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星期二的晚上。
十一點半,東村出了公寓,去接加代子。
停車場,有一輛車停在那兒,擋在了東村的車的前面。
東村探出頭看了看,裡面沒人。車門鎖著。從車號看來,東村知道這是一輛出租車,白色皇冠。
「真是的,這車停在這兒。」東村說道。打開了自己的車門,反覆地鳴著喇叭。沒有人從公寓裡出來。夜深了,反覆鳴喇叭,東村不好意思這樣做。
「把車停到公寓的停車場,一定是來訪客人的車。」東村想。
於是,東村走出停車場,去敲管理人的門。聽到敲門聲,管理人走了出來。
東村說明了原因,想讓他幫查找一下車的主人。
「誰家的客人,把車停到這兒,真麻煩。」管理人說。開始從一樓挨家挨戶去問。東村在公寓門口等著。
約過了十分鐘,管理人走了下來。
「沒找到,東村先生,好像是外邊人的車,人家都說沒有客人來。」
「還真有這種不懂常識的人。」
「我去叫警察,用起重車把它移開。」
「不用了,起重車也不會馬上就到。來不及了。」
「有急事嗎?」
「約好了去接我妻子,既然晚了,我去給她打電話,讓她坐出租回來。」
「原來是這樣,還是叫警察吧,怎麼能亂停車呢。如果我有車,就借你了。」
「管理人說完,進了屋。東村返回停車場,再一次鳴起了喇叭。
過了十分鐘,仍沒人出現。已經晚上零點鐘了。東村死了心,返回屋裡。給加代子所在的單位打電話。加代子接了電話。東村向她說明了原因。
「沒辦法,真是麻煩的事。」
「如果來得及的話,我會去接你的。如果不能到達約定地點,就坐出租車回來吧。」東村掛了電話。再次去了停車場。
東村在車中等到十二點半,還沒有人出現。警察的車也沒來。接加代子的時間已經過了。東村又返回了屋裡。
不單單是亂停車的問題。凌晨2點左右便發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凌晨1點,加代子仍沒回來。東村等到1點20分。即使下班晚了,加代子也沒回來過這麼晚。
1點20分,東村再次給加代子打了電話,沒人接。下班了,招待員們大概都回去,東村這樣想。
一絲不安湧上東村的心頭。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莫非沒攔到出租車,不可能,酒巴、招待閉門的時候,空的出租車很多的。
時間越來越晚,東村越發不安。2點,終於,不安的事發生了。
電話鈴響了,東村想一定是加代子打過來的。但話筒裡傳過來的聲音,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的。」
「是東村先生嗎?」
「嗯。」
「你妻子想見你。」
「什麼!?」
「你妻子在剛山公園,聽清了嗎,剛山公園的停車場。」說完,那人掛了電話。
東村奔出了房間。
「啊——」地發出了一聲吼叫。
果然不出所料。擋在東村車前的出租已經不見了。這車一定是為阻止東村接加代子而設置的。東村這樣想。警察的起重車也沒有要出動的樣子。
東村驅車向剛山公園趕去。
也許是,加代子走出旅店,攔出租車時,被打電話的男子們虜走的。東村這樣想。
是誰為了什麼要攔截加代子,東村不太清楚。但是,一定與持槍及後一連電發生事有關。
對方不可能是一個人。東村奔出房間時,什麼武器也沒帶。剛山公園究竟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想到這些,東村有些不安。
剛山公園位於市西側的高地上。名字的由來,東村不清楚。那裡的櫻花非常有名。春天,東村與加代子經常去那裡賞花。
剛山公園廣闊的停車場上,停著兩輛客車。一輛是白的。莫非就是停在公寓的那輛白出租?東村這樣想。除以之外,沒有別的車。東村駛入停車場,立即停了下來,大聲叫著加代子的名字。
停在中間的兩輛車,向東村靠過來,東村下了車。兩輛車把東村的車夾到中間,停了下來。一輛是白的,一輛是灰的。
灰的那輛車擦著東村的車子,停下來。車內的燈亮著。東村透過車窗,看到了加代子。被一男子背著手擰著。由於恐怖而顯得歪曲的臉面向東村。
東村憤怒的血一下湧到了頭頂。他想撞開車門,車門緊緊鎖著。
「請打開車!」東村叫道。
「見到你妻子放心了吧。」一個聲音從東村後邊傳了過來。是站在白色出租旁邊的一個男人的聲音,東村的車前車後,一邊站著一個。
「為什麼要這樣?」東村問道。沒有人回答。裝載著加代子的那輛車,突然發動機器開走了。
「等等!」東村叫到,狠狠砸了一下車鏡罩。車,開走了。
