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闋雲宮
身著一襲雪白絲質長袍的莉莉,正讓宮女們伺候著準備就寢。
她嫻靜的美麗臉龐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全部給我出去!」
烈帝如狂風般席捲入她的寢宮,而且,背後還抓著人人敬畏的女戰神!
一聲暴喝,沒有人膽敢稍有停留,眾奴婢們紛紛奪門而出。
「該死的,放開我!」
暗夜一路掙扎的被拖到莉莉的面前。她那對罕見的美麗眼睛,裡頭除了怒火外,還有著強烈的不安,她朝慌張的莉莉狠狠的丟去一眼。
雖然不是沒見識過烈帝發飆的樣子,但莉莉還是被嚇到了。因為,此刻的烈帝足以嚇退一支軍隊……
「帝王?!」
她不安地起身。
「進去!到裡面候著!」
烈帝沒再多看莉莉一眼,他抓著暗夜往離床不遠處的一根柱子走去。
沒兩下,暗夜纖細的柔荑已被反綁於光滑的水晶柱子上,她咬牙地拉扯著雙手。
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暗夜驀然刷白了一張初癒的病容。
「不!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我會恨你的,我發誓我會恨你一輩子的!」她尖聲咆哮,淚如泉湧。
暗夜已經許久不曾有過懼怕的感覺——可此刻,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那遠比在她脖子上架把刀更教她心驚。
始終肅冷著一張面孔的烈帝,從柱子後方走回暗夜面前,一對黑眸盯住了她。
「是嗎?我以為你對我早已恨之入骨。」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她。
「你一定很高興自己能親眼目睹這一幕吧?十個月後,在這張床上誕生的新生命,將會理清你所有的疑慮,你睜大眼睛看著吧!」
莉莉向來柔順,不多話。當他揮帳進入,她已經安靜的坐在床上等著。
「脫衣服。」
少了柔情蜜意,烈帝明確的下達命令,而他自己身上則還是那件在沐浴後匆匆套上的衣物。
烈帝冷漠的扯著浴袍的帶子。
短暫的遲疑後,絲質長袍由莉莉光滑細膩的肩頭輕輕滑落了。
衣服底下的她,什麼都沒穿,珍珠白的誘人肌膚、渾圓豐滿的胸脯、雙腿間的神秘地帶……瞧見這一幕,只要是男人都會立刻血脈僨張的。
暗夜駭極了,隔著薄幔,她看見烈帝脫下了浴袍,露出他宛如天神般雄健的背影……
她的心在泣血!
「放我走,讓我離開這裡!」她緊咬著唇瓣,痛苦的說:「我不要看見!求求你……求你別這麼對待我……放我走……放我……嘔……」乾嘔伴隨著絕望的嘶吼。
她掙扎的雙手已在繩索上留下斑斑血跡,暗夜不覺痛,仍是拚命的想要掙脫。
她不斷尖叫哭喊著,一聲聲的怒喊都是來自她心底深處的悲哀、不平、氣憤,以及悔恨。
天啊!是她逼他發狂的!是她逼他的!如果要她眼睜睜的看見這一幕,她寧願死——
暗夜狂亂的視線驀然落在一堆果物上,她在水晶盤底座的桌面上看見一把水果刀。
烈,老天殘忍的待我,你又何嘗不是?
她以益加激烈的舉動來表示自己的決心,沒多久,她濕黏的手腕已可感覺到繩索的鬆動!
暗夜沾滿淚水的容顏為此綻露出一抹淒美的冷笑。
「帝王……我們真要在暗夜大人面前這麼做嗎?」雖然這麼問,但莉莉半睜的眼眸卻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她在烈帝的身下,嬌喘吁吁地呻吟、扭動著。
烈帝沒有回答,他放開她的椒乳,撐起身子,扳開她的雙腿,將自己蓄勢待發的雄偉男性實放在她嬌艷盛開、濕潤的小穴入口。
莉莉的心因為期待而禁不住地顫抖著,她知道自己今晚將懷有這男人的孩子,而這全拜暗夜所賜,她不清楚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相信,過了今夜,她將懷有他的孩子,即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她也不在乎。
意亂情迷之際,莉莉忍不住由眼角瞄了柱子方向一眼,她吃驚的發現,暗夜並不在那裡!
