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崽趁火打劫:「在白陽鎮,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偷我們陽哥的車子,弄不好是外地的人偷走了。老闆,現在丟車這麼凶,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為什麼不好好看護,現在怎麼辦嘛?」
文苑雖然文縐縐的,在關鍵時刻,卻顯得分外冷靜,理智:「當務之急是迅速報警。」
廖崽提示他:「對,報警的同時,報保險公司。車子保了防盜險的。」
陽軍撥通110的電話:「我報警。」
游玉蘭老老實實的告訴他:「這是白陽街46至48號,『墨客茶館』門前的公路。」
陽軍繼續陳述:「我們在白陽街46至48號之間的公路旁的『墨客茶館』喝茶,一輛淺藍色的奧拓王子,停靠在公路旁,突然不見了。」
片刻之間,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值班警官孫呈和同事們下車後,簡單問了車輛丟失的情況,便用對講機通報信息:「請各處守夜的關卡注意,剛才有輛淺藍色的奧拓王子,停靠在白陽街46至48號之間的公路旁失蹤,請協查。」
孫呈警官還情隨事遷的指責茶館業主:「我們剛召集你們業主開了會,現在處於盜車高峰期,千萬要守護好客人的車輛。現在,交通條件又是這麼便捷,偷車賊的技術非常高明,一旦他們安心盜竊,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只要開進汽修廠,很難查獲。」
跟著孫呈警官一同來到現場的警官提示:「車主趕快報保險公司。你和我們一起去追趕,同時,我們還要詢問相關情況。」
陽軍跟隨孫呈警官他們上了警車。
廖崽看見他們離開後,就旁敲側擊的提示文苑夫妻倆:「這下麻煩了,你們知道嗎?陽哥可是白陽鎮黑社會出了名的大哥,如果是本地人偷了他的車,知情後,會主動還給他。要是外地人做的手腳,就麻煩了,你們茶館也脫不了關係。」
文苑書生氣十足,心中思忖,現在是陽光明媚的朗朗乾坤,那裡會有黑社會,躲藏在陰暗角落的土匪、強盜和社會渣滓:「鄙人相信法律,相信公理。」
廖崽還是添油加醋的給他們把畫蛇添足的增加他們心中的壓力:「事實上是,我們在你們的茶館消費,你們有義務看管好我們的車子,車子丟失了,你們雖然不承擔直接責任,也要承擔間接責任。」
文苑理直氣壯的回答:「如果你們飲用茶水出了問題,我們責無旁貸,事實是公路上的行竊之事,公路上之防護責任,應屬警官和社會之共同責任。」
陽軍打的回到茶館,進門就垂頭喪氣歎惜:「哎呀,明天我們還要搞慶祝活動,今天就遇到這件倒霉的事。茶館老闆,今天這麼晚了,我們把今天的茶錢付了。」他拿出二十五元錢後,繼續對茶館老闆交涉:「我的車買好辦完各種手續,用了將近五萬元,車子買起還不到一年時間,你們應考慮一個方案,應承擔多大的責任,明天我們來談。」他就和廖崽、谷雨提著隨身攜帶的手提包,揚長而去。
游玉蘭夫妻倆被這件突如其來的丟車事件,感到忐忑不安,一顆平靜的心靈受到振聾發聵。
文苑確胸有成竹的勸慰妻子:「娘子莫慌,天踏下來也有鄙人一力承擔。朗朗乾坤,豈能讓雞鳴狗盜之徒橫行霸道。」
游玉蘭心有餘悸的安慰丈夫:「既然這件事已經發生,我們只能順其自然,主動要求到派出所去解決配合公安部門處理好此事。我們是外地人,到這裡來做點小生意的,不能過多得罪人,更不能讓他們在茶館糾纏不休,否則,我們的常客也會因為到這裡來喝茶沒有安全感感而不敢再來關照生意,關門洗漱之後好好休息。」
文苑聽其忠告,關下捲簾門,心中忐忑不安的洗漱。擔心近幾天會發生什麼事,打破了日常的平靜生活,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
