挖掘了5米左右,結果發現了類似於淤積在河床底部的細軟河泥層,它引起了考古學家們的極大興趣,於是決定再繼續往下挖掘,看一看這究竟是不是廢棄的古老河道。不久,人們發現這一細軟河泥層足足有3米厚!然而,令人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頭——在細軟河泥層下面,在離地面將近20米的土層之中,又一次發現了人類曾經生活過的痕跡,並出土了大量的陶器碎片,以及碎磚、灰燼等遺留物。考古學家對陶器碎片上面的圖案,以及修復以後的陶器的形狀,進行了仔細的分析,認為被這層厚達3米左右的細軟河泥層隔離開來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也就是說,早在蘇美爾人來到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之前,更早的先民們就已經在那塊土地上繁衍生息了。
  現在,關於這層厚達3米的細軟河泥層是怎樣出現的,也許只能有一種令人信服的解釋,那就是在遠古時代曾經發生了一次大洪水,毀滅了這裡所有的一切,同時又留下了生命存在過的遺跡。在大洪水消退之後,神秘的黑頭蘇美爾人又來到這裡,並創造了擁有許多世界第一的古老的蘇美爾文化。那麼,這一大洪水到底有多厲害呢?根據有關專家的估算,如果要達到淤積層厚達3米的程度,洪水的水深至少將超過10米以上,並且需要保持這樣高的水位相當長的時間。由此可見,這樣的大洪水,的確是歷史上罕見的,它給所有大難不死的先民們留下極其深刻,甚至可以說是恐怖的印象,以致於將這種可怕的印象保留在了神話之中。
  關於大洪水發生的原因,在《聖經》中是這樣分別述說的,首先是「神就對挪亞說:『凡有血氣的人,他的盡頭已經來到,因為地上滿了他們的強暴,我要把他們一併毀滅。看哪!我要使洪水氾濫在地上,毀滅天下,凡地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無一不死。我卻要與你立約,你同你的妻,與兒子、兒婦,都要進入方舟。』」爾後,「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耶和華就後悔造人在地上,心中憂傷。耶和華說:『我要將所造的的人,和走獸,並昆蟲,以及空中的飛鳥,都從地上除滅,因為我造他們後悔了。』惟有挪亞在耶和華眼前蒙恩。」
  在這裡,可以看到前者是神在向挪亞講明大洪水何以要發生的原因,並主動地表現出對挪亞的關心,同時以立約的方式來賦予後者生存的權利;而後者則是耶和華在痛心疾首之餘自哀自艾,並且自言自語地決定要毀滅一切,以此來顯示自己絕對的善。至於挪亞,他只不過是被賜予活命的蒙思者。兩相對比之下,蘇美爾人的神,似乎顯得要比猶太人的耶和華更具人情味兒一些,這也許就是神話中的神與宗教中的神的最大差異。這一差異產生的根本原因,就在於神話中的神,其權威是相對的,可以與諸神,乃至神人之子分享;而宗教中的神,其權威則是絕對的,唯一神的意志無所不在,並籠罩一切。
  因此,這一權威性的差異,在如何進行拯救的問題上,兩個拯救者的表現也就不可避免地有所不同。在前者,「神就對挪亞說:『凡有血肉的活物,每樣兩個,一公一母,你都要帶進方舟,好在你那裡保全生命。飛鳥各從其類,牲畜各從其類,地上的昆蟲各從其類,每樣都要,要到你那裡,好保全生命。你要拿各樣食物積蓄起來,好作你和他們的食物。』挪亞就這樣行,凡神所吩咐的,他都照樣行了。」這樣,神不僅首先保證了「同行者」挪亞全家的生命安全,而且也一視同仁地保障了飛鳥牲畜昆蟲等一切活物的生命繁衍。
  可是,在後者,「耶和華對挪亞說:『你和你的全家都要進入方舟,因為在這世代中,我看你在我面前是義人。凡潔淨的畜類,你要帶七公七母,不潔淨的畜類,你要帶一公一母;空中的飛鳥,也要帶七公七母,可以留種,活在全地上,因為再過七天,我要降雨在地上四十晝夜,把我所造的各種活物,都從地上除滅。』挪亞就遵著耶和華所吩咐的行了。」在這裡,耶和華首先是將人進行了區分,所謂的義人,實際上就是絕對遵從耶和華意志的「潔淨」的善人,而與義人相對的則是惡人,因為耶和華認定「人從小心裡便懷著惡念」;對於畜類與飛鳥,也是根據它們的潔淨程度來給予不同的生存機會,至於以蛇為代表的地上的昆蟲,就根本不考慮它們的死活了。
  必須指出的是,耶和華關於大洪水將毀滅世界的預言,基本上就是出自吉爾加美許神話,因而當大洪水來臨之際,挪亞似乎並沒有遵從耶和華所吩咐的去辦,而是根據神的吩咐來行:「當洪水氾濫在地上的時候,挪亞整六百歲。挪亞就同他的妻,和兒子、兒婦進入方舟,躲避洪水;潔淨的畜類,和不潔淨的畜類,飛鳥並地上一切的昆蟲,都是一對一對的,有公有母,進入方舟,正如神所吩咐挪亞的。」在這裡,只是留下了宗教對於神話進行改寫的標記,也就是「潔淨」一詞。
  同樣的改寫也發生在挪亞方舟怎樣從大洪水中最後脫險的過程之中,其標記就是以一隻「嘴裡叼著一個新擰下來的橄欖葉子」的鴿子,來宣告大洪水的消退;而在吉爾加美許神話裡面,傳達這一消息的則是一隻忙著吃腐肉的烏鴉!從烏鴉到鴿子的轉換,顯然與所謂的潔淨與不潔淨直接相關,須知,耶和華正是用鴿子來作為「潔淨」的宗教象徵的。由此可見,宗教對於民族神話的改寫,必然基於確立唯一神的絕對權威的需要。
  需要注意的是,無論是民族神話,還是民族宗教,不管怎樣,它們都在以各自的方式來證明大洪水的發生,並且提供了尋找大洪水遺留物的可能線索,這就是挪亞方舟。這是因為《聖經》不僅說明了挪亞方舟是一隻巨大的拯救之船,而且還提示了挪亞方舟停靠的地方。鑒於人們已經進行並獲得成功的考古發掘,如發掘出尼尼微、巴比倫、吾珥等古城遺址,都是參考了《聖經》提供的有效線索,因此,尋找到挪亞方舟的可能性,應該說還是比較大的,這首先就在於挪亞方舟據說是如此的巨大,以致於令人難以相信。
  那麼,挪亞方舟究竟有多大呢?在《聖經》中是這樣描述的:

  神對挪亞說:「你要用歌斐木造一隻方舟,分一間一間地造,裡外抹上松香。方舟的造法乃是這樣,要長三百肘,寬五十肘,高三十肘;方舟上邊要留透光處,高一肘,方舟的門要開在旁邊,方舟要分上、中、下三層。」挪亞就這樣行。

  如果挪亞真是按這樣的標準來建造成方舟的話,那麼挪亞方舟就應該是一個有160米長,28米寬,16米高,擁有3層甲板的龐然大物,相當於一艘排水量在兩萬噸左右的現代海上巨輪。若果真如此,挪亞方舟上的遺留物保存下來的可能性,也就非常之大。於是,人們決心開始尋找挪亞方舟。
  現在的問題是,挪亞方舟最後停靠的地方究竟是在何處?對此,又是《聖經》給出了答案:

  神記念挪亞,和挪亞方舟裡的一切走獸牲畜,神叫風吹地,水勢漸落;淵源和天上的窗戶,都閉塞了,天上的大雨也止住了;水從地上漸退。過了一百五十天,水就漸漸消,七月十七日,方舟停在亞拉臘山上;水又漸消,到十月初一日,山頂都現出來了。

  這座亞拉臘山的確是存在的,它位於土耳其、伊朗及哈薩克斯坦三國的交界處,每到冬季,山頂便冰封雪蓋,當夏天冰雪融化以後,就會出現一個巨大的湖水冰冷的湖泊,這也許就是當初挪亞方舟的停泊之處。於是,人們開始出發去尋找挪亞方舟。1955年7月,法國探險家納巴拉,為了向兒子證明挪亞方舟的存在,帶著12歲的兒子拉費爾,按照《聖經》提供的所有線索,動身前往亞拉臘山。他們來到亞拉臘山麓,望著高高聳立的峰頂,艱難地向上爬去。父子倆緩慢地在一個又一個的陡峭山崖間攀登,終於漸漸地接近了山頂,而滿地還沒有完全融化的冰雪,不僅使他們步履蹣跚,不斷滑倒而難以前進,而且還使他們面臨生命的危險,因為他們隨時都有墜下山崖的可能。納巴拉小心翼翼地拉著兒子的手,叮嚀拉費爾千萬不要緊張,要一步一步地踩穩之後,再繼續前進。最後,父子倆終於來到了山頂。
  一個深藍色的大湖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在晴空烈日之下,閃爍著湛藍色的銀光,映襯著四周褐色的土壤與零星的冰雪,使人強烈地感受到一種莊嚴神秘的氣氛。納巴拉與拉費爾在無比的興奮之中保持著沉默,開始沿著湖邊慢慢地進行搜索。冰冷的湖水一陣陣地輕輕拍打著鬆軟的湖岸,不時有泥土從湖岸上像奶油一樣地溶進湖裡,接著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凝固了似的冰冷的湖水之中。父子倆一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以免發生意外,一邊緊緊地盯著與湖水相連的湖岸,以便能夠及時發現些什麼。
  納巴拉帶著拉費爾,冒著生命危險沿著湖岸不停地行走,突然,眼尖的兒子急促地拉動父親的手,父子倆站住了,拉費爾用手指著不遠處湖岸上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叫納巴拉仔細看一看。納巴拉用望遠鏡向那個東西望去,果然發現在湖岸上的泥土裡有一塊木板似的東西冒了出來。父子倆盡量克制住內心的激動,慢慢地向那個東西所在的方位走去。過了好一陣,他們才走到了那個東西的面前。納巴拉吩咐兒子離湖岸遠一點兒,然後,自己才開始試探著向那個東西靠攏。
  不久,納巴拉來到了那個東西跟前,他先是用手撥弄了一下那個東西,然後再用腳使勁地向下踩了幾下,覺得腳下的泥土還比較結實,於是他開始用力地從湖岸的泥土中向外拖動那個東西。一段時間之後,那個像木板一樣的東西終於從泥土之中被拖了出來,這時候,納巴拉才喊兒子到自己這兒來。拉費爾走到父親身旁,高興地用冰冷的湖水沖洗那個黑糊糊的東西,不大一會兒,那東西就被洗得乾乾淨淨,此時,父子倆高興得差點兒跳了起來,原來,那東西竟然是一塊殘缺的厚木板!
  也許,父子倆高興得太早了一點兒,即使發現了湖岸中過去遺留下來的厚木板,也不能就認為這一定就是挪亞方舟上的木板,因為這塊厚木板也有可能不是挪亞方舟上面的東西。這塊厚木板究竟是什麼,還得由專家來進行鑒定。