突然,莉莉發出了尖叫!
因為暗夜手上拿著一把刀,赫然出現在床邊,出現在她面前。
「烈帝!我要你永遠記得這一幕!」
即使烈帝在莉莉尖叫時,早已從她圓睜的眼珠子裡驚見暗夜拿刀的身影,猛然旋身——
但仍是遲了一步!
在他出手擊上暗夜握刀的手背之際,他感覺到一道溫熱的稠液噴上他的臉。
莉莉再次發出了恐懼的尖叫,因為,從暗夜頭上噴出的血,有一部分灑在她赤裸的嬌軀上。
「天啊!」
烈帝從如遭雷極般的自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狂亂地跳下床來,接住了在他眼前倒下的暗夜。
「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他咆哮的怒喊。
烈帝看著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她怵目驚心的傷口湧出,血液彷彿瞬間從他體內抽離,他駭得幾乎忘了呼吸,慌亂的以手按住那湧血的傷口,企圖阻止血液如泉水般湧出她的體內。
烈帝在瞬間亂了分寸,只能想到這樣做。
突地,暗夜反抓住他的手,他愕然的抬眼,望進一對充滿悲怨的眼眸。
「別……別這樣待我……這比你拿刀捅我……更令我難受……咳……我……我就算死……也不願見到你和其……其他女……」
暗夜抓他的手「咚」地垂落,整個人跌進了黑暗的深淵。
「不——」他驚心動魄的哀嚎,幾乎震撼了整座皇宮。
烈帝慌忙中想起自己天生的神力,他先是以「藍炙」暫時鎮壓住暗夜頸部那條駭人的傷口,接著又將床單撕成數條布條,緊緊綁著傷口。
求求你,別死啊!我這就帶你去找御醫。他的喉間如梗了塊石頭般,在心中叫道:小夜,別丟下我,求求你……他的眼眶迅速濕潤起來。
事情發生快得令人措手不及,當莉莉再次回過神來,她只看見烈帝正抱著暗夜衝出她的寢宮。
這一晚,整座皇宮的人全部被暗夜浴血的模樣嚇壞了。
好不容易才擱下心上一塊大石的御醫們,又再次提心吊膽的給急急召喚進暗夜的寢宮。
烈帝的「藍炙」只能暫時壓制在暗夜頸部的傷口,並沒有治癒的能力,所以,他還是需要御醫們的幫忙。
當裡頭忙成一團的時候,加納匆匆趕到了火闋雲宮。
「怎麼樣?暗夜大人要不要緊?」
加納喘著氣,緊張地問守在宮外的兩人。
「御醫們還在為暗夜大人急救。恕卑職無可奉告,神官。」
回答的是烈帝的護衛之一,凱。
「神官請止步!」伊克的劍倏地擋在加納胸前。「帝王有令,不准任何人進入,請神官見諒。」
「我……」加納求助的目光落在凱的身上。
「神官還是請回聖殿,為暗夜大人祈禱吧!」
面對凱和伊克冷肅的面容,加納只好放棄的丟下一句。「那麼,如果有任何狀況,請兩位大人務必盡速讓我知道。」
臨去前,加納仍忍不住看了緊閉的大門一眼,然後垂頭喪氣的走出凱和伊克的視線之內。
不只是加納,接下來的數天,烈帝根本不容許任何人接近暗夜的寢宮一步,除了暗夜的侍女珠兒,以及固定來探視的御醫外。
不幸中的大幸,暗夜誓死劃下的一刀,僅差寸許就割開她的動脈。
她的傷勢在御醫們努力的救治之下,總算是暫時控制住了。但隨時會裂開的傷口仍是教人憂心不已。
而在這危急的時刻,烈帝則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只是,已經過了好些天,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烈帝緊蹙起劍眉,不放心的傾身探了探暗夜的鼻息,有好幾次,他甚至以為她根本沒有在呼吸!
