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她的是風曄派來的一輛黑色轎車。
眨眼間,已經接近夜半,「光光光光光…」落地石英鐘敲響了十二聲。睡在沙發上的莫曉然揉揉眼睛,看向四周,一團漆黑,空無一人。
哼…說晚點回來,還真「晚」點回來,不會是獵羊去了?
「風曄!你最好馬上給我現身!」曉然生悶氣,一腳踹到了沙發底下的木頭擋板。怎知她不是疼得捂腳,而是嚇得摀住了自己的嘴。
她不是討厭他麼?她不是恨他麼?為什麼一刻看不到他,心裡竟然會不安,會想念?
不對不對,曉然拚命的搖著腦袋。
短短五天,她不能這麼輕易原諒他,決不能!趁著她走神之際,淮海西路的路頭突然多了一輛黑色寶馬車。
「砰砰」黑漆漆的客廳傳來了幾聲悶響。
莫曉然彷彿屁股上裝了彈簧,從沙發上跳起來。伸手按在門把上,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門把在她的游移中無聲扭動,她閃到一旁,然,映入眼簾的卻不只是風曄一人。
幾個她不認得的男子架著風曄,其中一個她看著眼熟,是那天在醫院和她抬槓的男人。她沒有做聲,看著眾人將風曄放到床上,目送他們退出房間。
「他,怎麼了?」曉然小心翼翼的問著澤,手指劃出美妙的弧線,指著床上昏迷狀的男子。
澤掩去眼睛裡的騰騰殺氣,用盡量平靜的聲線:「小…嫂,哥他晚上出點兒事…」澤看到曉然漸漸發白的臉,話鋒一轉,「小嫂子,你別擔心。剛剛在醫院處理完,哥堅持要回來。所以,我們把他送來。」
「哦,」莫曉然撇撇床上的男子,沒想到報應來的真麼快。澤眼看沒自己什麼事了,剛欲轉身,肩膀突然多了一隻嫩手。
「那個…麻煩你以後別小嫂子小嫂子的叫我好不好?我聽著彆扭…我叫莫曉然。」
澤回頭幽深的將她從上到下看一遍,無聲點頭。
黑漆漆的房間裡,只剩下一男一女,兩人,一躺,一站,一昏迷,一清醒。
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莫曉然突然覺得這是天賜良機,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被邪靈附體,她奔到廚房。挑挑撿撿了半天,拿起最鋒利的剔骨刀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男子跟前。風曄正因為麻藥昏睡著,全然不知危險將至。
她在他跟前停住,舉刀,窗外閃爍的霓虹照在刀刃上,反射出迫人的寒光。
她到底要不要砍下去?
砍下去後,他死了,她該怎麼辦?逃跑,可是往哪裡逃?莫曉然決定先收拾細軟,可是轉頭一想,家底清白的她怎麼能背上殺人犯的帽子?丟祖宗的臉。
到底砍還是不砍?莫曉然猶豫了。
然而時間可不等人,一分一秒的流逝,如窗外靜靜流淌的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