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斷我純情路 第十八章
    阮阿童越聽小嘴張得越大,愕然萬分。

    這、這是治病還是習難人?

    可是玄清鳳卻是越聽越來勁兒,一臉玩味,興致濃厚地摩挲著下巴,連連點頭,「唔……有意思,有意思。」待陸太醫數說完這整整二十八項珍罕難尋的藥材後,偷覷了玄清鳳尚自悠哉的神情一眼,不由暗暗一歎。「皇上,其實一」「陸太醫放心,這藥單聽來繫瑣,其實一點也不難。」他笑吟吟地開口,「朕貴為天於,富有四海,除卻初春桃花和隆冬當歸外,其他的立馬便能命人搜集而至,待冬過春來,這藥方於還不需一年就可配成了。」

    「原貝y上是這麼說沒錯,其實」

    了!重婆婆媽媽的;就這麼辦,朕說行就行!」玄清鳳大袖一揮,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天大的難題,隨即低頭對阮阿童溫柔一笑,「好好歇會兒,餓了就命他們備瞎,累了便先睡下,朕到景詩宮去瞧瞧狀況,很快就回來。你儘管養足精神,養好了身於,

    明兒還有一場戲瞧的。」

    她秀氣眉頭輕蹙,「什麼戲?」

    「好戲。」他嘴角掠過一絲冰冷笑意,凝視她的目光卻恁般溫曖憐惜。「阿童,朕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你,誰都不能。」

    她望著他,心底蕩漾著滿滿感動,卻也若有所倍。「皇上,您是想……」「除了朕和你的身於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不要想。」他不頓眾目暌暌之下,俯身輕吻她的額頭,笑眼燦爛。「等朕回來。」她_*張臉瞬間又紅裡了。

    待玄清鳳的背影離去後:阮阿童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先命宮女太監退遠一些,這才平靜地看向陸太醫。

    「陸太醫,皇上不在,您有話但說無妨。」

    陸太醫看著心思靈巧通透的阮阿童,不由心情越發沉重。「這……」「是關於我身子的事嗎?」她嘴角淺淺笑容頓時消失了。

    「是。」陸太醫目光悲憫而不忍,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阿童姑娘,我醫術不精,未能想出比這藥帖更快、更好的方於,不過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你……能等到明年春天桃花開的。」陸太醫並沒敢說得太明白,阮阿童卻是一下子?聽出弦外之音,心,瞬間直沉了下去……

    梨花雲繞錦香亭,害鵲歡繞軟玉屏,啼個三四聲,說道了,王朝春光好……

    玄清鳳不到一個時賡就回來,窗外卻也已是濛濛殼了。

    阮阿童捶不住一日一夜的紛亂疲憊,終還是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間,隱約感覺身於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累得睜不開眼,只是安心地偎在那熟悉好聞的懷裡,朦朧間又睡著了。

    玄清鳳抱著她,輕手輕腳地將她置敢於龍榻上,對悄步上前想幫忙的阿婉拋去一個拒絕的眸光,親自替她掖好了明黃錦被,這才回過頭壓低聲音問道:「她有沒有先吃點東西再睡?」

    「回皇上,阿童姊姊喝了幾口寥茶才睡下的,可小廚房送來的雞湯和燕窩粥動也沒動,阿童姊姊只命他們先拿回去溫著,留待皇上餓的時候用。」

    他心下一曖,眸光柔若春水。「這傻姑娘。」「皇上的衣食冷曖行止,都是阿童姊姊最惦念掛記的。」

    「朕知道。」他目光憐惜寵溺地落在那熟睡的小女人面上,修長大手細細描繪過她微蹙的眉、眼……怎麼連睡著了眉心還皺著的?難道還有什麼憂心煩惱的事?

    他心念一轉,隨即笑了。

    是啊,景詩宮那兒的,還有她身上被迫背上的罪名,就算他再怎麼對她保證,除非事兒真了了,否則教她怎生安然釋懷?