所以,他不時以探觸她微弱的鼻息,來確定她並未真的死去,而這已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帝王,凱大人在外求見。」珠兒怯懦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要他在『御宮』候著。」
短暫的沉默後,珠兒又吞吞吐吐的道:「可是……凱大人說……這件事十分急迫,需要帝王即刻處理……」
烈帝皺緊眉頭,顯露出他的不悅。
「他最好確定『這件事』具有這麼緊急。」
他冷著一張憔悴的俊容,越過將頭壓得低低的珠兒大步離去。
才要踏入地牢,烈帝已隱約聽見下頭傳來撞擊的聲響。
他擰著眉,繼續移動腳步。
「他這樣的情形有多久了?」
「昨晚……當他聽見暗夜大人受了重傷,躺在床上……他……」
烈帝猛然停住了身子。
「誰讓你告訴他的?」
地牢中突然吹起一陣冷風!
咚!獄長毛骨悚然的在烈帝背後驀地跪了下來。
他著急地叩拜道:「帝王恕罪!小的完全是無意的,帝王……」
烈帝冷哼一聲,將失職的下屬暫時丟在後頭,舉步走向牢房的盡頭。
牢房裡,憤怒的男人正以自己的頭,不斷撞擊著束縛住他的木條。
堅固的木樁上處處可見從他額上的傷口流下的血跡,他的頭髮、他的臉、他的身上鮮血淋漓的模樣,真是令人見了膽戰心驚。
眨掉眼角的血水,阿蠻終於停止了從昨晚開始就不曾歇息的駭人舉動。因為他要見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
「這算是你無言的抗議嗎?」瞧阿蠻竟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模樣,烈帝嫌惡地皺了皺眉。
緩緩滑下的稠液順著他的鼻樑、嘴巴、下顎一路流下,留下一道新的血痕。阿蠻雙手握緊了本欄。
「讓我見大人!」他的語氣異常的清晰,還有不會錯認的一絲懇求。
「你以為你這麼做,本王就會答應你?別忘了,此刻的你根本沒有資格與本王談條件!」
烈帝一對比鷹還犀利、比冰川還寒冷的黑眸,直直的逼視著牢裡的阿蠻。
阿蠻為烈帝的話而握緊拳頭,在毫無預警之下,他突然又把自己的腦袋當石頭似的,又開始撞起困住他的木欄。
這一次他豁出去了,急劇又狂猛的撞擊著,藉以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以及對暗夜安危的著急。
烈帝微微一愣,感覺似乎有什東西飛濺上他的左臉頰,毋需用手去觸摸,他也知道那股溫熱是什麼。
這是第二次有人將自己的血灑在他臉上她是這樣子,就連她帶回來的人,也同樣冥頑不靈!
「就算你把自己撞死在裡頭,我也不會讓你見你的主人。不過,你若在見她一面之後,願意乖乖的回到牢裡,而且不再有任何自殘的行為……也許本王會考慮。」
烈帝並未刻意提高音量,但是他相信阿蠻已經聽得一清二楚了,因為他倏然停下了瘋狂的舉止。
烈帝在阿蠻眼中看見了承諾與……感激?!
「有件事,本王希望你明白。你是暗夜大人帶回來的人,而她效忠的對象是本王,所以她得對你的一舉一動負起責任,如果你真的為你的主人著想,就停止你的魯莽行為,否則,難保你的莽撞有一天不會害了你的主人!再說……」烈帝轉過身,不願阿蠻瞧見接下來在他眸底浮現的柔情。
「暗夜大人是本王最親近的人,再怎麼樣,本王也絕不可能真心想去傷害她。」
他冰冷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改變,丟下這麼一句,烈帝寒著一張臉,走回兩名部下與獄長的面前。
「凱,你和伊克去把那男人帶出來。」他冷瞧著猶趴在地板的獄長。「至於你嘛……」
他沒再往下說了。
「帝王饒命!帝王饒命啊!」獄長頓時一陣呼天搶地。
而誠如阿蠻所承諾的,他在見過猶是昏迷不醒的暗夜一面之後,便沉默的再次被帶回了地牢,往後的數天也不再滋事,相反的,他變得異常安靜。
一改多日來的好天氣,今日,竟然烏雲密佈、風雨交加。
怎麼變天了?!
