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永遠無法忘懷!
她明白,她永遠無法乾淨!
想到這裡,心臟絞得更痛,清秋指甲狠狠的切進掌心,只想痛,只想痛,彷彿這樣才靈魂才能得到救贖。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靠近,清秋將首埋在膝間,不看,不聞。
一隻寬大的手掌掀開芙蓉帳,看到角落裡捲縮的女子,只覺得心痛得縮成一團,抽搐的厲害。
「清兒……」他,嚇著了她是麼?
「恨,我好恨自己!」她不愛自己了,她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了。
他緊抿著薄唇,濕潤的水珠從發間滑落,一身黑衣也換成了白衣,很顯然的,他剛才用冷水澆滅了自己的慾望。
他知道任何的安慰對她都是無濟於事!
額角青筋突跳,他胸口燃起憤怒的火焰,瞳眸猛地一縮,迸射出濃濃的殺氣!面上肌肉緊繃的厲害,他咆哮道:「本王去殺了那狗皇帝!!!」是他,把清秋害成這樣!他要為清秋報仇!!!
清秋身體一震,當她對上歐陽煜猩紅雙眸,寒霜滿面的容顏時,心,竟是一顫,這樣的他,真的會做出衝動的事來,她怎能讓他犯錯!
他怒瞪著雙眸,氣喘呼呼,憤然,轉身,拿過牆上的寶劍!
清秋大駭:「不要!」
可是他哪裡還聽她的勸,他大步往屋外走去,盛氣凌人,殺氣重重!一失足成千古恨!清秋跌跌撞撞的下床,腿都在打顫,只披著一件單衣的她跪倒在門口:「王爺,不要!!!」撕心裂肺的嘶吼,喚不回鐵了心的他。
「王爺,清兒有孕了!」
雲淡風清,喜鵲在枝頭高聲的歌唱,滿院花兒吐露著芬芳,他剛毅的臉龐柔和了下來,腳步也停住,清秋嘴邊勾起一抹淡笑,他轉身,大步向她走來,黑影罩住了她的臉,他的黑眸熠熠生輝,裝載著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清秋拉過歐陽煜的手,拿過他手中的長劍,「王爺,你做爹爹了,清兒有孕了。」
沒有預料中的那樣,他沒有開心,而是眼眸閃爍不定,深如大海,無波無痕。
清秋嘴邊的笑意怔住,他不相信,他在懷疑她?!精神一陣恍惚,只覺得涼意侵襲,她是個笑話麼?他竟然不信她?還是他以為她懷的是野種?!……
「哈哈,哈哈!!!」他的笑聲響亮而又愉悅,清秋只覺身體一輕,一陣頭暈,他竟抱著自己旋轉:「哈哈!本王做爹爹了,本王有孩兒了,哈哈!!」
「該死的……沒想到冷清秋竟然出爾反爾!」樓依雪咬牙切齒,坐在石床上重重的喘息,她雙拳緊緊握緊,眼眸中迸射出陰冷的寒意!
無影淡淡道:「她並沒有承諾過你什麼,你又何必這般動怒?」
樓依雪站起來:「我能不動怒麼?現在王爺把她當個寶,整日沉迷在『清秋閣』裡,早就忘記我這個王妃的存在。」
無影心微微抽動,清兒,那麼,你可曾會幸福?不管他給你怎樣的傷害,你都這般死心塌地的對他,本尊真的好嫉妒呢……
若有若無的話飄在空中,只覺虛無:「你又何必這般執迷不悟,醒醒吧。」這話不單單是對樓依雪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樓依雪一怔,聽不真切,「你說什麼?」
無影自嘲的勾起嘴角:「依雪,他不愛你,就算你做再多的事,他也無法愛你,如同本尊,無論做多少努力,你對本尊始終都是不屑一顧……」無影斂下眸,將失落,受傷的眸子掩蓋住。
樓依雪巧笑倩兮,她挽住無影的胳膊,將頭枕靠在無影手臂上,溫柔道:「怎麼會呢,依雪早就已經成為無影的人了。」
黑色的眼瞳中呈現出一種傷感,他不過是她寂寞時候的消遣品,他們之間沒有愛,只有純粹的肉體交易,什麼時候,他竟然開始厭惡這種骯髒的交易,是因為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麼……
樓依雪睜著明亮的眼睛,心裡有些迷茫,她似乎越來越習慣無影的溫柔和疼愛,這,怎麼可以……她愛的人只有王爺,只能是王爺!只有身份尊貴的王爺才配得上自己!
樓依雪依偎上去,欲要吻無影的薄唇,無影不露痕跡的別過臉:「本尊今日累了……」
樓依雪面色尷尬,他拒絕她?!他可是第一次拒絕她,隱隱中,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發生變化,她害怕極了,原來不愛他,也是不希望他去愛別人的,這便是人性的佔有慾和貪婪吧。
只淡淡一笑,「影,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男子想也未想,便道:「這幾日恐是不行,義父交給本尊一樁大事,本尊明日便會離開京都。」
聽無影不能幫她辦事,樓依雪整個人都是面罩寒霜:「無影,這可是我的幸福啊!你不能和爹爹說延遲會麼……」
「不行!」斬釘截鐵的打斷,無任何迴旋之地:「本尊一向公私分明……」關鍵時候絕不會被兒女情長牽絆,否則他也不會被精明狡猾的樓相看中。
樓依雪皺著眉頭:「要幾日?」
「最遲十日……」其實只要七日,他此舉,是在延長她的幸福麼?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只是想這樣做而已。
「十日?!」樓依雪緊抿著唇,呼吸急促起來:「那豈不是要那女子逍遙十日?!」
「十日不過短短瞬間功夫,你就不能再忍忍麼?」無影斥道:「本尊必須以大局為重,不然你儘管去找別人!」
以無影和冷清秋淺薄的交情,還有自己對無影的信任,不可否認,無影是最合適人選,見他不悅,只得給自己找台階下:「好好好!十日便十日,你莫要生氣,眉頭蹙得我心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