 

Ⅳ.17 誰造了諾亞方舟


  什麼是專家?簡單地說就是具有某種專門知識與技能,並且富有運用這些專門知識與技能的經驗的人。不過,專家所擁有的專門知識與技能,是從地球人的立場上來把握的,因而專家的解釋也就具有地球人的角度與特徵,由此,他們對於這塊厚木板的鑒定,也就有可能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換句話說,他們或許能夠說明這塊厚木板是什麼樣的木板,但是,他們也許並不能夠說明這塊木板為什麼會是這樣。
  當納巴拉與拉費爾父子,帶著從亞拉臘山頂找到的遠古遺留下來的厚木板殘片回到法國以後,為了確認這塊厚木板殘片是不是挪亞方舟上面的東西,便將這塊殘片送進了法國的有關大學,請考古學家進行鑒定。考古學家經過科學的測試,認為這塊厚木板殘片的年代非常古老,距今至少有5000年以上的時間,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其他的任何說法。父子倆不死心,又將這塊厚木板殘片送到西班牙,分別請有關大學和研究所的專家進行鑒定,這一次鑒定的結果,據納巴拉告訴兒子拉費爾的話,說是他們找到的那塊厚木板殘片極有可能是歌斐木的,不過,具體的年代因為太久遠而難以確定。
  拉費爾聽到父親所說的以後,仍然不大滿意,覺得這兩次鑒定的結果都有不足之處,一個鑒定只說了厚木板殘片的年代大概是多少,而另一個鑒定又只說了厚木板殘片也許是歌斐木,即使最令人滿意的消息,也不過是他們所找到的那塊厚木板殘片,也許是一塊年代古老的歌斐木,但那些教授與專家們是不大會相信他們找到了挪亞方舟的。納巴拉聽了兒子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他們決定將這塊厚木板殘片再送到埃及去,請那裡的專家進行鑒定,因為埃及專家鑒定這一類的東西,應該說經驗更加豐富。結果,埃及專家經過鑒定後認為,這塊厚木板殘片,年代至少在距今6000年以上,並且是歌斐木的,很有可能是一條船上保留下來的甲板。
  這一下,納巴拉和拉費爾父子倆尋找挪亞方舟的夢想,似乎也就成真了——正是他們在亞拉臘山頂找到了一塊6000多年以前一艘用歌斐木製造的船舶的甲板殘片!這個消息傳出來以後,一下子引起了轟動,人們紛紛傳說著這個發現挪亞方舟的故事,連有關的研究機構也派出各方面的專家,前往亞拉臘山進行考察。這些專家的運氣沒有納巴拉父子倆好,連一點歌斐木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不過,他們到底是專家,經過一系列的考察,他們發現大約在6000年以前,在亞拉臘山地區曾經發生過特大洪水,並且連亞拉臘山的最高峰也被淹沒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證實《聖經》裡面的挪亞方舟,當年的確曾經漂流在洪水滔天的地球表面。
  不過,依然存在著令人置疑的地方,這就是即使在今天,如果人們按照《聖經》裡面關於挪亞方舟的設計方案,僅僅使用像歌斐木這樣的木料——雖然它非常堅硬——能不能製造出排水量在兩萬噸以上,但卻純粹是木質的挪亞方舟來,仍然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事實上,這是地球人所難以想像的,因為即使運用當今最先進的造船技術與設備,也是無法製造出像挪亞方舟那樣的木質龐然大物來的,縱然能夠製造出來,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而且恐怕也只能是一個根本就無法用來航行的木頭模型。可是,在《聖經》之中,根據耶和華的說法,挪亞方舟僅僅花了七天時間就大功告成,且隨後能在洪水掀起的巨大波濤中平安無事地漂流。
  如果說挪亞方舟的可疑之處,在如今的地球人看來是顯而易見的話,那麼,關於淹沒地球上所有山峰的大洪水,在如今的地球人看來,更可以說是有點荒誕無稽,甚至近乎於神話故事了。有人曾經很認真地計算過,如果假定地球上所有存在冰雪的地方,包括南極洲與北冰洋在內,其全部的冰層、冰山、冰川、冰峰,以及大量的積雪,都統統融化為水,那麼,整個地球的海平面,也不過上升60來米,除了海拔較低地區的平地與土堆之外,恐怕連稍稍高一點的小山包也無法完全被淹沒,又怎麼能夠淹沒那些海拔在60米以上的地區呢?更何況那些高高聳立的山峰!於是,一些人便認為大洪水純屬無稽之談。
  可是,對於亞拉臘山進行科學考察的結果,至少表明即使在亞洲腹地,也出現了大洪水曾經發生過的古地質學的地理證據。因此,如果要否認地球上從來沒有沒有發生過大洪水,恐怕也同樣是因過於認真而導致的謬誤。事實上,在地球上曾經發生過大洪水的記錄,不僅保留在地球的地殼表層裡面;而且還保存在地球先民們的腦海之中。因此,在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民族神話都在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述說著大洪水氾濫的故事。
  在印度的神話之中,有一個與挪亞方舟的傳說比較相似的故事:印度人的始祖,據說是《摩奴法典》一書作者的摩奴,每天都要到恆河邊去進行沐浴和禮拜,他是一個對神非常虔誠的修道人。一天,摩奴在沐浴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條大魚正在凶狠地猛追一條小魚,而小魚為了逃命,已經累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被大魚追上吃掉,於是摩奴趕緊將小魚救起來,使小魚逃過了生命危險的威脅。原來,這是天上的大神故意化身為小魚,來考驗摩奴是否真正虔誠地奉行神的旨意。就這樣,通過了神的考驗的摩奴,也就受到了神恩的眷顧,當他得知大洪水即將在地面上氾濫,會毀滅所有生命的時候,便按照神的吩咐製造了一條大船,以便洪水來臨之時,挽救地面上的生命。果然,不久之後,大洪水就在地面上氾濫開來,早有準備的摩奴登上了那條大船,此時大神又化身為魚,把那條大船拖到洪水中比較安全的地方。在大洪水退去之後,摩奴的子孫便繁衍在全印度。
  儘管在摩奴與挪亞兩人之間,所信仰的神各不相同,但在大洪水中都曾被作為善人的典型來受到拯救,因而善人將在大洪水中獲得拯救,並成為人類的始祖,也就構成了摩奴大船故事與挪亞方舟故事的基本要件。可以說,在世界各地的其他民族神話之中,也許善人得到拯救的情形不一定相同,可是對於大洪水的模糊記憶的神話表達,則的確是基本上保持一致的,甚至在有些民族的文化典籍裡面,還留下了關於大洪水的文字記載,儘管在民族神話的基礎上進行過歷史性的改寫。
  英國的人類學家弗雷澤曾經在他著名的《金枝》一書中談到他在整個美洲進行考察的時候,發現無論是南美洲,還是中美洲,甚至北美洲,從南到北,在所進行過考察的一百多個印第安人部落之中,沒有哪一個部落的神話裡面,沒有述說過大洪水的故事。
  其中,南美洲秘魯一個印第安人部落的神話是這樣講述的:大神庫庫瑪茲化身為一個年老的乞丐,走過一個個正在為舉行祭祀而狂歡的村莊,然而沒有誰來理睬他,更不用說給他一點東西吃。正當他感到失望而憤怒的時候,有一個善良的年輕人看到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就送給他一些食物,讓他填飽肚子。於是,庫庫瑪茲告訴這個年輕人,在幾天之內將要發生大洪水,來毀滅這些村莊,希望他能在這一帶最高的山峰上找一個藏身的地方,才能躲過這場災難。幾天之後,果然如同庫庫瑪茲所說,他掀起的大洪水毀滅了所有的村莊,而那個年輕人卻倖免於難,最後成為該部落的始祖。
  在亞洲的中國,人們所收集到的眾多少數民族的神話之中,無論是在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神話裡面,還是在東北地區的少數民族神話裡面,從西到東,幾乎都同樣出現了關於大洪水的故事,並且幾乎所有的大洪水故事,都同樣具有善人獲救成為人類始祖的故事基本構成,因而形成了一種關於大洪水故事的敘述模式。
  在其西南地區的許多少數民族神話之中,大洪水故事的敘述模式是這樣的:一個父親有一對活潑可愛的兒女,他們過著幸福的生活。有一天,雷神大發雷霆,氣勢洶洶地從天上來到人間。正當雷神一路閃電,一路雷聲,降臨這家人的院子裡的時候,為了保護兒女的父親,勇敢地衝了上去,乘雷神剛剛下地,還立足未穩的機會,一下子就將雷神關進了大籠子裡面。沒有水的幫助,雷神祇得困坐籠中,無法逃脫。於是,雷神便想辦法來欺騙那一對天真無知的小孩兒,他假裝生病要水喝,善良無邪的孩子們自然上了當,得到水的雷神恢復了神力,立即破籠而出。為了感謝這一對小兒女,雷神臨走的時候,送給孩子們一顆牙齒,吩咐他倆趕快栽種,說是以後發生大洪水的時候,可以躲藏在裡面逃過大洪水。兄妹倆立刻種下了這顆雷神的牙齒,不一會兒它就開花結果,長出了一個巨大的葫蘆。當大洪水來臨的時候,兄妹倆在這個葫蘆裡面躲過了這場災難,後來成為人類的始祖。
  關於大洪水差一點就毀滅了人類的記載,在中國古代的文化典籍《尚書·堯典》中是這樣描述的:「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對於如此大洪水的情景,中國人的聖書之一的《孟子》亦曾經進行過這樣的述說:「當堯之時,水逆行,氾濫於中國,蛇龍居之,民無所定,下者為巢,上者為營穴。」於是,在洪水滔天之中,便出現了因堵塞洪水氾濫失敗而付出了生命代價的父親鯀,出現了因疏導洪水成功而入列遠古聖賢君王的兒子禹。從此,中國人便有了「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傳說,更有了大禹所開創的中國的第一個朝代——夏!
  這種浩浩滔天,遍地橫流,在全世界氾濫成災的大洪水,使大蛇小蛇,以及鱷魚等其他爬行動物在水中橫行,使人類不得不或是在大樹上弄個鳥窩一樣的巢穴居住,或是在高山上挖個老鼠洞一樣的窟窿居住,在幾乎絕望的狀況之中,等待著獲救的那一天。由此可見,此情此景的如此慘烈與可怕,怎能不給地球上的先民們留下極其深刻的恐怖記憶,並在世世代代的傳說之中,保留在世界各地的眾多的民族神話裡面,似乎是在為當初的大洪水提供一種發自內心而又模糊的證明。
  所以,現在需要說明的問題就是,如果人們不再堅決地否認在遠古時代,地球上曾經發生過全球性的大洪水的話,那麼,這場大洪水究竟有多大,以至於居住在世界各地的先民們,無論是居住在平原上的,還是居住在山區裡的,都同樣地身受其害呢?
  也許,居住在平原上的先民們是無法想像當天的大洪水究竟有多大的,因為在他們還來不及去觀望的時候,他們中的大多數便早已經餵魚蝦了。這是因為,除了高原以外,一般說來,平原的海拔高度都相對較低,洪水的迅速猛漲,很有可能使平原地區的先民們死亡慘重,難以得到生存的機會,所以才會有類似於挪亞一家人式的極少數生還者的求生過程,在大洪水之後成為神話傳說中的人類始祖的故事了。實際上,挪亞這樣的人類始祖,不過是曾經生活在平原上的各個民族的倖存者們,在大難不死之後成為自己民族再次復興後的祖先神。
  當然,這也不是說在山區居住的先民們就完全能夠倖免於難,事實上,在海拔一兩百米的低丘陵地區,以及河谷地帶,當大洪水來臨之際,洪水的危害程度,與平原地區相比較,大約也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生命的損失也會同樣地慘重,最多是洪水到來的速度要稍微緩慢一點兒而已。相形之下,在高山地區,以及在高原地區居住的先民們受到大洪水的威脅要相應地減輕一些。不過,這些地區的先民的數量,即使在如今,他們在整個地球的總人口之中,其比例也是比較小的,更何況是在當初,可以說那些地方肯定都是人煙稀少的地區。所以,在眾多的民族神話之中的大洪水故事,或多或少都與平原、河谷、丘陵這類地方有著比較直接的關係。
  同時,在海拔比較低的地區,由於氣溫和水源,以及其他種種自然環境方面的優勢,民族文化的發展,在通常情況下,無論是速度,還是水平,都要比海拔比較高的地區要高一些,因而也就存在著這樣的可能:某些文化比較發達的民族,在大洪水來臨之際,能夠比較迅速並且大規模地從平原地區遷移到高山地區,等到大洪水消退以後,再遷移回來,甚至往往還有可能回到曾經居住過的民族發源地。因此,黑頭蘇美爾人就很有可能便是這樣的一個民族,在重返故地之後,他們憑借其文化上的優勢,發展出了遠遠超過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大洪水退去以後再開始復興的其他民族的高水平文化。也許正是由於這一點,當蘇美爾人再次預感到大洪水又有可能來臨的威脅時,就又一次來了一個民族大遷移,神秘地消失在了茫茫大地上。
  可以說,無論是當初遷移到高山地區的先民,還是當年祖祖輩輩生活在高山地區的先民,都有可能在大洪水上升的最高處,留下某種標記,並按自己的方式記錄下他們的所見所聞。在中國西南部的崇山峻嶺之中,有一座山叫做曬甲山,在曬甲山的北面,有一處顏色暗紅的高聳的懸崖,上面留有三十多處大大小小的圖案,最大的圖案長10米,寬5米,是由好幾十個符號組成的,就像一部有字天書一樣,在當地人的傳說中被稱為大禹碑,這顯然與大洪水有關。這樣的巖畫似的大禹碑,在中國的西南部、中部、東南部等地區,都時有發現。儘管對於這些大禹碑的解釋各有不同,但是,有一點不能不使人予以重視,那就是這些大禹碑的海拔高度大多在1000米左右!
  總而言之,無論是類似於亞拉臘山區的古地質考察,還是如同中國大禹碑式的巖畫存在,都在說明大洪水的大,曾經達到了什麼樣的高度,它們似乎共同在證明著某些人對於大洪水的測算:如果按照《聖經》以及一些民族神話裡面的說法,能夠淹沒居住先民的人口比較多一點的山區,這樣的大洪水,它的高度至少應該達到海拔1000米!如果要讓地球從原先的海平面到海拔1000米的高度都充滿水,也就是在地球的表面蓋上一層厚達一公里左右的「水被子」,將需要大約30億立方公里的液態水。那麼,如此巨大數量的水將從何而來呢?現在除了極少數的地方有可能年降雨量達到1  毫米,也就是10米左右外,即使雨量比較充沛的地區,每年的降雨量也不過在3000毫米,即3米左右。
  因此,即使考慮到除地球上所有冰雪融化以後,將使地球海平面升高60米的因素,還有940米高度的降水量需要補充。如果按照每年整個地球上各地普遍降雨10米來計算,還需要下夠94年的降雨量;而若是按照全世界的平均年降水量僅為3米來計算,則需要多達313年的降雨量!可是,根據《聖經》與眾多民族神話的說法,在大洪水爆發的短短一兩個月內,便會有一個世紀到三個世紀的降雨量落到地球上來,倒真是有點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在《聖經》中是這樣述說的:「大淵的泉源,都裂開了,天上的窗戶,也敞開了,四十晝夜降大雨在地上。水勢在地上極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沒了。」這一類的說法在各個民族的神話裡面也都差不多。這也就意味著,在淹沒地球的時期內,在下雨的四十天裡,每一天必須出現降雨量達到23米左右的大雨!這樣的情景確實只能出現在神話裡面。這樣,也就難怪只留下神所選擇的善人能存活在汪洋大海的漂流之中,更不用說會奇跡般地製造出排水量在兩萬噸左右的挪亞方舟來了。
  無論如何,地球人總得給自己尋找一個能夠說得過去的解釋,於是,人們開始從理論上進行假設,分別提出了各種各樣有關地球上的大洪水爆發的科學假說,來給自己一個自以為是的說法,在自圓其說之中,得到一種似是而非的心理滿足。

