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XX年五月十八日。
R市最古老的教堂,索菲亞大教堂,迎來了一年中,不,或許是它三百年裡最最光輝,最最隆重的一天。
今天是風氏集團總裁,風曄與相戀多年的女友莫曉然結婚的大日子。
R市各大報館提前來到酒店搶佔照相,採訪的黃金位置,然而他們剛一到,就被告知這場婚禮是私人性質的。除了獲得喜帖的賓客,其他人一律謝絕入內,急著搶頭條的記者們當場灰頭土臉,意興闌珊。
他們遲遲不開,保持觀望態度。
「諸位媒體的朋友們,不用沮喪。在婚禮結束後,我們風總會辦記者招待會,到時候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你們問什麼,我們風總回答什麼。」沐澤在門口,對著數百名記者許諾。
記者們聽到這一消息,馬上來了興致。
風氏集團的總裁風曄,面對媒體時向來低調,想採訪到他比登天還難。既然有記者招待會,他們沒有必要再乾等下去,於是紛紛散去。
一群撤退的記者中,有一個人是例外。
她追隨著大隊人流向外走去,趁沐澤一不留神,躲到一旁的盆景後面,瞄準機會打算混入會場。
她叫顏楚楚,某某日報的實習記者,剛從日本歸國的高材生。
這是她到報社後,第一次獨立出採訪。她發誓今天一定要挖到獨家消息,來堵住報館裡那些討厭八婆們的嘴。
哼!說她靠關係,說她靠美色。
這次她要用實力證明自己是真材實料的海歸精英!
楚楚一面想著,一面抱著盆栽往入口處移動。
她光顧著向前移動,沒留心身後跟著她多時的男子。長髮拂動,瓷娃娃般的臉容,沒有一絲表情,眼睛正直直的望著她。
從剛才開始,他便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守門的小廝,一個上廁所,只剩一個。那一個正和一位賓客交談,二人交談甚歡,根本無暇顧及出入門口的人有沒有喜帖。
「好機會!」楚楚心裡大呼幸運,她沒想到自己太興奮竟然說出了聲。
「會麼?我怎麼不覺得?」一道男嗓從後方飄來。
楚楚全身過電,雞皮疙瘩從頭皮一直冒到腳底板,她翻過手臂,只見雙臂內側起了許多小紅疹。
這個聲音…
又冷又冰,聽上去讓人心寒。
她的心更寒。
能讓她有這種自然反映的人,世界上只有一個。
剛好是她最最不想見的人。
「呵呵呵呵,沖田桑,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很久不見了。」楚楚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笑得比哭還難看。
無追挑起一根眉毛,邪肆的看著楚楚,不同於她乾澀的笑容,嘴角露出傾國笑容。
「顏小姐,很久不見你的愛好還是和原來一樣特別。」
與此同時,婚禮現場,莫曉然惴惴不安的坐在教堂後面的休息室裡,時而雙手抱頭,時而疊放在胸口,似乎在禱告著什麼…
「來啦來啦,羊妹妹,看看是這條麼?」新葉手裡握著一條項鏈,莫曉然迎上去看了看,沮喪的搖腦袋。
「不是不是…是一條後面有字的鑽石項鏈…後面寫著給:給莉蓮的愛。」
「一定是剛才上樓時弄丟了…早上出門我還檢查過,在脖子上…完了完了…這是不是不好的兆頭啊?怎麼辦…我不要結婚了啦…」莫曉然著急,來回走動,哪知剛走幾步,忽覺胸口一悶,跌坐在椅子裡,表情十二萬分的沮喪。
「羊妹妹,你先別急。我再去大廳找找看,應該還在會場裡。你等著,我馬上回來。」新葉旋風一般衝出了新娘房,一出門與經過之人撞得滿懷。
