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澤堯的神色很是黯然,「成就段七步的,是萬蠱散這種奇怪的死法,若是你單獨中毒,只需吃了解藥就可以了,可是這毒轉嫁到夕兒身上,卻成了不解之藥。」
「到底還有救沒?」楚良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到了嗓子眼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藺澤堯緩慢的點頭。「有,這萬蠱散的毒,若是想取解藥,皆以一人的性命換之,一命換一命。」
「什麼意思?」楚良低問。
藺澤堯看看他,心中已有了解毒之法。「你出去吧!我會幫夕兒解毒的!呃!對了!洛晴天去找你了,你們沒有碰上嗎?」
楚良皺眉,搖頭。「沒有!」
提到洛晴天,楚良的臉色就難看起來,剛才又受了藺澤堯一掌,原本的傷還沒好,又舟車勞頓的趕來,現在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他一點也不想提起洛晴天,提起來就會有殺人的衝動。但為了夕兒,他忍了!
又想到藺澤堯剛才的話,他才反應過來。「一命抵一命是什麼意思?」
「沒事,你出去吧!」藺澤堯很淡然地對他說道,視線在祝夕兒的臉上,不曾移開。一雙劍眉自看到祝夕兒就一直在糾結著,沒有打開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把夕兒的毒轉到你身上?」楚良心裡很是震驚,已經猜出十之八九。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善良的人,為何他和夕兒都可以為別人犧牲奉獻呢?特別是祝夕兒,即使是仇人也救!
藺澤堯沒有說話,緊緊的閉上眼睛。「出去吧!」
「不!」楚良低吼。「這毒是因為我而中的,我怎麼能讓別人代勞?我從來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所以解毒也要我來!」
藺澤堯卻搖頭。「楚良,你是中過毒的人,即使我想叫你為夕兒解毒也沒有任何作用了,這萬蠱散必須是沒有中過此毒的人才能解得,所以在萬不得已時還是我來吧!」
「不要!」楚良驚呼。「為什麼會這樣?你死了夕兒會一輩子難過的,我不能要你去死!」
藺澤堯點頭。「我不會輕易去死的,我先看看有沒有可以破解的方式,若是沒有的話,我也只能為她吸毒轉嫁毒素了,但願這毒素不會越轉越大!」
楚良有些動容的望著藺澤堯認真的表情,搖頭,「我不走,我必須在這裡看著,否則我不能對夕兒有所交代!」
「唔……」祝夕兒發出一聲輕呼。
「夕兒!」藺澤堯立刻搖了搖她的身子。
睜開眼,祝夕兒望著他,聲音沙啞的問道:「藺大哥,澈兒呢?」
「和洛宜蘭在山上,應該一下就回來了!」
「呃!」祝夕兒嗯了一聲,卻覺得渾身無力。「藺大哥,這萬蠱散是不是就是讓我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的睡去,一直到死……是不是?」
藺澤堯被她一問,僵住了身子,有些不忍去回答。
「夕兒……」楚良很是著急,若藺澤堯真能解去她身上的萬蠱散,那也便罷,若是不能,該如何是好?
藺澤堯自責的說道:「都是我不好,該早些研究這個毒的,到現在也只是知道其中的一味藥,都是藺大哥不好!」
幽幽的歎了口氣,她怎麼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她已經學會了所有的藥理,豈能不知道這中毒後的症狀,她知道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了。她彷彿看到了死神正在一步步向自己走進。
「藺大哥,若我死了,就埋在這裡好嗎?……」祝夕兒還想說什麼,可是喉間一股腥甜湧起,她又吐血了。頓時,鮮血緩緩從唇角溢出,讓藺澤堯和楚良都驚得低叫。
「夕兒!」
「夕兒!」
藺澤堯伸出手想要拭去她唇間的鮮血,卻發現觸手的液體是如此的冰涼,從身體裡流出的鮮血為何會如此的冰涼?而一個怔忪之間,指尖微沾的液體就褪去了鮮紅的色彩,變成了黑色,藺澤堯平靜的臉上佈滿了萬千的擔心。「夕兒?你忍著點,我馬上去配藥!」
來不及浪費時間,來不及說什麼,藺澤堯就去牆角打開自己一個木箱,狼狽的翻找著醫書。
楚良守在她的身邊,幫她拭去嘴角烏黑的血跡。「夕兒,都是我不好,害你中毒!」
祝夕兒搖搖頭,虛弱不已。
時間一點點滑過,藺澤堯翻便了醫術沒有絲毫的辦法,醫書上沒有介紹這萬蠱散的解法。只寫了他的配方,藺澤堯只能依據配放重新研製解藥。
待到熬出一些湯汁時,夕兒還在掙扎著,好歹沒有閉上眼睛。
藺澤堯卻端著湯汁有些猶豫不決,楚良緊張的問:「到底行不行?」
藺澤堯如實的搖頭。「我不能確定,我們只能試藥!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若是我喝了這藥昏過去的話,你把另一鍋的藥給熬開,灌給我喝!」
「藺大哥!」祝夕兒低呼。「你不能試藥!」
「夕兒,來不及了!」藺澤堯輕輕一笑,就要喝藥。
而此時,門口卻想起一個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我來試藥!我的女人我來試藥!」
所有人都把視線轉向門口,就看到一身是傷的洛晴天斜倚在門口,滿臉的傷痕,俊逸的眉峰處淤積著風乾的血跡,臉上也多了幾道傷,氣喘吁吁地再次道:「藺澤堯,那藥我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