「哈哈哈,見鬼去吧!東村先生。」身後一陣猙獰的笑聲。前後向東村包圍過來。東村再也按按捺不住憤怒的火焰。飛起右腳狠狠地向左邊的人揣去,同時用左肘打破了右邊人的臉。血從右邊過來的人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東村順勢抓住那人的衣襟狠狠地向車撞去。
「真厲害,東村先生。」聽到聲音,東村轉過頭。一支手槍正對著他通過來。停車場遠處明亮的地方有一支大的手槍,內著銀色的光。持槍的是第三個人。槍對著東村的喉嚨,那人突然向東村的腹部踢過來。
順勢,額頭流著血的那個人狠狠地向東村撲來,一股腦地打起來。
「住手!」一個持槍的男人的聲音。東村倒在那裡喘著粗氣。
「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好像有人下來,向東村走過來。東村順著聲音望去。
「東村先生,受驚了。」說話的是長連集營布原一家的頭目平井村原。
「平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東村問道。平井上前兩步,站到東村面前,放下檢。便有兩個男子圍過來,站到東村兩側,好像東村一動就有被押起來的勢頭。
「我也不想這樣做,東村。但你太不夠意思了,只好這麼辦?」
「不夠意思,是指我沒按平直所說的去做。」
「嗯,但那事已過去了。平直說不再追究了。但是,實際上平直也好像沒斷那種念頭。」
「這麼說……」
「知道嗎?」平井說。東村輕輕點頭。有關田木信兒一事,因沒提供證言,平直便借殺害賓明永一事,追究我,莫非是此事,東村想。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若平直採取行動,情況會對長連集營本家不利。因此,代替平直採取此行動解決糾葛。
「什麼糾葛?」
「詳細內容,我不清楚。平直想借田木信兒一事搗毀門啡組。可東村先生沒有提供證言。因此,採取此行動,達到搗毀門啡組的目的。
「也就是讓我出面搗毀門啡組?」
「是的,為此我特意從東京到來前山,請求您取下門啡組組長的頭。」
「殘忍的啊,平井先生。為此拿我妻子當人質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是太過分了,我也這樣認為。可這是長連集營的大頭目的意見,而且也牽涉到縣知事,我能不傳達嗎?大頭目的話。」
「如果我拒絕做此事,怎麼辦?」
「竟問這話。東村先生自己最清楚了。你妻子將被販賣到國外,賣淫、被人擁抱……」
「因為沒有給平直提供證言,就讓我做這件事?」
「也許是吧,我想沒有別的原因。」
「明白了。做了就放我妻子,這是條件?」
「想通了?東村先生。但我現在不能作主,必須聽聽頭目的意見。而且,幹掉門啡組組長不能使用槍、炮等武器。借交通事故消滅他。否則,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平井說。
東村點了點頭。此刻東村的內心充滿了滿腹的怒恨。
平井一幫人駛車開走了。
東村打開自己的車門。坐到車座上,額頭上滲出了冷汗。當然不止這些,受了拳打腳踢的腹部和腕部。此時如火蒸烤著一樣,火辣辣地痛。
東村發出了低聲的吼叫,不僅是因為腹部的疼痛。加代子被抓去當人質,自已被強行跟這些人比起來,疼痛算得了什麼。
東村坐上駕駛座,發動了車。駛出剛山公園,向公寓開去。東村一隻腳用力地踩著加速板,汽車發出悲慘的鳴叫聲。
回到房間,東村拿出一瓶酒,坐到電話機前。等待著平井的回聲。
這不過是一時的慰藉而已。東村不殺害門啡組組長,長連集營是不會放棄加代子的。東村很清楚這一點。
為了逃離黑社會集團,東村被迫奪去了無怨仇的一個男人的生命。以東村殺人的罪行為代價,換來與加代子的生活。
但,事實證明,這麼沉痛的代價仍不能支付他們的生活。想繼續過安靜的日了,東村還必須奪去另一個無緣無故的男人的生命。這就是長連集營要他做的。
對長連集營來說,東村成了組織以外的。唯命是從,能賣弄手碗殺人的人。而且可以不付出任何報酬。
「你打算逃離黑社會,幹這些殺人的勾當的嗎?」東村捫心自問。答案只能在YeS和No之間選擇。有沒有重新做人的決心和勇氣,東村追根求源地思想著。必須選擇一個答案。
二者之間,應該選擇哪一個,是很清楚的。但東村下不了那個決心,一個可怕的黑影總在他眼前晃動。
殺害賓明永的事實,東村從記憶中抹去,得以與加代子生活下去。即所謂的平穩、安靜的生活。
今天再次殺害門啡組組長,也許能過上像以前的、平穩的、每天接送加代子的生活。東村有這種污染了的、骯髒的想法。但沒有信心甚至是不忍心殺害門啡組組長。
若選擇殺人的手段,必須早動手,且不與周圍發生摩擦。東村很清楚這一點。但隨之也會失去公民權利。東村也想到了這些。
