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門外,傳來了兩個男人驚恐的大喊聲。
而話盡之時,兩個男人的眼裡已多了抹狠戾,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
耶律楚飛快的奔跑過去,將橫躺在地上的趙如煙扶起,心,狠狠的抽痛,霎時淚流成河。
顫抖著雙手慢慢的撫摸上那被鮮血染紅的小臉,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流淌,滴落到那緊閉的雙眼上,滴落在淒美的唇線上,滴落在那條淒慘的疤痕上,一滴又一滴,一滴有一滴,就好像男人心中的血,此刻早已匯流成河。
耶律齊怔在原地,默默的看著地上那鮮紅的一灘又一灘的鮮血,心被割得一寸又一寸,鑽心的疼。
黑眸冷冷的掃過眾人,眼裡佈滿血絲,一抹狠戾閃過,執起手中的劍慢慢的揚起。
「連我的人都敢動。」隨著一聲暴喝,耶律齊徹底被激怒。
手起刀落,一個侍女的頭便被砍下。
然後……
一顆頭顱砍下;
再一顆頭顱落地;
在一顆……
再一顆……
……
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向那密集的人群,一雙冷眸裡充滿了血絲。走過之處,鮮血四濺,無一人生還。
下人們看的呆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頭早已落地,卡嚓一聲,頭與身體分割成兩半。
一瞬間,整個王府血流成河。
耶律齊殺紅了眼,逢人就殺,逢人就砍,漸漸的,王府裡所有的人都被殺光了,唯獨留下蕭太后和晚娘兩個驚魂未定。
「快,快阻止他……」蕭太后指著成魔的耶律齊向身後的侍衛叫喊,奈何,侍衛們早已被殺光,哪來的侍衛,回頭一看,心下涼了個透。
再回轉過身的那一霎那,耶律齊被鮮血染紅的臉顯得格外的恐怖猙獰。下意識的往後退,雙腳卻不期然碰到了一個侍衛的屍體,跌倒了。
兩手虛脫的一鬆,放鬆似得放在了地上,搭在了一個冰涼的柔軟物體,低頭一看,當看見自己的手抓住了屍體的手時,隨即驚懼的大叫起來,「啊啊啊~~~」
慢慢的逼近,耶律齊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說過,不要動她一根寒毛,但你們就是不聽,害了她不說,竟然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殺害,你們簡直喪心病狂……」
話說到後面幾近成瘋狂的嘶吼。
可憐他的孩兒,才剛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僅有一個月的生命時光就這樣被活生生的殺死。
他能不恨嗎?不,他好恨,他恨不能將所有的人殺個片甲不留,他恨不能將這個世界毀滅。
心裡有太多的怒火需要發洩,有太多的不甘需要排解,當這一切都轉化為憤怒的時候,便注定著一場血腥的開始。
眼看耶律齊逐漸的逼近自己,蕭太后一急,急忙將晚娘扯了過來,擋在自己的面前。
晚娘驚恐的看著雙眼發紅的耶律齊,兩眼發紅,嘴唇一癟,竟嚶嚶泣泣的哭了起來。
「齊~」一聲嬌嗔,糾纏著女子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愛戀,淚眼汪汪的美眸淒婉的看著他,好不淒涼。
高懸在半空中的劍竟停了下來,耶律齊恨恨的看著晚娘,一雙手顫抖不止。
終於,經過一番殊死糾纏後,糾結的思想終於還是選擇舉白旗。
「啊~~~」耶律齊大叫一聲,將劍從晚娘身上移開,對著身後的一個侍衛的屍體揮舞著……
顫抖的手胡亂的揮舞著,割下侍衛屍體上的的肉再片片劃開,直至那一片片肉片變成如細線般的一絲絲時,凝固的鮮血亦被劍割成一條條血絲,飄散在空中,淒涼起舞,似是無聲的葬歌。
蕭太后驚恐的看著成魔的耶律齊,再也承受不住的昏厥了過去。
殺累了,待晚娘回過神時,被解屍的侍衛早已經被隔的只剩下骨頭,晚娘驚愕的看著旁邊的那句骷髏頭,胃裡直犯噁心。
