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清冷的,悠寂「發洩」回來帶過的一陣涼意,讓錦淵有了感知。
他沒吭聲確靜靜悉心的聽著,直到悠寂再次躺下傳出均勻的呼吸聲,錦淵這才轉過身望著悠寂的那方,他看不清就是嗅到淡如游絲的煙味時促蹙起眉攥緊拳頭。
「冷…,」悠寂在昏睡中沒有意識的嘟囔著,臨了還吧嗒一下嘴,像是很委屈的嗚咽著,在寂寥的凌晨時分讓淺眠的錦淵迅速清醒。
錦淵開始並沒在意,正準備起來收拾一下就回家換洗,再次關注悠寂時,只見她臉頰紅彤彤、身體緊縮成一團。
這時錦淵覺得有點不對勁伸手探到悠寂的腦門,直覺燙的厲害,讓他還來不及思考已經跟離弦的箭一般跑到值班護士處。
外面的一切雞飛狗跳跟她尹悠寂是沒關係的,護士來了緊急處理一陣子,得出的結論是熱傷風復發。
先給悠寂打了一針退燒藥,此妮子最近元氣大傷並沒有因這番折騰清醒,又轉為給她輸液。
忙忙碌碌一早上轉眼十點的時候,錦淵要喘口氣的當下,接到了媽媽錦陌藜的電話。
錦茉藜剛從歐洲旅遊回來,已經一個月未曾與兒子相見,想的打緊於是來了一通電話。
抿嘴思量一下,錦淵望著這會兒睡的安穩的悠寂,對著護士妹妹叮囑幾句,這才離開病房。
***
揉揉眼角悠寂再次睡醒,還是跟頭天的習慣一樣,先是掃了兩眼發現室內空無一人,她也並不意外。
能聽到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窗簾半敞開透進來烈日洋洋。
想必已經中午了,這麼想著悠寂抬頭看看表,不禁的咧嘴笑了,果真十二點三十分,而她有點渴正準備去取床頭櫃上的水杯時,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又扎上了輸液管。
撇了撇嘴角,悠寂起床時的平和心境一去不復返了。
某女子暗自琢磨:錦淵搞起實驗還真上癮,她可是親耳聽到的,昨天醫生說過她的病情已無大礙,轉天下午可以出院的,幹嘛又擅自主張給她輸液,難道見不得她好點,非得整出來個「千瘡百孔」陪襯他錦公子失戀的心才能罷休!
悠寂甩手向後按了緊急呼叫按鈕,拉高枕頭開始在心底數數字,看看這家醫院達到甲級標準沒,是不是短時能趕到病患現場,不然她要投訴!
尹悠寂調節著呼吸頻率,好盡可能讓自己顯得有教養,唉,可她又實在氣的要死~~~,禁不住問候某男的爹媽還有祖宗……
六十秒後一陣緊急的腳步聲傳來,先到達的護士妹妹看到悠寂神清氣爽、安然無恙的靠在床上,這才穩住呼吸摘掉口罩喘著氣溫和的問:「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還是哪裡不舒服?」
悠寂定定的看著護士妹妹也不回話,直看得護士妹妹有點發毛。護士只好揣測著悠寂的想法探問:「錦先生交代要好好照顧您,我是您這邊的特別護理,您……需要?」
「我病情加重了?」悠寂緊繃著的臉放鬆下來,打斷了護士的問話頭一歪痞痞的反問。
她想自己這等模樣一定嚇壞了小護士,不然護士妹妹直愣愣的站在那兒,張著嘴無言以對。
「嗯,有,還病的不輕,可惜不是流感只是熱傷風,某些人小題大做害的本醫師連個懶覺都沒睡好,一大早被拽來,我看現在美人你好多了,說話口齒清晰,不錯嗎,哪有加重的趨勢,」劉敬軒插著腰肌打了一個響指,不知何時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悠寂病房的大門口。
他帶著嘲弄嘴角掛著微笑辟里啪啦的一通解釋,可說出來的話讓人不怎麼中聽。
劉敬軒以為悠寂會來點不一樣的表現,嘿嘿,他就是篤定這個小女子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那麼柔弱,反正這會兒錦淵不在,他樂得觀賞。
「奧……,」悠寂淡淡一笑眉眼彎彎,接著愜意的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不做他問。
「咳咳咳,」正喝著礦泉水等著下文的劉敬軒被憋了個夠嗆,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他只好衝著護士妹妹使個眼色,等到護士妹妹離去時,這才從新接話。
「夏悠念?對吧,怎麼認識咱家錦淵的,」劉敬軒對悠寂還是很好奇,琢磨片刻問出這麼一句,問出去醫生大人才覺得自己好八婆。
悠寂看似平靜無波,其實腦子裡正在天人交戰,他們這些男人之間的所謂「情誼」,她能感覺到一點點,萬萬不能把自己扯上,這還扯得清嗎?
「嗯,算是偶遇,」悠寂緩緩的張開眼睛淡然的給出答案。
「咳咳咳,」劉敬軒被再次嗆到,這是啥回答?他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問的問題蠢到家了。
劉醫師只好點點頭要撤退,這時悠寂確朝著他嫣然一笑慢慢的回問:「劉醫生,錦先生還回來嗎?」她當然要盤算這昂貴的醫藥費誰買單。
「嗯,他說他去公司開什麼緊急會議,這個我不清楚,」劉敬軒越發覺得自己剛才是多此一舉,這下可好了!
到讓人家「纏上」他了,好奇害死貓啊!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呢?」悠寂閃著黑漆漆的大眼,無辜的看著某醫生,讓人片刻產生了憐憫之心。
劉敬軒揉著額角有點無奈:「基本輸完液要是三點之前沒有反覆的跡象,就可以出院了……,不過還是多住一晚觀察比較好,這個錦淵交代……,」劉醫師舌頭打結了。
「那麻煩您了,這邊可以用醫保報銷嗎?」悠寂帶著甜甜笑容頗有不恥下問的精神。
當然了,她早聽說此地是高幹病房,可想而知、費用也是可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