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奴才和宮娥都以為皇上和皇后娘娘改善了關係,卻不知道這『甜蜜』的背後是分離。
他總是盼著日子能過得慢些,這樣他便有時間和她多相處。
「皇上,你答應過要陪莫昔去閒雲山莊的。」莫昔對他說道,他憶起七個月前和她出宮的情景,卻是碰上了翠兒,如果沒有翠兒,他們還會像現在一樣麼?!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重來的理由了?!
歐陽煜笑著對莫昔說道:「好……朕陪你出去走走。」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莫昔乘著轎攆,歐陽煜則是騎馬,莫昔撩了簾子看去,他回眸一望,四目觸碰,二人均是一怔,倒是有些留戀這樣的和睦和溫馨,可是他們都知道,在她生下孩子後,他們便天各一方。
歐陽煜轉過臉,臉上有些傷感。
洛洲城東郊的閒雲山莊
因為歐陽煜和莫昔的光臨,山莊內變得無比熱鬧。白墨笙大擺酒席招待他們二人……
飯桌上,若飛笑道:「總算是雨過天晴了,我就說嘛,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的!」
歐陽煜和莫昔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詞,席間,他們相敬如賓,教若飛看得一頭霧水。
用完午膳,若飛便將莫昔拉到了自個的房中。
「清秋,你和皇上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化不開的心結啊?!」總覺得他們之間怪怪的,不知道是否她太過敏感!
「他答應我,待我生完孩子後,便放我出宮。」莫昔淡然道。
若飛驀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放你出宮?!清秋,你們……」
「思前想後,覺得分開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放手?!」若飛唯恐天下不亂,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憂心甚重。
「清秋,你真的捨得離開他麼?他可是你孩兒的父皇啊!」仍舊是不相信這是事實,二個人如此相愛,怎會弄成這樣!!!
「若飛,我已經想通了,你莫要再勸我了。」
若飛蹙著眉:「可是……可是你們經歷過千辛萬苦才在一起啊!就這樣輕言放棄麼?!你不會後悔麼?清秋,你可要想清楚,這不是鬧著玩的!」……
「想得再清楚不過了……」莫昔咬了咬下唇,胸腔內滿滿的苦澀翻滾!
若飛握住了莫昔的手:「清秋,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真的不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若飛,你沒覺得,我和他在一起只會傷害彼此麼?不想再相互折磨對方了!」她眼眶酸澀得厲害,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儘管他對她造成了很多傷害,可是同樣的他也為自己付出很多,更重要的是冷清秋愛歐陽煜!是那種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愛!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床枕,真的就這樣相忘於江湖麼?清秋,你知道他多愛你呵!為了你,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江湖高手下戰帖,你不知道好幾次他都差點死了,撐著最後一口氣,只是因為你們母子,半年多的時間,日日夜夜都是沒命的練功習武,我幾乎沒看到他睡過一個安穩覺,就連他睡覺的時候,他嘴裡總是喊著你的名字,清秋,看在他為你犧牲那麼多的份上,就不能原諒他一次麼?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雖然他身為帝王,有時候也是莫可奈何的啊!」
莫昔眼中有淚滑落,埋藏在心裡的苦澀全部都冒了出來,「即使如此,也不能磨滅他對我造成的傷害,我是這樣信任他,而他卻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我不能忍受。」冷清秋,是驕傲的,不想自欺欺人,她根本無法大度,尤其是愛越濃的時候,要怎麼去忍受和你溫柔纏綿的男人在別的女人床上……一想到這裡,心便撕裂了一般,痛得厲害,莫昔緊緊地揪住了衣襟,面色微微蒼白。
「清秋,你怎麼了?怎麼了?」若飛關心問道。
莫昔搖搖頭:「沒什麼……」
莫昔的目光望向了門口,黑衣袍角隨風漂浮,閃爍細微流光,她的心微微刺痛,轉瞬間,黑衣袍角便消逝不見。
男子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花園,艷陽高照,陽光灼燒著皮膚,他卻是渾然不覺,狠狠地將樹皮扣了下來,指甲間滲出了些許的血跡,他閉了閉眼,方才女子的話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他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我不能忍受——
他喉結滾動著,睜開了痛苦的雙眸,臉部線條繃直,用力地攥了攥拳頭。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了花園中。
閒雲山莊裡,四處都找不到他,莫昔倒也沒有放在心上,許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了吧……
她知道她和若飛的那段話傷了他,他自尊心極其強烈,只會在無人的時候展現自己的脆弱。以後笑天和晚嫣留在宮中,她便帶著腹中孩兒退隱江湖。
歐陽煜騎馬回了皇宮,他直闖慈寧殿,沒有任何的通報,事出突然,太后更是防不勝防,經過窗戶的時候,男子身體一僵。裡面傳來了皇太后朗朗笑聲,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便是他纏綿病榻、臥床不起的母后?!
他轉頭,望著殿內看去,只見太后和一些宮女、太監攪和在一起打馬吊?!
他突然很想笑!
他的母后竟卑鄙到用病來威脅他?!知他孝順,便這樣利用他麼?!
歐陽煜陰沉著臉,他大跨步進慈寧殿,宮外的奴才們跪了一地,「奴才(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太后一怔,臉上的笑意逐漸消退了去,和皇太后一起打馬吊的宮娥和太監驚慌失措地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