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善良的小甜已經被小紅幫教得只認錢了。她無心顧及街面上的繁榮市場,小甜穿過摩肩接踵的人群,加快步伐走進市場,來到賣米的攤位,她便精練細選來到一位中年婦女的跟前。
那位婦女穿了一身藍色滌綸面料衣服,面容誠樸:「小妹,我是今年的新米、是香米,好吃得很。若不是給我兒子籌措明年上大學的學費,我還捨不得賣呢。」
小甜聽說她賣米是給兒子籌學費,有心買她的米:「多少錢一斤嘛?」
「一塊二。」
小甜經常買米,她很熟悉大米的質量和價格,見她說的價格合理,也爽快同意:「好嘛,就按你說的價,你的米我要了。」
那個婦女坦誠相待:「我在家過了秤的,兩袋一共八十五斤,你信就信,不信你就稱也行。」
小甜耐心像她解釋:「在市場上買東西,講的是錢足稱夠,還是當面過秤付錢合理些。」
「要得。你找桿秤過嘛。」
「買了之後,麻煩你幫我挑到家裡去。行不行?」小甜徵求意見。
「遠不遠?」
「不遠,我們過秤之後,就挑過去不到一百米就到了。」
「要得,我們挑起走嘛。」那位婦女用扁擔挑起一挑,用兩個塑料編織袋裝的大米。跟在小甜身後來到一家專門賣稱的商店。
「老闆,麻煩你幫我們稱一下這桃大米。」小甜上去跟賣稱的老闆聯繫。
一個身穿灰色面料卡克服的中年男子一見小甜是這個縣城難見的美艷婦女,想討好她。低聲問:「美女,你是要我照實稱還是吃黑?」
小甜驚世駭俗:「怎麼,秤上還可以搞名堂?」
老闆神乎其神的告密:「比如,她這一挑米是八十斤,可以稱成一百斤、或一百二十斤,也可以稱成五十斤。」
小甜驚喜交集的神情,深邃的眸子瞅著他:「這挑米你照實稱,她在家裡稱了的是八十五斤。等會我再來和你細談秤的事。」
老闆顯得神通廣大,展示其風采:「好吧。我稱一台要收兩元錢嘍。」
小甜馬上從挎包裡取出兩元零錢,遞給老闆:「稱嘛。」
老闆示意那位賣米的婦女把兩袋米放到磅秤上。老闆看秤後告知:「是八十五斤。你們來看秤。」
「不用看了。我們都知道是八十五斤。」賣米的中年婦女和小甜幾乎異口同聲的說。
小甜領著中年婦女把大米挑回家,將袋子裡的大米全部倒進裝米的瓦罐裡。
小甜算賬後,給那位賣米人一百零兩元。那位賣米人慷慨的說:「我只收一百元,兩元錢你已經付給過秤的老闆了。」退還了小甜兩元錢,離開甜家。
小甜寫了一張留言條。爸:今晚,我們同學聚餐,我就不回來吃飯了,別等我。女兒:小甜留言。她把留言條放在茶几上,背上白色的小挎包,關上防盜門,直奔剛才稱大米的那家商店。
老闆見小甜重返商店,驚詫地問:「美女真的對秤有興趣?」
小甜故弄玄虛:「我就不相信,一支秤能稱出幾個花樣。」
經營秤的那位老闆毫無保留的告訴她:「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住,我對你說了實話之後,你可千萬別亂說出去。我先給你說,再試給你看。研製生產這種秤還算是高科技產品,使用起來很簡單。為了保險,你必須承諾此事絕不外傳。我才告知這一秘訣並做試驗證實。」當他說到關鍵時刻就打住了,他也害怕技術監督局來查實後依法處理。
小甜疑惑他是吹牛皮,根本不可能有隨意調劑後就變動計量效果的秤,為了確切此事的真偽,她仍堅持不渝的瞭解真諦:「老闆,如果你能證明你所說的是真的我給你介紹一個客戶。我絕對不會到處亂說,你我前世無冤,今世無仇,我沒有必要整你害你。」
老闆狡黠的目光見她如此單純、善良,他之所以宣揚這種秤,目的還是賣秤。於是他先發制人:「別叫我老闆,我姓張,你叫我張哥就是了。你要是亂說我也不害怕,我可以否認一切,現在重證據,誰也不會輕易抓獲我的證據。我先做個試驗,再給你講其中的奧妙。」他提出一個盛滿物質的編織袋:「這個袋子裡實際上裝的物質有五十斤重。」他將這袋物品掛在秤上一稱,的確是五十斤。
「我要讓這袋物品只有三十斤。」張老闆悄悄移動了一下秤的刀口。再稱那袋物品,果不其然,只有三十斤。