 

Ⅳ.18 瑪雅曆法與卓爾金星


  於是,人們面對形形色色、五花八門的假說,進行頗為認真的選擇,並且以地球上的科學理論來作為選擇的依據。在選擇的過程中,大洪水是由海嘯引起的海嘯說,最為引人矚目。自然,引起海嘯的原因比較多,所以,海嘯說之中,最能使人相信的引起巨大海嘯的原因,大概就是隕石撞擊。難道竟然是天上掉下來的隕石,危害了地球人類生命的安全,乃至存在?
  那麼,隕石撞擊地球究竟能夠引起多大的危害呢?據史料記載,500多年前在中國甘肅省的慶陽縣曾發生過這樣一次撞擊事件:公元1490年4月4日,那天正好是中國人的清明節,當地的人們紛紛外出,或去墓地祭祖,或去城外郊遊,一時間人來人往,滿山遍野熱鬧非凡。突然間,一顆隕石從天而降,猶如巨型炸彈凌空而下,直落人群之中。爆炸聲中,只見血肉橫飛,屍體狼籍,據地方志記載:「擊死人以萬數」!
  然而,這顆幾乎與在日本廣島爆炸的原子彈威力差不多的隕石,實際上不過是一顆直徑僅數十米的小隕石而已,但它卻已經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生命損失。可以想像,如果撞擊到地球上的隕石,直徑在數百公里以上的話,其威力將足以毀滅整個人類。事實上,這樣巨大的隕石曾經光臨過地球,因為人們在世界各地發現了不少直徑超過100公里的巨大隕石坑,由此可以想見它們可能對地球造成的巨大危害。在有關專家對地球上存在著的巨大隕石坑進行的考察之中,目前在捷克所發現的最大隕石坑的直徑竟達320公里!
  值得慶幸的是,當專家們對這些隕石坑進行年代測試的時候,卻發現所有這些直徑在100公里以上的隕石坑,都是在幾千萬年以前就已經在地球上出現了,因而它們所造成的危害,與其說是毀滅了人類,還不如說是毀滅了恐龍,因為根據地球上的科學理論,在幾千萬年以前,地球上只有恐龍,還沒有人類。不過,恐龍的毀滅,雖然還不能完全肯定地說是因為隕石撞擊了地球,但至少有一點是確鑿無疑的:恐龍的毀滅與隕石撞擊地球直接相關!因為在埋藏恐龍化石的地層之中,發現了大量的隕石爆炸以後的微粒殘留物。
  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找到真正與大洪水明顯相關的隕石坑,否則,因隕石撞擊地球而引發海嘯,從而導致大洪水的說法,將難以成立。幸運的是,專家們終於找到了自己渴望找到的這個隕石坑:1969年,美國的一些地質學家和地理學家在阿拉斯加州的冰原上進行聯合考察,冰天雪地之中他們發現了一個圓形的凹陷地帶,整個凹陷深度達數百米,其中凹陷最深的地點為500米,而這個圓形凹陷地帶的直徑大約在12公里左右。與此同時,專家們還發現圓形凹陷地帶的磁場也發生了異常現象,於是對其進行地質標本的抽樣測試,結果發現在所測試的岩石標本裡含有大量的鎳微粒,所有這些證據都表明這個圓形凹陷地帶很有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隕石坑。
  這一推測,通過隨後拍攝的有關衛星圖片,特別是航空考古測量,得到了證實:它的確是一個直徑為12.4公里的隕石坑。在進一步的科學考察中,專家們測定了隕石坑的年代約在距今12000年前左右,這就與先民們在神話裡述說的大洪水爆發的時間比較接近。不過,這顆隕石究竟能不能引發大洪水,還將取決於它的威力倒底如何。所有參加這次考察的專家,經過對有關資料的認真分析,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撞擊在阿拉斯加地區的這顆隕石,直徑大約在600米以上,撞擊地球的時候,所釋放出來的能量,至少相當於10億噸以上的TNT炸藥的爆炸當量,等於說有1000顆百萬噸級的原子彈同時在阿拉斯加引爆。
  正是這顆隕石在撞擊地球的時候所釋放出來的超乎人們想像力的巨大能量,促使人們去思考撞擊發生以後的種種可能:一方面是撞擊爆炸的力量促使阿拉斯加地區的地殼變形,導致了地殼的漂移,引發的海嘯以「浩浩滔天」之勢席捲全球;另一方面則是撞擊爆炸的熱量使阿拉斯加地區的冰層融化,出現了冰川的解體,導致海水猛漲,從而使大洪水在全世界各地淹沒平原與高山,並且一直持續了數十天!
  這一合情合理的想像的可疑之處,在於人們往往為經過科學計算出來的高達10億噸TNT炸藥的能量所迷惑,沒有想到這一巨大能量的釋放條件,與釋放能量以後的實際效果,是否果真像計算的結果那樣:如果這一具有1000顆百萬噸級原子彈威力的隕石是深埋在地殼之中爆炸的,就有可能出現如同計算出的結果那樣的後果;但是,它偏偏撞擊在地球的表面上,因而它的威力將不得不大打折扣。特別是爆炸的時候所產生的巨大熱量,雖然可以使廣闊的冰原化為一片汪洋,但這一時刻瞬間即逝,不再可能使冰層,尤其是冰川繼續融化,從而使海嘯無法滔天,而洪水則一湧而過。
  因此,這一想像的意義,或許並不在於人們可以用它來圓自己的夢,藉以證明大洪水爆發的罪魁禍首,就是這顆12000年前撞擊過地球的隕石,而是在於它提供了一種思路,可以幫助今天的我們解開大洪水爆發之謎:如果類似的隕石不是落在阿拉斯加這樣的陸地上,而是直接落在海洋之中,那會怎樣呢?如果落在海洋之中的巨大隕石不是僅此一顆,而是像雨點一般地墜落在海洋之中,那又會怎樣呢?至少可以說,陣陣海嘯將連天而來,以鋪天蓋地之勢,爭先恐後地直撲大地。
  有人曾經想像過一顆巨大的隕石擊中海洋的情景:「當巨大的隕石轟擊海洋以後,高達數百米的巨浪,猶如一個個山頭,以排山倒海之勢,雷霆萬鈞之力,席捲陸地,毀滅那裡的一切生靈。」只不過,要是只有一顆隕石轟擊海洋,即使比阿拉斯加的那顆隕石還要巨大,也不可能在世界上各大洲同時造成巨大的毀滅,並且也不可能使這種毀滅持續那麼長的時間。所以,最有可能在隕石撞擊地球之後導致大洪水爆發的假想應該是這樣的:在遠古時代的某一年的數十天內,一次龐大的連綿不斷的隕石雨,襲擊了地球,因而在地球的海洋裡,隨著隕石如同雨點一樣同時且連續不斷在各大洋裡撒落,海嘯陣陣,一浪高過一浪,形成了數百米乃至上千米的持續穩定的湧浪,使各個大陸變成一片水鄉澤國,人類的覆滅似乎已在劫難逃。
  這一假想如果能夠成立,必須有兩個證明作為它的前提:一個是果真會發生這樣的隕石雨,由於目前人們所發現的巨大隕石坑都是在陸地上出現的,且暫時還沒有條件在海底進行大規模的科學考察,來尋找那些巨大隕石坑的蹤跡,因而也就暫時地缺失了這一個證明的前提;另一個則是,這樣的隕石雨果真是全部落在海洋裡,陸地上面最好連一顆隕石也不要落下來,因為在所有關於大洪水的傳說之中,都沒有關於火球從天而降,繼而爆炸起火的敘述。然而,如雨點般撒落的隕石,只能落在海洋裡面,而不能落在陸地上面,這種可能性幾乎是很難想像的。所以,這一個證明的前提也許只好永久地失去了,從而使這一假想始終只能是假想,永遠停留在人們的腦海裡面,成為一顆巨大的智慧隕石,並引發出一陣陣想像的海嘯。
  當然,假想之所以是假想,畢竟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合理性的,只要人們有一天在世界各大洋的海底,果真發現了巨大隕石坑的存在,並且這些隕石坑的年代大約都在距今1  年左右,大洪水的爆發之謎也就迎刃而解了。不過,這個說法依然是一個假說,也就只能算是一個關於假想的假想了。既然在地球人對於大洪水爆發原因的解釋之中,具有最大可能性的假說也不過如此,那麼,不妨來一次意想天開,那就是引起地球上大洪水爆發的,不是已經掉到地球上,並且發生撞擊的隕石,而是與地球擦身而過的巨大飛行物。可是,這樣的設想是否說得通呢?
  根據有關天文學家進行的計算,要是太陽系中最大的一顆直徑在940公里左右的小行星谷神星,在離開地球大約4  公里的地方擦身而過的話,那麼,與此同時,地球上面對這顆小行星方向的海洋,其海水漲潮的高度,將是平常的10倍!這是因這顆小行星的引力所造成的,而這顆小行星此時離地球的距離,正好是地球平均直徑12742公里的3倍左右。如果人們能夠找到將地球上所有海洋中的海水漲潮高度提高數十倍,乃至上百倍的巨大飛行物,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大洪水爆發之後,陸地上的洪水會高達海拔1000米!不過,假如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巨大飛行物的話,則必須滿足如下兩個條件。