廖崽和陽軍、谷雨來到安排方小莉躲車的「精修汽車廠」。
谷雨他們早已安排人將車子的牌照和發動機的相關部位進行仿真處理,與預先準備好的證照相適應,躲避警察的視線。
廖崽伸出大拇指誇讚:「老兄,果然不同凡響。動作如此迅速,真是鬼斧神工,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谷雨毫不掩飾:「小事一樁。現在我把錢付給你們。」他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裡取出一疊人民幣,交給廖崽:「希望繼續合作,你們要去什麼地方,我開車送。」
廖崽又把錢交給陽軍,陽軍清點這筆錢,放入手提包裡。
廖崽訕笑道:「不好意思,要麻煩谷哥。」
陽軍偶爾想起為買車之事請客,既然結識新朋友,何不一起請:「谷哥,明天我們在『毛府小吃』的『寶塔山』預定了一桌人的酒席聚餐,你如果能抽出時間,請你也參加。」
谷雨大大咧咧:「按照江湖規矩,行客拜座客,英雄拜豪傑,明天你們安排,由我作東,請朋友們聚一聚,讓我多結識些朋友。」
陽軍謙遜:「那樣做多不好意思。」
谷雨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江湖兒女不必拘謹,就這麼定了,如果不同意我作東,就是看不起我。我還有幾位朋友,一起和大家見面相知。有錢大家賺嘛。江湖上賺的錢,在江湖上用。」
廖崽從中調和:「好吧,我們接受你的意見。今晚就休息,明天再痛快淋漓的玩耍。」
陽軍也不好再爭執:「好吧,明晚六點見。」
「墨客茶館」的老闆文苑夫妻倆向往常一樣,打掃室內外的清潔衛生,燒好開水,做好迎接客人的準備工作。
廖崽駕駛著收購併要轉手賣出去的二手車,停靠在茶館門口的公路旁,陽軍和廖崽從車裡走出來,來到茶館。
游玉蘭熱情的招呼:「請坐,兩位喜歡喝什麼茶,我給你們泡。」
陽軍滿面鐵青,口吻嚴酷地問:「丟車賠償損失的事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文苑理智的回答:「這個地段屬於白陽派出所管轄區,我們到派出所去,他們遇到丟車的事件多,他們會依法為我們解決的。」
陽軍早已有數:「其實我們這件事非常簡單,丟車的事,保險公司估計能理賠三萬元,剩下不到兩萬元的差口,只要把這個差額補上就行了。」
文苑聽了陽軍提出的條件,簡直匪夷所思,這種要求明顯是敲骨吸髓,只收了二十五元的茶錢,卻要到貼近兩萬元,不行,一定要到派出所去,讓公安機關公正的處理:「算了,我們還是到派出所去吧,他們表態後再談。」
廖崽旁敲側擊:「我給你們提出個參考意見,這輛車子買回來時購車上戶交納保險費等用了近五萬元,自己用車快十個月,除去保險公司理賠,再除去折舊費,你們要賠償損失的經額估計要一萬元。」
游玉蘭心灰意懶的回答:「我們先不談賠償的事,一起到派出所去吧,他們表態後我們再協商,現在什麼條件我們都不想談。」
陽軍看他文縐縐的,提出非要去派出所的要求,估計一時半會難以解決,他打電話給方小莉:「小莉,你到保安室去給兄弟們說一聲,我還有點耽擱,讓他們工作細心些。」
方小莉在電話裡回答:「我知道了,你們不要過分的為難茶館老闆和老闆娘,我看得出,他們是好人,人也忠厚老實。」
陽軍用善解人意的口氣回答:「好,我知道。」
文苑拿出鏈子鎖,做好了鎖門出去的準備工作,游玉蘭在丈夫身邊,做好隨同的準備。
陽軍沒想到的是,他們這兩個弱不禁風的外地人還這麼有骨氣,幸好早和孫呈協商好,就是到了派出所他們也得不到幫襯:「我們的奧拓王子在你們這裡喝茶丟了是事實。好吧,既然你們執意要到派出所去,我們就陪你們去。」
廖崽用搖控器打開車門,陽軍和他上車後,告訴文苑夫妻:「我們在派出所的門邊等你們。」