「我要讓這袋物品有七十斤。」張老闆悄悄移動了一下秤的刀口。再稱那袋物品,驚奇的是,那袋五十斤的物品有七十斤了。
小甜驚恐萬狀:「太奇了,奧妙在那裡?」
張老闆瞅著她的好奇心,以及要給自己推薦買家的面子上,給她道明實情:「非常簡單,要照實秤、多稱或少稱,只要正確地移動秤的刀口,就能達到你預訂的目標。買秤以後,多做幾次試驗,一定要完全掌握了這項技能才能公開使用,否則,容易造成誤傷。」
小甜彷彿明白了,暗自幸慶,終於可以給白鬚幫上忙了,他如果買一支刀口移動就能控制計量效果的秤,豈不是能打敗同行生意的其他對手,獨霸白陽的市場,能賺取更多的錢嗎?太好了。急迫地問:「這支秤多少錢?」
張老闆毫不隱晦的告訴她:「使用這樣的秤,要流動性強的生意,並且還要生意做得大才適用,一般的小生意用不上。這支秤經營風險大,進價高,銷價也有點高,一般人捨不得買。」
小甜有些氣憤:「你這個張老闆才怪模怪樣的,我問你,這桿秤多少錢你才賣。」
張老闆暗喜,今天終於有個大買主:「一千元塊錢。」
小甜也非常驚愕:「你有沒有搞錯,一千元塊錢。」
老闆反問小甜:「你算過賬沒有,有了這支秤的幫忙,生意人要多賺多少錢?例如一個收豬的人,每頭豬吃二十斤的秤,吃十頭豬的秤就把頭錢拿回來了,一車豬幾十頭豬,還不說往後他任憑這支秤多賺多少錢。再說利用這種方法賺錢,神不知,鬼不覺,我這裡只有這一把,賣完才敢進貨,新舊貨至少相隔一個月。」
小甜細想,他說的也對,白鬚反正有市場,天天都在收豬,流動性大,他是個做大生意的人,也不在乎這一千元塊錢。又一想,我何不再和他談一下價錢:「價錢上有沒有優惠了,我誠心想幫你推銷一支秤。」
張老闆聽懂她的意圖,她也想從中撈取點好處,爽快的承諾:「這支秤,你以一千元塊元的價格推銷成功了,我只收九百五十塊元,你得五十元錢的中介費。」
小甜暗自思忖後覺得他們都賺了錢的,自己也應該從中取點聯繫費,設了個套子:「張老闆,我約個朋友來買,你一口咬定,銷價一千二百元。你收九百四十塊元,不是我想多要十塊元錢,是二百五這個數字不安逸。」
張老闆瞅見這位小美人既然能幫自己找到買主,這樣往後常來常往,說不定還能從她身上撈點油水哩,爽朗答應:「要得,我這人做生意也爽快,一言為定。」言畢,遞了一張名片:「有了這張名片,你什麼時候都可以付錢提貨都行。」
嘟、嘟、嘟,小甜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接聽。「你這麼久還不來,是不是被大米壓到了?」
小甜聽見小紅在電話裡催得心急如焚的,反而平心靜氣勸慰她:「小紅姐莫急。我馬上就到了。」
清晨,衣衫不整的周方山坐在街沿的小凳子上,沒精打采的樣子,他被近期家裡連續不斷的發生賣豬得假錢,請江湖朋友李三來請神、治病,神沒請來,岳母送了命,女兒周緣的眼病按照他的醫治方法和獨門秘方的特效藥,始終不見好轉,自己還幫他付茶錢,還請他喝酒、吃肉,他口若懸河的聲稱是幫忙,只收點藥的成本錢,一下又收取了一百八元,他渴望能出現奇跡,女兒的眼睛能突然痊癒。家裡又被搞得人財兩空,賣一條肥豬的錢用完之後,又抓了幾百元錢的賬。這幾件事差點壓抑得他和妻子都喘不過氣來,成天唉聲歎氣的。
袁蘭花看見丈夫坐在那裡愁腸百結的神態,勸慰他:「袁承她爸,你不要過分操心。只要我們倆齊心合力,沒有過不了的坎。原來你不管家的時候,那麼艱苦的日子我們家都熬過來了。現在這點困難算不了什麼。」
周方山內心非常歉疚:「在李三這狗東西身上用的錢全是我的錯,幸好我退得快,要是我還在和他們鬼混,不知道是個啥樣子,往後我再也不會相信這些胡朋狗友了。姜鎮長答應的白老闆今天來交兩百元錢,不曉得他來不來?」
他看見妻子衣服也沒換,臉沒洗,頭沒梳,頭髮亂蓬蓬的,一付蓬頭垢面的樣子,看透了她的心,她嘴上在寬慰自己,內心比我急多了,勸勉妻子:「看你這蓬頭垢面的樣兒,還是好好的清洗一下,換身衣服。不然,有人到我們家來,看到才好笑呢。」
