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換廠子再不行就回家呆著。反正在電子廠干時間久了對身體也不好,將來結婚生子都會有麻煩……」大姐又在說教了,眾人都在靜靜的聽著。
而張少逸卻緩緩起了身回到自己的床鋪,連三風向來倚重的老職工都照辭不誤,況我乎!一念及此,她心內更是黯然
,想起了好姐妹錢蓓蓓因與線長慪氣甩手不干自出別方,殊為可惱的是,自己竟把她的手機號碼給弄丟了。得病期間,張少逸經常暗垂淚:乾姐,你在何方?知你在高區卻咫尺天涯不能相會,我便有滿腹委屈向誰傾訴。沒有你在旁指引,我入迷途難知返,相別期間,你可知我肝腸寸斷,滿腹心事再無人言,對孤燈,看書卷,提筆書記滿腹冤。
商貿城的醫術確實有可圈可點之處,打了兩次吊瓶張少逸的身子逐步康復,而這一段時間居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殊不知,這難得的安靜可是停留在暴風雨驟來的前夕。
是夜無光,星月慘淡。張少逸在書店內看書。忽然一陣心血來潮,想吃麻辣燙,這麻辣燙是日前一個朋友推薦的,沒想到吃完之後,張少逸真似上了癮一般。隔幾日不吃一碗心裡便會急的有貓爪子在撓似的。放下書本匆匆趕到燒烤街,此處是各地小吃匯聚地。有手抓餅、煎餅果子、雞蛋灌餅『冷面、烤魷魚、涼皮、刀削面、麻辣燙、砂鍋、羊肉湯等等。但張少逸唯一愛吃的就是麻辣燙,而且一條街上十幾家,她唯愛此家。也許這家是她第一次吃麻辣燙的地方,也許是因為攤主是一對相親相愛相敬如賓的半百夫妻,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匆匆趕到,甜甜一笑。不一會兒麻辣燙便端上了桌子。聞著那股香味看著那泛著油花的蔬菜魚丸,不禁叫人食指大動,急欲一嘗為快。
此時,夜色颯颯,燈盞高掛。張少逸慢慢攪動著碗裡熱氣騰騰的麻辣燙,靜靜的望著攤主夫婦迎來送往緊張卻有序的工作,再轉眼望向大街上各取所需川流不息的人群,此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好靜,很是愜意的享受這片喧鬧之中的平淡、寧靜。
忽然一瞥頭,在身旁不遠的地方柳雙笑丁若巖也在吃這家的麻辣燙,丁若巖也注意到了她,莫名一愕然但還是開了口:「你也喜歡這兒的麻辣燙?」「非常喜歡!」張少逸毫不掩飾做作的說。「那我們還是同道中人嘍!」丁若巖報以甜甜一笑。「哪有女孩嘴不饞的!」張少逸笑靨生花。燈光下別有韻味。一聽此話,二人相視一笑。這是這長時間以來,二人第一次無成見的笑。
柳雙笑看了看笑得那麼燦爛的兩個女孩,心下好生難過:如果上天只讓我遇到到一個該多好啊!可臉上那寒霜明顯褪去了幾分,看向張少逸的眼光也溫柔了起來。心細的丁若巖注意到了心裡早就痛的沒有知覺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放手?自己捨不得,抓牢?他的心裡沒有自己的存在,即使有那也不是愛情,只是多對他好些,希望能將他的心捂熱。但眼下,絕不能讓他跟張少逸眉來眼去,如果讓他們知道彼此相愛,那自己就真的被踢出局了。
「我吃飽了,走吧,雙笑。」丁若巖上前挽住了他的手。柳雙笑看了看剛吃沒幾筷子的那一大碗正在冒著熱氣的麻辣燙,心下即明瞭。這對嗜吃如命的丁若巖來說,吃不是最重要的。牢牢抓住自己才是她的頭等大事!心裡分外的對丁若巖多出了幾分憐惜。而再看向張少逸,似乎眼裡只容得下麻辣燙,而且她比若巖堅強,她還有一個疼愛她的兄長的呵護。而丁若巖呢,一片真心於己,為了自己她付出了那麼多。「好啊,走吧。」柳雙笑難得的笑了笑拉起丁若巖的手離開了,臨走丁若巖還不忘跟張少逸打個招呼。
「我們先走了,你慢慢吃啊,再見。」「再見,路上小心些。」張少逸在笑,可是一低頭,淚珠便撲簌簌的落入了那未動分毫的麻辣燙裡……
「雙笑,我突然餓了,要不咱們買些東西回你那吃吧?」丁若巖心裡十分的擔心。幾日前張少逸莫名現身於柳雙笑租房處,今晚又見柳雙笑如此的柔情,她不敢想了。如果有一天她們知道彼此相愛的話,自己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不行!她那麼愛柳雙笑,怎麼可以可能落得個落寞收場呢,一定要牢牢拴住柳雙笑的心。哪怕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他們住在一起……丁若巖心裡暗打算盤。「好不好嘛!好不好?」撒嬌似的晃著柳雙笑的胳膊。「好吧。」心亂如麻的柳雙笑未及多慮便隨口答應了。
老四頹坐在冷板凳上暗暗垂淚。良久,淚被風乾,心被風碎。今天家中定親的對象來了,質問自己為何招三惹四,面對著這個曾經也是自己心愛的男孩,她哭了,哭的一塌糊塗,男孩心軟了。輕輕吻去她的淚珠將她攬在懷內。並許諾:只要你忘了一切,乖乖回家結婚,一切就都煙消雲散了,老四愕然抬頭:「結婚?」「對,結婚。婚後我會養你一輩子。再也不讓你踏足於這辛勤的打工世界。除了結婚,沒有路了。」男孩的話出奇的冷,卻依舊溫柔的吻了老四,而後走了。他說回家籌備婚禮等她。如果不不去婚禮會照常舉行,只不過換個新娘子而已。
老四立在寒風中慢慢理清自己的心緒。她告訴自己:三個男孩最讓自己難以放下的只有張少宇一個人。她要跟趙軍說清楚,然後生生死死也要跟著張少宇,就讓他的婚禮上多一個另外的陌生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