「嘔~」
她轉身吐了出來。
耶律齊冷冷的看著她,眼裡充滿了鄙夷,雙手狠狠一插,劍便直直插入地板之中,深深的,帶著滿腔的仇恨,滿心的怒火一起埋葬在土地中。
雙腿一曲,只聽「撲通「一聲,耶律齊便狠狠的跪在了地上,一步一步,慢慢的跪著向如煙的身體靠近。
每靠近一步,心就多痛一份,淚就掉一顆。
原來,失去她是這麼痛苦的事情,早知道心會這樣生不如死,他一定會好好的珍惜。
可是,如今看來,千金難買早知道竟真的成了一種奢望。
門外,當洛子寒趕到時,便看見整個王府,屍橫遍野,心沒來由的抽緊了一下,急忙攙扶著奄奄一息的小寒趕到春風閣。
「不!」伴隨著小寒一聲淒厲的大喊,洛子寒覺得整顆心都被掏空了。
小寒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看著如煙的屍體,便再也爬不起來,一步一步,慢慢的爬著向著如煙的身體靠近,淚如雨下。
公主,小寒來了,小寒帶著洛公子來救你了,可是為什麼你卻這樣去了,你不要小寒了嗎?你走了讓小寒怎麼辦?沒有公主的日子小寒一個人要怎麼活啊。
一步一叩首,一步一傷情,憔悴的一塌糊塗的公主,小寒的心被狠狠的揪著,疼的幾乎快要窒息。
用手緊緊的扣住地板,小小的身子用力的往前擠,只希望能夠盡快碰觸到公主,哪怕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也好啊。
終於,那雙顫抖的小手在半空中撲騰了半天之後,當帶著鮮血的手碰觸到那雙發白的,冰涼的小手時,便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公主,你怎麼可以不要小寒,你怎麼忍心讓小寒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公主啊,公主,小寒舍不得你,小寒舍不得你啊。」
抬頭,在看見耶律齊的那一刻,哭花了的小臉倏地泛起冷笑,身體不知哪來的力氣,小寒騰的站了起來,猛地推開耶律楚,對著耶律齊狠狠的扇了兩個耳光。
將公主搶過來,深深的摟著,她破口大罵,「都是你們,都是你們,你們這些野蠻人把我加公主弄成這樣,收起你們那少的可憐的傷感,你們不配,我恨你們,我永遠都恨你們。」
大喊,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大喊,只為了發洩心中那永遠的痛,永遠的傷心。
公主走了,那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也罷,既然要追隨公主而去,那就先把仇人給手刃了吧。
擦擦眼淚,哭腫的雙眼裡一道精光閃過,隨即拔起耶律齊插在地上的那把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了耶律齊的胸口。
耶律齊悶哼一聲,竟接受了那一劍。
憤恨的拔出劍,霎時鮮血飛濺,噴在了那掛滿淚珠的小臉上,分外的猙獰。
「耶律齊,你受死吧。」小寒大喊一聲,隨即第二件又刺入原來的那個地方,更深的,帶著狂燒的怒火,帶著千世萬世的恨刺入原地。
「公主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殘暴無情,冷酷嗜血,你把公主折磨成這樣,你活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話說到這,怒氣不禁又多了一層,劍插的更深了,汩汩鮮血流的更凶了。
耶律齊依舊只是悶哼一聲,沒有還手。
他在贖罪……
可是,終究還是來不及了。
原本還被怒火燒紅的臉突地失了血色,慘淡的最後看了一眼趙如煙,耶律齊欣慰的笑了,隨後,一聲巨響,高大的身子慢慢的墜地……
如果這樣能夠追隨她而去也是幸福的,他在昏迷前這樣想到。
霎時,天愁地慘。
天空忽地飄起了大雪,宣示著一場災難,人心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