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拉帶著人進寧安院的時候,梅夫人當然緊緊跟隨著,甚至氣焰囂張地趕在了前頭,與她們擦肩的時候,還不忘側頭冷笑。
「離娘給太夫人請安。」
福了福身子,還未等對方開口就將南宮冀刺扶到一旁坐下,賈雨立刻上前,站在了老爺身旁。
「離娘,聽聞你昨日將刺兒帶出府,去了何處診治?大夫怎麼說?」太夫人高坐在上,克制著心中的怒氣,故作鎮定。
「太夫人放心,不過是小毛病而已,何況,離娘也不會找人給老爺看這呆癡病。一輩子做呆子也沒什麼不好。就在新街上的保寧藥鋪,那裡的大夫給看的。連藥都沒抓,說是無礙,呆子就是這樣,以後可能會更糟。」
蘇子拉將語氣說的輕佻,視線鄙夷地掃過一旁的梅夫人。哼!在何處看的病?是想問去了哪裡吧!跟丟了人,覺得氣憤吧!大夫怎麼說?是想問這呆癡病是不是有的醫吧!
一個個巴不得老爺死,又怕老爺醒,她還能不知道她們嗎?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可是娶進門沖喜的,如果老爺的情況變糟,要你何用!」梅夫人早已按耐不住,破口大聲斥責。
安坐的女子無所謂地笑笑。
生氣了?這樣最好,這正是她要的!「我說的是實話,梅夫人還能指望沖喜能將死人沖活嗎?如果可以的話,也輪不到娶我了,在我之前,不是已經娶了好多房嗎?」
梅夫人臉色一僵,對太夫人投去一個眼神。
這個七夫人看起來可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再留著,恐怕是個禍害!這副樣子,哪裡會是那個柔弱多病的離娘!
「離娘,入府不是一兩日了,怎麼還是不懂規矩禮數?如果放肆還有沒有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中!」太夫人顯然也是有些氣了,畢竟離娘可是她千挑萬選的最假棋子,不料卻出了差錯。
「太夫人忘了嗎?離娘是貧苦人家,哪裡懂大戶人家的規矩禮數?風雅園更是自成一體,不與外界接觸,如何能學到什麼?如果無事要問,離娘退下了。」婆婆?虧她有臉說!沒聽出來今日她就沒喊過婆婆嗎?
「等等!」梅夫人立即出言制止。
等?她壓根也沒打算走!不過做做樣子而已!
蘇子拉再次坐下,「梅夫人有話說?那就講吧,今日我可是疲乏得很,想回去補眠去了。」這可是實話!
「你一個小小的沖喜七房,竟然用這種語氣回太夫人的話!昨日更是徹夜不歸,你是去了何處?你到底安了什麼心?」梅夫人顯然不夠冷靜,已經憤怒得恨不得撲上前去。
「難不成入了這南宮府還沒有出府的權利嗎?梅夫人一個出嫁的女子,有什麼資格管這南宮府的事?更何況,梅夫人可不姓南宮!我所安的心,不都跟你說過了嗎?」她可不認為有什麼東西可以困住她!
這個梅夫人比太夫人厭惡百倍!如果找得到機會,她定是好好修理她一番!
「行,你退下吧。把老爺留下,我們娘倆說說話。」太夫人卻在此時出聲,讓蘇子拉更是不禁失笑,留下老爺?那可不行!
這個刺蝟可是她的!
「太夫人,你可是說笑了。老爺聽不進你的話,他若是能聽,也應該只能聽我的吧!老爺是我相公,我豈能單獨留他下來?若是餵他吃了什麼不該吃的,那不是很糟糕嗎?我的相公,我自然要看得緊!」
女子挑眉說道,抬手摸摸男人的臉,心中甚是得意。
南宮冀刺暗自發笑,卻因場面問題,只好將笑意隱藏。這個小東西,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承認他的身份!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害刺兒不成!離娘!你太放肆了!」太夫人已經惱羞成怒。本想留下南宮冀刺,再命人將這離娘除去,卻惹得一身的火氣!這是剛進府的那個女子嗎?
「放肆?沒有吧!我防著太夫人那不是應該的嗎?我可不想剛進府就守寡!不過,其實你以太夫人自居,也有些不妥吧!你不過是老爺大伯的三房,在老爺家掌權,未免有些……牽強!」哼,拉破臉吧!她可不想再拖下去了!
「你……你說什麼!」
太夫人大吃一驚,沒有料到這府中還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一下子亂了方寸,只得將目光投給了梅夫人。
梅夫人剛要開口,蘇子拉更是出言堵住,「梅夫人與太夫人是何種關係?為何稱上一句婆婆?按照推算,你應該還來不及嫁給老爺的那個堂弟吧?他不是在被趕出府時,就一命嗚呼了嗎?那時他可並未來得及娶妻!」
「你……你到底是誰!」
這話,是梅夫人問的,她的臉青紅不分,瞪大的雙眼赤紅,隱約地可見一絲驚恐。這個七夫人怎會知道這些事?
「你不是離娘!」太夫人也緊張得從椅子上站起,退到了梅夫人身旁,她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了一臉茫然的南宮冀刺身上!
莫不是這個呆子醒了?
「是不是都不是重點,怎麼?你們懷疑這個呆子嗎?他若是能說,還會留著你們的命嗎?太夫人,這府中真是你掌權嗎?這日後,恐怕得我掌權了!賈雨,日後不得取一兩銀子撥給府中其他人!今日,我會遣散府中所有下人,當然……梅夫人本來就不是府裡的人,也可以滾了!」
蘇子拉言語犀利,氣煞了這廳中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