  首先,這個巨大飛行物必須環繞地球飛行一定的時間,否則,就不可能使全球發生廣泛而持續的海嘯,並最後爆發大洪水;其次,這個巨大飛行物必須出現在距離現在1
  年左右的時候,否則,就不可能使大洪水的爆發給先民們留下深刻的恐怖印象。這就不能不使人們把目光轉向自己最熟悉的月球,因為它是環繞地球飛行的,並且先民們早已看到了它的出現。難道是月球曾經在離地球很近的地方飛行過嗎?這個問題還得由專家來回答。
  天文學家經過長期的觀測,獲得了月球圍繞地球公轉的大量數據,經過複雜的計算之後,發現月球如今的軌道,大約是距今15000年左右才形成的,因而月球曾經在距離地球比較近的軌道上運行,便是很有可能發生過的事情。這是因為月球的直徑有3476公里,具有巨大的引力,而地球上的海洋潮汐,本來就與月球的繞行有關,如果在當初月球軌道改變的時候,它離開地球的距離不是現在的384400公里,而是比較近一點兒的話,則完全有可能使地球上的海洋發生連續不斷的巨大海嘯,至於出現高達1000米的湧浪,也是完全可能的,只要月球離地球的距離靠近到能夠產生這樣大的引力即可。
  當然,這一計算的結果也不過是為了表明月球與地球的距離曾經有可能比現在要近一些,除此之外,並沒有解釋月球為什麼會如此。顯然,這種對於現象的描述,或許將引起更多的假說。不過,有兩個事例,也許可以證明月球確實曾經距離地球比較近。在亞洲腹地的沙漠裡,考古學家們發現了一幅大約1  以年前的巖畫,上面是一組月相圖,其中的滿月圖上,竟然出現了輻射狀的細線條,與月球上大環形山中心輻射出來的輻射紋非常相似。這就是說,先民們好像曾用肉眼比較清楚地看到了月球!事實上,如果說關於月球曾經距離地球比較近這一點,不過是根據巖畫作出的猜測的話,那麼,天文學家也已經發現月球的軌道在不斷地遠離地球,即每年都要增加大約5厘米的距離!
  正是這微不足道的5厘米提醒人們,如果月球以這樣的速度來遠離地球,那麼,即使在1  年以前,月球離開地球的距離,也僅僅比現在近5  厘米,即500米,而這0.5公里的距離對於地球與月球之間384400公里的距離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顯然,如果先民們用肉眼看到的月球竟然比現在的人們通過先進的科學儀器所觀測到的更仔細更清楚,則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月球曾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之下,突然間在一段時間內改變了原有的軌道,距離地球十分近,不僅使先民們清楚地看到了月球;而且更使先民們不得不為了自己的觀看,而隨後付出毀滅生命的沉重代價。
  可是,人們無法直接找到這種外力存在的證據,由於這種外力只可能來自天外,所以人們將目光轉向太陽系。人們發現,在木星與火星之間,存在著一個小行星帶,而谷神星就是其中最大的一顆,不過,儘管這個行星帶有著50萬顆以上的小行星,但不大可能靠近地球,因為在這個小行星帶與地球之間,還有一個火星隔著。後來人們又發現,在地球與金星之間還存在著一個隕石帶,它是由無數塊大大小小的隕石組成的,而那些曾闖進地球大氣層,甚至撞擊地球表面的隕石,有不少都來自這個隕石帶。那麼,這個隕石帶又是怎樣出現的呢?
  根據天文學家的研究,小行星帶的出現與太陽系的最初形成有關,當時,由於某種原因在木星與火星之間沒有形成一個大行星,而是出現了一條由眾多的小行星構成的小行星帶。這些小行星都是冰冷的,沒有一個熾熱的內核,也沒有經歷過高溫的燒灼,它們依然保留著最初的形態,是太陽系之中的行星化石。然而,隕石帶裡隕石的成分,卻可以說是五花八門的,從火熱的到冰冷的都有,通常人們見得最多的是鎳鐵隕石,偶爾也會出現純粹是冰塊的隕石。看起來,這個隕石帶很像是由一個像地球或金星這樣的行星,因為某種原因破裂以後形成的。
  這樣的說法,似乎是天方夜譚,值得慶幸的是,能夠證明這個說法並非天方夜譚的證據,在南美洲的叢林深處讓人們找到了。這個證據就是瑪雅人遺留下來的曆法:即金星圍繞太陽公轉一年為225天,地球圍繞太陽公轉一年為365天,而卓爾金星圍繞太陽公轉一年為260天。應該說,無論是金星,還是地球,圍繞太陽公轉的天數,與現在人們所知道的已經相差無幾,而問題在於,對於卓爾金星,人們卻無法在太陽系中找到它。然而,按照圍繞太陽公轉的天數,卓爾金星的位置應該在地球與金星之間,而人們找到的只是那個隕石帶!
  這樣,卓爾金星與隕石帶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也只能從想像來開始了:卓爾金星上來了一些外星人,與來到地球上的外星人一樣,一邊進行考察,一邊傳播文明,修建了各種各樣的巨大建築,推動了卓爾金星人的社會發展。可是,由於外星人發現卓爾金星已經面臨破裂的危險,甚至可以設想這一危險正是這些外星人不小心造成的,於是,外星人在匆匆忙忙之中,開始迅速撤離卓爾金星,其中有一部分外星人來到了地球,成為從天而降的「天使」,被地球人保留在自己的集體記憶裡面,並進入神話之中。看起來,這個說法有點兒荒誕不經,令人覺得滑稽可笑。然而,在目前至少有兩個證據,可以支持這個說法。
  1988年1月,前蘇聯的無人駕駛宇宙飛船在穿過金星表面濃密的大氣層以後,利用雷達探測,發現在金星上竟然存在著大量的建築物;並且進行了拍照,儘管照片不夠清晰,但結果是令人震驚的了:一個巨大的城市,輻射出眾多的道路,每條道路的旁邊都出現了城鎮,數量至少有兩萬多個,形成了一個車輪狀的龐大城市網絡,不過,卻根本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據有關研究人員透露:「我們唯一知道的和確定的,就是這些城市裡面的建築已全部倒塌,所以可以說那裡的生物已經滅絕了很長的時期。」如果金星上面曾經出現過生命,且地球上至今還依然存在著生命的話,那麼,為什麼在卓爾金星上面就不可能有生命出現呢?至少這從地球人的邏輯來講是講不通的。
  也許地球人如今已經無緣認識卓爾金星人——這個來自友鄰行星的同胞兄弟了,但是,地球人卻有可能曾經見到過來自卓爾金星的外星人,以及由外星人帶來的卓爾金星人。同時,外星人也在地球上留下了他們到過卓爾金星的證據,除了前面提到的卓爾金星曆法以外,也許還留下了因為不能適應地球的生存條件,而最終消失在地球上的卓爾金星人的遺骸。進入20世紀80年代,考古學家在瑪雅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發掘出了一具全新的人種化石,根據化石還原以後的頭像,表明這並非地球人之中的任何種族。因為所有地球人的鼻樑與額頭之間,都是凹下去的,而在這個頭像的鼻樑與額頭之間,卻是一條直線,沒有一點點凹陷的痕跡,因而,它被稱為「隆鼻人」。
  隆鼻人的發現,引起了激烈的爭論,有人認為這不過是某種滅絕了的古猿,然而年代鑒定卻表明隆鼻人生存的年代,距今不過1  年左右,並且他們的確是人,而不是猿。另外,在埃及的古代壁畫上面,也出現過隆鼻人的形象,並且是被當做神來祭祀的。這也就給了人們一個提示,即:當年外星人是否曾經帶著隆鼻人周遊四海,或者隆鼻人就是外星人。當然,由於隆鼻人與地球人之間的相似之處要遠遠地多於其相異之處,因而前者的可能似乎更大一些,即他的確有可能是地球人的同太陽系兄弟——卓爾金星人。至於外星人是否會死亡,在民族神話裡面,則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說法,不是說神的離去,就是說神的再來。
  現在,也許可以說正是由於卓爾金星的破裂或爆炸,使月球暫時改變了它正常的軌道,一下子拉近了與地球之間的距離,結果世界各地大海呼嘯,海浪滔天。於是,大洪水爆發,使地球人面臨滅頂之災。甚至還可以說,由於距離卓爾金星太近,因為兩者之間圍繞太陽公轉的天數只相差35天,所以金星所受到的影響也就更為激烈,說不定卓爾金星的破裂或爆炸之日,就是金星上面的生命完全毀滅之時。也許外星人無法挽救金星人的生命,但外星人卻幫助了地球人,挪亞方舟有可能就是外星人設計製造的,而外星人之所以要援救挪亞的家人,說不定挪亞真的與外星人有什麼特殊的關係,請不要忘記挪亞出生的時候,屋子裡發出的太陽般的亮光!