袁蘭花輕鬆的笑呵呵:「周緣她爸,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吧,相當於拿錢買個乖,沒有必要把這件事一直記掛在心裡。白老闆來不來順其自然,假錢的事誰都知道,不是我們黑良心就行了,姜鎮長不是說了嘛,如果白老闆不來你可以去找姜鎮長問一聲。你說我灰頭土腦的,你是沒照鏡子?你看到我像啥樣子,你也好不到那裡去。」
周方山恍然大悟,也禁不住也啼笑皆非:「哎呀,不好意思,我是把道理裝到電筒裡,只照別人不照自己。這樣,今天我把核桃,銀杏採完之後再換洗,你先去換洗,成不成。」
袁蘭花尊重丈夫的安排,提出合理化的建議和丈夫商量:「我們把這些採摘回來,送點給本組每一戶讓大家嘗試味道,大家對我們那麼好,再給村幹部留點,給老陸送點去,其餘的我們拿到市場上去賣。」
周方山提醒妻子:「不能賣完了,還是給三個娃娃留點嘛,讓他們也嘗一點嘛,聽說吃核桃補腦。」
袁蘭花提醒丈夫:「袁承他爸,你採摘銀杏和核桃時,一定要注意安全嘍!用手摘不到的用竹槓敲打。我先燒開水給你把茶泡上再煮飯。」
周方山很自信:「我曉得,你去洗刷之後再喊三個娃兒起床。今早上就不安排他們做其它事了,來幫我檢果子。」就完,他就提上竹筐,扛上木樓梯,帶上長竹棒,去採摘果子。
身穿陳舊西服,灰色襯衣上打了黑色領帶的陸水手提黑色公文包。聽從姜鎮長的安排,剛起床,洗刷完之後,就陪同衣冠楚楚的白鬚,趕車到水庫埂子下面,現在又風塵僕僕的朝周方山家走去。
白鬚現在養成了大大咧咧的習慣,經歷這幾天的折騰,心有餘悸,還是想多結交一些朋友,在陸水跟前說些客套話:「哎呀,今天不好意思,為了我生意上的事,這麼早就把你喊起來了。」
陸水本性忠厚坦誠,無論任何人,不分地位高低,富貴貧賤,他都一視同仁,今天也不例外:「下鄉是我的分內之事,用不著客氣,為鼓勵周方山的走好正路,今天你要送兩百元給他,化解他心中的怨氣,免得他憋氣上訪或是找你們的麻煩,我們該感謝你才是喲。」
白鬚雖然今天要出錢,得到感恩戴德的口碑,也比被罵好,相當於自己耍小姐多給了點小費,並且,這些假鈔又是自己散發出去的,也不覺得吃什麼虧,表面還是要裝成仁者見仁的態度:「我們做生意和你們有點區別,你們的工資收入是穩定的,我們有賺錢的時候,也有虧損的事,都很正常,唉,都怪我太大意,用了這麼個耍心眼的人,為了不挫傷養殖群眾的養豬積極性,虧就虧嘛。」
陸水從他狡黠的眼色中看出他的內心世界,自己也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只好順水推舟:「你能有這種想法真是難能可貴。希望你發財和我們發展的路同步,互利互惠的路會越走越寬闊。」
白鬚畢竟是高中生:「對,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搞活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今天辛苦你了,我拿一百元錢給你當成今天的工資,改天我請你消費一下。」他說著就從錢夾子裡取錢。
陸水明白,白鬚說的消費是吃喝玩樂,不知不覺臉泛紅暈,連忙婉言謝絕:「對不起,白老闆,我每天有工資,你就別掏錢了,否則,我就不陪你去周家了,我對那你們生意人那種『消費』沒有興趣。」
白鬚看到靦腆的陸水,覺得他到底封建保守,還是潔身自好,或者是無品官沒有遇到過高消費機會,仍是個迷魂陣,他既然自己推辭的,也就順其自然,把錢夾子放進衣服包裡,誇讚道:「還是你們黨政幹部覺悟高。」
陸水指著周方山家的房子:「白總,你看。那就是老周家的房子。」
白鬚驚愕:「哎呀,老陸。你們真是不簡單啦,在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你們還能幫周方山這樣的貧困戶脫貧。」
