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番禺市橋又搭了摩托車才找到那家公司。我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在公司周圍轉了一圈。旁邊都是農田，附近沒有任何購物的地方。公司只有兩層，看外觀，一層像是車間，二層是辦公室。我定了定神走了進去，前台不是小姐而是個保安，他攔住我一邊打量一邊問：「找誰？做什麼的？」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因為那個老頭沒有告訴我他姓什麼。「我，是應聘的。你們，你們這邊的一個老先生要我今天來談談。」
「老先生？什麼時候投的簡歷？」保安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昨天，在人才市場。這是他給我的地址。」我忙拿出老頭給我的地址。
保安看了好久才說：「你等一下，我問問。」他一邊打電話一邊盯著我，像是我要跑了一樣。
「可以上去了，二樓右邊第一間。」保安打完電話說。
「哦，謝謝。」我剛想上樓去，才想起來沒問找誰。於是又轉身問：「請問，我去找哪位？」
「你進去就是了。」
到了二樓右邊第一間門口，昨天的那個老頭正在聽電話。我怯怯地走進去，他示意我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
老頭放下電話很隨和地說：「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笑了笑略微放鬆了一下自己的神經。
「我們公司是港資的，主要生產染整系列的產品。規模你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樓上是辦公室，樓下是加工廠。目前公司總共有兩百五十個左右的員工，產品主要銷往東南亞，市場前景非常看好。如果你願意加入公司，就先從頭做起，公司有意將你培養成一個全能的技術人才。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抓住這個機會，剛畢業的大學生不會給公司創造出什麼價值，很少有公司像我們公司一樣提供這樣好的條件給你。」老頭開門見山地說。
說了這麼一長串我還麼聽到有講待遇的問題，於是就問：「我能瞭解一下待遇的情況嗎？」
「試用期1200元/月，之後看表現定工資。當然，為了雙方履行各自的承諾，公司將每月扣除你工資中的30%作為保證金，等合同期滿的時候一次性給你結清。」
我聽的一頭霧水，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保證金，於是又問：「能解釋一下保證金嗎？還有就是我的試用期是多久？要是簽合同要簽幾年？」
老頭這次沒有馬上回答我，停留了片刻說：「保證金是我們公司的一項規定，每個人都有扣，只是扣的多少不一樣。之所以有保證金是因為有些人在合同期內擅自離職，給公司造成一定的損失。不過保證金我們最終還是要還給你的，除非你中途離職。」
「其他福利呢？」我有些不想聽下去了。
「保險要是你想買等過了試用期公司會考慮給你購買，住宿的話公司有宿舍，不過要交200元的住宿費，要是在公司食堂就餐的話也要交150元的伙食費。當然，這個費用到時都是從工資中一起扣的。目前公司還沒有設立效益獎勵和年終獎勵，不過如果公司效益有所提升的話還是會考慮的。」
我迅速計算了一下，1200元扣除30%的保證金還有800元，然後再扣除200元的住宿費和150元的伙食費，最後還有450元！我心裡涼涼的，又問了一句：「我要和公司簽幾年的合同？」
「四年！像你這樣剛畢業的大學生一兩年內是很難給公司創造效益的，也很難有公司提供這樣的機會給你。之前我們簽過一個哈工呢。」
「哦，我……我考慮一下可以嗎？」我有氣無力地問。
「可以，希望你能在三天內給我答覆，我這邊還有幾個你這樣的畢業生在等消息。」老頭揚了揚手中的幾份簡歷說。
我感覺像是失重了，頭重腳輕地走下樓。450元還不及我在學校做家教的1/2，我拿什麼給生病的母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