 

Ⅳ.19 在特洛伊被毀之前


  地球人是太陽系的幸運兒,因為人們到目前為止,至少發現在三個生命生存條件相似的行星之上,金星上的金星人已經滅絕,卓爾金星連星球本身也早已化為隕石帶,只有地球人還依舊活在這古老的星球上面,成為太陽系中的天之驕子,儘管還不能自視為宇宙的唯一主人。
  面對這一美好的生命存在,地球人首先應該感謝月球。這是因為,在當年卓爾金星破裂或爆炸的時刻,有可能月球正好旋轉著繞行到地球與卓爾金星之間,猶如日食發生的時候,月球完全擋住了太陽光一樣,處於地球與卓爾金星之間的月球,也同樣完全擋住了卓爾金星的碎片對於地球可能的襲擊,正像月球曾經為地球擋住了許多次巨大的隕石之類的飛行物的襲擊一樣。而金星卻因為沒有月球那樣巨大的衛星來保護自己,所以只好由自己來承受卓爾金星的碎片轟擊,從而導致生命的完全滅絕。
  這樣,當月球在卓爾金星的碎片襲擊之下,在保住了地球人生命存在的同時,由於受巨大衝擊波的推動,也被迫改變了自己的軌道,並引發了地球上的大洪水,從而使地球人遭受慘重的生命損失。但實際上,這是地球人為了繼續生存,而不得不付出的代價,要是沒有月球來為地球提供一個巨大的保護屏障,也許在卓爾金星的碎片襲擊之中,地球人也像金星人一樣,在失去生存的全部機會之後,最終只能留下那些殘存的建築物,來默默地向宇宙中其他行星上的智慧生命,述說著自己曾經有過的生命存在。
  當然,地球人在感謝月球的同時,還應該感謝自己,畢竟是先民們在大洪水過去之後,依靠自己的力量又再次復興了人類,復興了文明,並重新創造出了自己美好的家園。先民們為此同樣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因為他們在艱辛創業的同時,還得面臨各種各樣的天災人禍的威脅,在一次又一次的災難性毀滅之中,又一次又一次地頑強崛起,使人類在不斷繁衍的過程中走向更加美好的未來。因而,先民們艱苦卓絕的奮鬥,被一代又一代地傳頌,並進入民族神話之中,構成世界各個民族的神話母題。
  正如太陽系只有一顆卓爾金星一樣,地球上曾經出現的大洪水爆發事件,也許只有史無前例的那麼一次。當然,也不能排除由於太陽系的其他行星,包括小行星,或者另外一些來自太陽系外的彗星、隕石之類的巨大飛行物,在對地球的襲擊之中,再次造成洪水滔天的毀滅性災難。不過,除了以上所說的這次史無前例的曠世災難之外,地球上的人類已經、正在,以及將要面對著的無數次的洪水氾濫的威脅——這裡面既有因發生地震或火山爆發而引起的洪水,也有因戰爭等人為禍患而造成的水災——基本上都是區域性的洪水。
  這一類區域性的洪水,也許根本無法與人類曾經遭遇過的那場全球性大洪災相比,但是,在先民們的集體印象之中,這些區域性洪水的威脅,並不亞於,甚至等於全球性的大洪水的再度來臨。因而民族神話裡面的洪水故事,也就成為先民們在多次經歷洪水之後的印象疊加,藉以來重現當初的大洪水情景。
  在南美洲的蒂亞瓦納科古城,當地的土著人在他們的神話之中傳說創世之神曾經在發動大洪水之後,重新開始創造世界,體現出一種與全球性的大洪水保持一致性的傾向。可是,蒂亞瓦納科古城遺址,如今仍然高高地聳立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秘魯高原上。這裡的氣壓很低,大約只有正常氣壓的一半,空氣中的含氧量也不高,任何體力勞動都是一項艱難的事情。但是,偏偏就在這個地方出現了一座用巨大的石塊建成的龐大城市。根據土著人的傳說,蒂亞瓦納科古城在當年是在一個晚上就突然建成的:「石頭突然從地面升起,隨著號角聲飄浮在空中,被一路運送到建築城市之處。」
  在西班牙殖民者征服南美洲以後不久,一位西班牙歷史學家來到蒂亞瓦納科古城,深深地為古城的宏偉氣勢所征服:

  城裡有一座假山,高高聳立,立在石頭砌成的地基上,以防止因土壤鬆動而崩塌。城裡到處都是石雕的巨大人像,城牆是用如此巨大的石頭砌成的,令人很難相信這些城牆是人力所為。此外,城裡隨處可見奇異的建築物遺跡,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整塊石頭鑿成的巨大石門。當時的人類,是運用什麼工具和器械,使用什麼方法,來完成如此龐大的建築工程?這個問題我們無從回答,我們也無從得知。

  同樣的疑問也會出現在如今的來訪者心中:在每塊重達100噸以上的石頭鋪成的牆基上面,壘起一塊塊60噸重的石塊,居然沒有任何粘合物,並且石塊之間非常緊密,連一張薄紙片也難以塞進去。每塊石頭的表面都被打磨得非常的平整光滑,同時,每塊石頭的拼合處還具有一定的角度,使石頭與石頭之間結合得非常緊密。難道修建蒂亞瓦納科古城的先民們,真的具有什麼魔法,能夠把這些如此笨重的石頭,像玩兒童的積木一樣任意擺弄!
  除此之外,在蒂亞瓦納科古城的地面上,到處都散落著一模一樣的長為1.8米,直徑為0.5米的石頭水管,加工製作的工藝是如此精巧,以致於使人們覺得它們是在現代化的工廠裡面被生產出來的。這些本來應該埋藏在地底下的水管,為什麼要在古城之中弄得到處都是,難道說先民們是靠加工出售石頭水管來維持生活的?顯然,這樣的設想純屬胡亂猜疑,只有仔細地對蒂亞瓦納科古城進行考察,或許才能夠找到比較令人信服的答案,而這一切都直接與考古學家在古城的出現緊密相關。
  有關專家在進行了大量調查的基礎之上,提出這種現象是洪水沖刷的結果,而洪水又直接起因於巨大的地震及火山爆發:

