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可能會經歷失戀。
因為要戀愛,失戀就在所難免。當然,我也不例外。
我最早的戀愛和失戀恐怕要追溯到小學。
記得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因為搬家換了一所學校。
當時感覺很不好——以前熟悉的同學都消失了,在新的學校裡我感覺很孤獨。
那種孤獨的感覺陪伴了我許久——直到我成年以後還常常做同一個噩夢,那就是轉學。
夢裡的我一次又一次地換著學校,熟悉的面孔一個又一個變得陌生。
那種感覺可怕極了,彷彿自己總是不停地掉隊。
還好,那時孤單的我偷偷喜歡上了一個高我一年級的小女孩兒。
我記得自己是在學校合唱隊時開始注意到她的。
她是領唱,我只是幾十個合唱之一。
她總是站在隊伍的最前排,隨時準備出列——大放光彩。
我卻總是在最後兩排,隨時準備著被她的光彩暈眩得不辨東西。
我至今都還清楚地記得她的名字和她那雙大大的、會說話的眼睛。
最讓我心動不已的是她那美妙的歌喉。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我的耳邊還常常響起她的歌聲——讓我們蕩起雙漿……
她不僅有大大的眼睛和美妙的歌喉,還留著一根長長的獨辮。
由於我總是站在她的後面,看到辮子的時間總是多過正面,
雖說中間還隔著三四排合唱隊員,但我敢保證,我的目光一直是隨她而動。
我熟悉她是怎樣跟著節奏晃動著辮子,
甚至記得她走出隊列站在領唱位置——整個過程的所有細節。
那根辮子,也在我眼前一直晃了這後來的二十多年。
那時侯,我是多麼喜歡那些個合唱隊排練的日子啊。
然而,美好的日子總是不會有很多,一學期就那麼幾次,只是臨近演出才排練。
然而每一次對我來說都是那麼地幸福而神聖……
回想起來,我大概也就是從那時侯開始喜歡上了唱歌的。
多年以後的現在,每當我跟朋友們K歌的時候大家都誇我歌兒唱得不錯,
我想——這一定與我那段小學合唱隊的經歷有關係,
更確切地說,是跟我的那次也許勉強稱得上戀愛的經歷有關係。
當然啦,最後的結局是我難逃失戀的下場,因為她在我之前先畢業了。
記得她畢業那年我就退出了合唱隊——
沒有她的合唱隊很沒有意思,沒有她之後的每一次排練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次折磨。
咳,我說得這麼熱鬧——
可實際上,我已經不記得或者無法確認自己是否曾跟她說過哪怕一句話,
更別說表達自己那美好而真摯的情感了。
但是我敢保證,我那雙會放電的小眼睛一定讓她曾經感受過什麼,
不然,我怎麼會如此清晰地記得她發現我的目光時羞澀的表情?
但沒有人知道我那麼早會戀愛,因為我從來沒有跟誰說起過。
我怕說出來別人會笑話我是個壞孩子,或者會以為我在編故事。
久了之後,連我自己也有時覺得那些記憶有些恍惚,真實性大打折扣。
其實,我心底裡清楚,那一切都是真的。
呵呵,要是有人說他有比我更早的早戀,你可千萬別信他。
哪怕他信誓旦旦地說——自打一出娘胎就喜歡上了接生的護士姐姐。
我敢肯定他在撒謊,否則那傢伙長大以後絕對是個出色的小偷,
因為他當時看上的絕不可能是護士姐姐本人,
恐怕只是護士姐姐手上的戒指、鐲子……或者是脖子上的項鏈什麼的。
再後來……我就長大了,成熟了。
我慢慢發現,成熟以後的愛情都顯得那麼無趣。
因為成熟後的愛情都需要承諾,需要兌現,需要結果……
總之,需要的太多而你卻什麼都沒有,或者你有的對方卻並不需要。
於是我常常想——
如果成熟就意味著要失去許多曾經覺得有趣的東西,那就太讓人鬱悶了。
可是,生活……它終究不會因為你不喜歡而改變它自己原本的模樣。
該承受的你還得默默承受不可,左不過在日記裡發幾段牢騷而已。
瞧,這就是我日記裡的幾句牢騷,此時我已經上了大學,並且剛剛失戀——
「我越來越覺得所謂感情是靠不住的東西,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感情是如此地蒼白、脆弱和虛無縹緲。
我能夠想像這個世界如果剝去感情的外衣究竟是什麼樣子?
所以,請不要再跟我談什麼感情,不如直接談談金錢,談談美女……
在誘惑面前,我實在沒有必要把自己偽裝成堅強的模樣。」
看看,我這人夠深刻吧。
而這些深刻的體會都來自我大學時代那場認真執著、熱度可觀的戀愛。
正是那場戀愛,或者更確切一點說——
是那個我深愛的女孩兒才讓我真正看清楚了自己,看清楚了這個世界。
她的名字叫欣悅,是我的大學同學。
我要講的故事其實是從她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