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恃回到他的居室,在暖閣裡一眼就看見莊廉身上那件鐵色的衣衫上染滿了鮮血。
夏侯正在一邊處理。
「要緊嗎?」他淡聲問著。
夏侯一手拿著藥膏盒,一手拿著半寸寬四寸長的薄條,正從藥盒裡揩了點藥膏出來,要往病人身上的傷口上抹去。他一聽豐子恃的問話,停下動作,雙手拿著東西,側過頭,看著豐子恃:「毒已解,傷口正上藥。失血過多。」十二個字,就解釋清了病因、病情和醫治情況。
豐子恃深邃的眼睛變的肅暗冰冷。
夏侯見豐子恃再沒問他的意思,才回過頭繼續給病人上藥。至於他的眼神,他可不去管他是因為這個病人受傷的事還是因為不滿他暫停醫治的事。
上完藥,收拾了他的醫具,開始洗手。
「沒辦法嗎?」怎麼看他都沒有繼續醫治下去的意思。不是說失血過多嗎?也沒見他有開藥方的意思。
「有。」辦法的確有,就是他不願意做。
「有什麼困難?」有辦法卻不願意治。
「我不想耗去小半條命。」人他是能救活,不過他得費心費力的去做,耗盡心神。這樣的結果就是他累的能少活十年。
夏侯擦乾手,拿起他的藥箱,準備走。豐子銳剛好從門口進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夏侯!」豐子恃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氣惱,還有一絲請求。他不想救,嫌他自己吃虧。可莊廉不能死,豐家欠他很多。縱使他家有再多的財富,沒有半分是他想要的,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對這個人不能用半分強,用了也沒用。要是李小璐,可就好說話多了。
夏侯看著面前的豐子銳,伸拇指按著下巴,食指在鼻尖上緩慢的左右撥著,其他手指微蜷。
來的真是時候,剛好擋住了他的出路。他們應該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情,怎麼都勉強不來。就算豐家的勢力再強大,他對抗不了半分,卻也別想壓著他。要不是有原因,他才不到豐家來。
豐子銳一看躺在床上的莊廉和站在旁邊的大哥,就知道這件事的希望不大。夏侯是治不了還是不願意治?他的感覺讓他偏向於後者。所以剛一進門,他就知道他不應該再向裡邊走一步。
豐子恃心裡希望夏侯能夠留下來。在他所能找到的人中,夏侯的醫術是最高的。若他不願意治,還有誰有這本事?她能算得上一個嗎……失血過多,可沒有什麼辦法。
他不能對他用強,卻也不想放他走。
房裡明顯是對峙的氣氛,卻沒有緊張的味道。
夏侯掃了眼床上的莊廉。他的死活可不關他的事。不過要是他不說上幾句,豐家可不打算讓他出這個門。
客星動,勢大增。
他可不認為這是他造成的。唯一的解釋就只有那個想揭開他面紗的女子。
「命數未定,生死在人為。」夏侯望著豐子銳,悠慢的說,「你家新請的客人,可不一般。」說著,轉過頭,一雙眼透過面紗望著豐子恃,以一種輕閒中模糊的略帶著異樣意味的口氣道,「小璐也許比我更有辦法。」
說完,順利的出了房門。
小璐……
夏侯叫她小璐。
以他「千事不關己,萬事不掛心」的性情,能把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的名字,叫的如此熟悉嗎?
他說命數未定,就是說莊廉命不該絕,只要想辦法,就能救活。她的醫術有多爛多好,他們清楚。夏侯一向是別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從不親自去做,他的意思是不是她若救不活他才會去救?上次她胳膊脫臼,他如他所料的來了。他本不該來,卻為何來,到底想知道什麼?
不到一秒,豐子恃的腦子就運轉了一圈。
不用任何言語表情和眼神,豐子銳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已經出門去請李小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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