以前在前山的生活,看似是幸福的人間生活,但揭去骯髒的外表,便一無所有,只是延長被剝奪公民權的生活。這種意識在東村心中一直抹不去。長連集營新的要求更增強了他的這種意識。
以殺人的代價換取看似平穩的生活,是錯的。東村意識到了這些。這次又要偏向這種念頭,東村非常地不安。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東村想避開這種慘忍的代價,自己一個人先走上非法的道路,不僅是為了加代子,也為了挽救自己。
東村清楚地知道,想想容易,行動起來比登山都難,都危險。
第二天,東村請了假,一覺睡到天亮。只喝了一杯啤酒。
想到加代子作為人質,東村無心去上班。
一種假想漸漸在東村腦中形成。隨之東村焦燥的心情也稍微淡了下來。開始的種種想法漸漸退到腦後。
救出加代子,從自己都摸不到非法的監中救出加代子想到加代子被抓去當人質,怒火再次湧上東村的心頭。
東村不想吃,也不想喝。加代子在受著一種什麼樣的待遇。東村無時無刻不牽掛著她。東村一邊想著,一邊煮了點飯。
上午十點半,電話鈴響了。東村飛到電話機前。
「東村先生嗎?」話筒裡傳來的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東村嗯了一聲。接著聽到的是加代子的話音。「我是加代子,現在沒事了。不要為我擔心。請按照這兒的人的,分咐去做,我就可以回家了。拜託了。」
聲音停止了。東村聽得出這是加代子的錄音。按鈕的聲音都清楚地從話筒傳了過來。好像寫的台詞。
「我是平井,你妻子在這兒很好,請放心。」加代子的聲音停止後,立即傳來了平井的說話聲。
「不能讓加代子接一下電話嗎?平井先生。」
東村按捺憤怒的心情,平靜地說。
「剛才沒聽到嗎,你妻子的聲音。」
「只是錄音……」
「這就足夠了嗎。喂,有事要通知你,請做好記錄,準備好了嗎,做好記錄。」
「這兒有書寫用具。」
「首先是名字。門啡組組長的名字青山的青,山野的山平原的平,年齡61歲,住所:前山市公木町856號乘座車是白色林肯轎車。組事務辦公室,在索吉亞大樓的二層。青山所乘車,連司機一共三個人。不用害怕!之後把青山的照片連同詳細材料,給你送去。記上了嗎?」
「就這些嗎?」
「照片已送出去了,最遲明天能到,請做好準備,越快越好。」
「事情結束後,就可以放加代子了嗎?平井。」
「組上已這麼決定了。因此才通知你。」
「越早越好,必須是今天或明天嗎?對方武藝高強,我必須斟酌對策,請多給我些時間。」
「可以,要多長時間。」
「這,說不清多少時間,至少十天吧!」
「十天?東村先生應為你妻子著想啊,知道你妻將怎樣熬過這十天嗎?」
「知道。」
「你妻子可是少見的美人啊!」
「謝謝,這是我用生命賭過來的。」東村說。加代子要受到怎樣的煎熬,東村一直放心不下。平井猙獰地笑著掛了電話。
加代子可能被監禁在東京,東村這樣想。即使殺了人,長連集營也不能放加代子的,他痛感事情的嚴重性。
東村躺倒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一個個男人名字和形象浮現在他的眼前。都是以前小枝組的組員和幹部。最後東村選中了兩個人。
這二人是東原條木和千山俊男,東原條木是老頭輔佐。千山俊男是東村的司機兼保鏢。在解散的小枝組當中,東村最信賴的就是這二人。
小組解散後,東原條木、千山俊男都開始了新的生活。東原開一家麵館,開創家業。千山俊男也,在一家出租公司當司機。
脫離小枝組的組員,只有東村被重新捲了進去,東村感到萬般的辛酸。因此,東村認為有必要向誰求援。能為他為此事出力的只有東原條木和千山俊男。東村深深地歎了口氣,站起來打開抽屜取出通訊錄。走到電話機前,東村撥通了電話。
「有一件事要請求你,詳細情況不能在電話中講。有時間請速來前山一趟。這事不要通知任何人。來到前山,不能在我家見面,到車站後請給我打電話。〞
東村只講了這些。東原條木、千山俊男什麼都沒問,便答應當天就來。東村決定讓千山俊男第二天來。
長連集營會派人來到前山監視自己的行動,東村充分考慮到這些。因此東村故意避開東原和千山同原長連集營的人會面,讓他第二天來。
掛了電話。東村便向田木信兒的家打了電話。美加子接了電話,田木信兒好像還沒口家。
「信兒來了電話,說您已經勸說了他脫離門啡組,謝謝您。」
美加子告訴東村,自正廳市事件後,田木一直都沒有回家,然後說了這些感謝的話。美加子的聲音聽起來興致特別高。
「不知道有沒有效果,說是勸說,倒不如說是忠告。」
「好像起到了作用,雖然沒有下定決心,但受到了很大的激勵,從您那兒。他好像已開始考慮要脫離門啡組了。」