陸水很謙虛謹慎:「周方山能脫貧,關鍵是他自己能從思想意識上能認識到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其次是各級幹部幫他們刨出了一條正確的養殖道路,同時也得到了社會各界的鼎立相助,其中幫他家脫貧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
白鬚聽到老陸對自己生意的評估,深感不安,又覺得也有道理,把糧食用於搭配在潲食裡餵豬,比直接賣糧食值錢。餵養的肥豬無人收購外運,只在本地經銷,勢必存在供大於求,肥豬的銷價上不去,農民仍然是增產不增收,這樣就會挫傷養殖戶的養殖積極性,既然有這麼重要的作用,我還是應兢兢業業的搞好生豬的收銷工作,使他們多養豬,多得實惠:「老陸,你們放心大膽的抓養殖業吧,我一定給他們搞好銷售服務。」
陸水、白鬚來到周家時,他們剛吃完早飯,袁承、周娟已經上學去了,周緣眼睛痛,請了病假。周方山正在土地壩裡給女兒上眼藥。「爸爸,我眼睛痛了快半個月了還沒好,用了李叔叔的藥反而越來越痛,是不是到正規醫院去找醫生給我看看。不然,請假了這麼久的假沒上學讀書,我怕趕不上課程。」
周方山看到女兒的眼睛久治不愈,也心急如焚,他內心還是渴望李三施的法能驅散妖邪、驅散女兒的眼病,勸慰女兒:「周緣,等爸爸把銀杏、核桃採摘完賣了錢,馬上就送你到縣醫院去給你治眼睛。」乖巧的周緣明白,並不是父母不把治眼病的事揣在心裡,是家裡太窮,沒錢到醫院去治眼睛,她安慰父親:「爸爸,我聽你的。」
陸水聽到他們父女的對話,指責周方山:「老周啊,周緣的眼病拖不得了,還是近快送去治吧,拖久了,要影響到你女兒終身大事。」
白鬚也勸導:「老周,老陸的話我很贊同。周緣正是長身體,長知識的時候,你現在沒有錢可以借,如果你女兒的眼睛因為治療晚了,影響治療效果,也許就無法彌補。」
周方山聽見說話聲,抬頭看是他們來了,連忙到屋裡去端板凳給出來。招呼他們:「二位請坐。」
在他們入座後,又朝屋內喊話:「袁承他媽,把鍋洗乾淨,煮兩碗麵,來貴客了。」
袁蘭花從灶屋出來看見是陸水和白鬚到了,笑嘻嘻的答應:「要得。你陪他們耍,我一會兒就煮出來了,我們鄉下大火大灶,快。」
白鬚拉開小皮包,取出兩百元錢,雙手遞給周方山:「老周,都是我用人不當,讓你得到兩百元假錢,希望你能諒解。給你,這可是兩百元真錢嘍。」
周方山接過錢,按照在派出所學到的識別真錢之方法,他細心的將每張錢驗證後,慎重的向白鬚道歉:「白老闆,都是我不中用,認不到假錢,害得你又多遭兩百元錢,開始,我誤認為是你故意坑騙我們,哎,我是一個不懂事的農民,請你寬宏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喲。」
白鬚良知的彰顯,他雖然不知周方山的根底,沒領教過周方山倔強的味道,更不知道他家脫貧的底細,加之姜成品曾叮囑過,周方山是他培養的特困戶脫貧致富的典範,靈巧的生意經,讓他迎合形勢:「錢是小事,我們都拿錢買個教訓嘛。」
陸水看見周方山衣冠不整的樣子,關切的勸導他:「老周,你往天都很講究清潔衛生,今天有點忽略這個問題喲。不注意清潔衛生容易引起疾病。身體出了問題就要惹麻煩嘍。」
周方山靦腆解釋:「我正在採摘銀杏、核桃,等採摘完後,我就清洗換衣服。」
陸水掏出一百元錢,遞給周方山:「拿去給周緣治眼睛。」
白鬚為了拉這位典範特困戶的口碑,也掏出出兩百元錢:「為了治好周緣的眼睛,我也盡微薄之力。」
周方山拒收二人手裡的錢,心有餘悸解釋真正的原因:「我女兒的眼睛,請了一位神藥兩通的江湖朋友李三來醫治過了,施了法還拿了藥的,估計最近有可能痊癒。」
