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川泰二被拐走,還搭上他爸爸公司的重要文件。連泰二的同學大野、齋籐、上村等三位少年也下落不明。此時此刻,泰二的爸爸、媽媽的心情真是無法形容。學校方面也非常重視,師生們團結一致配合警方進行大規模搜捕犯人的行動。報紙上也刊登了四個失蹤少年的照片,進行了大量篇幅的報道。這件事已經是當今最為引人注目的重大事件。
在所有與事件有關的人當中,受到打擊最大的要數相川泰二的爸爸了。泰二爸爸是東洋製作會社的總工程師,公司的秘密文件和寶貝兒子泰二一起丟失了。他不僅對公司感到非常抱歉,又為兒子的失蹤焦急不安。
雖然警方是在全力以赴地搜查罪犯,東洋製作會社認為他們不能坐等著警察們破案。這可是丟失了國家重要機密,他們公司有責任竭盡全力找回機密文件。
公司的緊急幹部會議決定接受相川總工程師的建議,委託民間著名偵探明智小五郎,協助警方一起破獲此案。會後,相川總工程師親自拜訪了明智偵探事務所,與偵探協商。
明智偵探非常爽快地受理了此案。因為案情相當複雜,還找不到一點可靠的線索,名偵探一下子也無能為力。
一晃就過去了二三天,無論是警方還是明智偵探都沒有傳來好消息。東洋製作會社的全體員工、特別是相川總工程師,只能在焦急和不安中度過漫長的每一天。
就在機密文件被盜後的第五天下午,一個神奇的人物來到東洋製作會社的傳達室,要求見相川總工程師。他說想跟相川總工程師談談有關這次機密文件被盜的案件。相川總工程師接過門衛帶進來的名片一看,上面印著「私人偵探殿村弘三」幾個字。雖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私人偵探名字,可他還是決定先見了面再說。他馬上吩咐門衛,將那人帶到會客室。
總工程師先來到會客室等待著客人到來。不一會,門衛將那人領了進來。來人過於特別的外貌把總工程師嚇了一大跳。
私人偵探殿村,有五十多歲,背上鼓著一個大包,是一個駝背男人。見了人,他便抬起那個長脖子上撐著的大腦袋,像蛇伴著腦袋似的。
這人不但身材奇特,那張臉也長得實在嚇人。頭髮不知道有幾年沒剪了,又長又亂。臉上的兩條粗眉,就像兩條毛毛蟲貼在了額頭上。眉毛下瞪著一雙發光的眼睛。上嘴唇朝上翻著露出一副爬牙,再加上一臉不整潔的絡腮鬍子。
身上穿的舊西裝,不知道幾十年前流行過的。手裡拄著一根怪裡怪氣的枴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那樣子真叫人懷疑他是否能勝任偵探這項工作。
「我就是相川,你,是殿村先生嗎?」
總工程師驚愕地看著對方的臉,再看看名片問道。
「對。我就是私人偵探殿村弘三。我們還是來個開門見山吧。相川先生。您不為您兒子的生命擔憂嗎?您不想盡快找回公司的機密文件嗎?」
殿村沒禮貌地往身邊的椅子上一坐,兩手撐著枴杖,下巴擱在枴杖的頭上,兩眼盯著總工程師。
「那當然啊……」
相川邊揣摩著對方的心思,邊含含糊糊地回答著。
殿村齜著那副可怕的爬牙,唾沫橫飛、接連不斷地指手畫腳起來。
「如果那樣的話,那你們的做法就錯了。聽說你們這個案子交給明智小五郎了。你們怎麼可以相信那種剛出道的愣頭青呢。憑他那幾手怎麼解得開這個案子的謎底呢?哦呵呵……像這樣的案子明智是破不了的。
「您可要好好地想想,從那份文件被盜到今天為止已經有幾天了?都五天了,不是白白地在浪費時間嗎?那些警察也真不中用。那個被稱為名偵探的明智也不過如此。
「請問,相川先生,你們為什麼不把這個案子交給本人來破?要是本人,保證用不了明智的一半時間,就可以將機密文件奪回,將孩子們救出來。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早就把犯人的馬腳給抓住了。」
把名偵探明智小五郎罵成了愣頭青,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東西,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相川總工程師實在是想不通。
「請等一下。您的意思是說,您已經掌握了犯人的行蹤?」
「對,已經掌握了。我掌握著明智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的線索。怎麼樣,相川先生,把那個明智給撤了,交給我來辦吧。用不著十天就將文件和孩子們都交到您手裡。」
殿村看起來充滿自信,不太像說謊。
雖然,那張臉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可是那雙發光的眼睛,彷彿一眼就能把人的內心深處看穿。看起來好像還有兩下子。
相川感到也不能輕視這個人的實力。
