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間裡,突然閃開了一道光線。
消失了一天的風曄突然出現在臥室裡,早上他很不負責任的做完就逃也似的跑了,把可憐的莫曉然一個人丟在了案發現場。凌亂的衣衫,不能遮蔽她的身體,更無法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喂……起來吃飯!」他伸手搖著曉然的肩膀,眉頭擰成了橫斷山脈,怎麼?又成了這副模樣?他心疼她不假,可是這個憐愛到底有多少他說不清。在慾望面前,他的心疼還是脆弱不堪一擊。
「喂,醒醒!」曉然無力的垂著頭,身上還是被他撕成碎片的衣服,看來她一天都沒動窩。生怕舊事重演,他輕輕拍著她的臉,叫著她,「莫曉然,趕緊給我醒醒!」
「啪!」伴隨一聲脆響,眼前黑髮飛揚,只見風曄側著腦袋,臉上多了一座水平的五指山。兇手正瞪著烏溜溜的眼睛,一隻手臂高高舉起,保持著抽人後的動作。
「啪!」又是一巴掌,不過這回側臉的是莫曉然。
「你鬧夠了吧?」風曄牢牢拽住她的胳膊,剛剛那一巴掌是她自己抽的,他蹙眉。「莫曉然,你到底要幹什麼?」
聞言,曉然奮力推開他,喉嚨哽咽起來,「我還想問你,你想把我怎麼樣?都怪你,我好好的生活全被你給打亂了,現在我班不能上,家不能回。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你說啊你說啊!要殺要砍,隨你便,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嗚嗚嗚嗚…」
不可否認,風曄的好讓她難以自拔,然而他的殘暴又讓她恨得牙根兒癢癢,這種一半火焰一半冰山的日子,她不知能忍到什麼時候?
不顧粉拳紛紛,風曄上前從後邊將曉然抱在懷裡。
「曉然…不要這樣好不好」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一出口她的身體一怔,片刻後卻哭得更凶。真討厭!他又來了,欺負完她打出溫情牌。她不是個小孩子讓人打了一巴掌,再給塊糖,就能哄好。
「曉然…別哭了,好不好…」風曄壓低了聲線,他不喜歡看著她這副模樣,她難過,他的心會跟著一起疼。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曉然對他確實有某種特殊意義,但是這意義到底是什麼?他拒絕探索。
「嗚嗚嗚嗚…」莫曉然不理他,哭聲更響。
風曄沒有辦法,只能抱著她的身子,一手拍著她的後背,腦子裡飛速的閃過小時候生病難過時舅媽為了哄他唱得兒歌。唉…真沒想到他也有今天。他無奈的搖搖頭,雄霸一方黑白兩道的老大也有唱兒歌的時候…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阿門阿門有只小蝸牛。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豈料,一首歌還沒唱完,莫曉然不樂意的扭著身體,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身子欲要逃跑。
哎呀,他怎麼給忘了。蝸牛,他早上剛剛罵過她蝸牛。
呃…這個歌要pass掉,風曄撓撓頭,換這個試試吧。
「咩——咩——
黑羊啊黑羊,你身上可有羊毛?
有啊,有啊,有三袋,
一袋給主人用,一袋給夫人用,
最後一袋,給在路邊哭泣的小少爺。」
這一首唱完,莫曉然的臉拉的更長。
怎地?是成心的吧!故意拿歌來氣她。她倒是不哭了,放下手臂回頭,惡狠狠的頂了他一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