珠兒小心地點燃燭火,連忙關上在風雨肆虐下不斷拍打的窗扇。
一陣雨灑在她蹙眉的臉上,一陣風驀然吹走了她夾在腋下的手絹。
「可惡……」
珠兒不禁罵起只有在戰營裡才可能聽到的粗話。她的手絹被風吹進了房裡。
珠兒輕易地在暗夜的床腳下找到了自己的手絹,顧不得先替自己拭淨臉上的雨水,她慌亂的為暗夜拉上羽被,不經意的,珠兒突然對上一對清澈無比的金色眼眸。
呀!的一聲,大驚失色的珠兒反射性的摀住自己的嘴巴,她想起暗夜曾說過,若再讓她聽見自己罵半句粗話,她就要把自己的舌頭給割了!
不過,眨眼間,珠兒卻又熱淚盈眶。
「大……大人,你終於醒了。」她馬上又感謝起老天來。
珠兒臉上高興的淚水並未感動暗夜,反倒是醒來的感覺,令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原來自己不是在地獄裡!
金眸失去了光彩,一如火焰燃盡,僅剩下冰冷,她的目光從珠兒臉上緩緩移向天花板,並試著動了動手指頭。
「珠兒,我想見帝王。」她的語氣雖細弱,卻還算平穩。
「對了!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珠兒這就去!」
珠兒拭著淚,興奮的心情掩蓋過她在軍中所訓練出來的判斷力。
但是珠兒畢竟不笨,走到一半,她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暗夜大人她……哦,老天,她該不會……
一顆心猛然懸上了胸口,珠兒臉色發白的忙掉頭,又衝回房裡。
「大人!」她駭然的看見暗夜正使盡全身氣力,拉扯著纏繞在她頸子上的布條!
「住手啊!大人!」
「站住!」暗夜怒喝一聲。
珠兒橫衝直撞的身子,在暗夜驀然射向自己的迫人眸光下,不由地停住。
「不許過來!這是命令!」
諒珠兒也不敢違背命令,暗夜繼續扯著布條,乾淨的布條在她粗魯的拉扯之下,滲出了新的血跡,而她卻連柳眉也不皺一下。
珠兒一愣!下一刻,她已經心驚膽戰的衝到暗夜身旁,氣急敗壞的又哭又嚷:「大人,你別這樣啊!珠兒求求你!」「走開!別管我!」
「不!珠兒求大人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大人……」
珠兒哭喊的試圖阻止暗夜瘋狂的舉止,可是昏迷了數天的暗夜,不知哪來的神力,竟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了她的手!