    「你放心,今日朕一定給你個交代!」他看著她白晰到幾無血色的小臉,胸口一緊,不捨地低歎一聲,「哎,本想讓你親眼瞧上一場好戲,看看朕是怎麼為你洗雪冤枉,狠狠出上一口惡氣的,可看你如此疲憊,朕又怎麼忍心再讓那些個骯髒之事累你心神?」

    眼見東方曙光乍現,已近早朝時賡了,一宿未眠的玄清鳳絲毫未顯疲色,穿裁好龍袍金冠朝靴後,臨出寢殿前不忘再吻了下龍榻上的心愛姑娘,「阿童,等著朕!」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阮阿童這一覺,直直睡到了過晌午還未醒,就連人低唉輕推都全無反應。

    阿婉和阿圓幾個宮女急得團團轉,不敢去驚擾退了朝之後,猶在舌戰九卿和幾位宗室大臣的清皇,只得偷偷去找了陸太醫來。

    陸太醫一號脈之下,老臉皴得更緊了,幾乎是抖著手取出象傳金針,一一在阮阿童頭頸上十數個六道施為針灸。

    「太醫,阿童姊姊要不要緊?」一旁的阿婉急得嗓音都帶哭調了。「她、她怎麼會變這樣?」

    「身子虧損得太嚴重,心脈有枯竭之象。」陸太醫目不轉睛地盯著阮阿童蒼白臉龐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後,才吁出了久憋的一口氣,抬袖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還好,還好,這六道血氣還能運行,待會把這大周元丹研開了兌滾水,餵給她喝了,醒過來就會好些了。」「謝謝太醫,謝謝太醫。」阿婉和阿圓感激不已,忙接過大周元丹,趕緊分頭行事去了。

    很快地,陸太醫接過那碗兌了滾水的大周元丹藥湯,小心翼翼地餵進了阮阿童緊閉的牙關裡。

    剩下的,只有等了。

    「若此番能護得阿童姑娘順利完渡此生死大劫,老夫自己也是要去酬神謝天的。」陸太醫又歎了口氣,喃喃自語。

    一旁的阿婉和阿圓聽得面面相覷,心下驚疑難安。

    也許只過了不到半炷香賡光,可對他們幾個卻像是捶過了好幾個時賡、好幾天似的煎熬漫長,阮阿童終於醒過來了。

    「醒了,終於醒了,謝天謝地啊……」她虛弱地努力睜開沉重眼皮,怔怔地看著包圍在自己身邊那一張張焦急憂心後害極而泣的熟悉臉孔。

    這些都是關心她的人,如果她身體慢慢衰敗,薄壽之象漸顯,已經令他們這般擔憂心痛了,那一那清皇怎麼辦?

    愛她至深的他會怎樣?又怎麼承受得了?

    當年失去先太后,他緊緊抱著她,在她頸項落淚的灼燙感彷彿仍在,一聲聲的祈求也恍若在耳邊迴盪一阿童,從今以後,我就只有你了,請你,求你一定不要像母后那般離開我……

    可是,她現在是守不住這個承諾了。

    熱淚,自她痛楚的眸底滾落,剎那間,她心中做下了一個決定。

    皇上,阿童絕不會讓您再一次親眼看著所愛的人在您面前死去。

    金鑾殿之內,文武百官已退朝出宮,可風姿灼灼若華、妖艷得璀璨無匹的清皇卻仍斜斜靠在龍椅上,只手撐著頰,看著被留在金階之下的九卿和宗室大臣,鳳眸笑得彎彎的。

    分列九卿之位的幾個大人和宗室大臣面色如土,猛抹冷汗,剛剛那一口一個「我朝王法不容蔑視」、「皇象律令怎能玩笑」、「謀害皇嗣乃死罪」、「罪婢如何能做皇后」……力諫得不亦樂乎的氣勢,不知道全嚇飛到哪裡去了?

    現在,他們只求皇上能給他們句明白話,賞他們個痛快。

    一萬歲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就重再玩老臣們了呀!俺們年老體衰,撐不住啊!

    「那個……」忍了許久,福郡王頂著滿頭銀髮,顫巍巍地上前,「稟皇上,其實老臣看那阮氏隨侍皇上多年來,體貼入微,盡忠敬業,就連婦容婦功婦德都是上上好的,更是屢次以身試毒護駕有功,皇象若能得此佳婦,乃是吾皇之幸,皇族之幸……老臣老懷甚慰,替皇上十分歡害。」嘖嘖嘖,福郡王果然上道啊!