「老婆?你跑這麼快幹嘛?」她撞到了景臣,後者小山一樣的身材,猶如一堵牆,撞得她眼冒金星,撞得她跌倒在地。
景臣扶起新葉,「什麼事這麼急?難不成是小嫂子出什麼事了?」新葉瞅瞅正在人群中等待的風曄,揮手示意景臣俯下耳朵。
「噓,小聲點兒。我跟你講,別告訴別人。羊妹妹的項鏈丟了,我在幫她找呢。」
「什麼項鏈?很重要麼?非要現在找?」景臣看看人頭攢動的會場,皺眉道。眼看婚禮就要開始,教堂裡的賓客越來越多,要找一條項鏈談何容易。
「是風大少爺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你說重不重要?」(大家還記得劉宛若結婚時帶過的項鏈麼?不肯讓出項鏈的人就是風少。)新葉吼道。
「呃…那是要找…我們分頭找,你找這邊,我找那邊。」景臣加入了陣線,一對夫妻一邊跟來往的賓客打著招呼,一面低頭找項鏈,忙不迭。
教堂大門外面站著的一男一女倒是悠閒自得很。
無追好整以暇的背著手,顛著腿,看著顏楚楚。楚楚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一點點往邊上移動,心想採訪怕是泡湯,採訪不成逃命要緊。不能把小命搭在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妖」身上。
她裝作若無其事,摸摸懷裡的盆栽,「這盆花真漂亮。」說完她把花盆放到一旁,繼續乾笑:「那個沖田先生,我忽然想到報社還有急事,我先走了!」趁無追沒有反映時,轉身,大步離去。
「……哎喲。」她摀住額頭,擠眉弄眼,手往前摸,摸到涼冰冰,軟軟的物體,急忙縮回手。
他奶奶的,大白天遇到鬼打牆啊?
這個陰魂不散的人妖,她都說了要走,還擋著她。
「對不起,麻煩沖田先生讓一下。」和他生活過在同一個屋簷下數月,顏楚楚當然知道這不人不鬼的傢伙移動飛速,上一秒在那裡,下一秒出現在這裡。她被他嚇過很多次,才慢慢學會處變不驚。
「顏楚楚,你真會裝樣子。」無追握住楚楚的手腕,楚楚感到一陣涼意正從手腕往四肢百骸流,急忙扯手,卻拉不動。
「放手!沖田昴!」
「你還知道我叫什麼?」
「變態!」顏楚楚拉不動自己的手,索性反拉住他,她走不了,他也別想走。
嗯?那是什麼東西?楚楚像發現新大陸般,盯著不遠處閃光的物體,掙扎著往前走,奈何用盡全力也移動不了半步。
「你放我過去!那裡有個東西…我想看看是什麼啦。」
「……」無追沒有說話,默默拉著她,一起往前走。楚楚冒冷汗,這回怕是栽了。
人活著不可以作孽,一點兒都不能做,否則會有報應。
「哇!是鑽石耶,我發財了發財了!」楚楚從地上撿起那閃閃發光的東西,那是一條鑽石項鏈,雖然是碎鑽,但無數顆精心切割的鑽石彷彿星光,閃爍著炫目光彩。
「……」無追一把奪過項鏈,此舉惹來楚楚的怒視。
「還我!是我先看到的,誰先看到就歸誰!」楚楚去搶,奈何身高有限,無追將項鏈高舉過頭頂,成心欺負她個子矮。楚楚踮起腳尖,原地跳,手指尖連項鏈的邊兒都沒摸到。
「追,你在幹嘛?曄哥正找你。」沐澤從大門裡走出,想藉機抽個煙,卻發現一幕好戲。
「接住,小嫂子的項鏈。」無追將項鏈扔給沐澤,楚楚惋惜的目送鑽石們在空中畫出美妙弧線,穩穩落到沐澤手裡。
唉……命中注定,她沒有偏財運。
「喂,你不參加婚禮了?」無追停下腳步,眉心微蹙。
教堂裡的人,十個有九個是他不認得,更不想認得的人。「你不用跟他們應酬。」沐澤深知他的個性,知道無追不喜歡生人。然而,這個小丫頭…他確定沒有見過,更不認識…
瞧瞧無追那只從頭到尾沒有鬆開過的手,邪邪的一咧嘴。
被刻意隱藏了那麼久的醜小鴨,終於登場。