  這場由地震引起的災難,使位於蒂亞瓦納科古城附近的重要湖泊——的的喀喀湖——湖水暴漲,再加上火山爆發,使蒂亞瓦納科古城北面的一些地勢較高的湖泊突然決堤,結果大量的湖水有如萬馬奔騰一般衝向的的喀喀湖,之後,暴漲的湖水又以排山倒海的湧浪直撲蒂亞瓦納科古城。

  這樣的結論究竟是出於專家的理論假想,還是依據事實的推斷呢?
  調查報告之中是這樣描寫的:

  一層層沖積土壤覆蓋著整個廢墟,沙礫中混合著的的喀喀湖的貝殼,而風化的岩石和火山灰燼堆積在四周都圍著牆的地方。在沖積層裡面,沼生植物、魚類骨骼、人類骨骼,還有其他動物的骨骼混合在一起,散佈在成堆的石雕、器皿、工具和各式各樣的器物中。這些東西經過一番劇烈的震盪,全都破碎成一團,亂七八糟地夾雜在泥土之中。只要在這裡挖掘出一條兩米深的壕溝,很快就會發現,洪水的威力竟是如此可怕。

  由此可見,專家的結論的確是言出有據的。這場發生在8000年以前的洪水,根據當地土著人的傳說,正是創世之神為了懲罰那些對他不恭敬的人而發動的。
  無論神話之中是如何述說的,即使僅從洪水本身來看,亦可以看到區域性洪水也是有可能因地震或火山爆發而引發的,並且還可能出現類似海嘯一樣的巨大湧浪。因此,可以這樣認為:不僅隕石撞擊地球能夠引發海嘯,月球靠近地球亦能引起空前絕後的海嘯,同時,地震發生也能夠導致海嘯,就是火山爆發仍然能夠產生海嘯,只不過,前面兩種因素引發的海嘯是大而少,而後面兩種因素引起的海嘯則是小而多。從而使洪水出現的情景,除了具有全球性與區域性的差異之外,同時還有大小之分。
  然而,對於先民們來說,他們所生存的那個環境,往往就是他們生活的整個世界,因而在他們的記憶中,區域性的洪水也就很容易被擴張為全球性的洪水,使他們在回憶的過程中將有意無意地誇大洪水的規模與威力,特別是當他們的洪水故事進入神話裡面的時候,這種誇大往往會在想像中無限地膨脹。這種膨脹,對於那些以民族神話為基礎的宗教經典,在進行綜合性改寫的時候,更是容易發生,這就最終使得全球性的大洪水取代了區域性的小洪水,造成了人們對於神話中洪水故事的誤讀,以致於一談到洪水,就與人類和世界的毀滅聯繫起來,甚至影響到有關專家拒絕通過神話提供的線索,去追蹤歷史存在的遺跡。
  希臘神話經過傳說中的盲詩人荷馬的吟唱,一方面使奧林匹亞山上的諸神,及其英雄子孫的故事到處流傳,另一方面又使神話故事與歷史事實之間拉開了巨大的距離,一直到19世紀為止,一般的歐洲人,包括眾多的學者在內,都認為荷馬吟唱的希臘只是一個充滿了詩意的神話,並不怎麼相信在遠古時代的希臘可能存在著高度發達的文明,因為根據當時的歷史典藉記載,遠古時代的希臘還處於野蠻蒙昧的狀態之中,而燦爛輝煌的希臘文明,不過是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才出現在希臘半島上的。
  因此,如果當時有什麼人相信荷馬吟唱的特洛伊戰爭,不是傳說中神與神、神人之子與神人之子彼此之間的爭鬥,而是實際發生的戰爭,並且決定要去尋找傳說中的特洛伊古城。可以肯定地說,這在當時的一般人看來,無異於是一種瘋子的舉動。然而,偏偏就出現了一位這樣的『瘋子」,他就是德國的百萬富翁亨利希·斯裡曼。從小就因閱讀荷馬史詩《奧德賽》與《伊利亞特》而對之入了迷的斯裡曼,直到成為46歲的中年人,始終堅定不移地相信荷馬所吟唱的都是真實的歷史,只不過它們被蒙上了一層神話的色彩,特別是,當斯裡曼看到古代希臘史家希羅多德和修昔底斯都在自己的著作裡面提到特洛伊戰爭,而且把特洛伊戰爭中出現的有關人物當做真實的歷史人物而予以記載時,就更加促發了他前去尋找特洛伊的信心。
  1868年12月31日,從14歲就開始當雜貨店學徒,此時已經商致富的46歲的斯裡曼宣稱:「我退休了,這樣就可以把全副的精力用於如此吸引我的研究工作了。」隨後,斯裡曼動身出發到希臘去尋找自己夢寐以求的特洛伊城。1869年,斯裡曼娶了一個美麗得像曾引起特洛伊戰爭的美女海倫一樣的希臘姑娘蘇菲亞,並且在蘇菲亞的熱心支持下,開始了尋找特洛伊的行動。經過一段時間的實地考察,斯裡曼認為自己找到了特洛伊城所在的地方:「一個人只要踏上特洛伊的土地,就會驚奇地發現希沙利克那座宏偉的山丘是建造堅固城池的天然好地方,如果把這裡修成要塞,就能控制整個特洛伊平原。在整個地區內沒有可以與之媲美的所在。」於是,斯裡曼從1870年4月開始,在希沙利克山丘進行挖掘。
  在荷馬的吟唱中,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神廟被建立在特洛伊城中的最高處,因而斯裡曼認為這座神廟應該座落在希沙利克山丘的正中央,而諸神建築的城牆周圍應是平地。於是,斯裡曼指揮工人們直接向山丘中部挖進去,穿過殘留的城牆,他們終於發現了大量的武器、傢具、裝飾品,以及各種各樣的罈罈罐罐,其數量之多,足以證明這裡的確是一個富饒城市的遺址。斯裡曼在特洛伊平原上找到了古城遺址的消息迅速傳開——難道斯裡曼果真找到了特洛伊城?
  也許,上帝對斯裡曼太過於眷顧了,斯裡曼真是太幸運了,當他發現了第一個古城遺址以後,在這個古城遺址下面竟又出現了一些新的古城遺址,使得整個希沙利克山丘就像一個巨大的洋蔥頭一樣,剝了一層又一層,而每一層之中似乎都有不同時期的先民們留下的遺跡,於是每一天都有新的發現。斯裡曼興奮極了,似乎親眼看到了先民們在這兒生存與死亡,城市在這兒興建與凋蔽。在工人們的不斷挖掘之中,斯裡曼一連挖出了9座古城,但是,這不斷取得的成功,卻促使斯裡曼由興奮轉為沉思:究竟哪一個古城遺址才是特洛伊城呢?這真是一個看起來簡單,而實際上令人頭疼的問題。
  於是,斯裡曼試圖來解答這個問題。在已經挖掘出來的9座古城遺址之中的第九座,也就是最下面的那座古城遺址,顯然是在特洛伊城建立以前就出現的,因為裡面的文物沒有任何金屬製品。在第八座古城遺址,也就是倒數第二個古城遺址之中,斯裡曼發現了焚燒的痕跡與殘留的城牆,還有一個大城門的遺留物,於是他斷定這第八座古城遺址就是特落伊城!一切都圓滿地結束了,美中不足的是,人們似乎覺得這樣的成功來得太容易了一些,而幸運的斯裡曼又一次獲得了幸運的再一次降臨,使所有感到不太滿意的人,皆得到了他們所期盼的滿意。
  早已經感到心滿意足的斯裡曼,決定在1873年6月15日結束髮掘工作,因為整整3年多以來,不僅花費了大量的財力物力,挖出來的泥土已經超過了25萬立方米,而且耗費了無盡的心血精力,出現在人們眼前的古城遺址已經達到了9座,更為重要的是,自己多年來的夢想果真成為現實。這已經不只是斯裡曼的成功,更是荷馬的成功,瘋狂的業餘考古愛好者竟然證實了特洛伊城的存在!此時,一件令所有的人,尤其是令斯裡曼喜出望外的奇跡,竟然在6月14日的清晨發生了。
  就在這天清晨,斯裡曼與蘇菲亞為了躲開熱浪的襲擊,一大早就來到此時還空無一人的發掘現場,打算進行最後一次的巡視。他倆沿著階梯往下走,來到距離地面8.53米的地方,也就是斯裡曼認為自己發現的特洛伊城的所在地,當蘇菲亞還在東張西望的時候,斯裡曼的眼光突然緊緊地盯住了一個地方,他的身體也一下子發僵,一動也不動,然後伸出手來一把抓住蘇菲亞的胳膊,緊張地低聲說:「金子!」蘇菲亞莫名其妙地回頭望著他。「快!立刻去把所有的工人打發回家,今天就不要上班了!」美麗的希臘妻子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隨便找個什麼借口,就說我想到今天是我的生日,從現在起開始放假,快去!」斯裡曼急促地說道。
  現在,發掘現場只有斯裡曼和蘇菲亞兩個人了。「請把你的紅頭巾拿下來,」斯裡曼一邊對妻子說,一邊用小刀使勁地挖土,儘管他的頭上沒有架設任何的保護板,上面的泥土與石頭隨時都有可能掉到他的頭上。後來斯裡曼在自己的著作裡這樣寫道:「我用一把大摺刀盡快地把寶物挖出來。我使勁地幹著,冒著喪生的巨大危險,因為我在挖牆基,厚厚的城牆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下來壓在我身上。可是,看到這樣多的無價之寶,使我增添了血氣之勇,一點兒也沒有想到個人的安危。」這些寶物包括各種各樣用黃金與象牙製作的東西,蘇菲亞用紅頭巾包好了這些寶物。
  斯裡曼和蘇菲亞兩人帶著這些寶物,沿著階梯爬了上來,不動聲色地悄悄溜進挖掘現場附近的小木屋,在一張粗糙的木頭桌子上面打開包著寶物的頭巾,將寶物全都攤開來,結果看到寶物裡面有王冠、胸針、項鏈、手鐲、耳環,以及金片、金線、鈕扣等等。斯裡曼剛剛拿起胸針和耳環給蘇菲亞輕輕地戴上,就兩眼盯住自己年輕的妻子,不由自主地喃喃說道:「海倫!」此時此刻的斯裡曼好像重返當年的特洛伊城。這些寶物的發現,不僅使斯裡曼獲得了考古名人的聲譽,而且似乎也打消了那些一直持懷疑與觀望態度的人們的疑慮,使他們最終感到了滿意。
  然而,無論是古城遺址之中出現的焚燒的痕跡和殘留的城牆,以及大城門,還是古城遺址裡面找出來的各種各樣用象牙與黃金製作而成的王冠首飾之類的寶物,實際上都不能夠證實斯裡曼找到的就是特洛伊城;而後來的考古發掘卻證明,不僅斯裡曼當初的判斷錯了,而且所有相信這個發現的人都錯了。因為希沙利克山丘的這第八座古城遺址,根本就不是特洛伊城,而是比後來發現的真正的特洛伊城還要古老1000年以上的古城遺址。那麼,這個古城遺址究竟是屬於什麼時代的呢?
  根據有關專家的長期研究,最後的結論是:這個古城遺址,與克里特島上的米諾斯王宮存在的年代差不多,距今已有5000年以上的歷史。這也就是說,在希沙利克山丘下面所發現的9座古城遺址,最下面的那一座古城遺址的年代還要古老,如果假定這最下面的第九座古城是在全球性的大洪水之中被毀滅,其後又被泥土覆蓋起來的話,那麼,在後來又建成的第八座古城,則是被另一次區域性的小洪水所毀滅掩埋的。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洪水,一次又一次的戰爭,終於層層疊疊地陸續毀滅了在此之後的其他的7座古城,形成了特洛伊平原上的希沙利克山丘!