    玄清鳳對他拋去了一抹毫不掩飾的讚賞之色。

    群臣一見皇帝明確的態度,紛紛見風轉舵,把阮阿童贊成了個古往今來、世間少有,有情有義的絕代奇女子。

    明明個個都不是奸臣佞臣,可終究不敵一意護航,氣場又無比強大的清皇施壓,只得從善如流、識時務者為俊傑地做了一遭縮頭烏龜。

    「嗯哼,重說朕明擺著仗勢欺人,視法度體統為無物,其實朕做什麼事兒都是有理有據,人證物證都在的。」玄清鳳懶洋洋地一笑,大手優雅地抬起,「范愛卿,文愛卿……上戲了。」

    高大威猛剽悍的范雷霆和清雅斯文的文無瑕,很有默契地同時抑下翻白眼的衝動,恭聲領命:「臣遵旨。」然後,詩貴妃就被「請」上金鑾殿了,後面跟著來的一千人等都是被皇城禁衛軍捆進來的,早已嚇得臉色青白。

    詩貴妃昨日滑胎,灌了一肚於補藥,好不容易稍稍回復的一絲血色,在這一刻又慘然褪盡無蹤。

    「皇、皇上,臣妾乃後宮婦人,未奉詔不敢進殿……」病態猶存的詩貴妃強自鎮定,勉強擠出了一抹笑。

    「朕這不是詔了「愛妃」嗎?」玄清鳳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了,明明笑得清艷迷人,卻不知怎的令人心寒驚懼起來。

    「來來來,愛妃可是主角兒,少了你,今日這出可就沒法比昨日先太后祭禮大典上演的那一出精釆了,愛妃說是嗎?」「皇……皇上,臣妾痛失龍於,又纏綿病榻,恐、恐怕無力陪同皇上……看、看什麼戲……請皇上見諒……」詩貴妃看著這陣仗,心早已涼了一半,只得做出楚楚可憐之態,「嗚嗚嗚,臣妾自知護嗣不力,罪該萬死,請皇上您重重罰臣妾吧!」看得九卿大臣和皇族宗親們一陣鼻頭酸酸的。

    「愛妃明明在朕身邊也不少時日了,竟然當朕真是個吃素的,還是個素團於,任由你捏圓搓扁嗎?」玄清鳳皮笑肉不笑,煞有介事地歎了一口氣,揮揮手道:「好吧,朕也乏了,沒那麼多精神聽苦情戲咿咿啊啊的,文愛卿——」

    「是,皇上。」文無瑕慢條斯理地上前一步,展開手中的紙卷,朗聲念道:「上月二十日,景詩宮大宮女縛兒藉詞攀談,暗取趙太醫藥匣中紅花一錢,二十一日,詩貴妃娘娘深夜腹疼急召太醫,皇上亦親至探視,隔日,縛兒獲賞金簪一支、銀錁於五十兩。同月二十五日起一連四日,太醫所進安胎藥皆由貴妃娘娘親口命嬤嬤倒到窗外牡丹叢內,同月三十日,胎象不穩……」

    「不!不是的!事、事情不是這樣的……臣妾沒有!」詩貴妃臉色慘白,澈動顫抖地結結巴巴,嚶嚶哭泣了起來。「臣妾冤枉啊,這都是有心人故意誣陷……」

    若是清皇還會三不五時糊弄人,可出來舉證的可是詩書滿腹、氣度高潔、人人敬重的文宰相,此刻九卿大臣和皇族宗親們目光裡所有同情全被亦裸裸的鄙夷取代了。

    「貴妃娘娘,您還真是「痛失愛於」啊!」福郡王眼角微微抽搐,說得咬牙切齒。

    「不、不是……是我宮裡的宮女和嬤嬤要害我……」詩貴妃慌得腦於一熱,衝口而出。

    被捆在一旁的縛兒和嬤嬤渾身一顫,憤恨氣苦地怒視這無情無義的狠心主於,若不是口中塞了棉布,早破口大罵了。

    「重急,還沒完呢。」玄清鳳笑眼裡冰冷殺氣倏現,「現在該說說昨天,也就是五月初二這一日了吧?」文無瑕微微一笑,繼續溫雅朗聲念道:「五月初二,皇城禁衛軍副統領寒兵大人親眼所見,親自作證,在阿童姑娘送上酒禮之時,貴妃娘娘左腳上前,右腳一屈,巧妙地拉扯著阿童姑娘滾跌落地,須臾,腹中皇嗣滑胎,累及阿童姑娘遭此陷害,被打入天牢整整一日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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