「追,哥很希望你在。還有小侄子也很期待見你。」沐澤再次打出兩張王牌,風曄和風翊(莫雨翊認祖歸宗後,更名為風翊,婷婷丫頭還跟著母親姓,改名叫莫婷。)
果然此舉百試不爽,無追默默轉過身,往門裡走去。
「這位是?」沐澤看著楚楚,問道。
「我玩具。」
沐澤額頭冒冷汗,手中的香煙差點兒被嚇落地。
玩具…比風曄還厲害,風曄頂多把莫曉然當成他的小綿羊,綿羊還是有血有肉的動物。
玩具…呃…拿活人當玩具。
沖田家的掌門人,果然非同凡響。
「呵呵,她可以進去。不過要把她藏起來的照相機,錄音機收掉。」楚楚一臉苦相,本以為已經矇混過關,不想早已被人看穿。
無追面無表情,一隻手伸進楚楚的外套裡,亂抓一頓。「啊!你幹什麼,幹什麼!」楚楚又窘又羞,隔著衣服猛打無追的手。
「這些東西我先幫你保管,一會兒記得找我要喲,玩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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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妹妹,項鏈找到了!找到了!」隔著門,莫曉然便聽到新葉的喊聲,破涕為笑,拉開門。
「看看是不是這個?」
曉然翻過項鏈,看到那幾個英文字,含淚點頭。
「哎呀,又哭又哭。幸好化妝師給你上的是防水妝。」新葉替曉然小心擦掉眼淚,擦完道:「這下好啦,可以走紅地毯了。」
「嗯。」
莫曉然戴上面紗,純白色的婚紗剪裁合體又大方,將曉然襯得美艷而高貴不可方物。
「我們的羊妹妹不但心好,人好,更是個大美人。」看得樊新葉一陣恍惚,由衷讚美道。
「新葉姐!你又取笑我。」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快過去吧。」新葉鬆開曉然的胳膊,推了一把她。莫曉然著急,「新葉姐?」
不是說好她陪她進去麼?怎麼變卦了?
按照慣例應該是曉然的男性親屬,把她從紅地毯這頭一直送到風少與神父面前。然而,曉然這系親屬人丁稀少,男性親屬除了父親,便是紀然。
後者正在外地辦案,無法脫身,忙到連婚禮都不能來參加。
至於前者…
這幾年,莫曉然先丟了工作,後又未婚生子,再後來又要嫁給「不三不四」的風少,莫爸爸氣憤,登報不認她。
婚禮前夕,曉然試著聯繫過父親,但是沒有成功。
只好決定由新葉代替,領著她步入聖殿。
然而,現在新葉臨陣脫逃,扔下她一個人在門口,不知何去何從。
「然然。」潔白婚紗的背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莫曉然一度以為自己幻聽,她鼓起勇氣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蒼老而慈祥。
「爸!…」莫曉然眼眶再度失守,熱淚湧出。
「都多大了,還這麼愛哭鼻子。哭成腫眼泡,我倒要看女婿要不要你。」莫爸爸打趣道,一面說,一面替她擦乾眼睛。
「爸,你怎麼來了?」莫曉然驚喜之後,是疑惑。婚禮之前,她嘗試聯繫過父親,但都以太忙做借口被推掉了…
「你結婚,我怎能不來…」
曉然知道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腦袋轉向跟在父親身後的小媽,小媽正用口型告訴她:風曄…
她回頭,看向那個正站在十字架下的瀟灑男子,海風正吹過他的頭髮,筆挺的西服的襯托下,風少顯得俊美非常。女子綻放欣慰的笑容。
她的幸福真的來了。
