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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林平的突然到來,完全出於文英姑娘的預料之外。在最初的一陣慌亂之後,她注視起自己的服飾來。天啦,今天咋穿了這樣一身醜陋的衣裳,這是一件大翻領的花呢外套,雖然顏色還是新的,可又寬又大,穿著活像一身道袍,把自己襯托得像一個邋遢女人了。接著,又懷疑自己頭髮亂了,忙抽空子溜進自己臥室,對著鏡子照了照,果然,劉海上的幾根頭髮掉下來,遮在了眉毛上。她忙用梳子細心地把它們理開,看看再沒有別的地方需要重新打扮了,才走出來。

  文英姑娘心裡略略定安一些後,就忽然想到:「我給他的信,他收到了嗎?」想到這裡,臉也不由自主地紅了,心上像爬過一隻小蟲子似的,有些酥癢起來。「他一定收到了,也許正為這事來的呢!」文英又在心裡判斷著。有幾次,她悄悄地去打量林平的神情,看著他長而濃的眉毛,厚厚的眼鏡片,密密的鬍子茬。看著,心裡掠過一些不甚分明的意念來。可是,文英並沒有發現她所期待的情節:林平對她深情的一笑,或向她打個親切的問候,或對她投過來一注溫柔的目光。林平今天的神情是異乎尋常的平靜。有時候,她雖然看見林平在和父親、哥哥們說話時,臉上也帶有微笑,然而這微笑只能是平常的微笑,不能有特殊的解釋。著到這裡,多情的文英姑娘心頭又掠過一絲痛苦的滋味。「難道,他不願意?!」她又在心頭獵忖著。

  她不知道,林平此刻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了他發現的好新聞題材中。

  吃過午飯,林平去支書毛開國那兒瞭解情況了,文英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打開箱子,精心選擇起衣服來。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攤在床上,然後一件一件地在身上比試著,平時自己認為滿不錯的衣服,都被她淘汰了。最後她選擇了那件春、秋季穿的薄毛線外套。她把身上那件花呢外套和厚毛衣脫下來,穿上這件大紅的薄毛線衫。儘管這時氣溫很低,但她卻非常滿意這身裝束:毛衣緊緊地束在身上,把她的腰身束得是那樣苗條,把她的胸脯襯托得是那樣突出,加上那火樣的顏色,使她通身散發著一股不可抗拒的青春的迷人氣息。她把剩下的衣服裝進箱子以後,又坐在鏡子前面精心地梳了一遍頭,用一根花手絹在腦後的辮子上挽了一個蝴蝶結。最後,她把屋子又仔細打掃了一遍,使整個房間給人一種乾淨、整潔、利索的感覺。

  一切收拾完畢以後,文英就在一種焦急和忐忑不安的情緒中,等候著林平回來。

  這時,她的父親,哥哥們都出去幹活了,母親也打豬草走了,家裡就只她和樓下屋裡的余天志老頭。這個老頭行動不便,有時起床,最多也只能在床前走走,要邁過門坎到院壩裡走走,沒人攙扶也不行。但老人的嘴卻閒不住,不時自言自語說些不知是哪年哪月的老話,讓人聽著莫名其妙。此時,老人又在床上嘟噥開了,不知說些什麼,在這靜謐的空間裡,聽著那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蒼老的聲音,讓人有幾分恐怖。文英姑娘此刻十分討厭這種聲音,可她又無可奈何。她一趟趟地走到窗前,看著林平歸來的路。

  終於,林平回來了。文英一下子激動起來,急忙跑下樓,在大門口迎住他,並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臥室中。

  此時的林平,也完全沉浸在一種興奮的情緒中。他的臉紅撲撲的,兩眼從鏡片後面透射出愉快的光芒,兩邊嘴角歡悅地往上翹著,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的感覺。剛才,他去支書毛開國家裡,得到的情況和他需要的完全一樣,支書不但說余忠老漢一家領養五保戶是主動要求的,而且還保證要把天志老頭一直供養到死,生病吃藥、死後安葬都不要村上負擔。林平聽後,內心的感動就不用說了。可他哪裡知道,這是支書要的一個花招呢!

  對林平興奮的原因,文英姑娘當然不明白。她只知道此時的林平,更可親,可愛,可接近了!她挨著林平坐下,兩眼充滿柔情宣意地盯著他。

  林平從興奮中稍微平靜下來後,這才意識到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他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挪開一點身子,回頭去看文英。當他接觸到文英的一雙眼睛時,林平的身子觸電似的哆嗦了一下。文英的眼睛像鉤子一樣,幾乎把他緊緊地勾住並纏繞上了。林平只覺得自己的心靈被撞麻木了,面對那張嫵媚、艷麗的面孔和那雙既脈脈含情、又勾魂攝魄的目光,他的那顆理智的心忽然慌亂起來。他想說的話,一時沒有了勇氣說出來。他覺得,面對這無法抗拒的美和這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目光,以及從裡面流露的期待和願望,使他感到說出那句拒絕的話,實在是太殘酷了!