「殿村先生,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當然很高興得到您的幫助。可是,作為我們公司來說,因為已經先和明智偵探說好了,將此案交給他全權負責了,不跟他打一聲招呼就隨便委託你是不可能的。這樣吧,我們先商量一下,過一會再給您答覆,怎麼樣?」
那怪偵探迫不及待地扯起嗓子嚷了起來:
「哎呀,那是當然的。可是,能不能先將明智小五郎叫到這兒來呢?偵破案子這件事,要是耽誤了一分一秒,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還說什麼『過一會、過一會』,現在可不能再這樣慢吞吞、侵吞吞了。請快點把明智偵探叫到這兒來。打電話,叫他快點到這兒來。我就在這兒等著。
「只要明智到了這兒,就會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不是被稱為名偵探的嗎?看見我自然就可以探出我有多少實力了。」
你看,他真是個狂妄自大的傢伙。
聽了這番話,相川想想還是先把這件事跟公司的董事們商量一下吧。董事們認為既然他說得這麼肯定,一定是已經掌握了有什麼線索。不妨,按照他的意思先把明智偵探叫來看看。於是,相川馬上就派人往明智偵探所打了電話,轉達了殿村的意思。
明智偵探在事務所裡親自接了電話,他詳細地詢問了那個殿村偵探的情況,答應馬上趕到。
相川總工程師和殿村偵探相對無言地在會議室裡等了三十分鐘左右以後,明智偵探笑瞇瞇地出現了。相川趕緊為兩位偵探作了相互介紹,兩人簡單地打了招呼以後,殿村馬上轉入正題。
「明智君,對這個案子你是不是沒有把握啊?聽說,到現在你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是不是啊?」
對這不禮貌的提問,明智並沒有顯出惱火的樣子,反而覺得可笑。
「哈哈哈……正如你說的,我是還沒有抓住任何線索呢。不過,像這麼複雜的案子,至今為止也碰到過幾十次了,還一次也沒有失敗過呢。」
「哦呵呵,你可真是驕傲自大啊。不過,對這個案子,你連一點線索也沒找到,也太可憐了吧。你看看我,已經掌握了犯人的線索。接下來,只要找到那傢伙的下落就可以了。確鑿的證據已經有兩三個捏在了手裡。怎麼樣,明智君你還不打算脫去戰袍嗎?剛才我已經跟相川先生說好了,我打算連今天只用十天的時間,就將機密文件和孩子們找出來交到他手裡。明智君,只要十天膽!」
殿村得意洋洋,瞅著滿嘴發黃的爬牙,唾沫橫飛地喋喋不休。
明智還是滿臉微笑,他沉默不語地打量著殿村,十分平靜地說道:「十天?是不是有些太長了吧?我是打算只用你的一半,五天,就把犯人找出來的。」
聽了這番話,殿村吃了一驚,盯著明智偵探的臉。那張醜陋的臉顯得愈加難看起來。
「什麼?你剛才不是還說一點線索都沒找到嗎?那怎麼能說只用五天呢?就是吹牛也要有點根據啊。」
「我可不是在吹牛。光是找出線索、抓住犯人、奪回文件和孩子們這些事,用五天還太多呢。至今為止,凡是本人約定的破案期限,還一次也沒有違約過呢。」
「哼!沒有任何目標,只等著期限過去嗎?真是個會胡鬧的偵探。行!那我只用四天來做給你看看。四天。」
殿村漲紅了那張醜陋的臉,喪心病狂地吼叫著。
「行,那我也講好四天。」
明智不慌不忙地加了一句,好像犯人已經抓在了他手裡。
「他媽的。要是這樣約定的話,那我也會。我可不是像你那樣在胡說八道。」
殿村堵在明智偵探的面前,齜牙咧嘴地擺出一副樣子,彷彿要把他給吃了似的伸出了三個指頭。
「三天。我只用三天就收拾給你看。今天是九號吧,到十一號的夜裡為止,一定破了這個案子。」
「好啊。那我也約定到十一號夜裡。」
明智爽快地丟下這句話,起身便要走。
各位讀者,是不是有點擔心啊?就連這個十分有把握的殿村,起初也說要用十天的時間。這位還沒有找到一點頭緒的明智,就這樣隨便地作出約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相川總工程師沉默地聽著兩位偵探的爭論,怕不好收場了,他靈機一動地插了一句話。
「兩位,光這樣爭著比期限也解決不了問題。看看這樣行不行。因為作為我們來說,不管是哪一位,只要是能盡快取回文件,找回孩子們就行。就請你們兩位分頭行動,盡快地抓住犯人,怎麼樣?我們也沒打算讓你們兩位在這兒競爭嘛,既然殿村先生願意伸出手來幫助我們,也不好就這樣拒絕,對吧,明智先生您看怎麼樣嚴
明智平靜地接受了相川總工程師的建議。
「殿村先生,您看呢?」
「雖然明智君不是我的對手。可是如果他上的話,我也不妨答應他的挑戰。不過,明智君,我看你還是趁早認輸吧。你是贏不了的。」
到這時,殿村還這麼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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