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霧氣結成細小的水珠附著在白色的瓷磚上,沐浴過後的香氣還彌散在衛生間內,粉色的毛巾,一應俱全的洗浴用品,地上的洗衣籃裡堆了幾件衣服,白色蕾絲文胸和同款式的底褲堆砌在最上邊。
有女人的空間總是不同於純男性的空間,有點小溫馨很舒適,一伸手總是能找到你最想要的。
果然她說的那個用作衛生間清新劑的香水——迪奧花漾甜心就擺在洗手盆邊上。
她果然不解風情……
洗完手的旬柯忽略擦手的紙巾,改用鏡櫃邊上掛著的粉紅色小毛巾,軟軟的小小的一塊,手感很好。
“總裁,你好沒好,我要進去接水了。”拿著悠寂擱置許久的花瓶,夏悠念問了一聲。
“嗯,進來吧。”
夏悠念推門就看見他手裡的粉色小毛巾,他的手心手背在上邊摩挲著——那是她擦PP的毛巾。
“怎麼,你有潔癖?”旬柯將小毛巾放回原處。
“我……怕你有潔癖……”
“不會啊,你們女人的東西一向干淨。”旬柯再一看,粉色毛巾呈一個系列掛在毛巾架上,大中小三款。
“你喜歡毛巾嗎,還是喜歡收集粉紅色的毛巾呢?”女人的品位有時候很古怪,“我猜猜,洗臉的、洗腳的,嗯,幸好沒拿錯……”手指落在那塊用過的最小號時,他也有一絲絲的不確定,為什麼她那麼看他……
“被你猜到了……我喜歡粉紅色毛巾。”夏悠念眼皮一垂,把他擠開低頭接水。
***
悠念的速度還算快,為了不使總裁在她家逗留太久,所以頂著半干的頭發跟他出了門,微曲的卷發,脂粉未施的素顏,停在他的賓利前很沒形象的趴在車前臉和他的愛車做耳鬢撕磨狀。
“你這麼喜歡它?要不要開?”
“不要,撞壞了賠不起。”從此以後絕對不摸他的方向盤。
“大不了賣身抵債。”旬柯替她打開了車門道。
車行不過二十分鍾,旬柯就已經將車子開到了一個她並不太熟悉的地方。
“我口袋裡只有二百元,要是魚翅鮑魚就算了吧……”悠念拉住了旬柯的胳膊,提前聲明。
“我請你。”他安撫似的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背,就這麼一個動作,悠念表面裝作不在意,狀似無意的將雙手插進褲袋中。
盡管這頓飯錢花了不少,可夏悠念的表現則有些匪夷所思,簡直就是沒吃出什麼味道來,整個人也不知道為啥提不起興致。
問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就是他和她曾經說過的不能破壞的東西。
他明明說過別去破壞現在的關系,那現在算什麼啊,不是本該見面問聲好,然後該干嘛干嘛去嗎?
這難道就是男人的偷情心理?
那她算是被偷的那個嗎?
“總裁。”
旬柯習慣了她的叫法,仿佛總裁二字就是他的名字。
“你看,車子你也不用我賠,你的手傷也快好了,等過幾天你去拆線就行了,以後就別見面了吧,畢竟是一個公司的,明明沒什麼被人說了閒話不好,何況你也有女朋友不是,省得被人誤會,呵呵是吧。”
夏悠念很自然的敘述事實,不能和這男人混的太熟,現在他對你不錯,以後有什麼事礙著他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踢了。
為了保住工作,夏悠念決定開口維權。
“你怕被誤會?你覺得自己會被我女朋友誤會嗎?”旬柯一股無名火自胸口漲開。
夏悠念抬眼,自他口中聽到了點關於她“不自量力”的意思。
“當然不會,我也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服務員,買單。”微笑著沖遠處的服務生笑笑,一招手。“突然想起一點事沒解決,這頓飯還是我請你吧。”
拿出自己並不常用的信用卡交給了服務生,卻被旬柯扔了回來,將自己的金卡交給了服務生。
這頓飯算是不歡而散,悠念知道自己說話沒掌握好時機,說了讓人不愛聽的話。所以一路上夏悠念頭也不抬的玩著自己的手機,多於的動作都沒有,就是玩,不停的玩。
借著紅燈調整後視鏡的時機,旬柯開口。
“今晚去我家吧。”
夏悠念抬起頭,字字句句斟酌著他的意思,“你……有事?”
“有。”旬柯的方向盤變了方向,不再是朝她家的方向行駛。
“抗議有效嗎?”
“駁回。”
車子停在便利店的門口,旬柯連車鑰匙拔了下來,將車門一鎖,把她徹底被關在了裡邊,自己則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夏悠念拿著電話猶豫著,心想要不要撥110,但是轉念一想,他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啊,110可能太小題大做了,告他什麼?!