  兩人都默默地對視著,可內心裡都湧動著一股感情的激流。一個要努力恢復理智而不能,一個要以強烈的情愛去勾攝對方的靈魂。

  許久,林平還是鼓起勇氣,打破了這靜謐的沉默。可是,話卻說得很不自然:「文英,你給我的信,都收到了。可是,我不能……我已經,有……」

  「不要說!我不要你說!」文英忽然激動地叫著,猛地拉住了他的雙手,搖晃著,不許他再說下去。

  林平立即停住不說了,他的眼睛又和文英的眼睛相遇在一起了。文英的目光變得迷離恍惚起來。這種迷離的柔情,使林平彷彿進入了一個不能自拔的陷阱,他理智的堤壩,正在一點一點地坍塌。他的雙手任文英輕柔的摩挲著。他覺得文英的手很燙,燙得他的心也像被火烤著了。

  過了一會,林平還是試圖抽出自己的手來,可是文英把他抓得更緊了。

  又過了一會,文英乾脆把身子靠在了林平的胸脯上,抬起頭,一雙閃光的眸子和一張艷麗的小嘴,期待地等著林平。

  那一瞬間,林平的理性已經變得模模糊糊了。他凝視著文英的眼睛和嘴唇,身子開始了顫抖。現在,他坐的姿勢已有了稍許改變:由側面變成了正面,並且身子稍稍前傾,以便讓文英有更好的依靠。先前被文英握著的雙手,現在也變成他握文英了。這樣過了一會,林平終於鬼使神差地朝文英那只被感情和慾念燒得通紅的小嘴,低下了頭去。

  兩張嘴唇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世界在他們面前死亡了。

  許久,文英從林平手中抽出雙手,忽然緊緊地抱住了林平。林平立即感到了那一對結實的乳房,給他帶來的魔鬼一樣的誘惑。他週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理智的堤壩已被情慾的大水沖得一乾二淨了。他也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文英,恨不得把文英融進自己的身子裡。這樣吻著,抱著,男人的主動性、進攻性和佔有慾一下子全暴露出來了。他覺得身上的每道血管,每根神經末梢,都讓慾火佔領了。他已不滿足這樣擁抱住文英了,而是將左手摟著她的腰,右手從內衣裡面伸進去,在文英細膩、溫暖的皮膚上探索著,來到了文英胸前那對突突跳動、飽滿而柔軟的乳房上,在乳頭周圍輕輕地撫摸著。過了一陣,這只不安分的手又輕輕滑落下來,順著文英柔軟的腰腹,來到了姑娘那塊最神秘的地方。

  這時,文英只覺得身子在雲中飛,軟綿綿的沒一絲力量,輕輕地呻吟著對林平說:「我、好軟……」

  林平聽說,擁著她,來到床前,替文英脫了鞋,一邊把她輕輕放平在床上,一邊用手繼續在她身上動作著。

  在激情和慾念的驅使下,文英姑娘也完全失去了把握自己的能力。在林平不斷的撫摸下,她的身子一邊痙攣地顫抖著,一邊彷彿喃喃自語地說:「我、要……我要……」

  在她的夢囈似的自語中,林平褪下了她的衣服。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尊美妙絕倫的少女的胴體。

  在這個冬日的下午,他們大膽而熱烈地偷吃著伊甸園的禁果。一個是被感情的洪水沖決了理智堤壩的有婦之夫,一個是初涉情事的閨中少女。兩個人的肉體緊緊相貼,都彷彿要把自己溶入到對方身子中去。林平在幾分手忙腳亂的急迫中,並沒有忘記自己應具有的溫柔。他緊緊摟抱著文英嬌美的身子,一邊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氣息,一邊溫柔而多情地撫摸著她。因為激動,也因為愛慕,還因為嬌羞,文英的臉一片通紅,尤其是那瓣像玫瑰花骨朵一樣微微凸起的小嘴,像要淌血。在林平不斷的撫摸和狂吻中,一股股從未有過的被愛的體驗,像狂潮一樣,似乎要把她淹沒。她真實地感到了身子瞬間膨脹的滋味,這是一種爆炸的感覺。特別是自己的胸脯,豐隆得更厲害,此時就像要撐破衣衫跳出來。她感到乳房頂端的兩顆乳頭,變得十分敏感和堅挺了。林平的嘴唇每吮它一下,它們便給她帶來一陣震顫,一陣昏旋。正由於這種愛的暈旋,當林平那根滾燙的、肉質的物體,急切地撞進她的生命的大門的時候,她沒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只是張開了她那玫瑰花朵一般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接下來,隨著林平小心而有節制的抽動,她的疼痛感不但減輕了許多,而且大腿間不時掠過一股難以形容的溫暖的溪流。那是一種像是強勁的春風吹動的感覺,使她不由自主地一陣陣痙攣。她緊緊地環抱著林平,似乎害怕林平就此失去。而林平就像一個渴極的人暢飲甘泉一樣,老到而細密地耕耘著這個美麗的山鄉處子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幸福的狂潮徹底覆蓋了他,每次律動的快感,都使他想痛快地喊叫出來。終於,當他最後噴射的時候,他把頭緊緊埋在文英雙乳間,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親愛的,我愛你……」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種行為,在今後的人生路上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們忘記了一切:世界,樓下老人嘮叨,以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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