陸水一語道破天機:「我早就明白,你是兩層意思,一是希望李三施法和用了他的藥有奇跡發生,二是手裡錢緊。你內心在痛苦徘徊,害怕女兒的眼睛因為拖的時間久了造成嚴重後果。你糊塗啊,人話不信,偏信鬼話。你女兒的眼睛不能再拖了,那個李三說施了法能延續你岳母的性命,又給你女兒使了神術,用了他拿的藥,這兩件事見效了嗎?」
白鬚也補充:「你等李三施法和用藥的奇跡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女兒的眼睛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轉,反而眼病加重了。這件事情非常簡單,病了就到醫院去治療,才是惟一正確的選擇,不能拖,越拖只是越惱火,病是拖不好的。雖然我們送這點錢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也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周方山仍然舉棋不定:「這兩百元錢要還胡老闆,哎。」
陸水把手中的錢強行遞給周方山,用強硬的口氣勸告他:「胡理財的錢你返一段時間還,先把周緣帶到醫院去檢查眼睛,她不僅是你的女兒,也是祖國的未來,你不要固執了。」
袁蘭花把兩碗麵條端到桌子上,前來招呼客人:「陸公安、白老闆,去吃麵,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們那輩子才還得清你們這份情嘍。」又勸丈夫:「要得,袁承他爸,莫拖了,你今天就不採摘果子了,帶周緣去縣上的醫院檢查治療。」
周方山激情萬分的接過二人的錢,同時感激涕零:「謝謝你們,我再也不等不盼了,上午就帶女兒去治眼睛。你們兩位吃麵。」
周緣聽到兩位伯伯和爸爸的對話,雖然沒有全部聽懂,聽到爸爸表態,上午就要帶自己去治眼睛,立馬跪在地上,眼中折射一片感恩之情,像他們作揖、磕頭:「謝謝兩位伯伯。」
陸水和白鬚慈眉善目的教她:「周緣,好孩子,起來。不要磕頭、作揖了。你父母含辛茹苦的把你帶大,我們希望你快點醫好眼睛,好好學習,將來長大了,健健康康地多為人類做貢獻。」
周緣起身,又向他們行少先隊員的隊禮,同時尊敬的告訴他們:「兩位伯伯的話讓我刻骨銘心,我絕不辜負你們的期盼,當個好學生。」
陸水、白鬚看到兩碗麵條還有煎蛋,更是深切的體會到農民群眾接待客人的一片盛情厚誼。
陸水詼諧的勸白鬚:「白老闆,你也體驗一下我們農民兄弟們的吃法。」
白鬚謙虛謹慎的回敬:「陸公安洗刷兄弟了,我可是一個地道的農民,打擾老周夫婦了。」
兩位不嫌棄貧窮的周方山一家人,深深地感染了老周和妻子,周方山也傾吐肺腑之言:「陸公安是我家的大恩人,白老闆大人大量,不計前嫌,也是我們的新恩人,請你們吃碗麵簡直不好意思出手。」
老陸吩咐:「你們有事就忙吧,我們吃麵了。這樣招待朋友最真誠,比吃山珍海味舒服多了。我們先到廚房去洗個手。」
周方山遞眼色,袁蘭花馬上到廚房去舀水到盆子裡。陸水和白鬚洗手後,陸水順手帶了兩個碗到桌子上,他悄悄的把碗裡的雞蛋用筷子揀到空碗裡,再用另一個空碗蓋在裝雞蛋的碗麵上。白鬚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也照他的方法做。而後,兩個人就狼吞虎嚥的吃完麵。
袁蘭花來收碗發覺煎的幾個雞蛋他們都沒吃,驚慌失措的問:「你們怎麼沒吃油煎雞蛋?是味道不好?我家的雞全部喂的是糧食喲。」
陸水連忙解釋:「蘭花,你煮的面煎的雞蛋味道好極了,我身體欠佳,暫時不能吃高蛋白質的食品,還沒吃我們就揀出來了,那幾個油煎雞蛋都是乾淨的。」
白鬚也唯唯諾諾的跟著說:「你看我這麼胖,正在減肥,也不敢吃。」
袁蘭花半信半疑。
臨走前,周方山送給他們一袋核桃和銀杏。
事後,白鬚問陸水有什麼病。
陸水淡雅的笑了笑:「把蛋留給他們吃了,才有力氣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