文苑答覆他:「知道了,我們隨後就到。」他用鏈子鎖把茶館的玻璃門鎖住,就和妻子一起,招呼了一輛人行三輪車,直達派出所。
廖崽和陽軍在車內欣賞音樂。看到文苑夫妻到來後,就車內走出來,隨同剛下三輪車的文苑夫妻倆一起,來到派出所的值班室。
雲霄在值班室,聽完文苑夫妻簡潔陳述丟車事情的經過後,告訴他們:「我們的警員劃定了片區的,你們屬於蔬菜片區的警務組管轄,去找他們為你們協調。」
游玉蘭溫柔敦厚地致謝:「麻煩了。」
文苑他們一行人就來到辦公室門前標有:蔬菜片區警務室牌子的辦公室。
警務室內有三名警官。孫呈正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操作,另外一名身高體胖的警官正在整理檔,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官裝訂一本表冊。
陽軍拿出一包『軟中華』香煙散給警官們。
也許女警官是「蔬菜片警務區」的負責人,她直截了當地問:「你們有什麼事?」
文苑簡明扼要地陳述需要幫助解決的難題:「昨晚上,陽軍他們到我們經營的茶館喝茶時,他們開來的私家車被人開走了,我們請求調解。」
孫呈擱下手中的主動搭腔:「你們之間的事,非常簡單,他們是在你們的茶館消費時車子丟失的,車子從購買到辦理完各種手續是多少錢,使用了多長時間,折舊後值多少錢,除了保險公司理賠後,還有多大的差口,你們雙方協商各自承擔多大的責任。」
陽軍簡明扼要的說出自己的觀點:「購車和上戶、交保險費等手續辦齊一共用了五萬,保險公司預計理賠、折舊費除了,差口是一萬二千元,我只要他們賠一萬元。」
文苑理直氣壯的反駁:「法律沒有規定,服務方對消費方有看管車輛的法定義務,鄙人確善意的義務為你看守車輛,就在我給客人摻茶的幾分鐘時間,車子被人開走,整個丟車事情,鄙人並沒有主要過錯責任,要我們賠償一萬元,我們是小本經營,經濟承受能力有限,承受不起這個賠償責任。再說,你們警方正在追查偵破之中,現在就要我們賠償損失,是否有失公理?」
孫呈氣急敗壞地斥責道:「我不管你如何強詞奪理,丟車子你就應賠,現在不賠,打官司時你還要多賠。」
那位女警官彷彿聽出孫呈的話有些片面,她便和風細雨地勸導:「至於怎麼賠償,你們雙方協商,協商達不成共識,才到法院訴訟解決。」
文苑接受這個意見:「聽說陽軍是黑社會的大哥,鄙人只想用協商調解和法律訴訟程序解決,憎恨用社會上亂糟糟的手段解決。好吧,對不起,耽誤各位了。」他說完之後就和妻子一道,向派出所出口走去。
女警官在他們臨走時,義正詞嚴地招呼陽軍:「陽軍,現在你是正理,千萬不要瞎胡鬧,那種做法是虧理的。」她順便寫下了派出所的報警電話號碼:「如果遇到有違法犯罪行為,你們就及時報警。」
文苑就和妻子一道,走出派出所,走到派出所大院門口。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陽軍直截了當地問:「茶館老闆,你們準備賠多少錢?」
文苑心平氣和地勸勉:「切莫操之過急,丟失車輛之事,派出所還在偵破追查,保險公司理賠都要三個月之後,勸告貴客勿急於求成。」
陽軍苦苦相逼:「莫說那麼多,我沒有時間聽你講那些亂七八糟的廢話,你到底打算賠多少錢,給個實數。」
文苑和妻子嘀咕了幾句後表態:「就算我們時運不濟,退財免災,一口價,一千五百元。如果你們認為這種賠償不合理,直接到法院去告狀,法院如何裁決我們如何執行。」
陽軍惡鬼般的眼神瞪了他們一眼,用鼻孔裡哼了一聲:「等著瞧,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們!」他便和廖崽揚長而去。
文苑夫妻倆站在原地,心中怵然,難道真的惹上黑幫頭子了。萬般無奈,只能是兵戎相見,兵來將當,水來土塞。