車門開了,旬柯一拉車門人還沒進來,先扔進來兩樣東西,她下意識一接,大名鼎鼎的durex凸點螺紋熱感十二片裝以及一瓶海藍色的top gel。
悠念的火從耳後一直燒到腳趾頭。
他要和她上床。
車門輕輕輕合上,旬柯系好安全帶,看她連眼睛都不眨的盯著手上的東西,順手又拿了回來。
“能讓我脫離你的辦法只有一個,玩膩了自然就放手,你決定吧。”旬柯淡然。
她答好,那就讓她四天下不了床,她答不好,那就關系照常。
她不說話了。
她在男女關系上沒有什麼突破,但是以上床為前提的他倒是唯一一個這麼直白的。
直白得措手不及。
男人對你好無外乎就是把你哄上床,玩膩了就撒手。
十六歲的悠念記得老媽帶著她剪去一頭長發時的說教,十六歲太年輕也太美好,生怕這美好為她帶來不幸,所以悠念所接受的性教育更銳利一些。
“到了。”旬柯不曉得她是在默認還是在猶豫著,一路上就是在愣神,開到家門口他也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旬柯走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出車子。
鞋子踢到玄關處,她也照做,至少說明她有在思考,那麼說,她是打算以上床解決他倆現在扯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最後一次問你,你確定嗎?”
“有酒嗎?”
旬柯勾了勾嘴角,“等我。”
目送旬柯走出臥室,夏悠念就開始抓頭。
人體潤滑液——夏悠念看著藍色小瓶就肝顫,仿佛多麼羅曼蒂克也是屠宰廠的畫面。
“你對這個很有興趣?剛才就一直在看。”用腳跟一帶,臥室門輕松合上。
夏悠念瞪著他拿來的酒——五糧液。
“紅酒沒了,而且你不是就要酒後辦事難得稀裡糊塗?所以,這個來得快,一點就夠。”旬柯壞心眼地道。
拉著她的手將她安置在床邊,隨即自己也坐到她旁邊側著身,將事先倒好的一杯交給她,量不算大,對她來說也就是一小口。
夏悠念也不推辭,抿了一口接著一飲而盡。
殺口的辛辣感刺激著味蕾和喉嚨,灼熱感隨著液體一直延伸到胃部,讓她忍不住紅了眼。
旬柯順勢傾身,輕吻著她的臉頰,細碎的碾過她的唇角,戲弄的噙著她的下唇,得閒的手拿走了她手中的杯子,借勢撈起她的腿,往床上一帶,手指劃過調節開關,室內的燈光立即暗下許多。
他不知道如何算是溫柔的對待一個初學者,只得以吻誘導循序漸進,慢慢推開她的牙關,將自己探入她的口中,邀她放肆一些與他共舞。
夏悠念口中的酒味被他通通卷走,唇齒間皆是他留下的氣息,剛剛還惴惴不安的感覺突然消失不見,與他接吻確實是件舒服的事。
自她的紅唇向下滑去,而悠念捧住他的臉,讓他停下了繼續的動作。
“——怎麼了?”鼻翼掠過她的臉頰再次回到她的耳側,淺淺的沉吟出聲,濕熱的氣息吹入她的耳窩,讓她忍不住縮頭。
始終配合著他的悠念搖搖頭,伸出手臂不疾不徐的環住他的脖頸,小口小口的吮著他的下唇、舌尖。被她這樣的回應他更加深入的含住了她的雙唇,與她交纏在一起,任她把手指插入發間,動情的揉亂。
有時候她的迷人之處就在於無所知、無所謂,沒那麼多顧慮也沒那麼多心機,自己想的那點事兒全都昭然若揭的寫在臉上。
這樣沒什麼不好。
褪去阻隔二人的衣衫,兩人已坦誠相見,悠念還是不習慣的有所遮掩,可均被見招拆招的旬柯挾制住。
他可是抱著大戰三百回合的覺悟疼愛著身下的丫頭,自己已經忍得辛苦可前戲卻只做了一半。嬌嫩的身子泛著淺粉色,明明已經是待人擷取的媚樣。
“……可以了嗎?”有人恍惚的張開眼似乎覺得他的准備有些冗長,一雙手緩緩的爬上他的背,十指劃過留下致命的觸感,旬柯直覺一股電流竄過下腹,還在雙峰上耕耘的他感到下邊的兄弟高昂的抬起頭,抵磨在她綢緞觸感般的腿上,有噴薄而出的趨勢。
他撐起上身附而壓在她的軀體上,用一記舌吻打壓住她有些急不可待的情 欲,而活動出的右手,滑至她的腿間檢閱她的成熟度。
“准備好了嗎……”低啞的嗓音早已暴露出他的辛苦,他伸手欲去拿准備好的小包裝,卻被她拉住了脖頸,她微微撐起上身,蝴蝶骨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紅腫而又性感的唇吻上了他光潔的下巴,聽她小小的呢喃聲,“我不想用那個……”
好似開竅一般,她微曲雙腿,讓他徹底的進入她的領域,然後隨著他身子的下壓再次仰躺在他的床上。
倏然感覺到他的進入她也只是把疼痛含在了嘴裡,眉心攢起了川字紋,下唇輕顫著,忍了許久才略帶哭腔的哼哼了一句“疼”。
有的男人說自己沒有處女情結或許是真的,但是喜歡的女人仍為完璧,這對他們來說不能不被感動,不自覺的就疼惜起被自己弄疼的人。為她拭淨下身、為她洗澡,無一不用盡心思,實在疲憊的悠念也懶得計較男女之防,任他揉扁搓圓,拋屍床上,最後熄滅最後一盞床頭燈,摟著她入睡,像極了新婚之夜的新人。
只是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不似這樣關系復雜就是了。
沒有鬧鍾就不起床的夏悠念破天荒的在五點十分醒了過來,爬了爬額前的長發,瞇眼看清了床上的男人。
她可真大膽,就這麼上了悠寂的總裁。
忍著破繭成蝶的疼痛,夏悠念輕輕爬下床,打理好行裝,躡手躡腳的步出臥室,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