 

Ⅳ.20 走進「神之大門」


  區域性洪水的小,是相對於全球性洪水的大而言的,不過,前者是可以反覆出現的,而後者,根據現在所知道的情況則似乎只有一次。事實上,區域性洪水在反覆出現之中,仍然是有大小之分的,這可以根據考古發掘時,泥土淤積的情況來進行區分。一般說來,淤積土層比較厚的說明洪水大一些,而淤積土層比較薄的就說明洪水小一些。
  在希沙利克山丘下面的9座古城遺址之間,越是下面的古城遺址,淤積的土層就越厚,因而除了第九座古城遺址上面的淤積土層最厚以外,第八座古城遺址上面淤積上層的厚度,亦遠遠地超過了其他的古城遺址。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形呢?如果只是說這正好表明了洪水很大,儘管聽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錯,但實際上卻等於什麼都沒有說。因此,必須找到造成這樣大的洪水的原因。
  1956年,在希臘半島附近的桑托林群島中的一個叫做賽拉的小島上,有人偶然發現了一個被厚達30米的火山灰覆蓋著的古城遺址,很快,這一發現引起了世界各地的普遍關注,因為這是繼意大利古城龐培遺址被發現以後,人們發現的被火山毀滅的第二個古城遺址,同時也是人們在海島上發現的第一個這樣的古城遺址。正是因為看到了火山爆發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人們才聯想到了全球性的大洪水是否與火山爆發有關,並且形成了關於大洪水爆發的地球火山說。不過,這種說法顯然與世界各地的民族神話裡對於大洪水爆發的有關述說難以吻合。事實上,即使是區域性洪災,往往也只是火山爆發的間接後果。
  1962年,希臘與美國的專家們聯合組成了科學考察團,前往賽拉島進行考古發掘,不久就挖出了這個古城遺址,並證實這個古代城市的確是為火山爆發後所噴射出來的火山灰所毀滅的。在此之後,專家們對整個桑托林群島進行了考察,結果發現火山灰曾經覆蓋過的區域,包括了整個的群島,以及附近的一些地方,全部面積約為20萬平方公里左右,其中以賽拉島上的火山灰覆蓋得最厚。然而,專家們卻無法在賽拉島上,以及在桑托林群島的其他島嶼上,找到任何火山存在的蹤跡。於是,人們開始對桑托林群島,特別是對賽拉島附近的海域進行探索,最後,科學家們在離賽拉島不遠的海底,在400米左右的海水下面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火山口!
  這樣,專家們將這個在海底發現的火山命名為桑托林火山,並且根據考察獲得的資料,進行詳細的分析,對桑托林火山的爆發作出了如下描述:

  桑托林火山原來很有可能是在一座小島上面,在火山爆發的時候,大量的物質噴射,使整個海島所在之處的地殼形成了空洞,於是,整個海島開始向下陷落,並迅速地沉入大海,此時噴射早已經停止的桑托林火山,便一下子陷入了海底。與此同時,在陷落的火山口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由此引發出巨大的海嘯,漩渦中心的海水湧起,高達2000米左右,並且以每小時320公里左右的速度在海面上擴散,海嘯的湧浪形成約50米高的水牆,向四面八方滾滾而來,衝擊著地中海上的島嶼和沿岸的陸地。

  僅僅是在希臘半島,以及克里特島上,這次海嘯就造成了慘重的損失。桑托林火山的爆發,不僅促成了克里特島上地震的發生,更直接導致了特洛伊平原上的洪水氾濫,將那個被斯裡曼認為是特洛伊古城遺址的遠古城市,在被戰火焚燬之後,又深深地湮沒在厚厚的淤泥之下。因而人們在淤積土層裡面,發現了夾雜著的各種各樣的東西,卻沒有找到任何屍體的殘骸,也就不足為怪了。
  同時,這一點正好是歐洲特洛伊平原上的這個古城遺址,與南美洲秘魯高原上的蒂亞瓦納科古城不同的地方,兩者之間出現的這種差異,主要在於:一方面是特洛伊平原上的這座古城,早在洪水到來之前,很可能就已經是廢墟一片,而秘魯高原上的那座古城遺址在洪水到來之前,卻仍然是一座充滿生命活力的城市。根據有關專家對桑托林火山的火山灰進行的C-14檢測,結果表明桑托林火山的爆發時間大約在4000年以前,因而在特洛伊平原上的那個5000年前的古城遺址中出現了戰爭的痕跡,也就盡在情理之中了。
  另一方面,更是由於平原與高原的區域性地形特徵所造成的。特洛伊平原上的洪水氾濫可以持續一段時間,淤積土層較厚一些,而秘魯高原上的洪水沖刷將會轉眼消失,淤積土層就自然會薄一些。因為離大海不遠而平坦的特洛伊平原,與離大海相對較遠且地勢陡峭的秘魯高原之間的海拔高度差,畢竟在3000米以上。這一區域性地形特徵差異的存在,不僅使特洛伊平原上的洪水一再地發生,淹埋了9座古城的遺址,而且還形象地展示出了每次洪水的大小;而在秘魯高原上的洪水似乎只發生了那麼一次,蒂亞瓦納科古城至今仍傲然屹立在乾燥荒涼的山坡上便是明證。
  現在,無論是全球性的大洪水,還是區域性的小洪水,如果要使其能給先民們留下深刻而恐怖的持久印象,並且進人民族神話,乃至宗教經典之中,有一個條件是相同的:那就是洪水爆發地方的海拔不應該過高,最好是平原,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充分體現出洪水滔天的死亡氛圍;而有一個條件又是不相同的:那就是洪水爆發應該反覆地發生,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強化洪災的恐怖印象,從而使生活在平原上,特別是臨近大海的江河三角洲地區的先民們,對於洪災的神化最為自然,也最為充分。通觀人類的歷史我們不難發現,從民族神化到宗教經典,關於洪水故事的述說,無疑是體現出了這一點的。
  在保留到現在的最古老的蘇美爾人的吉爾加美許神話之中,在大洪水爆發的時候乘坐方舟大難不死的人類始祖烏特-納比西丁,以第一人稱的口吻回憶道:

  我把一切都裝在方舟上,我把所有的銀子裝在方舟上,我把所有的金子也裝在方舟上,我把所有的一切和一切生命的種子,都關在方舟內部;我把親人和家屬,田野的牲畜和野獸,統統都關進了方舟。

  由此可見,在蘇美爾人的神話裡面,以人類始祖的「我」來進行的述說,實際上是一個民族的大我,所述說的內容,實際上是一個民族大遷徙的情景:我帶著整個民族所擁有的一切,開始逃離故土,以躲避洪水的禍患。

  預定的時候到了!晚上,黑暗的主宰降下了不潔淨的水,我觀看了一下天的景象,我被這種天氣嚇得發慌,我走進方舟,砰地把門關緊。風和雨在六夭六夜裡毫不停息,颶風統治著大地。到第七天開始的時候颶風才逐漸小下去,海平靜了,風停息了,洪水止住了。我看了一下海,聽不見一點聲息,全人類都成了淤泥,沼澤漫過了屋頂上去!我打開窗子,白天的光照著我的面頰,我瘋狂起來,坐在那裡哭泣,眼淚沿著面頰向下淌去。

  在這裡,展現出了逃難者的內心感受:蘇美爾人面對洪水感到萬分的恐慌,面對死亡的世界更加感到莫名的恐懼,當終於能夠再次面對生存的一線希望的時候,怎能不在萬分恐怖之中加入一分的驚喜,以致於無言相告,只能夠熱淚滂沱,淚流滿面,以表達那份烙在心頭的感受。
  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脫險呢?