下午,小端陽受廖崽的派遣,率領幾個穿奇裝異服的小伙子來到「墨客茶館」,他們一進茶館就態度怪異地一人佔兩把椅子,小端陽語氣凶神惡煞的高喊道:「老闆,泡茶。」有的乾脆把椅子拖到大廳中間,連腳上穿的鞋子都不脫,把腳伸到對面的椅子上,躺在椅子上佯裝睡覺。故意把人員分佈在幾間喝茶的包間,佔據著整個茶館。
文苑雖然經歷了不少場面,幾乎都是和正統人士打交道,不是首次看到社會上這些混世魔王進茶館,看到他們的到來心知肚明,是陽軍安排的社會上的雜皮來到,他們簡直就像一群毫無教養的人間妖魔鬼怪,頓時,茶館的空氣都顯得緊張,彷彿真有妖魔鬼怪橫七豎八的躺在椅子上準備吃人似的。文苑夫妻倆身上的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彷彿有瞬息萬變的感覺。
正是不冷不熱之舒適的自然溫度,還有兩個故意裝瘋賣傻:「老闆,把空調打開。」
文苑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在妻子耳邊輕聲嘀咕:「不要怕,邪不壓正,你沉著應對,我在穩定觀察一會兒再出去打電話報警。」他摸不著頭腦地拿著開空調的搖控器,問喊開空調的客人:「現在氣溫在18度左右,非常舒服,請問你們需要開熱風還是冷風?」其實有句話沒說出口,你們這樣做,純粹是浪費電。浪費國家有限的資源。
兩個瞇著眼睛說瞎話:「我們先睡覺,然後還要吸粉。當然是開熱風嘍。」
另一個故弄玄虛:「我們在『山上』才出來,高興的時候,大家相安無事,把我們惹火了,就喜歡到處砸東西喲。」
文苑聽懂了他們的這些話,無非就是表明,他們不是善男信女,而是從監牢裡剛釋放出來的歹徒,稍有良知的正常人都不願意沾惹他們這種人,何況是文弱書生,更是有些心驚肉跳,看樣子今天茶館要遭受到一場浩劫,惟一的辦法只有報警。
游玉蘭雖然表面上點頭答應,內心還是顯得特別恐慌,有些不寒而慄的神情,甚至拿茶杯和摻水時,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還是裝得熱情洋溢地徵求意見,根據他們的需求泡茶和上白開水。
有一批常客側著身子擠進來問:「文老闆,還有沒有空的包間了,我們來打牌。」
文苑向往常一樣,熱忱接待:「有。還是老地方。」
小端陽凶神惡煞地斥責來客:「那間屋我們要用,整個茶館我們全包了,你們到別處去喝茶、打牌。」
文苑這時終於明白了,他們這幫人是故意來刁難、干擾茶館的正常經營,有意趕走茶館的常客,在未解決陽軍丟失車輛之事,沒有辦法正常的經營了,只能忍氣吞聲,啼笑皆非的表達歉疚:「對不起,今天這批客人包場,歡迎改日光臨。」
幾位常客驚異地看著這批陰陽怪氣的客人,只好讓步:「好吧,我們改天再來。」極不情願的離去。
文苑歉意的送客人出門時,撥通報警電話:「女警官嗎,我是『墨客茶館』的文苑,陽軍派來些妖魔鬼怪,刁難、干擾我們茶館的經營,也許還有更凶殘的行為即將發生。」
女警官在電話裡答覆:「他們現在沒有違法犯罪行為,我們來了也無濟於事,你們要沉著應對,他們一旦做出違法犯罪的事,你就及時給我們聯繫,我們一定嚴懲不貸。」
文苑聽到女警官的答覆,終於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回茶館後,輕聲把妻子喊到洗滌茶具和燒開水的房間,低聲告訴她:「娘子切莫驚慌,我已經報警。如果他們敢胡作非為,警官就會將他們這幫妖魔鬼怪繩之以法。」
游玉蘭兩手合攏,顫抖著祈禱:「蒼天有眼,菩薩顯靈,保佑我們這些忠厚善良的平民百姓能順利地渡過這場本不應發生的劫難。」
文苑把常用的手機和小靈通拿給游玉蘭,同時叮囑妻子:「一旦茶館發生打砸事件,你要不顧一切的快速跑出去報警,我留在茶館應付著他們。」
