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用那樣幽深的目光溫柔的凝望著自己,曾經他笑的那樣美好,曾經他溫柔的牽著她的手,許諾著來生。可是,如今,他死了!
邊無極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踉蹌的站起來。「蘭傲卿死了嗎?」
「回侯爺,死了!」侍衛又道:「不過皇上在臨去捉拿蘭傲卿的那日先遣散了後宮,留下了一道聖旨,皇后娘娘如今也已經下落不明,皇上似乎知道自己要歸去了一般提前都做了安排,即位的人是親王莫鷹。」
「知道了!」邊無極頹然的站起來,怎麼也沒想到會這樣。
翎兒知道如今一切都結束了,都結束了,哀莫的抹去臉上的淚水,空洞的目光裡是決絕的堅定,不用來世,碧落黃泉,天涯海角,她會永遠追隨的著他的身影。
少白,黃泉路上,翎兒會一直陪著你,不管你是不是翎兒的哥哥,都會陪著你。
蹲下來,撿著地上破碎的瓷器殘片,那瓷片割傷了手,染滿了鮮血的手慢慢的握緊了一片瓷,卻不知道鮮血已經染紅了手心,哀怨的目光中,淚水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上潔白的瓷片上,漾開了上面的血跡。
翎兒握著瓷片的手緩緩的移到了手腕上,微微的用力,嘴角上揚,淒涼的笑了起來,倏的朝自己的脈搏割下去。
一切都結束了,碧落黃泉,他會在那裡等著她的,他們不用許下來世,他們可以許諾生生世世,只要有他的地方,她一定會追隨在左右,不論生與死。
可是,那一剎那,鮮血迸出的一剎那,她想到了慕兒,晚了,她知道,她終究愛邊少白比愛慕兒多一些,也許,她心裡知道,師父會幫她照顧慕兒的。
瞥見眼前凶險的一幕,邊無極震驚的揚起手,欲用內力震落翎兒手中緊握的瓷片,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尖銳的瓷片早就劃開了血管。
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楚了,翎兒望了一眼身前震驚的邊無極,微微的揚起嘴角,「侯爺,慕兒就拜託你和師父了!」
這一刻,若是邊少白在眼前,她可以明確的告訴他,她愛他,而他也一定可以聽見的,眼前有些模糊,慢慢的,邊少白含笑的臉龐卻愈加的清晰,她終究是愛他的。
邊無極神色複雜地看著翎兒,飛快的點住她的穴道,「傻孩子,你怎麼這麼傻呢?」
邊無極顫抖著手迅速的在翎兒身上的穴道上點了幾下,抱著她就往上官蕊兒的寢室走去,大喊著:「蕊兒,蕊兒,開門,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快點看看,翎兒要死了!」
原來,上光蕊兒到現在還沒有原諒邊無極。聽到他的拍門聲,以為他是在說謊,「少來,我不信!」
「蕊兒,快點,真的,我沒有騙你!」邊無極的聲音裡多了些焦急。「你快開門!」
上官蕊兒這才打開門,錯愕的看到一路滴著血而來的血跡,那血珠子像銅錢般大小在翎兒的手腕上急速的滴著。
「怎麼回事?」上官蕊兒聲音都發顫了。「翎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慘淡的一笑。「師父,原諒侯爺吧,不要像我,失去了的時候才知道心痛!」
上官蕊兒的視線移向邊無極。「到底怎麼回事?」
「蕊兒,少白死了!」邊無極把翎兒放在床上,「翎兒她要自殺,你快幫她止血。」
「傻瓜,男人死了就死了唄,你這麼傻做什麼?」上官蕊兒皺著眉,卻還是關切的幫翎兒止血。
「如何,血能止住嗎?」邊無極面色陰鬱地盯著床上那嬌小的身子,面色蒼白的如同白紙一般,甚至連紅唇都慘白的乾涸著,如同一個失去了生命的娃娃,先是知道和少白是親兄妹,然後又得到少白的死訊,她本來就羸弱的身體,如今只怕是風雨飄搖了。
雖然那傷口深可見骨,可見她當時割下去的時候有多麼的決絕,可幸好邊無極及時的封住了她的血脈,所以生命已無危險。「死不了!」
上官蕊兒悶聲說道,一頭白髮低垂下來,那麼刺目,邊無極知道自己對她不起,所以百般的討好,可是她卻不原諒自己,但不原諒也沒關係,只要每日看到她,他便覺得心情舒暢,因為愛著一個人,是那麼的幸福,遠遠的看著,要比天人永隔的好。
上官蕊兒望著躺在床上呆滯的翎兒,無奈的咒罵道:「死丫頭,真沒出息,你想把慕兒丟給我,嫌我頭髮不夠白是不是?該死的,給我好好活著!」
可惜血色盡失的翎兒如同木偶一般,依舊靜靜的躺在床上,若不是她微弱的呼吸聲,他根本就以為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難道就那麼的愛他嗎?那可是她的親大哥,居然為了他而殉情,想到此,上官蕊兒眸光一暗,握著她的手更加的用力,「聽到沒有,死丫頭?」
「蕊兒!」邊無極倒是很懂翎兒的心,「她只是悲傷過度,你不要再罵她了!」
「關你什麼事?」上官蕊兒不客氣的罵道。「你少管我們師徒的事情,邊無極,你立刻滾出我的絕幽谷,不要賴在這裡不走!」
把矛頭又指向了自己,邊無極無奈的歎息,索性閉嘴。這時,門外傳來慕兒的哭聲。「慕兒!」
邊無極飛快的跑出去,對於慕兒這孩子,他真的是喜歡極了,每次看到酷似少白的小臉,他的心裡就一陣溫暖,怎麼看怎麼覺得慕兒可愛。不是說親生兄妹生出的孩子都是傻子和愣子之類的孩子嗎?為何慕兒如此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