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南宮冀刺輕聲地推開了房門,正擔憂將床上的人吵醒,一個身影卻突然躥到了他的身邊。正要動手的他卻因一股熟悉的奶香味而及時克制。
「蕊兒,沒睡怎麼不開燈?」
幸好沒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你還知道回來?」女子的語氣充滿怒氣,將門一拉,走了出去,「把門帶上,別吵了子湛。」今晚,必須把話說清楚!
不管他是在外養了女人,還是把心遺落在花柳街,都必須給她一個交待!
南宮冀刺疑惑地皺眉,怎麼回事?他轉頭望向床上的小傢伙,看他睡得安穩,才關門走向院中的女子。
「蕊兒,怎麼了?」她的怒氣來自何處?
女子負氣地掃了一眼身前的男人,「南宮,你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小情人!還是每日流連花叢丟了心?為什麼這麼晚回來?為什麼總是限制我的自由不讓我出府?是怕我撞見什麼,還是我長得難看讓你覺得丟臉?」
她一連串地發問,語氣極為不滿。
憑什麼她就要被關在家裡?生孩子前,他總是以孩子為借口,不讓她出去亂走,生孩子後,更是以孩子為借口,要坐月子要餵奶!
他擺明是有問題!況且,這個問題還不小!這個男人到底是瞞了她什麼?
「蕊兒,你在說什麼?笨女人,我怎麼可能在外面……」南宮冀刺哭笑不得,敢情這個女人是在吃醋?「我晚回家是因為生意!你放心,這幾日我已經在安排了,以後各家店所有的事都由各店的掌櫃全權負責,我留在家中陪你和子湛,好嗎?」
自從孩子出世後,他已經在安排轉交實權了。
「不對,你還是有事瞞著我!既然外面沒養女人,為什麼總是不允許我出府?是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南宮夫人?怕街坊鄰居看到失了面子?」女子仍是怒不可遏,以為隨便一句話就能騙過她嗎?
她可是被困在府中很久了!去哪都有百靈和瀟雪跟著,大門口還有老楚守著!直覺告訴她,南宮就是千方百計不想讓她出門!
可是……在家的時候,她相公對他還是不錯的。
南宮冀刺突然忍不住笑出聲。
「蕊兒,我昨日可是宴請了所有鄉親,為子湛賀喜,我難道沒讓你出席嗎?」這女人怎麼會有這個想法?或許真的是這陣子太冷落她了。
「可是……」
昨日他是帶著她去向各桌謝禮,但是,「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女子羞澀地低頭,怎麼說呢?難道問他為什麼從來不碰她嗎?
哎!這話怎麼問得出口?
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飄落在南宮府的某個屋頂。
遠遠地望去,那個女子的背影……是不如小影子瘦弱,但是,倘若是她,生產過後,也該有些豐腴。那個男子,是南宮老爺?
他是如此年輕俊逸,儀表非凡,嘴角那抹寵溺的笑容,有些魅惑人心。看到這個南宮老爺,凌讋斯竟然有一絲自卑,他這張冰冷僵硬的臉,的確不討人喜歡。
「女人,你想問什麼?」
他聽到那個男人這樣問道。為何三更半夜在院中親親我我?就算沒見到那女子的真面目,他的拳頭已經握緊。
「算了算了!不問了!」
女子賭氣地喊道,發洩著心中的委屈。這種事,她還是沒辦法說出口!「那你今後不許將我關在府中!我快悶死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凌讋斯驚詫得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小影子!每回夢醒,這個聲音便會響在他的耳旁,他絕不會聽錯!克制著內心的衝動,他泛著血絲的褐色眼眸,緊緊地盯住院中的那抹身影。
為何他的女人,會嫁作了他人婦!
「蕊兒,我不希望你出府是因為我擔心你。」在朔月國竟然還會有人認識她,他不能冒險!「若是真的悶,過段日子,我帶你和子湛出遊,逛逛朔月國的名勝古跡,好嗎?」南宮冀刺伸手摟住女子的腰,低頭說道。
「不是哄我?」女子斜著腦袋問道,「相公可不許欺騙娘子!」
話音剛落,南宮冀刺還來不及回答,屋頂上的黑影卻已經飄身而下!
「放開她!」凌讋斯冷冷地說道,視線緊緊地瞪在女子腰上的手臂。他的女人,竟然稱別的男人『相公』!
南宮冀刺因突然出現的男子而驚詫,警覺地將女子護在身後。他竟然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那個冰冷的聲音對被藏在身後的女人來說,卻猶如一記重錘敲在了她的心上。
還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衝出了身子,怔怔地望著那個一身黑衣的冷酷男子。他是誰?他的眼神是如此冷酷無情,仿若一隻暴怒的雄獅,瞪著獵物般盯住她。
這張陌生的臉,為何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在南宮冀刺開口之前,她已經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凌讋斯詫然地注視著眼前的秦影。
這個被其他男人護在身後的女人,這張刻在他心上的熟悉面容,卻用一種防備忐忑又謹慎退縮的眼神打量著他!
「小影子,你……是在問我嗎?」這個女人,竟然問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