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抗拒果然激起了他的不悅,一雙劍眉微微蹙起,眼中危險的凌光一閃而過;但隨即,他便做了一個讓她頭腦一下子空白的舉動——伸出雙手打橫抱起了她!
夏亦菱駭然得張大嘴巴,為求平衡只得把兩手圈上了他的脖頸,卻看到他詭異的一笑,而她又被這笑容迷了個七葷八素,良久才反應過來要臉紅心跳和質問他:
「你……你要幹什麼?!」
她大紅著臉,繃緊了全身經脈問道。這次是真的緊張了,緊張得都要哭出來了,又有著隱隱的恐懼,他該不會是要就這樣把她扔去鱷魚潭或者是蛇窩吧!老天!
他又邪笑了一下,摟緊她的纖腰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
「……忘了嗎?我們成親了!我的王妃……」
他低笑著,揚起頭來抱著她快步地向臥室走去,心亦是在怦怦直跳著。
他想忘了,忘了所有的不快,只記得他們之間的美好。曾經失去的新婚之夜,今日可以補回來!這樣,也許他們就都可以快樂了……
夏亦菱大驚失色,額頭上卻有冷汗冒出,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他正向臥室的方向走去,他要……
「不!不要!你……你不要這樣!」
她掙扎起來,那日可怕的記憶又浮上腦海,那給她帶來了多少的恐懼與災難啊!為此,他與昭雲……直至此刻仍舊沒有解除誤會,他還在獨自傷心吧!她又怎麼可以?!
「你……不可以!不可以!」
她急得都要流下淚來,拚命的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元昊臉色沉了下來,停住腳步,死死的盯著懷中的她,眼中有怒火燃起。
「為什麼?!你還忘不了他?你的心裡還是只有他?!還是你已經和他……」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與惱怒,還有一絲令人不解的酸意,卻沒有再說下去,但眼睛中的危險已到極致,似乎一觸即發。
他擔憂且憤怒,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奪走!倘若奪走了,他定會親手殺了他!
他的話刺痛了她,他眼神中的懷疑與憤怒傷害了她;下一秒夏亦菱亦寒了臉色,無比失望的看住他,緊咬著雙唇強忍著眼淚不讓落下,但卻還是落了,那般的心痛,讓她的淚水根本止不住,直注視著他的眼睛默默地淌下來,淒然的感受著心頭那濃烈的傷痛……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元昊看她流淚,微有些慌亂的不忍,快步走進臥室,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
夏亦菱仍是沒止住哭泣,對他總是有一種恐懼,而這種恐懼又讓她不自覺地對他的接近產生抗拒。
元昊默然良久,終於輕輕俯下身子,低頭溫柔的吻去她的淚珠;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摩挲著感受她唇上的溫度;然後愈發深入,急不可耐的探嘗著那讓他思念已久的甘甜……
「不要!走開!」
夏亦菱睜大眼睛,不顧一切的反抗著他。
「你為何要那樣殘忍?!不要靠近我!」
想到他方纔的話語,他所做的一切,她又怎能夠釋懷接受?
元昊又怎能忍受她這樣的排斥,眸中原本微消的怒火倏地重又燃起,瞪著她吼道:
「你果然還是忘不了他!我定要把他殺了,看你還如何想他?!」
他的眼神狠戾,那一刻再無方纔的溫柔。
「你……」
夏亦菱亦怒了,這就是他的本性啊!殘暴,凶狠!視人命如草芥……
「我想誰你就要殺誰嗎?誰幫了我你就要害誰嗎?你何不把我殺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害了多少人啊!謐羅、小蓮、小荷,甚至連愛你的落蘭都……你簡直是殘暴至極!這樣的人沒有權力左右我的思想,更沒有權力動我的身體!」
她不怕死的朝他嚷著,掙扎反抗著,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愈發陰沉的臉色。
「嘶啦」一聲,她的衣衫被扯破了下來——她驚恐的望向他,望向他已在頃刻間燒紅的雙眸。
「……好……你說我殘暴,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殘暴!」
他高揚的聲調微微顫抖,霎那間已近瘋狂——是她的話語令他憤怒得發狂了!
他為了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錯的;長久以來的努力,仍舊是沒有得到一丁點的回報——好,既然他得不到她的心,那他就要強佔她的身體!因為她是他的王妃,他有這個權利!