「但願不會改變這種想法。」
「信兒一開始考慮脫離門啡組,我便覺得好像順利地脫開了一樣。」
「只有你們努力了!田木經常來電話嗎?」
「一天一、兩次,今天還沒來。」
「來了電話,請轉告他給我打電話,我在家等著。」
東村掛斷電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因為美加子的興致很高的聲音。
下午3點,田木打來了電話。正是東原條木離開東京奔向前山的時間。東村不能外出。
「有一件事要求你,晚上有時間嗎?」
「一整天都有時間。」
「請十點來港口一趟,魚市場附近會面。」東村說。五點左右,東原條木打了電話,是從車站打過來的。
「現在在前山朗費羅旅店,乘出租過來的化名海巖工一。正等著安排房間。安排好後,再把房間號碼通知你。」
東村掛了電話。二十分鐘後,東原條木把房間號碼通知了東村。
東村給加代子所在的招待所打了個電話,說加代子有急事,要請假。
東村穿一黑色上衣、勞動服褲子,出了公寓。從一走出公寓東村就四處張望,看有沒有尾隨。好像沒有什麼跟蹤。
車開出停車場,直駛向朗費羅旅館。開到市中心,東村停了下來。走進一家酒店,要了二杯啤酒。
然後進入一家小餐館。吃了飯,又拐入藥店,買了一包胃藥。雖現在用不到,幾天後,由於高度緊張,肯定會不舒服。以前經常出現這種情況。
東村時而停車,時而開車,確認後邊究竟有沒有跟尾巴、好像沒人跟蹤。
出了藥店,東村來了一個大轉彎,接著便向朗費羅旅館駛去。
東村沒有從正門進去。他繞道兒進了後邊的門。這兒是旅館的工作員和商品出人的門道,以前東村運送水產品常出入此門。
從後門駛入旅館。商品存放所此時既沒車也沒人。東村徑直進入旅館,乘一個旅館專用的小電梯,上了樓,路上沒碰到一個人。東村走進東原條木的房間。東原條木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電視。兩個人已一年沒見過面了。「東原,你瘦了。」
「是嗎,可能是脫了一層脂粉的緣故。整天從早忙到晚。代行一點也沒變啊。和以前一樣。」
東原依然用小枝組組長代行的名字來稱呼他。
「那個代行已不存在了,東原,用名字來稱呼我吧。」東村笑著說。
那稱呼聽起來並不逆耳,而且沒有一點不親近的感覺。
「是這樣,但長年養成的習慣,稱東村先生倒不如稱代行順口。」東原笑了。
「啊,是魚店的卡車,我一天到晚,都要不停地勞動。你,生意還好嗎?」
「托您的福,勉強過得去,您和加代子在一起嗎?」
「嗯,她已成了我的妻子。」
「還好嗎?」
「好是好,只是……因此才請你和千山幫忙,到這兒來。」
「你妻子,她怎麼了?」東原走到桌子的這邊來。皺緊了眉頭。
「如我有三頭六臂,就不用給你們添麻煩了。」東村點著了煙,說道。
「你在說些什麼,怎麼能說添麻煩呢?」東原笑著的臉,眼神卻笑不出來。
「想求你做一件很棘手的事。」
「我明白。因此我化名住到這家旅館,知道不是一般的事。」
「事實是,東原,本家給我出難題把我妻子抓去了當人質。」
「本家是指長連集營。」
「是的,出面的僅是青目山家的平井一個人。」
「怎麼回事,現長連集營還沒斷絕關係嗎?」
「似乎是,我也……」
東村從田木信兒持槍一事開始,及一連串所發生的事,原本都說給了東原。警察平直與長連集營的關係,及背後牽涉到的縣知事的選舉、及與中央大政治人物的牽連,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只是隱瞞了賓明永一事。
「我,很高興能稱呼您東村先生,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為您效力,是我報恩的一次機會。以前我以為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聽到東村的訴說,東原一口氣說了這些話。
「說報恩,你有點誇張了,我沒有對你施過什麼恩惠。」
「東村先生,我知道,一直不允許解散小枝組的本家,最後竟點頭同意的原因……」
東原說,東村轉向東原。東原一定是說害賓明永一事。
「東村先生一人無聲地背了沉重的包袱使其他組員得以從中脫身。這是我後來從與本家有聯繫的人那兒聽到的。」
「從誰哪兒聽到的?其他又說了些什麼?」
「這,不能說。我已答應了給我講這話的人從哪聽到的,的內容不向任何人洩露。那人不是本家的,是附近的人。」
「我明白了。你從誰哪兒、聽到了什麼話,雖然我不知道,但這事與那事沒關係。」
「但是,東村先生,為解散小枝組而背下的沉重包袱,要用取下門啡組長的頭的代價來推卸啊!」
「我不想這樣做,不想參與門啡組組長的事,因此,我請求你們助一臂之力。