「來人啊!救人啊!」
眼見血跡擴散得越來越明顯!珠兒萬分恐懼地叫了起來。
烈帝也剛好走了進來,聽見這呼天搶地的求救聲。
「怎麼回事?!」
聽見帝王威嚴的聲音,珠兒不禁鬆了一口氣,可她這口氣還來不及吐出,人已被推到了一旁。
「住手!」男人的力量畢竟遠遠勝過女子,兩三下,烈帝已牢牢的把暗夜揮舞的雙手壓制於她頭的兩側。
「該死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烈帝怒吼,瞧見鬆脫的布條與上面沾染的新血跡,他嚇得立刻朝身旁的珠兒吼道:「杵在那做什麼?!還不趕快過來為大人重新包紮!」
房裡充斥著窒人的氣息,一直到珠兒福身退下,烈帝一對黑夜星眸始終未曾從暗夜挑釁、冷然迎視的雙眸移去。
他們誰也沒開口說話。最後,烈帝發出了一聲歎息,狂怒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你當真這麼不願與我活在同一個世界裡?你當真能這樣一了百了的捨我而去?」他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與心痛。「你要這樣折磨你我到何時……」
暗夜依舊沉默,蒼白容顏撲簌簌滾下了淚水。
「夜?!」他詫異的一愣,放鬆了她的雙手。
「如果今生不能擁有你,我寧願死。」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是清晰無比。
烈帝的胸口猛然揪緊,暗夜的淚珠,滴滴敲痛了他的心,教他心疼不已。
「傻瓜!你當然能擁有我,只要你願意,我還是可以給你我的……」
「我不要你的親情!」她淒愴的吼了回去。猝不及防的,她猛地挺身,雙臂繞過他的頸後,抱緊了他。
「烈!我不要你碰她!我不要你抱其他的女人……我不要、我不要!」她憤怒地哭喊著,在他頸間不斷啜泣地喃喃道。
「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出言逼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後悔了……我好後悔……對不起……你不要這樣懲罰我……」
然後,她倏地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首。「你有沒有……」她的眼中流露出恐懼,肩膀僵直,晶瑩的淚水在她的眼底打轉。
瞧她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緊盯著自己……烈帝遲疑了,最後他說:「沒有。」
她怎能以為在她性命垂危的時候,他還能無動於衷的抱著其他女人做愛?!
驀然綻放在暗夜唇角的淡淡笑靨,緊緊揪疼了烈帝的心口,令他眼眶不由地一熱。
「夜,你何不停止呢?你難道不明白,你的愛會把我倆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是不明白!但是,愛一個人有錯嗎?」
「不!你明白的,你一直都明白的,對不對?」
「不對!我不明白。」她突然氣憤地推開他,狼狽的起身,把自己縮向床角。「兩人相愛並沒有錯,我愛你!而你也愛我,為什麼我們不能相愛?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兄妹!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該比誰都清楚的。」他握緊拳,咆哮地做出痛苦的反駁。「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是你大哥,我們的愛是天地不容的。我們不該相愛,為什麼你就是不能看清楚這一點?為何非得以這般強烈的手段來折磨你我?為什麼……」最後幾句化為哀求的低喃。
老天!你為什麼要待我如此?我愛他,我愛眼前這個男人啊!你怎能如此的作弄我?我恨你!我恨你!
「除非你告訴我……你已不再愛我。」
她咬緊牙關逼視著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拒絕讓它掉落下來。
為什她總是不放棄,反而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他去傷害她?
烈帝的目光一凜,甩開臉,毅然離開床沿。
「從我迎娶莉莉的那一刻起,我對你就只有兄妹之情。」
騙子!你這大騙子!
她悲憤的在心中吼道,暗夜緊緊咬著牙,別開臉,在淚光之下,僅剩下一片絕望的冰冷。
「讓我走吧!讓我離開這裡……只要能不再看見你,任何地方我都不會反對的……或許你可以把我嫁到遠方,這樣我就不會再讓你感到困擾……我會死心的。」
原來她的情愛終究敵不過神對她的作弄。
暗夜的神色是一片孤絕,她漠視著床的一角,神情飄渺的自言自語著。
珠兒在這時悄悄的掩面飲泣。
烈帝身子一僵,瞬息萬變的表情,最後讓悲哀的苦澀籠罩住。
「如果你確定這是你要的……王兄會替你辦到的。珠兒!小心伺候你的主人。」
烈帝的嘴角噙著一抹苦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扼止不住的淚水猶如潰決的江河,在暗夜脆弱蒼白的臉龐上氾濫成災。
暗夜哽咽出聲,將臉埋在雙手間,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起來。
珠兒遲疑的望著向來堅強的暗夜,哭得仿如淚人兒般,不禁也跟著頻頻拭起淚來。
珠兒瞭解,暗夜不喜歡有人瞧見她此刻脆弱的一面,但是她又不放心放她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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