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著聽著轉了神,思量起自己吃食物的順序了,先喝粥還是先吃點小饅頭,此時營養師的腦瓜開小差,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錦淵瞟了一眼緊鎖眉頭認真端詳桌前菜餚的悠寂,她眼裡有著什麼「情緒」?
悠寂那種神情映射到錦淵的眼裡,被此時充滿保護欲的錦公子翻譯成:她難道是哪裡又不舒服了,還是飯菜不合口?
這麼想著,錦淵並沒有跟那兩位搭話,而是轉身把勺子交到悠寂的手裡,將粥推到她跟前柔聲細語:「先吃這個,慢慢喝,別太急。」
說完像是安慰悠寂,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朝著屋內的諸位點頭示意,先行旋身而去。
他的身後跟著的是撇嘴的吳東、苦著臉的尚一波、看好戲的劉浩軒。
他們之所以這麼不待見悠寂,自認是情有可原。
據可靠消息倪靜淑近期要回國,第一站是上海參加一個國際博覽會。
七年了,很長也很短。
對於錦淵來說時間是漫長的,多少個糾結的日日夜夜都被他們這幫哥們看在眼裡。
對於青春來說它又是短暫的,稍縱即逝。
那時的他們一起歡歌笑語,而後突然有一天一個人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曾幾何,倪靜淑是他們這幫子青澀少年為之傾倒的夢中情人,就像是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一彎新月,有朦朦朧朧的美感,看得見摸不著。
當然也只有他們最好的幾個哥們知道錦淵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是呢,結果是慘痛的揪心的,但是雅典娜始終是聖鬥士心中的女神,倪靜淑之於他們就是女神,她要回來了,錦淵守得雲開見月明嗎?
這個時候出現的小妖,都是不被人待見的。
***
等尹悠寂回過神來,屋子裡面已經空蕩蕩,她也沒太在意反而樂呵呵的細嚼慢咽喝起她面前的那碗粥。
一口口剛喝完粥,悠寂就發現有雙筷子就像是等她一般即刻遞了過來讓她方便夾菜。
悠寂挑起眉角佯裝平靜的抬頭一看,錦淵帶著一臉溫存,不知何時已經進屋站到了床的一側。
「吃嗎,吃吧,」悠寂隨口招呼。
「嗯,」錦淵應了一聲拾起一個包子,拿起一副新筷子慢慢的把餡料挑到另一個小碗裡,把帶著少許餡料的包子殼放到悠寂面前的盤子裡:「別吃太快,這麼吃有點味又不至於太膩好消化,」怎麼說呢,他的語調淡然,可字裡行間又有那麼點寵溺。
悠寂乖乖的點頭,反正她就是知道這位錦少爺不是對她說的,彷彿是對某個遠在天邊的人物來個隔空對話一般。
不就是又把她當成影子嗎?
悠寂毫不在意的享受著公主級的待遇,她也毫不愧疚,算起來是她成全了錦淵的病態心理,這才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
夜,寂靜了。
有淡金的月色漫過窗子灑在病房裡,添了一層暖意。
悠寂吃飽小睡一覺,這會大概是半夜她就那麼一睜眼不想睡了,歪頭看見映在月色裡的錦淵側影時稍稍一怔。
他沒回家而是躺在病床旁邊的躺椅上,睫毛微微顫著眉頭斂著,悠寂猜想他睡得不踏實也不舒服。
順著看下來只見他白皙的臉頰,下眼瞼的位置有淡淡的青色,顯然此位仁兄昨個沒休息好。
悠寂幸災樂禍的咧嘴一笑,活該、這個詞躍然心上,讓悠寂念叨的很開懷。
無聲的笑著、笑著,悠寂窺探到他敞開的領口處,被自己咬過的地方,已經貼上了創可貼。
不知怎的,看著看著悠寂僵住了笑容,心裡突然堵得發慌,她就像是跟誰賭氣一般轉過頭去,一點也不想多看一眼。
不知何故,瑪麗蘇公主尹悠寂很想哭。
為嘛呢?
他忍讓她不是因為她是尹悠寂或者是夏悠念,因為她的公主病裝的很像那個她……,悠寂不想承認她有點嫉妒。
瑪麗隔壁,悠寂鬱悶的罵了一句粗口,她本以為自己不在意。
夜微涼了,寒徹到她的骨子裡。
醫院的安全通道口裡,有個女孩兒穿著空蕩蕩的病號服,蹲坐在台階上燃起一隻從某男包裡順出來的煙。
一隻她要燒掉的叫做寂寞的煙,絲絲渺渺煙霧融入夜色,蔓延開後不見蹤影,也散化了悠寂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