游玉蘭聽到丈夫的安排,彷彿生離死別似的,淚珠奪眶而出:「相公,你如果有三長兩短的,我會追隨而至,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不知不覺就依偎在丈夫的懷裡。
文苑慷慨激昂,又情意綿綿,輕撫著愛妻的頭,用紙巾擦拭她的淚水,慈眉善目的央求:「娘子,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堅韌地活著,我們的女兒需要母愛,正義的呼聲需要人去吶喊。如果我有什麼不測,我氣貫長虹的氣質會永遠伴隨你左右,雖死憂生。這是我們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也許沒有那麼嚴重,畢竟現在是社會主義的法制社會,任何污泥濁水都無法阻礙滾滾向前的歷史潮流。」
游玉蘭情真意切地看著正氣凜然的丈夫,十分敬佩,原來丈夫在自己的心目中,只是個情景交融的文弱書生,想不到他卻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相公,他們如果要砸東西就讓他們砸,我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沒有你的日子,我即使是活著,也是一具沒有進火葬場的行屍走肉而已,我求求你,相公,不要為所謂的真理而不顧惜安危,和這幫流氓地痞爭奇鬥艷沒有任何價值。」
文苑仍然固執己見,闡明觀點:「娘子,我現在不是與幾個毫不相干的流氓地痞爭強好勝,而是正義與邪惡勢力的較量。必要時,我將邀請筆友們仗義執言,高聲吶喊,要掃除一切污泥濁水,還朗朗乾坤一個乾乾淨淨的世界。」
游玉蘭淚水汪汪,彷彿是看透丈夫心深處那高尚的情操,對社會上醜惡現象的深惡痛絕。無論如何要做好他堅強後盾,支持他理智應對眼前這幫混世魔王,提出合理化建議:「相公,與其和他們明火執仗,還不如執筆從戎,這可是你的強項。」
文苑果然聽進妻子忠告:「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頓時讓我恍然大悟,差點做出愚昧無知的事,娘子,放心吧,鄙人要去應付這幫子無知小人,更是胸有成竹,盡量用我們博大的心懷去感化他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和他們進行愚昧無知的武力較量,君子動口不動手嘛。」
游玉蘭見丈夫終於從倔強的執意爭鬥決定中解脫出來,甚感欣慰,臉上露出微笑:「相公,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文苑夫妻倆平心靜氣地走出洗滌茶具和燒開水的房間,來到營業大廳。
小端陽佯裝在「牡丹閣」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給陽軍打電話:「軍哥,我們已經做好了第一件事,眼下該怎麼辦?」
陽軍答覆他:「你就和他們談條件,逼迫他們就範,承認賠償一萬元的損失,要他們主動打電話來約我。」
小端陽雖然混,這麼簡明易懂之事,也是他們在長期從事敲詐活動一貫使用的伎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端陽伸展雙手,伸著懶腰,起身來到營業大廳的巴台前,凶神惡煞地問:「茶館老闆,你們想好沒有,準備賠償多少錢?」
文苑毫無顧慮地告訴他:「你們也看到的,我們是忠厚老實的做點小生意,生意孬,利潤薄,做了兩年生意了,頭錢還沒拿回來,我們前世無冤,今世無仇,沒有必要和我們過不去嘛。我們咨詢過,這類情況我們不該賠償太多。最好是叫陽軍來,我們直接與他面談。」