「快走吧,不然女婿等急了,不要你。」莫曉然嬌嗔,拍著父親的胳膊,小臉卻笑得很開心。她一路微笑著,接收著眾人的祝福。她看到樊千葉靠在雅祁的肩上默默拭淚,看到母親與金雅蘭正欣慰的含淚笑著,看到一雙二女乖乖的坐在最前排,兩張小臉洋溢著快樂…
她感到自己踏在雲端上,衝她伸出手臂的正是天上最最高貴神聖的天使。
莫曉然微笑著,將手放到風曄手心裡,被他帶入神聖的「天國」。
二人站在聖殿之上,在神的面前,以聖父,聖子,聖靈之名起誓,以彼此真心起誓,無論疾病、貧窮,相愛一生,扶持一生…
完美的婚禮在香檳泡沫,禮花綵帶,與爭搶花束的歡呼聲中結束。
走在回家路上的曉然,看著窗外逐漸朦朧的夜色,嘴角上揚,眼神朦朧。
美麗的像個夢。
一場驚心動魄的夢。
一場跌宕起伏的夢。
一場關於愛情與成長的夢。
一場關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好夢境。
莫曉然躺到丈夫的懷裡,嘴角的笑容依舊,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不是夢,這也不是華麗的謝幕。
她確信,他們真正的幸福,才剛剛拉開大幕…
「曄,我愛你…」
「然兒,我也愛你…」
幸福的馬車載著二人,一路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就算看不見,我們用想的,也能知道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
——笑。
——【全劇終】
以下為完美婚禮(補)
婚車停住。
曉然與風曄手拉手從婚車上步下,女子臉上的笑意還是那樣燦爛,好像六月初生的朝陽。夕陽映襯下,風曄胳膊環住小燕的腰,將她打橫抱起。
莫曉然吃驚,「曄,你要做什麼?」風少繞過豪宅,抱著曉然走到海灘。皮鞋踩在沙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曉然眼見蔚藍的大海近在眼前,有些狂亂。
她不諳水性,他把她抱到海邊做什麼?手腳掙扎,神色緊張:「曄?」
風少在海岸邊緣停住,透明的海水隨著潮汐一次次湧起一次次落下。曉然望著海面,發出一聲驚歎,「真美!」
遠處,一輪血紅的落日正從海面下沉,血一樣的顏色將整個天空燒得通紅。
這落日竟給人一種,不會再有明天的感覺。
不同於日出的生氣蓬勃,這種幾乎慘烈的美,美到讓人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莫曉然喃喃的吟出古人的名句,眼睛被水汽弄得朦朧。
「傻丫頭,又哭鼻子!兩個不對,三個孩子的媽了都。」風曄收緊臂彎,緊緊的護著懷中嬌妻,雙眼略帶笑意的看著曉然。曉然鼻頭已紅,眼看著就要哭出,卻被他一句話憋回去。
「討厭!」莫曉然蹭蹭眼睛,放水妝還沒被淚水沖掉,「還不都怪你,帶我來看這種景象的,我不哭就不叫莫曉然了。」曉然左右搖晃,想要推開他往回跑。
落日完全西沉,蔚藍的天空瞬間變得晦暗。
天狼星上升,宣告夜的降臨。
「等等,再看一會兒。」風曄拉住曉然,從後面抱著她,不讓她再亂跑。
「還看什麼啊?太陽都…」莫曉然止住話頭,兩隻清水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墨蘭的海面。
彎月從二人背後悄悄升起,引領著無數星光現身。
晦暗的天空忽然又有了生氣。天上星光,地上燈光,海面波光,三種光溫和的交織在一起,蕩漾流入心底。莫曉然一邊笑,一邊流淚,這是幸福的眼淚。
