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大帥叔叔！婷婷兩眼放光，小奶牙咬著牛奶杯，一副小色女模樣。
「煎蛋？不是已經吃了一個麼？還要啊？」莫曉然手摸摸親女的頭，看看風少盤子裡沒動過的煎蛋，尷尬道：「婷婷乖，等明天媽咪媽咪多給你煎一個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要叔叔那個。」婷婷撒嬌，搖搖母親的胳膊，小身子蹭蹭母親的腿，嘴巴嘟嘟，可憐巴巴的看看母親又看看風曄。
「給給，叔叔把蛋蛋給婷婷，快來吃，快來吃。」風少咧嘴，笑。嘿嘿，小曉然，快點兒到爸爸這來。風少在心裡道。
婷婷聽完喜笑顏開，美滋滋拿著小叉子奔到自己的餐盤前，看著風少將蛋蛋撥到她盤裡，叉子揮揮，雞蛋沒沒。
「謝謝叔叔，叔叔真好，麼！」
風少臉馬上陰轉多雲，手掩飾得放到嘴前，假作咳嗽狀，心裡卻美到翻天覆地。小囡囡大可以被拉攏，為他所用。風少看著婷婷，臉上是溫柔，是幸福。這丫頭長得真可愛，像曉然多過自己。好，女孩子家就該像母親，溫柔善良，善解人意。他越看婷婷越順眼，兩隻鳳眼笑成了兩汪月牙，嘴角上翹超過45°。
莫雨翊嘴扭曲成波浪，眼睛噴出敵視火花。臭癟三混混，拿他沒辦法，對婷婷下手，沒品。
風少感到親生兒子投來的敵意，扭頭，瞪回。
臭小子，皮又癢了是不是？敢瞪你爸，不想活了？
不就是個小子麼？不信整治不了他。偌大一個R市都能被他踩在腳下更何況一個胎毛沒長全的小崽子。
「莫雨翊，快吃，吃完媽媽送你們兩個上學（幼兒園）。」莫曉然發話，暗鬥的父子偃旗息鼓，一個悶頭喝牛奶，一個悶頭啃麵包。
~~分隔符~~
「然兒，你什麼時候交辭職信？兩個小傢伙是不是要聯繫學校？還有咱們什麼時候回去？」趁著小鬼們拿書包之際，風少擠到曉然身邊，拿起桌上一條素色花紋的絲巾，站到曉然身後，細心繫好。
「嗯…最近手頭有些忙，等忙過這陣子，我再交辭職信。至於孩子們，」莫曉然頓頓，「是該聯繫學校。可是他們沒學過中文…會不會跟不上？」
「切，我的孩子還會跟不上？再說，幼兒園能教些什麼？」風少鄙視的說道，不屑撇嘴。
「幼兒園能學的東西多啦。看你混成這樣，就知道幼兒園肯定沒好好上。」
「什麼意思？」風太狼沒聽出莫曉然的揶揄，傻傻問道。
「沒什麼啦。我是說，如果上了幼兒園，你肯定比現在更厲害。」莫曉然一本正經道，心裡竊喜。這狼越發的笨，連諷刺都聽不出。
「會麼？那我得讓我兒子閨女好好上幼兒園。哎，你兒子混雖混，聰明倒是挺聰明。」曉然安心享受風少穿衣，一條龍服務，都弄完，風少站在曉然身後，抱著曉然，頭靠在一起，頗有自豪道。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瞧他的腦門，那麼大，一定聰明。」
「切。一點兒都不科學。」他的腦門也挺大，不一樣被別人耍得團團轉，被她揶揄都聽不出。
所以聰不聰明和腦門大不大沒有必然聯繫。
「哎，你別不信。我們打賭，將來你兒子一定能當大人物。」
「得了吧。現在少臭美，離他長大還有二十年，你打算怎麼教他？教他罵人說髒話，還是打架鬥毆，還是其他的？先給他做個好榜樣吧。以後不許罵人，不許喝酒，不許抽煙，不許打打殺殺…」莫曉然轉身，拉拉風少的領子，腦袋微微揚起，一個勁兒說了四個不許。
風少一激靈，被曉然提醒。
「那當然。幫裡的事，其實早就不管，都是沐澤景臣張羅。」
「對了，提到景臣我想起來，新葉現在怎麼樣？她和景臣結婚了麼？我和千葉來到法國後，一直沒和她聯絡過。她好麼？」在曉然第二次逃跑前，她與新葉是關係很好的姐妹。
分隔四年，不知道樊新葉還記不記得她。
「呵呵，新葉現在可慘大了。」風少想起新葉，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浮現，邪氣十足。
「哦？為什麼？」
「這個說來話長，你再不走可要遲到了。」風少抱起曉然，直接把她放到大門口，兩個小鬼頭正不耐煩的跺腳。「媽咪媽咪，你好慢，婷婷等得腳都長在地板上了。」