小端陽聽文苑一番苦口婆心的話,兇惡的目光漸漸稍帶善念:「老闆,我們也是食君之食,為君分憂,剛才有幾個小兄弟想砸你們的茶館,是我勸解之後,他們才沒有動手,我實話告訴你吧,陽哥要你賠償一萬元,你也別讓我們太為難,你們兩口子商量好,到底賠償多少,我把陽哥的電話號碼告訴你,你直接與他聯繫。」
文苑就按照小端陽提供的電話號碼,撥通陽軍的手機:「陽老闆,我是『墨客茶館』的文苑,你如果有時間麻煩你到茶館來,我們面談。」
陽軍陰陽怪氣的回答:「我可以過來和你談,卻沒有多大的耐煩心和你消耗時間,你們商量一套方案,我馬上過來。」
陽軍馬上又撥通了小端陽手中的手機,探聽虛實:「小端陽,你把我的底牌告訴茶館老闆沒有?他是怎麼回答的?」
小端陽回到「牡丹閣」閃爍其詞與陽軍通話:「我把你的賠償底牌告訴他了,他要求和你面談。有些小兄弟忍不住,想砸茶館,我們是砸還是不砸?」
陽軍警示他:「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的目的是恐嚇他們,讓他們賠錢,而不是去砸茶館,一旦砸了茶館,警方抓住我們的把柄,我們就顯得被動。我馬上就過來。」
果然,頃刻之間,陽軍就神氣十足的過來,小混球們見到陽軍就像渴望吃奶的嬰兒見到娘親似的,擁入他身邊,隨著他進入「牡丹閣」親切地呼喚:「軍哥,軍哥!」
文苑這時才看清楚,原來馬仔與老大之間就是這麼微妙,原來這些人妖也有俯首帖耳的時候。
陽軍大大咧咧地來到後,文苑夫妻二人手牽手的跟隨進屋。
陽軍開門見山地問:「文老闆,你表態,賠多少錢?」
游玉蘭苦苦哀求:「陽老闆,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做件好事嘛!舉頭三尺有神靈,好事做了有好報,你就可惜可惜我們這些下崗職工嘛!」
陽軍擺出一付黑老大的派頭,發了話:「莫說那麼多空話,你們到底賠多少錢?」
游玉蘭依然故我,在低三下四地央求他:「陽老闆,我們的生意孬,沒賺到什麼錢,你就發慈悲,放過我們嘛!」
陽軍彷彿是一個冥頑不靈的鐵石心腸人,滿面鐵青的表態:「算了,你們把錢準備好,明天上午十二點我來拿錢,如果拿不到錢,我也不要了,我們會採取其它方式解決此事!」
小端陽提心吊膽的提示他們:「我們的小兄弟手有些發庠,早就想動手砸你們茶館,如果不是陽哥暗中佑護著,你們這家茶館早就被砸得稀爛了。」
正義的吶喊聲早已湧到文苑的喉頭,眼看著這群人妖,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欺詐做小生意的善良百姓,頓時,茶館彷彿沒有一絲絲陽光,而是烏雲密佈,昏天黑地,只能見到這些披著人皮的豺狼虎豹,像土匪強盜似的喝善良人的血,公開敲正當生意人的竹槓,難道說我國的高舉執法如山武器的警官真的就置若罔聞嗎,這就是耳濡目染的陽光下的黑暗。他真想大義凜然地和他們理論一番,兩眼噴射出滿腔怒火,游玉蘭彷彿讀懂了老公的心思,緊握他的手不放,並通過捏住他的手不斷使勁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當時,的確有些左右為難,如果和他們義正詞嚴的爭辯,不僅茶館被砸毀,夫妻二人的人生安全也受到嚴重威脅,他看到妻子那種恩恩愛愛的情有獨鍾的神情,不離不棄的暗示,他終於妥協了。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妖猖獗,心裡比用刀子生剝活剮自己的肌體還難受千倍。
陽軍看到文苑夫妻沉默寡言,認為他們已經屈膝於自己精心安排的雜燴搗蛋事件之下。虎視眈眈地揮手:「走,我敬候你的電話。」他就施展出黑老大的派頭,揚長而去。
這幫人妖離開茶館時,頓時,茶館的空氣也顯得輕鬆了許多,彷彿太陽光又照耀在茶館。文苑夫妻緊繃繃的神情也鬆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