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想了想,點頭答應,吩咐請房相國和夫人到客廳等候,自己和雙兒回房,換了一副病容,坐在輪椅上由菊兒推了,雙兒一邊陪著,一行人向前廳走去。
進得客廳,靜王見房相國和夫人在椅子上默默坐著,剛想開口,不料那房相國和夫人見到他們進來,噗通一聲雙雙跪倒,口中說:「求靜王救命!」
靜王和雙兒均被唬了一跳。靜王示意扶他們起來,翠兒紅兒便走向前去,扶了房相國和夫人起來,讓他們在椅子上坐了。
雙兒先和菊兒扶靜王坐好,然後自己在下首坐了,卻並不言聲,只靜靜打量起房相國和房夫人來。
幾日不見,房相國驟然見蒼老了許多,兩鬢斑白,面色憔悴,眉目之間再無以前的霸氣和自信。房夫人也不再是那個保養得當、舉止得體的中年貴婦,臉色有點浮腫,精神萎靡,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去了魂魄似的。
雙兒見此,心下驚奇,疑惑地看向靜王。靜王也有點納悶,那房靜雲雖沒能稱心如意嫁給賢王,可魏王大小也是個王爺,又得皇上喜愛,這婚事差不了哪兒去。退一步說,即使房靜雲非賢王不嫁,哭的要死要活,也不至於讓堂堂相國喊救命,更不至於求到風雨飄搖的靜王府啊。心念至此,虛弱地開口道:「房相國百官之首,有誰敢和您過不去?」
房相國還未張口,房夫人已經落下淚來,房相國轉身斥道:「哭有什麼用!」回身賠笑道:「我們是想請靜王和——」瞟了一眼雙兒:「王妃想想辦法,取消靜玉和魏王的婚事。」
「怎麼,魏王堂堂一個王爺,又一表人才,還配不上相府的一個小姐麼?」
「當然不是,能和王爺結親,是我們高攀,是我們不配。我也是心裡感激皇上恩寵。只是——只是這個不知足的——丫頭,讓她做了小姐還不知足,竟死也不嫁。死了也就罷了,可是她一死,不就是拒婚麼,魏王和皇上還能饒過我們?」說完也潸然淚下。
靜王和雙兒心想,看這靜雲倒是個癡情之人,靜王便道:「縱然如此,相國也該去求求皇后或其它王爺,怎麼到這兒來了?」言下之意,求皇后和賢王想辦法才是。
「嗨!」房相國一聲長歎:「如今各位王爺都揣度了皇上的心思,誰還敢替我們說情!」
雙兒心想,靜雲不過是沒見過其它青年男子,以為賢王最為出眾罷了。再說又只是遠遠見了賢王一面,還不至於泥足深陷,便接口道:「事到如今,我看這靜雲是非嫁不可,要不,我去勸勸她如何?」靜王也點頭表示同意。
房相國和夫人對視一眼,房夫人開口道:「王爺,臣妾能不能和王妃借一步說話?」靜王看了雙兒一眼,見雙兒頷首,便點頭應允了。
雙兒領房夫人到偏廳落座,翠兒上了茶,見房夫人眼睛看向蘭兒,便示意蘭兒她們退下,然後問道:「夫人莫非還有隱情?」
房夫人長歎一口氣道:「冬梅不不,王妃哪,我也不瞞你,靜雲——靜雲不能嫁!」「這是為何?」雙兒奇道。房夫人遲疑半天,咬咬牙道:「老爺說你機智聰慧,今兒也不瞞你,可是,我真是不好啟口啊!」雙兒納悶,也不說話,只抿著茶,靜靜等房夫人開口。
房夫人踟躕一會,吞吞吐吐地說道:「靜雲——靜雲那丫頭已不是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