「啊——」
夏亦菱驚叫著、掙扎著,卻完全無法逃脫他的憤怒與瘋狂——身上的衣衫已被他幾下撕成了碎片;那裸露著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她的恐懼與不甘,羞憤的抗拒著他粗魯的侵犯。
他卻似完全無視她的痛楚與絕望,更加粗暴的在她身上發洩著自己的憤怒與慾望。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羞恥的哀喊與乞求,任他在自己的身體上殘暴的蹂躪,甚至沒有絲毫的溫柔……
他的吻火辣辣的,燒灼的她顫抖不已;他的撫觸強硬且肆虐,激狂的讓她無助又心驚;他的身體滾燙又沉重,一刻不停的侵襲著她的軀體與靈魂,讓她喪失了最後一點的心神與力氣,陷入了無盡的惑亂與迷茫……
她是疼痛的,身體疼痛,心也疼痛,然而眼淚卻再也流不出,因為,好累!
他的汗水滴落下來,打在了她的臉上,粘粘的,濕濕的,鹹鹹的……
她被這樣的觸動喚回了一點點神志,冷眼掃了過去,想要看看殘暴的他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得到了她後會是何種卑鄙的笑容,卻不經意地發現,他迷離的眸中滿是濕潤……
是她看錯了嗎?難道是自己的淚水迷濛了眼睛嗎?為什麼好似有種錯覺,那滴落在她臉上的東西,是淚水,而不是汗水……
她真的受不住了,身心都太疲憊了,緩緩地合上了眼簾……
也許是從夢中傳來的聲音,讓她的心一點點的漾化開去,重新的得到溫暖……
「……菱兒,我愛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有多想你……每一刻,都在思念著你,盼望著你能回到我身邊。那種越來越強烈的痛苦折磨得我快要發瘋了——我有多愛你呵!我自己都不知道了……為了你,我的眼中再容不下任何人;無論誰要搶走你,我都會與他為敵……我好愛好愛你,你要的,我都給你,都給你……只要你不再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他抱緊了她,好緊好緊……
這一生,都似離不開她了,怎麼辦呢?
唇邊好似勾起了自嘲的弧度,沉沉睡去……
迷離中,她的手指似是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背脊,脖頸上,亦滑上了濕濕的液體……
*****
她醒時,他已經離去了。
其實那時,她亦是醒著的,知道他輕輕歎息著抱住了她,然後吻了她的額頭,並小聲的吩咐著侍女們不要吵醒她,然後離去……
她一直緊閉著眼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她根本就無法甚至不敢面對吧!
不敢面對自己又一次的倒在了他的懷中,與他同床共枕;不敢面對他至沉至深到讓她喘不過氣來的情意;不敢面對已成為他的王妃,永遠的背叛了昭雲的事實——
她真的害怕呀!真的害怕……
悄悄抓緊了床褥,任眼淚無聲無息卻又如江水般滔滔湧出,浸濕了身下的錦被,一片疼痛的水漬……
她咬緊了唇,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為了這樣的無奈而哭泣了,今後,再不會了……
身上還是疼痛,昨晚的他真是憤怒到極點,暴躁的給了她這樣的懲罰,真是……
甩甩頭,強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穿好衣服,掀開了床帳——
「王妃……」
嬌嬌柔柔的聲音傳來,似是透著哭腔。
她有些詫異的抬頭,眼睛立時睜大了——
「小蓮?和小荷……你們……」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但眼睛裡是閃著激動的,她們何時……
「郡主!」
兩人一齊跪下,眼中均有淚湧。
「快起來!你們……」
夏亦菱雙眼亦熱了,連忙跑過去想要拉起她們。乍見了二人,臉色雖比幾天前稍差了些,卻也並無大礙。
「元昊他,放了你們了?」
她的眼睛裡燃起了欣喜的光亮,看到兩人無事,她就放心了。
「……是的。王子開恩,讓奴婢們重新來服侍王妃。」
小蓮的語聲恭敬,卻也有激動。
夏亦菱點點頭,雙眉卻蹙了起來,不知為何耳邊就迴響起了昨夜旖迷中的那句話,他喃喃對她說:
「……菱兒,我好愛你……你要的,我都給你……只要你不再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是因為這個吧!他對她,終究也不算殘酷的……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溫暖,悄悄的蔓延著;唇邊不知不覺,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讓你們受苦了,真是對不起。哎……我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
她握住了兩人的手,眼睛裡閃動著堅定的波光;似是在對著兩人保證著什麼,亦像是在對著自己承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