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又拿過青花小瓶,裡面散發出一種霸道的毒氣,他皺眉道:「如果無衣沒有猜錯的話,這兩樣正是七日斷魂草的解藥,冷姑娘,無衣說得可對?」
喝!
眾人又是臉色一變,沒想到冷清秋真是下毒之人!清秋聽聞,竟是不惱不怒,反而笑得釋然:「既是如此,王爺有救,清秋也後顧之憂了。」頓時,覺得整個人都已經輕鬆下來,真是一驚一乍啊!
姬月惡毒道:「果真是你這賤人要加害王爺!若毒不是你下,解藥又怎會在你手上?」姬月見她無畏無懼,不禁惱羞成怒:「如今事情水落石出,竟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真是不進棺材不掉淚。」清秋只冷淡看她一眼,瘋狗亂咬人,她未做過,何俱之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黃唯揮手道:「帶走!」
屆時,兩名侍衛上前就將清秋架住。樓依雪關切的看著清秋:「清秋,你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相信刑部一定會徹查此事給你一個清白的。」清秋只覺欣慰,沒想到王妃竟然會相信她,她朝樓依雪點了點頭。又對黃唯說道:「黃侍衛,可否等王爺服過解藥確定身體無恙,你再押清秋去刑部?」黃唯欲言又止,樓依雪勸說著:「不差這一時半刻的。」黃唯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無衣將那青花小瓶裡的藥水和處子之血混合在一起,給歐陽煜服下。藥汁下肚之後,歐陽煜只覺得身體內有一團烈火在焚燒,錐心噬骨的痛,如凶凶的潮水,一時間充滿了身體。歐陽煜鋼牙緊咬,臉漲的通紅,青筋暴起,額上豆大的汗水如柱的向下流著,臉色變成紫紅色,翻來覆去的打滾,口裡發著讓人聽著心驚的低吼……乾裂的嘴角猛烈的抽搐著,不一會而,歐陽煜竟然開始全身抽筋……骨頭裡面似有螻蟻在鑽……
清秋看著他這等模樣,不禁潸然淚下,王爺,是何人如此狠毒,要你遭受如此折磨?她只覺得心臟絞縮,痛得厲害……
樓依雪和姬月跑到他面前,紛紛喊道:「王爺!」
歐陽煜意識模糊中抓住樓依雪的手臂,喊道:「清兒!」
樓依雪面色瞬間慘白,他抓著她的手喊她清兒……王爺,你心裡當真沒有依雪一點位置麼?
清秋站在一旁默默的流淚,無衣衝上去,在歐陽煜的天靈穴施了一針,然後又將金針施在其它幾處穴道上。歐陽煜好似不那麼的痛苦了,人也暈倒了。須臾,無衣重新替他把脈,他道:「脈相已經平穩,沒有中毒的跡象了。」眾人虛驚一場,均是鬆了口氣。
黃唯吩咐道:「冷姑娘,走吧!」清秋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床上的歐陽煜,心頭一酸,這才跟著他們離去。刑部大牢陰暗潮濕,關押著到處都是穿白色囚服的犯人,哭爹喊娘的,瘋言瘋語的……獄長將清秋關到一堆瘋婦中,那些披頭散髮女囚看見有新來的,嘻嘻哈哈的恥笑著。
「丫頭,你是不是偷人被你夫君送進來的啊?」其中一個女人說道。清秋只規矩的坐在角落裡,置若罔聞,心裡還在牽掛著王爺,他醒來見不到自己一定會大發雷霆吧,從不擔心他會懷疑自己,心一跳,沒想到,對他的信任已經超過對自己的,清秋微微揚唇,王爺,你真是害人不淺,清兒果真中了你的情毒……她雙手抱臂,將玉頜枕在手臂上,面色淡然。
那名瘋婦見她不搭理,不由得氣從中來,她呵斥道:「大膽刁民!好歹我也是一品誥命夫人!竟然敢如此無禮,姐妹們,給我上,扒了她的衣服!」
她一聲瘋吼,牢內四五名女人站起來,張牙舞爪的朝清秋走去,「殺殺殺!」
清秋抬起眼眸,凌厲的掃了她們一眼,目光如霜,犀利如劍,那幾名婦女看到竟是渾身一顫,站在原地呆滯不動,先前那名自稱為一品誥命夫人的女子怒道:「愣著做什麼,給我打,狠狠的打,你們不打她,本夫人要了你們的命!」
她們一聽,真朝清秋撲了過去,清秋猝不及防,被她們壓倒在地上,她們一陣拳打腳踢,揮拳如雨,清秋只覺得渾身酸痛,她一咬牙,猛地掙開她們的桎梏,拔出白靴內明晃晃的匕首,寒光四射,她瞇著眼眸凶狠道:「誰敢過來,我讓她去即刻去見閻王!」
她們被她的氣勢震懾住……
沒想到她眼睛竟然會發出如此駭人的光芒,像一匹野林裡的狼,目光精湛,殺氣重重!
她們像洩氣了般,渾身無力,悻悻往回走,對著角落裡那一品誥命夫人是一頓毒打……
喝!敢情都是牆頭草!
她們嘻嘻哈哈對著清秋笑,掐媚討好,清秋置之不理,皺著眉頭看向天窗,窗外夜色如墨,寂寥暗沉,王爺說她是只驕傲的鳥兒,可是現在她想飛都飛不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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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冷冷清清的,沒有月兒,只有嗖嗖的涼風吹得那帷幔搖曳飄舞。
樓依雪才推開門,便感覺到室內寒香縈繞。
她眉峰一凜,將門關上,嫌惡道:「你來做什麼?」
窗前,頎長的身影佇立著,胸口隱隱生疼,是冷清秋刺的那劍。
他望著一望無際的黑夜,嘲道:「想不到你竟捨得讓他受此痛苦……」
樓依雪無辜道:「無影在說什麼呢,依雪可不明白。」
無影低低一笑,胸口陣痛,一張清麗容顏在眼前浮現,斂斂神色,「依雪真是小看了無影呢,那廚房的吳婆子可不正是被你收買了麼?」
樓依雪胸口火焰徒然高漲:「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