「那麼,您妻子她沒關係吧?」
「這,當然很為她擔心但無論如何也必須按我的意志辦事。若只擔心她的話就會正中對方的下懷,以殺人的代價換回妻子的回家夢寐不得安寧啊。」
「有更好的辦法嗎?」
「不知道算不算好辦法,但別無選擇。」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想求你辦二件事:一件是偵探一下我妻所在的地方,大概是在東京的與長連集營有關係的地方。密切監視平井的行動,也許能得到線索。」
「明白了,我會盡力的。」
「怎麼行動就靠你了。一定量力而行。從一開始就不想讓你們捲進此事,直到進退兩難才……」
「明白了,萬一被對方黨察,會對你和你妻子使行回報的。」
「因此,東原,無論採取何種辦法都可以探索一下新聞記者、電視報道記者或自由報社記者。一個人或兩人都行,沒必要與他們正面接觸。只瞭解那些人的姓名或住址就足夠了。明天,千山來了,我會做同樣的請求,和他聯絡一下,商量商量對策。」
「知道了。」東原使勁地點著頭。
東村說完出了房間,驅車向港口沿岸駛去。
墨魚船,一艘也看不見。空蕩蕩的。魚市場,沒有亮燈,寂靜得有點嚇人。
東村在魚市場前邊停下。還差十五分鐘,十點了,看不到田木信兒的車影。
等了十分鐘。東村下了車,向附近的一座大樓走去。突然,看到一道打火機的亮光,又馬上消失了。東村向大樓中走去。
黑暗中,一個人影出現了。對方小聲地叫著東村的名字。是田木信兒的聲音。他正站在一根桂子旁邊。
「等了很久了?」東村低聲問到。
「沒,一會兒。看到車的亮燈,便知道是您,因此特意來這兒等的。」
「你的車呢?」
「停在外邊、是借來的車,萬一出現意外被追蹤的時候,可以丟掉它。從這跳進溝裡。我游泳很快,在中學游泳比賽中還得過獎呢。」
田木得意的說。
「真不簡單。下決心脫離門啡組了?難怪你妻子那麼高興,原來你已開始洗手不幹了。」
「我,想借宮井事件,被警察抓去。」
「製造脫離門啡組的機會?」
「嗯,我想說出事情的真相。」
「什麼真相?」
們啡組想借此與平直決裂。這,正如您以前所說的,不太可能。」
「平直假裝不知道,也許他不會受騙的?」
「平直好像已給宮井署的其他人說了,宮開事件只不過是一般的嘲鬧而已。」
「弄清楚了嗎?」
「平直好像給門啡組的頭目也說了。並讓中國飯店的那兩個人也這麼說。」
「那麼門啡組與平直的決裂已放棄了。」
還沒完全放棄,兄貴君說暫時隱瞞一下。但是,我和崗原沒有隱瞞平直不上鉤的意思。我和崗原作為門啡組與平直決裂的最後手段,為不使警察發覺,所以故意先隱敝起來的。
「特意的手段,也許不……」
「若是那樣,我不說平直的事,只把宮井事件當作一般的嘲鬧,只不過會受到刑打。雖然組上已讓我們挑起了事件,也不會與平直決裂了。對我也沒理由見死不救了。
「因此就可以脫離門啡組了?」
「你認為怎麼樣?」
「想法不錯,比你只說不干強多了。但別暴露了你是故意這樣做的。」
「嗯,問題是……」
「在正廳市有沒有老朋友?」
「有,高中時水泳部的一個朋友,現在在公司上班。」
「給他說明原因。挑起此事。警察就會通報你的名字,著手問你了。」
「這種辦法,太好了。」田木信兒得意地說。
「今晚讓你來這兒,有一件事想求你。」東村切入了話題。
「什麼事?我能做的一定做到,請說吧?」田木說。靜靜的水波聲傳了過來。
「上次見面時,你說如果下了決心脫離門啡組,你將把門啡組讓你幹的重要的大事情告訴我。」
「是的,我沒忘記。」
「現在,我想聽……」
「東村先生求我做的,就是此事?」
「是的,因為想知道,才讓你來這兒的。」
「東村,發生了什麼事?」沉默了一會兒,田木道。帶著滿腹的推測。
「我以為你沒下決心脫離門啡組。因此在我不知道你下沒下決心時,把你叫出來,想讓你說出那事。」
「原來是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東村。」
「別說了,我不能讓你說些什麼。既然到了現在,我也很為難。」
「別那樣說,東村先生。說下去,我很擔心你那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好,但不能給你說,這是個人的私事。」
「明白了,我不問了。」
「謝謝你理解我。田木,我心裡過意不去。」
「沒關係,不要擔心。」田木用慰藉的口氣說道。
東村嘗著吞嚥苦果的滋味。他想對田木挑明事情的原委。自己以前的身份、加代子被抓去當人質,及自己強加給田木的取掉門啡組組長的頭。田木是什得信賴的人,可以對他講,東村這樣想。
但是,說到這,不會不涉及到殺害賓明永一事。如隱瞞了這個事實,就不能說清楚,為什麼長連集營給他出這麼一道難題。田木一向愛著的妻子,竟是東村殺害的那個人的女兒東村沒勇氣向田木告白這些。
