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你如果殺死了她,你也會死掉的,你如果出事了,我……我怎麼辦?」她絕望的想要喚醒他。
「你出事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她不住的低喃。
他轉頭,看到跪在地上的她,抬頭看著他,滿臉的淚水,滿臉的絕望。
他的心,被狠狠刺痛。
手,漸漸變得柔軟,慢慢的,他鬆開了她。
此刻,他的眼裡只有跪在地上的她,他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拭乾她臉上的淚水。她的大眼睛,倔強的看著他,像個孩子。
他的淚水,分明的,沉重的,一顆一顆落在她臉上。彼此淚水與眼神交融,似乎回到了最初。那一瞬間,他錯誤的以為自己和她回到了過去。
那一瞬間,似乎就是永遠!
兩年後的現在,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
只盼相依,哪管見盡遺憾世事:漸老芳華,愛火未減人面變異。現在他終於懂得了這幾話的痛,深深的,難以言語的酸楚和苦痛。
所以。當現在擁有彼此的溫度時,心。竟就是這般難以割捨的疼痛。
「旭,別離婚!」她輕聲說。眼淚忍不住又落下來。
「我已經決定了。兩年多前,是我不夠勇敢,所以,才丟掉了你,現在,我要找回你,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小茹,你願意給我機會嗎?」他抓著她的手。緊得令她骨頭都覺得疼痛。
世界彷彿靜止,只有彼此劇烈的心跳。
這是我心裡一直住著的哪個人嗎?真的是他嗎?為何痛得這般麻木。?為何會窒息般的沉默?他沒有了十六歲犀利,倔強的眼睛,他的眉宇間,一切,都讓她覺得陌生!
「小茹。你為什麼這樣看我??」她的眼神,讓他感到惶恐。
那眼裡。寫著陌生。寫著迷惑,寫著期盼。期盼的是過去,而不是現在!
「你真的是旭嗎??」她問得很小心。
天啦,他簡直是要瘋了。
「小茹公主,是我。我是旭啊!」小茹公主,他曾經最喜歡這樣叫她。
她沉默著,不說話。是那裡不對?到底那裡不對了?
「小茹,可以再為我戴上那枚戒指嗎?」他拉起她的右手。無名指上,空空的。卻依稀可以看見戒指留下的印痕。
應該高興啊,。應該激動的抱著他啊。,這不是一直期盼已久的嗎?這一幕,她不是等了整整五年嗎?從十六歲的他到現在二十一歲的他。在夢裡,在心裡反覆想著的場景。憧憬,連夢都是甜的。終於。她等到了。可是,為什麼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呢。反而,她希望這刻快點結束。快點快點!
她顫抖著從他手心裡抽回手,茫然而又無助!
他的心緊緊擰著。似乎她的一句話,任何一句,都絕對可以讓他萬劫不復。
她的眼神複雜,慌張,從他熾熱,渴望的目光裡移開。
「旭,對不起。我……」
「別說了,我給你時間,你現在不需要回答我,我等你,像你當初等我一樣,不管多久,我都等!」他慌亂的用戴著那枚「情侶戒指」的手指堵上她的唇。
「我的茹公主是愛我的,只是還沒有適應過來,對吧?我……是我不好,,我不好……」他慌亂。而又緊張!
「小茹,你沒事吧?」裴西趕緊從地上扶起莫小茹。
「西西,我好累」她的語氣,讓他心痛。
「好。我們回家!」
她們轉身,準備離開!
「莫小茹。求你了,。求你放開他,別再折磨我們了。求你了」梨花帶雨跪在她腳下,哭得歇斯底里。
這一幕,。猶如兩年多前,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痛了。她已經不是兩年前的莫小茹,單純的,傻傻的,充滿同情心的。願意為別人犧牲的莫小茹。
「求你了,看在依依的份上,好歹我也把她養到兩歲了啊,。好歹她也是你的女兒啊……」——
啪!
響亮的聲音,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你可以報復我,可以懲罰旭,但是,你不能傷害你女兒,她只是個兩歲的孩子,是你親生的骨肉」她的眼神冷冷的投在梨花帶雨的臉上,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可質疑的堅決。
「賤人,你真夠卑鄙的,這種故事你都能編出來!」裴西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就說出了髒話。真想用口水淹死梨花帶雨。
「西西,我們走!」莫小茹繞過旭身邊,逕自向樓道口走去。
「莫小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不會放過你,不會!」身後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晚上,牆上的掛鐘走到了十一點。
蘇辰雨還是沒有回來,白天的一切,他應該也看見了吧?他會怎麼想呢?
