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的某個世外桃源……
時至暖春,萬物復甦的季節,花兒開放,鳥兒歡唱,天地間都染上了一股耐人尋味的暈色,紅撲撲的,就像是情人的小臉,可愛異常。
天地,蘊藏著這樣一個人間天堂,那兒油菜花兒盛開,黃黃的搭配著綠油油的,美的不可方物。在那片濃郁的油菜花兒中央,一條小溪恣意流淌,溪水調皮的撫過這塊大地的每一寸肌膚,潤澤著他們。
在水的那頭,油菜花兒的盡頭,有兩間小木屋並排著站立,簡單的幾塊木頭搭建,頂上也只是隨便蓋著一對茅草,要多亂有多亂,時而不時的有幾隻小鴨子從門前來來去去。
撐著肥肥的身子,踩著肥肥的腳丫,扇著肥肥的翅膀,在張著肥肥的嘴巴,這群鴨子,僅有一個月大卻好似是活了幾年的大鴨子。
它們,不是普通的鴨子,它們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那就是藥鴨。
顧名思義,就是拿來試藥的,無論是毒藥,抑或是解藥……
木屋,一個白鬚老人從門內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瓶似綠色又像是黃色的東西。蹲下身,他將手上的東西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一群鴨子即刻飛奔上前搶食,老人笑開了花,隨即走進了另一個小屋子……
那裡,裝著一個人,大大的水缸中,裝著一個臉色異常蒼白的女人,她的臉上有一個很深很長很猙獰的蜈蚣似得疤痕,她的唇瓣毫無血色,龜裂不已。長期散亂在藥水中的髮絲開叉,又變色。她的小臉變得比巴掌還小。
她被裝在這個缸子裡已經有三年了,可是,她依然還未醒來。三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白鬚老者為她換了無數次的藥水,從先前的臉色蒼白再到後來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看著她默默的變化,老者心裡笑開了花。
要不是她的心裡刻意求死,他也不用花上三年的時間。老者不禁有些埋怨。
打開夾板,裡頭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老者噁心的皺皺眉。
慢慢的將手上的粉末撒入藥水中,他一面攪拌一面為她查看情況。
「奇怪,明明就該醒了,怎麼還不醒?」老者犯起了嘀咕,難道是藥物劑量下太重了?
還未細細想明,門外一道急不可耐的嗓音傳來,老者蹙眉,急忙合上夾板,趕了出去。
待老者走後,缸內的女人慢慢的睜開了眼,一雙美麗的淡藍色眼眸因長期泡在藥物中而變得成深藍色,突然,一切都變得好深邃,有種讓人不敢接近的氣息從她的週遭散發出。
眼眶紅了紅,一滴淚水慢慢的自眼角滑出……
門外……
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衣的男人侷促的看著自家師兄,做賊心虛的低頭又似是不甘心的偶爾抬頭看看。
白鬚老者環抱著胸看著幾個月都未曾出現的臭男人,惡作劇似得揚起了嘴角。
「師弟,你終於肯現身了?」帶著譏誚的嗓音傳出,隱隱含著怒氣,抑或是,怨氣。
藍衣男子擦擦汗,掩去此刻的尷尬,「師兄,這也不能怪我,宋朝皇帝和皇后現在根本就離不開我這個太醫啊。」話是這麼說的,可是腳步早已不客氣的向著內室走去。
「那狗皇帝乾脆讓他死了得了,省得禍害千年。」鬼醫恨得咬牙切齒。
內室……
「她還是沒醒嗎?」藍衣男子皺著眉擔憂的問道。
「嗯,還差七七四十九天。」白鬚老者回答,不是他故意不告訴他真相,而是這個師弟,實在是可惡的無奈,乾脆就先嚇嚇他在說吧。
「到底什麼時候嘛,四十九天前你也說四十九天之後,這次你也說,你故意耍我是不是?」藍衣男子有些惱的瞪了一眼白鬚老者。
伸手,白鬚老者安撫似得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狀似安慰的說道:「其實,她早該醒了,只是是她一直不願意醒來,或許,是她將自己心裡的那道心牆築高了,抑或是她將自己的心緊緊的封鎖起來,以至於到現在她還是不肯睜開眼睛。」說完,歎息般的搖搖頭。
聞言,藍衣男子亦垂頭喪氣,半晌方恍惚道:「皇后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囑托我好好的給她治病,但是沒想到,她一生命運坎坷,待我找到的時候人就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師兄說實在的,真的感謝你,煙兒這孩子,命苦啊。」藍衣男子緊緊的握住鬼醫的手,哭的老淚縱橫。
鬼醫蹙眉,看著他如此窩囊不禁啐道:「少給我噁心,我看你在皇宮待了那麼多年了,醫術不但沒什麼進步,連女人愛哭的事情通通都學會了,真替師傅汗顏。」說完,不自在的別開頭去,臉色有點尷尬。
藍衣男子不理他的諷刺竟嘿嘿的傻笑起來。
兩人想攜著慢慢的走出藥房。
「記住,煙兒的事千萬不要跟我那徒兒說,他要是知道了保不準做出什麼事情來。」鬼醫這樣交代著。
「嗯。」藍衣男子點頭如搗蒜。
整個藥房又倏地恢復了平靜。
趙如煙慢慢的睜開眼,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冷冷的臉,面無表情,若有所思。
【大家可知道藍衣男子是誰?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