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當中的陳春香並沒有放棄捍衛主權的戰鬥,儘管朱一清已經睡到客廳,實行所謂分居,但他終歸還是法律意義上的丈夫。陳春香不想馬上找組織把問題公開化,他懂得「物極必反」的道理。她採取「迂迴包抄」戰術、動員婆婆和女兒都去做朱一清的思想工作,一是說服他放棄離婚打算,二是探聽究竟誰是那個第三者。事到如今,陳春香還不知情敵在何方。
朱太對此事的態度一開始是堅決反對,認為兒子有外遇實在是家門不幸,應該及早結束醜聞。後來見兒子吃了秤砣鐵了心,也就認了命睜隻眼閉只眼隨他去。
朱蓓對父母的反目早有思想準備,且認為父親的確比母親出色。但朱蓓不願意外人取代母親的位置,所以站在母親一邊反對離婚。
後來情況發生了變化,因周全「科仔」身份的暴露,朱蓓痛感愛情婚姻的虛假無常,她那顆陽光女孩的心冰冷起來,首先表現在對父母婚變的無所謂上。朱蓓對母親說,你就那麼看重男人,沒了丈夫就不能生活?陳春香萬萬沒想到女兒會這樣說話,哆嗦著嘴唇說,你沒有切膚之痛,哪裡知道做妻子的苦衷。朱蓓突然哭出了聲說,我的心早被撕成碎片扔到污水裡,疼痛對我來說已經失去知覺……陳春香又一次萬萬沒想到女兒竟會因父母婚變受到如此傷害,傷心之極地摟住女兒哭道,媽媽對不起你,沒能操持好這個家。陳春香根本不清楚朱蓓的痛苦所在,而朱蓓又難以啟齒,母女倆就那樣哭作一團。
哭後,陳春香問朱蓓知不知道誰是第三者。朱蓓搖頭,她對此完全不感興趣,愛誰不愛誰,真有如姜太公釣魚那般既玄妙高妙又簡單明瞭。陳春香告訴朱蓓說,她通過以前留校同學暗中瞭解,打聽到朱一清與謝曉菲往來甚密。一聽到「謝曉菲」三字,朱蓓像被火燙似地跳將起來問,這是真的?!陳春香一見女兒的反應,滿意地認為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和自己一道同仇敵汽。陳春香說,真假尚不清楚,只是道聽途說。朱蓓這時衝動地在屋內來回走動,她被林玉蓉謝曉菲母女倆一樣的卑鄙無恥所激怒,一個是搶了母親的丈夫,另一個是奪走她的戀人。她還在等待什麼?雪恥是當務之急的事情。陳春香見女兒反常的舉動,趕忙說真相沒弄清之前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會被人告上一個誹謗的罪名。朱蓓停止走動,嚴肅地告訴母親,我想的與你想的並不是一回事,不必擔心。經過短暫的分析判斷,朱蓓認定謝曉菲就是父親的情人。雖然謝曉菲曾經是自己的好友,但她們母女倆背信棄義的行為已使純潔的友誼蕩然無存。朱蓓渾身火燒火燎地躁熱起來,那是被憤怒的火焰煎熬的結果。
為了搶在女兒前面,避免不該發生的事情,陳春香決定約見謝曉菲。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兩個愛著同一個男人的女人坐在了一起。兩人都是有備而來,就看由誰先發制人。陳春香先開口,她說她與朱一清操持一個家太不容易,二十年來風風雨雨磨損了愛,但那段真情還在。她希望謝曉菲品嚐了愛情的滋味之後該退出愛情的角逐,因為謝曉菲還很年輕,完全能遇上另外一個值得去愛的男人。而她陳春香已喪失這種可能,家庭婚姻對她而言更是顯得至關重要。
陳春香講得寬容大度、真誠感人,謝曉菲不由得同情起來,但對陳春香的處境她卻無能為力,因為愛情是不可以轉讓的。謝曉菲避免用「阿姨」這個稱呼,她叫陳春香為「老師」,以縮短兩人間的年齡差距。謝曉菲說、陳老師,您可能沒有想到我的退出並不能彌合您破裂的婚姻,還會有其他人趁虛而入。此外,您的婚姻先天就有缺陷。陳春香耐著性子說,是嗎?她等著看這小女子能賣出什麼狗皮膏藥來。
謝曉菲侃侃而談,說陳朱婚姻的先天缺陷是門不當戶不對。一句話等於揭了陳春香的短,陳春香一下變了臉色。謝曉菲知道會是這樣,沉著地說,您聽我說完了再批駁也不遲。謝曉菲說,門當戶對實質上是指男女雙方相同的生存環境,相同的生活方式以及相同的情趣愛好。諸多相同的因素會使雙方很快相互適應和接受,減少不必要的磨擦,如此婚姻自然穩定。
反之,生存環境、生活方式、愛好情趣的不同,勢必容易使剛剛點燃的愛情之火迅速熄滅。婚姻僅僅用性愛來維繫是不夠的,還要依靠相應的經濟基礎和使生活豐富多彩的思想智慧。三者缺一不可。您的婚姻中缺少的部分,我卻能給予他,我能夠成就他的事業,而您不能。這就是他為什麼最終選擇了我的原因。
陳春香不再作聲;望著年輕迷人的謝曉菲,陳春香悲哀地想,這個尤物擁有青春和美貌,智慧和財富,她當然是所向無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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