「門啡組要我做的,是謀殺龜田大山。」田木開始說。
龜田大山是現任知事的高平村夫的表兄弟,掌握高平陣營的資金的一個人物。龜田大山以知事秘書的名義處理一些骯髒賄賂。
高平村夫,利用知事地位,誘致中失大企事業工場,收到很多賄賂。不只這些,還與房地產勾結收買土地,獲得巨額利益。執行這些不正當行為的一,是龜田大山。
向門啡組提供這些情報的,是知事迭舉中,高平村夫的對手。平江谷三郎派的人。平江谷三郎雖與門啡組組長沒有直接關係,但平江陣營的參謀與青山正原有私人關係。知事的金錢醜聞,就是通過選舉參謀傳到了門啡組的。
那個參謀,在上次選舉中,就把有關現任知事的桃色醜聞,傳到了門啡組組長那裡。請求對知事進行威脅。當然威脅的目的,是讓對方上台。受到威脅的現任知事,向有密切關係的中央政界的領袖求援。結果是長連集營出面,把門啡組押了下去。
因此平江谷三郎派決定改變戰術,搬出新的金錢醜聞一事,進行脅迫。
「議會中,平江派的議員決定對知事的受賄倒買工地進行追查。如果門啡組為此威脅知事,長連集營可能還會出面干涉。因此要改變方法。」田木說。
「平江派對知事的不正當行為的證據是否確鑿?」
「不,如果有確鑿證據在手的話,不利用門啡組便可把問題解決。」
「原來是這樣。因此讓門啡組幹掉龜田大山製造自殺的假象。」
「是的。這樣,在議會中追查知事的醜聞時,如果龜田大山自殺了,即使沒有確鑿證據,世人也會接受這些說法的。這就平江陣營的目標。並且,寫下知事有不正當行為的證言,如有了龜田大山這樣的遺書,即使有怨言,知事也難辯。」
「讓龜田大山寫遺書,殺害他然後製造自殺假象,都由你……」
「這就是最終我要脫離開的理由。但是,議會一召開,開始追查知事的醜聞時,組裡的哪一個人會代替我消滅龜田大山的。」
「逃出來太好了。按照組上所說的去做算你有勇氣。說做不到從而脫逃這件事,你更有勇氣。」
「被東村先生這麼說,太高興了。我一直想自己是沒勇氣才逃離這件事的。」田木爽郎地笑了。
第二天,東村又請了假。今天,小枝組的組員,東村的司機兼保鏢千山俊男要從東京來到前山。
下午三點18分,千山從東京站打來了電話。他要乘電車來到前山車站。東村告訴他:化名山田幸一,在即費裡旅館予定一間房間,下了車徑直去郎費羅旅館。東村打算與昨天同樣的方法,會見千山俊男。
東村正要出去吃飯的時候,門響了。東村沒有回聲,從門縫看了一下,敲門的是警察平直。平直叼著煙卷,站在那裡。
「哎,沒去上班?」東村一打開門,平直說道,順勢彈了下夾在手中的煙卷。
「以為我不在家,你還來幹嗎?」東村問道。
「你不在家,我想你妻子總在家吧!」
「找我妻子幹什麼?」
「想借一下廁所。肚子有點不舒服,實在忍受不了了。我想貴府近便,也就……對不起,添麻煩了。」平直說著,用手按著肚子。
「請,廁所在那兒。」東村立刻打開廁所房門示意平直進去。平直脫了鞋,慌慌張張的樣子進入廁所。東村進了客廳,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點著一支煙。東村腦中迅速掠過一絲疑團,平直的到來,真的是偶然嗎?莫非是長連集營指示平直監視我的行動,故意給增加壓力。或者是,平直受長連集營之托,裝竊聽器什麼的。過了一會兒,平直從廁所走了出來。香煙只剩下過濾嘴,叼在平直的嘴上。
「呀,東村先生,痢疾真難受,該怎麼辦呢?喝多了就鬧肚子,這體質……」
平直說著,走到客廳,把過濾嘴丟在煙灰缸裡,坐了下來。
「自己出錢喝嗎?」
「難道還有人給咱免費?」
「如果不是免費,也不至於喝得鬧肚子吧。」
「也許是,我是一個壞品德的警察。東村先生這兩天也是喝多了,沒去上班?」
「哼,不會有這種事。」
「你妻子呢,買東西去了?」
「平直環視著房間說道。平直很難想到加代子會被長連集營抓去當人質。
「妻子出家了,好像已厭膩了這種生活。」東村看著平直,笑了笑。
「你家也是這樣?我妻也是,出家九年了。沒有人性的東西!」
「單身生活,現在?」
「只有一個養了十二年的紀州犬。」
「孩子呢?」
「沒有孩子。以前是老實巴腳的警察,一直工作,沒時間養孩子。東村先生,一個人的生活,又安靜又快樂,多好啊!」
平直的話,是真是假,東村不知道。平直又點著了一支煙。上完廁所,仍沒要走的意思。
「沒有妻子,要經常在外邊吃飯。需要的話,要不要給你煮點飯吃?平直先生。」
「不用了。路過你這兒,別人托付我交給你一樣東西。」平直伸進後邊的背包,拿出了一個信封。
「就是這個。」
「誰托付給你的?」
「看裡邊就知道了。我去了東京,昨天才來到這兒的。」