她有點煩悶,心緒平靜不下來!
「小茹。你那巴掌簡直太帥了,那女人,真是欠打,我應該在甩她一耳光的」裴西有點懊惱。就是。她當時雜忘了也趁此給她一耳光呢。
莫小茹看她,淡淡苦笑。
深秋的夜晚,有濃濃的霧氣,籠罩著小區。遮蓋了那條長椅。心裡不是沒有餘悸,不是沒有苦悶,。可是,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繁雜,她小小的心臟,似乎負荷不了。
「小茹。別想了,那女人已經瘋了。只是,她說的話現在已成為全校議論的焦點,我當然相信你了,白癡都會相信,但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畢竟影響不好,都怪言旭,他一來,就惹出這麼大的風波,今天下午,班導還找我談話了」
「班導說什麼了?」
「她就問我怎麼看待這事,想要瞭解下事情的真相,我當然就說了最真實的給她,而且,班導一直都很維護你的!」
「哦,知道了!」她看著窗外朦朧的夜色,心不在焉!
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她以為她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糾纏,卻搞出了這麼大的風波。
「小茹,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哈!」裴西湊到她身前,一本正經的說。
「什麼事?」莫小茹一副超級茫然的表情。
「你,氣死我了,你答應我的,不會和旭再在一起,你答應了的,不許反悔。要不是他,現在你也不會搞成這樣,要知道你可是學校的大人物,就連外校的都知道你莫小茹,這事要是傳出去,會影響你出國留學的……」裴西很認真很認真的說。
她正想要說什麼,就聽見鎖門轉動的聲音,她趕緊跳下窗台,走向門口。
「你回來了!」她滿臉興奮,這是她這些天第一次笑,就算是裝出來的。她也得裝。
但那笑容,很快凝結在臉上。尷尬而又落寞!
他繞過她身邊,陰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後,她聽見門合上鎖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完全關閉!
他不相信她??
她走到他房間門口,無助的敲打著門。
「你說過會相信我的,你說過的,今天早上,昨天晚上你都說過!」
沒有眼淚,沒有嘶喊,漸漸的,她變得麻木。
「秋天的雪,寂寞的雪,如同落葉墜落我的思念……」裴西接起電話。眼神被蹲在門邊的莫小茹凝結住。
「小茹,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裴西合上電話,不解的問。
她的眼神,彷彿是在看另一個人。
寂寞而又憂傷。
「沐陽」她輕輕咬著下唇。
「小茹,你也喜歡沐陽嗎?我太喜歡他了,他簡直太完美了,我不追星的,卻喜歡上了他,無法自拔,還有,他的聲音太誘人了,一看見他,就覺得好親切,好像在那裡見過」裴西既興奮又哀傷。
「沐陽,你在那裡?」她盯著裴西,茫然。無法掩飾的憂傷。
「喂,莫小茹,別犯傻了,人家現在可是大明星,紅得發紫,你這語氣好像跟人很熟的意思,別傻了啊,小茹,我們不做夢,乖,我們去睡覺!」
她一副大姐姐的樣子,拉著莫小茹走進了臥室,又神經質的返回去。在蘇辰雨的門口扯著嗓子喊。
「蘇帥,睡覺了哦。你要相信小茹,別信那瘋子女人的話」然後才滿意的回到房間。
房裡,他站在窗戶邊,盯著濃黑的夜色,眉峰深深凝結。
他和她之間,似乎從未有過坦白,似乎總隔了點什麼,似乎永遠在朋友和戀人之間徘徊。
他似乎永遠也走不進她的心,得不到她的人。
他和她之間,為什麼總有別的男人?
所以他吃醋,他生氣,他鬱悶,他想逃離。
她能給他幸福,也能隨時讓他毀滅,萬劫不復。
他的喜。他的怒,他的樂,他的悲,一切一切,全在她一念之間。
這一秒,是幸福,如同桃花,下一秒,又會是什麼?
他當然相信她,卻嫉妒她和另一個男人有如此刻骨的過去。
那回憶糾纏著他,似乎這是攔在他和她之間最強硬的堡壘。
愛情,是毒藥,莫小茹,更是他的毒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