  我看了一下世界和海的空間,經過十二天行程,遠處隱約現出了一座島嶼,方舟靠近尼茲爾山,尼茲爾山沒有放方舟離開。

  根據有關專家的考察,這座仍然存在於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尼茲爾山,不僅離大海與大河都不遠,更為重要的是,它的高度還不到100米,因而與亞拉臘山現在的位置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這就表明,正如烏特-納比西丁的方舟不是挪亞方舟一樣,尼茲爾山也不是亞拉臘山!尼茲爾山這座平原上海拔不到100米高的小山丘,對於洪水故事來說,究竟將意味著些什麼,其實是不難回答的。這就是:尼茲爾山是蘇美爾人在洪水爆發的時候,如何多次地進行整個民族大遷徙的歷史見證。
  這樣,蘇美爾人便不斷地在大洪水來臨之際逃難,然後再遷回,而後小洪水又屢次爆發,他們又一再地逃離、遷回,直至最後決定一去不復返,以徹底免除洪水的禍患與恐嚇。同時,這也表明,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除了那次絕無僅有的全球性大洪水之外,還爆發過無數次的區域性小洪水,在蘇美爾人尚未離開這塊土地之前曾經是這樣,在蘇美爾人最後離去之後仍然一直是這樣。其實,這樣的情形在全世界的平原上可以是說屢見不鮮的。
  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所進行的考古發掘,已經表明在蘇美爾人離去之後,緊接著稱雄於整個平原的是巴比倫人。巴比倫人在各方面均受惠於蘇美爾人,尤其在精神上所受到的影響更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連民族神話之中的女主神伊什妲爾,竟然是吉爾加美許神話裡面出現的人物,即吉爾加美許的情人伊什妲爾女神,並且在巴比倫王國各地的神廟中受到廣泛的祭祀與禮拜。這是因為,巴比倫王國的第一任國王薩爾恭的立國,據說與女神伊什妲爾的大力救助是分不開的。
  這位在公元前2360年出生的薩爾恭,據說也是處女生育的神人之子,在出生之後被尚未出嫁的年輕母親放進一個容器裡,用瀝青封好縫隙,然後丟棄在河裡面,隨波逐流地漂浮,直到被女神伊什妲爾救起來。等到他長大成人以後,女神又幫助他成為巴比倫人的國王。在抗拒外來侵略與平息國內烽煙的艱苦歲月裡,薩爾恭不僅征服了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大部分地區,而且以蘇美爾語和閃語作為官方語言,建立起了一個統一的國家巴比倫。薩爾恭後來因積勞成疾,於公元前2305年去世。
  正如考古發掘證實薩爾恭不是一個傳說中虛構的人物一樣,蘇美爾人對於巴比倫人的影響也是無可置疑的,僅僅從蘇美爾語在巴比倫王國的地位就可以看出,除了作為官方通用的語言之外,蘇美爾語還被作為巴比倫王國舉行祭祀的語言,特別是作為立法的語言,由此可略見蘇美爾人對巴比倫人的文化影響之一斑。這就表朋巴比倫人正是蘇美爾人智慧的全面繼承者,無論是其政治、軍事、法律,還是其宗教、神話、習俗,更不用說在天文、數學、建築等領域所受到的直接影響了。
  在薩爾恭國王之後,巴比倫王國最著名的國王是漢漠拉比,他同時也是世界歷史上有文字記載的第一位偉大的立法者。在公元前1800年左右,他不僅完全統一了整個美索不達米亞平原,而且編定了人類第一部比較完整的成文法典:「為了不讓強者凌弱,並使孤寡有所依怙,在巴比倫,他下令把自己的箴言刻在一根石柱上他這位執法之王的雕像面前。」事實上,著名的漢漠拉比石柱法,並非是漢漠拉比自己思考出來的執法箴言,而是他對從蘇美爾人以來,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地區的各個國家之中運用的各種法規及教規進行融合改編的結果,最後形成了長達300節的綜合性成文法典。
  此外,現在仍然有一些人,如果看到一隻黑貓在自己面前走過,往往會轉過臉去,據說這樣可以避免厄運。這種習俗的來源過去常說是來自巴比倫人,實際上,這種習俗是出自蘇美爾人。而現在世界各國通行的計時方法,即每小時60分鐘,每天24小時,鐘表上的刻度為12小時,還有以12為基本計量單位的「打」,都是在60進制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而對於6O進制的使用,也是通過巴比倫人,由蘇美爾人那裡承傳至今的。
  至於蘇美爾人對於巴比倫人在其他方面的直接影響,甚至擴展到了毀滅巴比倫王國的亞述人身上,因而有人認為巴比倫文化與亞述文化之間的關係,就如同希臘文化與羅馬文化一樣,前者的所有文明成果,被戰爭爆發戶的後者所完全吸取。事實上,如果從地中海沿岸國家民族文化交流的角度來看,說不定蘇美爾文化既是巴比倫文化和亞述文化的直接源頭,又是希臘文化與羅馬文化的間接來源。
  正如巴比倫人繼承了蘇美爾人的智慧成果一樣,巴比倫人也同樣不能拒絕承受蘇美爾人曾經遭遇過的洪水災難,並且在天災之外,還得面對著人禍的襲來。在公元前689年,用戰火與洪水毀滅了巴比倫王國首都巴比倫城,並且連巴比倫大地上的泥土也要用船運走,試圖從地球上徹底抹掉巴比倫的亞述國王西拉克裡布,就曾經宣稱自己是蘇美爾人的直系後裔,在他的血管裡流淌著來自神人之子吉爾加美許那高貴的血液。所以,西拉克裡布不僅建造了龐大的有15個城門的城堡,以及巨大的面積達16000平方米以上的宮殿,而且還建立了前所未有的泥版圖書館,並在裡面收藏了將近3  塊泥版的書籍。
  其實,我們也必須看到,西拉克裡布率領的亞述軍隊在毀滅巴比倫文化的同時,又保存了蘇美爾文化。因此,從客觀上看,正如有人所評價的那樣:「西拉克裡布從任何一方面來說都是個特殊人物,他天賦極高,愛好運動、藝術、科學,特別是技術。但他所有的長處都被任性、暴躁的氣質掩蓋了,這種性格使他在想幹什麼事時一意孤行,毫不顧及其是否可行。因此,他是一個糟糕的政治家。」最後,西拉克裡布由於企圖強立幼子為太子,並且逼迫祭司以神諭的方式來予以確認。結果當他在神廟裡面祈禱的時候,被自己的那些年長的兒子們殺死了。
  如果說西拉克裡布以戰爭的洪流湮沒了巴比倫城,那麼,尼布甲尼撒則是通過戰爭的方式來重建巴比倫城,也就是所謂的新巴比倫。這位在公元前604年出生的國王,自稱是天下首富的萬王之王,誇口將在15天以內建成新巴比倫。儘管這一說法令人懷疑,但是,至少尼布甲尼撒在重建巴比倫的時候,出現了兩大建築上的創新:一個是採用大塊石料來修建拱形建築,一個是採用燒製的,甚至上釉的磚雕來修建大型建築,從而使新巴比倫成為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規模最大而又最為壯觀的古代城市,給當時所有耳聞目睹此事的人們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這種深刻的印象,並沒有被隨後發生的戰爭與洪水完全抹掉,因為,新巴比倫雄偉壯麗的恢弘氣象,不僅在當年遊歷過新巴比倫的希羅多德這樣的古希臘歷史學家的著作裡面得到了細緻的描寫,而且更在許許多多當地各民族的傳說中一再地重現,儘管在傳說之中新巴比倫的形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正是根據歷史著作與《聖經》提供的線索,在1899年4月,考古學家開始了對於巴比倫城的發掘。這次從19世紀末開始,直到20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後才結束的,長達15年之久的發掘,挖出了從薩爾恭國王以來所修建的數道城牆,以及尼布甲尼撒國王建造的巨大建築,即新舊巴比倫的整個古城遺址。而其中最令人矚目的,就是世界七大奇跡之一的巴比倫空中花園、著名的巴比倫塔,以及精彩絕倫的伊什妲爾女神之門。
  用大塊石料建成的拱形建築高高地聳立在地面上,給人一種遠離人間喧囂的感覺,而當初的王室花園就建築在這拱形建築之上的巨大平台上面,怎能不使當年那些有幸進人其中的人們產生飄飄欲仙的感覺呢;而那些無緣親自遊覽的人們,即使遠遠地望上一眼,也算是多少領略到了天上人間的風采。相形之下,巴比倫塔更加能夠使當年的人們陶醉一番,這不僅是因為巴比倫塔是公共神廟,對所有的人開放,而且在於巴比倫塔是巴比倫城中最為高大雄偉的建築物。
  巴比倫塔實際上是一座階梯型的金字塔,一共有7層,最下面一層的邊長為87.78米,而整個巴比倫塔的高度也是87.78米,其中第一層高32.19米,第二層高17.56米,第三、四、五、六層的高度均為5.85米,第七層就是主神廟,高度為14.63米,神廟的牆上除了有金箔裝飾之外,下面部分都是淡藍色的上釉磚,而上面部分則是深藍色的上釉磚,給人一種莊嚴神秘的感覺。巴比倫塔的修建一共用了5800萬塊燒製的磚,在巴比倫城中巍峨矗立,俯瞰全城,充分顯示出巴比倫人的智慧與財富,成為巴比倫文化的輝煌標記。這就難怪《聖經》裡面要描寫「天下人」企圖模仿巴比倫人,來修建巴別城,特別是巴別塔,以揚名天下。
  伊什妲爾女神之門座落在通往巴比倫塔前面的廣場上,廣場兩邊的牆壁高達6.83米,並且在每面牆上各裝飾著60頭獅子的彩釉浮雕。每頭獅子浮雕大約長2.13米,這正是伊什妲爾女神的化身。這兩堵高牆與女神之門連接成為一個整體,形成一條通往巴比倫塔的寬敞通道,從國王到平民,都是在進入廣場以後,再通過伊什妲爾女神之門,最後到達主神廟中去的。伊什妲爾女神之門到現在還保留下來的部分,大約仍有15米高,而在當初,還有著兩個巨大的高塔來做為門樓,上面裝飾著巴比倫人的神話與宗教中的各種聖獸浮雕,其數量根據考古學家的估計,可能多達575幅,由此可以想見當年那種光彩奪目、震撼人心的氣氛。
  巴比倫作為古代民族文化的傑出代表之一,在歷經洪水與戰火的毀滅之後,仍然為人們留下了一座無與倫比的古城遺址,來默默地述說著先民們飽經磨難的生存與奮鬥。它是人類創造的一個文化里程碑,因而在巴比倫人看來,巴比倫就是通向未來的「神之大門」。由此可以想見,巴比倫文化對於其他民族文化的發展,曾經產生過多麼巨大的影響。儘管在《聖經》裡面這種人的創造性努力,已經被耶和華視為對於神的絕對權威的挑戰,並對巴比倫一詞進行了民族之神的語言改寫,以巴別一詞的「變亂」來加以取代,但是,這只不過表現出了兩種不同民族文化之間,兩種不同民族宗教之間的某種差異而已,進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宗教發展過程之中,人與神之間關係的微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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