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大聲的啜泣起來,這種心痛的感覺淹沒了初見娘親時候的喜悅,她不相信,她的娘親會背叛她的爹爹,不相信啊,這太殘忍了,她無法接受!一個錦囊從女子懷中掉了出來,清秋顫抖著手拿起那粉紅色的錦囊,拆開來看,裡面是一塊繡花手帕,帕子右邊下方繡著幾個字:鴛鴦織就欲雙飛。
清秋崩潰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欲雙飛,欲雙飛……自然不是和爹爹雙宿雙飛,而是和……師傅。
清秋頹然,整個人都像丟了魂魄般,她不能接受她純潔、善良的娘親會對爹爹不忠!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清秋咬住下唇,直到血絲連連。清秋呆坐在原地,環抱著雙臂,顯得孤獨而又無助,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師傅是因為娘親才幫自己報仇的麼?她一直沒有想過師傅為什麼會在那場大火中突然出現,原來是因為娘親……
好淒涼好淒涼,好冷好冷,冷到骨髓都痛了,清秋慘白著臉,唇色泛紫,徹骨的寒氣不斷的滲入皮膚,她身上的體溫也越來越低。
她就這樣坐著,外面的紛紛擾擾,喧囂的塵世,讓她好疲憊,好疲憊。儘管她沒有從師傅口中得到證實,可是這事情一定是八九不離十,她從未這樣無措過,彷徨過。原本她只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他說他會給她,反之,他給她的只有毀滅。她以為,她可以得到他的愛,她會幸福,可是卻換來一生痛苦。當她不再相信愛情的時候,她心中還存有著對親情的渴盼,至少,在她記憶裡,年少的親情會溫暖她千瘡百孔的心,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欺騙,都是欺騙呵!娘親不愛爹爹呵……所以娘親對自己的愛也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的是麼?她不要這樣的娘親,不要,不要!!!
她真的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真情?清秋傻傻得坐著,渾身凍得僵直卻是未有察覺,她思緒混亂,頭痛得厲害,每根神經都在絞痛。
心力交瘁,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力,她蒼白著唇靠在石壁上,雙眼沉重的闔上,她累了,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好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忘卻所有的煩惱,可是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新生命,她不能這麼自私成全自己,她必須活下來,可是她覺得自己已經凍得沒有了任何的直覺,意識也在不斷的下沉,她要死了嗎?不,不要,不管她承受怎樣痛苦的折磨,不管她有多麼想解脫,她都不能讓肚子的小生命出事,也許這只是因為母親的天性吧。
恍恍惚惚的閉了眼睛,不一會又被凍醒。清秋直起身來,身體虛弱的讓人心疼,她在原地來來回回的小跑,雙手放在嘴邊不斷的呵氣,她要當面向師傅問清楚!
石門一日只開啟一次,所以她明天才能出去,夜好漫長,她身上又穿著單薄的衣裳。清秋一邊在原地踏步,一邊沉吟思索,假若師傅和娘親真的……
那她是不是要殺掉師傅,因為他們這樣對不起爹爹啊!可是師傅是她的養育恩人啊!她究竟要怎麼做才好?……
石室外
烈焰瞇著眼瞳,臉色陰霾的厲害。
「師傅,不去把師妹救出來麼?」紫心問道。
烈焰皺眉,勾了勾嘴角:「她擅闖禁地,為師自然要她受點教訓。」
紫心眼角有著笑意,她佯裝關心道:「可是裡面天寒地凍的,師妹會不會受不了?」
「等她奄奄一息的時候,為師再將她救出來。」
「師傅英明,這樣師妹便又會欠師傅一個人情,只是紫心擔心,師傅要如何向師妹解釋她娘親的事情?」師傅喜歡的人是雲霜的娘親,紫心是知道的。
烈焰墨色的眼瞳一伸一縮,沉吟半響,他才說道:「為師和靈兒是真心相愛,告訴她也無妨。」
紫心嘴角笑意更深,白雲霜要如何接受自己有個出牆的母親,哈哈!
烈焰揮手道:「你退下吧。」
「是。」紫心一福,退了下去。
烈焰的目光停留在石門上,雲霜於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所以現在他不會讓她死的。他隨手折斷一截樹枝,眼中閃過一絲傷痛,靈兒,你在九泉之下可會恨本王?他這一生,愛的女人,只有靈兒,可是靈兒卻不愛他……靈兒愛的是白慕寒,十一年前的那場大火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恨白慕寒,所以他不惜用陰狠毒辣的手段陷害他,在那天放火的晚上,他其實已經將靈兒帶出來,靈兒知道整個事情是他策劃的以後,幾次三番的自殺,他怒極,強暴了靈兒……自那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每每都想和靈兒糾纏,靈兒生不如死,他不忍心看她這般痛苦,便給她吃了忘情草,靈兒對以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他便是從那個時候俘獲靈兒的心的,所以他和紫心說的兩廂情願便是這個意思。
陷害白家,可謂是一石二鳥。一,得到靈兒;二,利用雲霜的仇恨幫自己完成稱霸大業。
清秋整個人已經處於虛空狀態,四肢都失去了知覺,她蠕動著蒼白的唇,手覆在小腹上:「孩子,娘親好像支撐不住了,娘親對不起你。」淚順著眼眶滑落,清秋緩緩閉上了眼睛。
「冷清秋,不准給本王死!」
清秋心中大駭,驀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依然置身在石室中,她以為她已經到了陰間,可是沒想到卻是他把自己拉回來的?!……
王府
他,一夜未眠。
樓依雪出事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做的,虎符不見了,也是她偷走的,她走了,走得了無牽掛。不可否認,他愛她;毋庸置疑,他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