「原來你早有預謀。」
「呵呵,我帶你來,是想告訴你…」風曄拉著曉然,望望天上群星,「夕陽近黃昏未必不好。沒有太陽,天空也不會寂寞……」
莫曉然驚訝睜著眼睛,傻傻的看著風曄,「你…想說什麼?」她印象中這個男人從不煽情,他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利落男人。
「我最想說無論白天或者夜晚,前途光明或是黑暗,幸福或是快樂,我都要守在你們身旁。不光一生一世,我要生生世世…」風曄深情款款的講著,海浪在他身後像是符合般低吟。
莫曉然聽完愣住,大腦瞬間空白。風曄等她反映,左等不見她高興,右等不見他興奮,眉頭緊皺。
「啊!」莫曉然忽然發出尖叫,兩手高舉在空中飛奔向大海。
海水沒過腳踝,五月的海水冰涼。但她不管,她需要冷靜。
她興奮的向著海面大喊著,回聲太響,根本聽不清她在喊什麼。風曄眉頭擰得更厲害,他腦子準是被門擠了,才會聽沐澤的餿主意,說那麼多噁心肉麻的話。
他拉住興奮不能自已的曉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拖回豪宅。
小女子還沒緩過勁來,又蹦又跳,像是吃了興奮劑。風曄臉一陣紫黑,伸手抓住曉然的腿,不讓她再亂動。
「給我老實點兒,我小兒子還在你肚子裡。」
莫曉然冷靜。是啊,還有個寶寶呢。曉然心情瞬間歸位,撣撣衣服上的沙子,捻起裙擺往浴室走去。
「嘩啦嘩啦」她開始洗澡。
風少見她冷靜下來,長舒一口氣。
「沐澤,你個不靈光的狗頭軍師。」他在心底罵道。浴室門打開,莫曉然洗掉新娘妝,換了身寬鬆衣服神態懶懶的向他走來。紅潤潤的臉蛋,帶著水珠。
風少嘴饞,嚥了一口口水。曉然鑽入被捲,整理好枕頭打算躺下睡覺。
「曉然,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風曄提醒,狼的口水滴到曉然手背。莫曉然心中發笑,表面卻裝得很正經,「嗯。」
「嘿嘿,那我們是不是…?」
「可以,不過你得先看看這個。」莫曉然從床頭櫃裡抽出一片白紙,塞到風少手裡。
風曄看著這張紙,臉色越來越陰沉。白紙的開頭:莫曉然(莫曉然)與風曄(風太狼)結婚協議…
她在下面列了足足有十條,全是以不許開頭。不許婚後另養「曉然」;不許帶煙酒味道回家,女人香水味道更不行;不許教壞風翊……等等若干。
風少耐著性子看完最後一條,黑眼珠幾乎跑到腦後。
「這是?」
「總之,你的就是孩子們的,孩子們的就是我的,明白滴?」曉然斜著眼睛,挑起一根柳葉眉說道。
「那我什麼都沒有?」
「你嘛…你有孩子們還有我嘛。」莫曉然理直氣壯的說,風少聽完哭笑不得。「同意的話就在底下簽個字。」莫曉然伸出小白手指指右下角。「不同意的話,我們就,」莫曉然故意停頓,清水眼閃過一絲精明。
「我同意!我同意!」風少急忙掏出簽字筆,帥氣的簽好名字,交給曉然。生怕晚一秒她反悔,再次帶著寶寶們逃離。
「你要我把自己賣了都沒意見。」風少無賴的笑著,身體一點點往曉然面前湊。
「切,誰買你啊?我還得給人家倒貼。」莫曉然嘟嘟嘴,說得沒有十分真也有八九分。
「那我就跟你一輩子了。」
「怎麼?你還要反悔呀?剛剛都說是生生世世了…」莫曉然捂嘴,臉頰緋紅,「咳咳」裝咳嗽。
風少喜笑顏開,他們家曉然從來都是嘴硬心軟的善良可愛品種。「當然不會。」風少堅定的說,手按下床頭燈……
曖昧的黑暗籠罩了整個新房。
【婚後特別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