平直沒有說清。東村的眼睛落到信封上。是一個白色的、長方形的封面。正面反面什麼都沒寫。東村拆開封口,撿視著裡面的東西。折好的便箋中間夾著一張照片。便箋的反面有淡淡的「平井」二字。東村把手指插入信封確認著裡邊的照片。照片的背面寫著「門啡組組長青山正原」。
東村沒有取出裡邊的東西。他把目光轉向平直,平直也盯著東村。
「是從平井那兒帶過來的嗎?」
「平井是誰?」平直看著東村問道。
「不是平井,是誰讓你帶過來了的?」
「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平直坦然地回答。
東村想起來了,平井前幾日來電話,說把必要的情報的通過快件寄過來。東村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平直先生,一邊做偵察,還一邊打零工。」
「就這樣的性格,不會拒絕人,和你一樣。」平直說完,站起身。依然叼著煙卷。東村打掉平直嘴上的煙卷。狠不得把它滲入平直的眼中。
「對了,在樂京聽到一些新聞。在江山車站附近的江山公寓851號房間,長連集營的哪個大幹部與一性情女子住在一起……」
平直一邊穿鞋,一邊背對著東村說道。東村通過直感猜出,一定是加代子。平直向他洩露,加代子的所在地的用意,東村不知道。加代子是否真的在那兒,東村也不知道。
平直走出了房間。東村目送著平直的背影,什麼也沒說。
東村推測:長連集營故意通過平直的嘴把加代子的地址洩露出來,並且觀察東村的反應,若東村去救加代子,也就證明東村不打算殺害門啡組組長,長連集營想判斷這些。因此故意洩露加代子的地址。——東村這樣想。
東村打開信封取出裡邊的東西。
兩張青山正原的照片,一張署名平井的情報。情報上寫有青山正原的愛人的名字、住所,及住所的一張地圖。
地圖上按了一個特殊的印。並註明青山經常把車停到這兒,然後一個人走著去愛人的公寓。即指示在此消滅青山正原。
東村取出電話簿,翻找龜田大山的名字電話號碼和住址、電話簿上只記載著一個龜田大山的名字。
東村把龜田大山的名字,電話號碼、及住址寫到那張情報的空白處,連同照片又一起封了起來,放到抽屜裡。
東村並不感到餓。但他出了公寓還是走進了一家麵館,吃了點飯。
走出麵館,東村向大湊町駛去,也就是青山正原愛人住的那條街道。
平井按了特殊印的十字路口,確實很窄。十字路口前手,立著一根電線桿。與地圖上完全吻合。
東村確認了這些,便向朗費羅旅館開去。中途他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千山俊男的訂房。
東村同昨天一樣,從旅館後門開了進去。
酒進一進屋,千山俊男忙深深點頭問候。千山俊男很快結束雜談,催促東村進入正題。東村,重複了昨天對東原條木的話。
千山什麼都沒問。
「那麼,東村先生,我能為您做些什麼呢?請吩咐。」千山聽完東村的話,說道。千山也是照著以前的習慣,稱呼東村先生。
「一是調查加代子的地點。按照所得的線索。」
「線索在哪兒?」
「東京。江山車站附近好像有一座江山公寓,那裡的851房間是長連集營的哪個大幹部的住所,據說加代子被帶到那兒了。」
「確切的消息嗎?」
「確切不確切,不清楚,是警察平直這樣說的。」
「與長連集營大頭目有關東的警察,為什麼對您講這些事情呢?」
「不知道,也許有什麼意圖吧。平直一不正常,便把加代子的地址也給我說了。總之,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這個警察……」
「先去目的公寓試探一下。如果加代子真的被關在那兒,青目山家的平井也應該出入那兒吧。」
「還認識平井嗎?」
「認識,以前和您一起見過幾次。」
「這事就到這兒。一定要提高警惕,對這些事。」
「知道了。別的還要做什麼?」
「你在新聞界,或電視記者當中,有沒有老相識?自由採訪記者也行。」
「以前在黑幫時,認識一個電視局的節目主持人。」
「那傢伙有沒有度量?」
「有沒有度量,不清楚,是一個恪守諾言的人。」
「告訴我名字。」
「太洋電視報道部主持人——佐良木兒。」
第二天,東村去上班。
由於運送,分發東西,一直勞動到傍晚。同時,大腦也做著另一項工作。東村反覆審查自己制訂的計劃。考慮到沒有別的辦法,便更堅定了那念頭。
下班後,東村沒有回家。在外邊吃過飯便向縣政府所在地高崎市駛去。龜田大山住在高崎市井戶町。東村查看了一下地圖,便駛向井戶町。
來到高崎市,是晚上八點左右。東村在一個電話亭子旁邊下車。看著記錄的號碼按下了龜田大山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知事秘書龜田家嗎?」
