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昔訕笑,「師傅給我安排了一個新身份,冷清秋。」
「三哥城府極深,他是料定我會去找你。」因為清兒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幫助了自己,卻什麼也不要,這樣的女子,他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
「嗯。」點了點頭,又繼續道:「隨樓依雪進王府也是師傅的安排,一切都在師傅的掌握中,他在暗處靜靜觀摩著,揣測著。」
「那你弟弟……」
莫昔一頓,才道,「漠衡也是師傅的徒兒,一直以來,我都是當他是弟弟,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歐陽煜斂了斂眉,「自你離開後,他便不見了蹤影。」
莫昔微微一歎。
他愧疚的看著莫昔:「清兒,你恨我麼?我……竟然混蛋的把你丟到青樓……」他低垂著眼眸,心頭產生一股尖銳的痛楚,想起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恨不得殺了自己!
莫昔搖搖頭,淡淡道:「我們之間究竟誰對誰錯呢,我欺騙了你,傷害了你。你傷害了我,卻也傷害了自己,在青樓其實沒怎麼樣,一直有師傅給我的銀子打點著。」
「他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情。」
莫昔笑道:「你以為我會讓自己受到欺凌麼?誰若是對我動了歹念,我便殺了他。」
「終是我的錯啊!」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一而再的傷害她!
莫昔握緊了他的手:「莫要計較過去了,都已是往事了。」往事如煙,散了,淡了,便也忘了。
他點點頭,「為何三哥要針對你?」
「因為我娘。」
歐陽煜瞳眸一縮,「你娘?你是說三哥喜歡的人是你娘?」
莫昔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是的。」
歐陽煜恍然,他瞇了瞇眼眸:「三哥手段陰狠,死有餘辜。」
「煜,我們不說了,都讓一切埋葬在心底吧。」那些事,是會讓她心痛而已。
「嗯,雖然我們錯過了三年,但是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幸福。」
莫昔微微一笑,幸福,真的可以麼?她也想呵,可是他是皇帝,要捍衛江山,保家衛國。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凱齲他的皇位?如果可以,她寧願和他還有兩個孩子隱居山林,可是他有他的使命,他的責任,儘管知道,只要她一句話,便可以為她放棄江山,卻仍舊不想這樣的自私,不能對不起天下的百姓,不是麼?!
朝著他,露出一朵幸福的笑容,「嗯。」風雨同濟,生死與共!
「皇上——皇上——」
聲音從遙遠的山谷傳來,歐陽煜和莫昔均是一怔。
待到他聲音漸近,歐陽煜才道:「清兒,是黃唯!」
莫昔眼眸中閃現著笑意,「我出去看看!」莫昔跑了出去,她大聲喊叫著:「黃侍衛,皇上在這裡!!」
原來,這山谷不是死谷,雖是四面環山,卻是有出口的,黃唯等人詢問了山谷外的村民,方才知道入口。黃唯等人護送皇帝和莫昔回宮……
半個月後,歐陽煜康復後便即刻頒布了冊後聖旨。
天龍皇朝二十六年夏,皇帝冊立莫昔為淑賢皇后。朝中大臣雖有異議,卻是不敢大放厥詞。三宮六院,唯有一名佳人,便是淑賢皇后。莫昔對這些名利本就不在乎,只要能陪著他就好,可是她卻不能拂了他的意,畢竟他是皇帝。莫昔說,哪有皇帝不是後宮三千的?
他卻說,有女人的地方便有最殘酷的鬥爭,他不要她生活在步步驚心的宮斗中。他也不想他的孩兒受到任何的傷害,今生有你,足矣。
他的著想讓莫昔感動,天下間,如此癡情者,非他莫屬。
二個孩子喜歡喊著莫昔姨娘,當歐陽煜和二個孩子說,莫昔是他們的娘親時,小人兒竟是敵視著莫昔,不要莫昔做他們的母后。
莫昔哭笑不得,也怪她,從來沒有盡過做娘親的責任,他們不認她,是她活該,只是心裡好酸,竟是在二個孩子面前掉起了眼淚,歐陽煜不忍莫昔傷心,竟是抓著笑天,「啪啪」幾聲,在小屁股上一頓好打。
莫昔呵斥道:「煜,你做什麼!他們還那麼小,你怎能打他們?」
「朕寵壞了他們,一點規矩也沒有!」
笑天脾氣倔強的緊,雖是被他父皇打了,卻也不哭,瞪著歐陽煜,「我們不要姨娘做我們的娘親!」
晚嫣也跟著附和:「不要,不要!!」
經過那次,笑天和晚嫣一看到莫昔,便躲到一邊去。
莫昔也不惱不怒,而是親自下廚給他們做吃的,各色的糕點,簡直讓人垂涎欲滴。起初,他們都是對莫昔置之不理的,可是到了後來,小公主忍不住吃了莫昔做的芙蓉糕,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漸漸地,莫昔便收買了兩個小鬼的心,整天跟在莫昔身邊母后母后的叫,著實惹人喜歡。歐陽煜見他們相處和睦,也是欣慰之極。
歐陽煜上朝之時,莫昔便會帶著二個孩子給太后請安,莫昔終究是殺死歐陽晉的兇手,太后自然是耿耿於懷。若不是因為莫昔,天下不會易主,歐陽晉不會死,就算歐陽晉再過惡劣,終究是她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雖每日見不到皇太后的面,莫昔卻是一如既往的堅持給她請安。
夜色如墨,像是烏雲一般,沉甸甸的積壓在心頭,都已是丑時,他卻還在御書房。莫昔站起身來,一襲妃色長裙迤邐而下,她走到殿堂門口,濃重夜幕中卻不見他的身影,對著守門宮娥說道:「把桌上的燕窩粥端來,隨本宮去御書房。」
「是,娘娘。」宮娥低垂螓首,規矩應道。
兩名宮娥帶路,莫昔尾隨其後。皇帝的隨身太監小六子見莫昔走來,便一個上前,跪了下去,「奴才參見皇后娘娘。」
莫昔輕聲道:「皇上還在批閱奏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