「呵呵~~」風少爽朗笑，這小妮子可愛到骨子裡，說出的話跟人一樣可愛。
「叔叔，晚上婷婷還能見到你麼？」婷婷湊到風大爺面前，伸出白白的小手，拉拉他筆挺的西褲，小小的手背上還有四個窩窩。
「當然。」風少半蹲，手拉住婷婷軟軟的手，笑得燦爛，道。笑容很溫暖，沒有殺氣。莫說婷婷，就連莫曉然都看呆了，羊下巴張開，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嘻嘻，一言為定。」婷婷高興，美美的勾住風少的小手指，打勾勾，道。
「呵呵，一言為定。」風少陪親女打勾勾，莫曉然看到心裡暖烘烘。
父子不和，父女卻一拍即合，婷婷看來挺喜歡風少，總算有點兒好事能讓她開心一陣子。
「那，我們先走了。」莫曉然看時間確實不早，一手挎包，另一手扶在門把手上道。
「嗯。」風少點頭，揮手。婷婷揮手，曉然揮手，唯獨莫雨翊裝看不見，墊腳開門，第一個衝了出去。
「……」莫雨翊一路上不吭聲，臉扭向窗外，薄唇抿成一條線，似乎在隱忍什麼。莫曉然一面開車，一面看著坐在副駕位子上的兒子，搖頭，歎息。勉強不來，還是算了。
「翊翊，婷婷，你們想不想到媽咪的祖國生活？」莫雨翊裝啞巴，臉扭向窗外，恨不得扭斷他的脖子。
「媽咪的祖國，是X國麼？」婷婷稚嫩的問道。
「是。」
「好啊好啊，媽咪媽咪不是說外婆在那裡嘛？我們去找外婆，開學再回來。」莫曉然淺笑，搖搖頭，「婷婷呀，我們回去就不回來。媽咪媽咪在祖國給你找所新的學校，認識新的好朋友好不好？」
「啊？那露露還有莎莎她們也一起去麼？」（露露，莎莎是婷婷在學校認識的好朋友。）
「這個…她們應該不會去吧。」莫曉然額頭冒冷汗。小曉然打破沙鍋問到底，還問砂鍋在哪裡的個性，一旦問起來，沒完沒了。
「哦…他們為什麼不去？」
「女人，你們兩個回去。我不會跟他回去，更不會認他。」莫雨翊忽然神遊完畢，扭過臉冷冰冰道。
「啪啪啪啪啪」莫曉然無數肺泡被氣炸，若不是在城際高速路，她會一腳剎車踩到底。
「莫雨翊！你…非要氣死我才甘心？」莫雨翊腦袋嗡嗡響，音量暴大。坐在後排的婷婷急忙摀住耳朵，呼呼，好險，今天輪到哥哥做副駕，不然耳朵遭殃的便是她。
莫曉然一股火吼出，忽敢胃不適，早上吃得麵包在胃裡翻騰。皺眉，額頭冒冷汗，她忍下，繼續開車。
莫雨翊識相，看出母親不適，不在招惹她，一肚子不高興，悶著。
車裡再無人開口。
「媽咪媽咪再見。」婷婷揮動小白手，道。
「嗯，再見。媽咪下午放學來接你們。莫雨翊，要乖一點，聽到沒？」後者哼了一聲，當做回答。莫曉然看了，頭痛欲裂。
「女…媽，再見。」轉身時，曉然以為自己幻聽，回頭，看見那小子不自在的扭著手指，臉上露出笑容。
曉然目送一雙兒女消失在校園內。
~~分隔符~~
聖西門醫院，胸外科。
寬闊明亮的走廊，兩面是一間間整潔的病房。
查房的時候到了，莫曉然手捧一疊病歷，準備開始工作。腳剛邁出辦公室，忽感一陣暈眩，胃又在翻騰。曉然身體不穩，連忙扶住牆壁。
「Lilian，你還好吧？」曉然抬頭，夏醫生正站在她面前，關切的問道。
「沒事，休息一下就可以。」曉然努力笑笑，擺手。
「你的臉不好看。」莫曉然心裡暗笑，不是臉不好看，是臉色不好看。然而，她現在沒了力氣糾正他，忽覺腿一軟，倒地。
曉然跪在走廊久久站不起來…
「Thank~~God。You~eventually~wake~up！」莫曉然睜開雙眼，看到一雙雙關切的眼，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掛得吊瓶，發問：「What~happened~with~me？」
Lilian，congratulations。You39；re~pregnant！」
莫曉然臉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懷孕了？
不要！不能再生了！
她已經有兩個寶寶，再來第三個就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