「是的,哪一位?」
「東京太平洋電視局的,龜田先生在嗎?」
「出去了……」
「那,明天再打吧。」
東村說完掛斷了電話。龜田大山的家,四周圍著低矮的石牆,是一座嬌小玲瓏的日本式建築。門的旁邊有一個汽車修理廠。
東村在離門距離不大的地方,停下車。如果幸運的話。在車裡就可見到從外邊歸來的龜田大山。東村打算在這兒等等看。
附近看起來是一片古式的住宅區。雖然有點古老,卻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路上沒有一個行人,特別地寂靜。偶爾傳來狗叫聲,但馬上又消失了。
終於出現了。將近十一點左右、一車在龜田家的門前停下來。一個男子下了車,向修理廠走去。修理廠的鐵門自動打開了,從裡面射出一道亮光。
那男子的臉,在燈光下看得異常清晰,短短的黑亮的頭髮當中,有幾根白髮顯得特別耀眼,看起來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瘦小型的男子。帶著茶色眼鏡,穿一身黑色套裝,系一條黑色領帶。
那男子把車開人修理廠。出來的時候,手裡好像提著一個很重的黑色皮包。修理廠的燈光消失了,鐵門緊閉著。男子走進了龜田的家。
東村認清那男子的臉,便開動了車。十有八九是掌握知事財政大權的龜田大山。東村這樣想。
回到前山,已是午夜一點半了。東村洗完澡,擦拭身體的時候,電話鈴響了。東村把毛巾卷在腰間,拿起了話筒。是東原條木的聲音。
「喂,加代子的地址找到了。」
東原條木用細小的聲音說到。
「在哪兒?」
「江山,東京的一個叫江山的公寓裡。」
「怎麼找到的。」
「有人告訴我。就是以前對我講,東村先生解散小枝組時,背了沉重包袱的那個人。」
「那個人告訴你加代子在江山公寓嗎?」
「是的,公寓的851號房間,是青目山家總長的兄弟的愛人住的房間,他說加代子被帶到了那裡。」
「告訴你這事的那個人,住在長連集營內部,本家附近?」
是的。名字還得暫且保密。那人以前就覺得您背上這麼沉重的包袱,很是不幸,因此就給我說了。這次,他聽說您的妻子被押到江山公寓,便來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對方傳來這樣的情報。
事實上,我以前給你提到了的那個警察平直,已給我透露了加代子在江山公寓。」
「那傢伙為什麼要向您洩露這些呢?」
「這仍是一個謎。但從其它方面考慮,平直說出的江山公寓地點,也許不是加代子真的地址。我已交待過千山君監視江山公寓了。
給我說這些的那個人,我想不是。」
「如果千山看到平井出入那地方,也許就是真正的地點。先等等千山的消息吧。」「
「新聞媒介的人物正在探找,請暫且等等。」說完,東原條木掛了電話。
第二天早晨,東村被千山俊男的電話吵醒了。
「青目山家的平井,在江山公寓出現了。」
「什麼時間?」
「昨晚,9點左右,平井帶著兩個年輕人來到了江山,一個小時後又回去了。我昨天天黑以後,從前山來到東京,一直坐在車裡監視。東村把東原條木的情報傳達給了千山,並要千山繼續監視下去。
加代子被囚禁的地方,果然是那兒,東村想。看來必須立即執行計劃,儘管準備不足。
東村吃完早飯,給公司打了個電話,慌稱自己感冒,不能上班。
給公司打完電話。東村打開當天的晨報,幾行小字躍入他的眼簾:因本信兒被宮井署逮捕。並注有一個匿名人提供的情報。東村想,田木信兒終於堅定了脫離門啡組的決心。對東村來說,執行計劃的時機更加成熟了。」
東村給田木信兒家打了個鬼話。」
「我是東村。剛看完今天的報紙。」
「是嗎,信兒,被捕了。美加子一知道對方是東村,聲音顫抖了起來。
「不要擔心,田木君決定這麼做的,這裡他自己的意思,他沒來說過什麼嗎?」
「昨天來過電話。他說一切都會馬上過去的讓我耐心地等待。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什麼也沒告訴我。只要讓我不要擔心。安心地等他歸來,說信兒希望自已被捕,是怎麼回事?東村先生。」
「這事散佈出去,我,田木君都會遇到麻煩的……」
「我明白,不對任何人講。」
「田木君被捕受刑後,就決定能脫離門啡了。組上通過此事,抓住把柄,說田木君想走出這個黑幫……」
「信兒這麼說的嗎?」
「是的,我也勸他這方法很好。雖然說是受刑,也不過是受到皮肉傷害,不會長時間地呆在那兒的因此,你要多保重身體,等待他的歸來。這次他是下決心脫離開門啡組了。」
聽完東村的話,美加子的心情舒展了很多。東村掛上電話,出了門,為執行他的計劃做最後的準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