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艷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複雜,她大概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楚翼然說的老婆居然是鄭婉秋!
「是啊,好久不見。」尚艷麗笑得很不自然,「我還需要工作,等一下幫你拿毯子過來。」她也不等鄭婉秋回答,轉身匆忙離去。
鄭婉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才一個多月沒見,尚艷麗的短髮似乎長長了……
「婉秋,她是誰啊?」楚翼然這才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空姐。
鄭婉秋沒好氣地回答:「怎麼?想把妹啊?需不需要我介紹啊?」
楚翼然呵呵一樂,「婉秋,你有沒有發現,你吃醋的樣子特別可愛。」
「懶得理你!」鄭婉秋扭頭繼續鬧彆扭。
尚艷麗很快把毯子拿過來,話也不多說,以工作中為借口,似乎在逃避鄭婉秋似的,就連送餐都特意不看她。
鄭婉秋卻不甚在意,一直閉目養神,半夢半醒,偶爾楚翼然在旁邊喋喋不休地說東道西,反正她也習慣了。
飛機在飛行的過程中難免遇到氣流,在顛簸的過程中,空姐安撫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
而楚翼然卻死死地摟住鄭婉秋,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上說:「婉秋,你這個小笨蛋,你是在懷疑我的愛會變嗎?那好,我告訴你,就算此時飛機掉下去,我也不會改變愛你的心意,這份愛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直到滄海桑田……」
鄭婉秋被楚翼然摟得死死的,拚命扒開他的手臂伸出個腦袋,她皺著眉抱怨:「你想悶死我是吧!別給我來花言巧語這一套,我不吃的!」
「那你吃什麼?」楚翼然一臉哀怨,「棒棒糖?」
「什麼糖?」鄭婉秋一時間沒聽清楚。
楚翼然一把拉過鄭婉秋的手,伸到了自己腿間的傲然之物上,賊兮兮地笑道:「你最愛吃的棒棒糖啊……」
鄭婉秋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抽出手就捶打在他身上,「你這個流氓,閉嘴!」
他們打情罵俏的一幕全部落入身後的空姐們眼中,其中一個空姐不無羨慕地說:「那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真的是車神楚翼然的未婚妻嗎?」
「是啊……報紙上說的……」
「可是她看起來好普通……也好暴力哦,車神怎麼可以這麼受!」
「你們別泛酸水嫉妒人家了,快開始工作!」
而站在最後的尚艷麗又看了一眼鄭婉秋和楚翼然的位置,眼神暗了暗,一言不發地低頭工作。
飛機在台北降落的時候正好是午後,楚翼然提著行李在和鄭婉秋商量晚上去哪裡吃飯,走著、走著,對面迎上一個人。
楚翼然抬眼看去,他記得這位叫尚艷麗的空姐,好像認識鄭婉秋。
尚艷麗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她還未走到鄭婉秋面前,就急促地說道:「婉秋,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一談嗎?」
鄭婉秋想了想,看了眼楚翼然,點點頭,「好啊。」
「就……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尚艷麗不敢去看楚翼然。
楚翼然笑容可掬地摟著鄭婉秋的肩膀,「這位尚小姐是我們家婉秋的朋友嗎?我和婉秋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方便讓我聽見的?」
鄭婉秋不滿地瞪他一眼,真是厚臉皮,誰和他是一家人啊!
然而她卻沒反駁他的話,對著尚艷麗說道:「你就當楚翼然是透明的好了,放心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他閉嘴。」
鄭婉秋對著楚翼然比劃了一個「你再說話,我就把你扔出去」的動作,楚翼然乖乖地在自己的嘴巴上鎖上拉鎖,用手比出一個OK!
她這才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就去機場一樓的咖啡廳坐會吧。」
三人一路來到咖啡聽,鄭婉秋點了三杯咖啡。
咖啡上來的時候,她又按照替楚翼的習慣,替他放了兩包細砂糖,不加奶精,端到他面前,「喝吧。」
楚翼然笑笑,鄭婉秋果然知道自己的一切喜好,有愛人如此便足以。
一旁的尚艷麗把兩人的交流看在眼裡,心中一陣陣酸楚,想說的話也堵在喉嚨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鄭婉秋抿了一口咖啡,自言自語道:「沒有我在巴黎替你煮的好喝。」
楚翼然很是贊同地點點頭,他依舊不開口。
「婉秋……」尚艷麗終於歎了口氣,「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鄭婉秋不答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鄭婉秋!」尚艷麗似乎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呼吸急促起來,「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對人不冷不熱,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讓人看不清你的內心,不知道你是真把我當好朋友,還是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艷麗!」鄭婉秋歎氣,「你我大學同學四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明知道我喜歡郁亮還和他成為戀人、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和我堂而皇之地做朋友、不知道你為什麼明知道我和郁亮上了床,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態度!」尚艷麗的臉都扭曲起來,她很痛苦,這段時間她真的很痛苦。
鄭婉秋第二次歎氣,「原來不是你不知道,而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喜歡郁亮,所以才會和你繼續做朋友,也更不知道……那天和郁亮上床的人是你;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雖然今天在飛機上看到你神色慌張,我才想起來那件事……不然,你不提,我會把這個當成一個永久的秘密,我還可以繼續和你做朋友。」
而楚翼然則是一副「哦,原來和郁亮上床的女人是她」的表情,恍然大悟中。
「鄭婉秋,為什麼你總是能自欺欺人?」尚艷麗冷哼。
「我什麼時候自欺欺人了?」
「自欺欺人地以為你是愛郁亮的,自欺欺人地以為我們還可以回到過去做朋友,自欺欺人地以為這個出色的男人會愛上你!哈……別逗了,鄭婉秋,你是多麼平凡的人,你想要的是什麼生活,難道你心裡不知道這個男人不能帶給你嗎?」
鄭婉秋這回不回答了,她看了一眼沉默下來的楚翼然,那傢伙似乎想找個什麼東西發火宣洩,她突然按住他的手,安慰地朝他一笑。
其實她想說,像楚翼然這樣的男人,她還真沒覺得有多麼優秀,也沒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這麼無賴的傢伙,也只有自己才能容忍吧。
她想到此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是否要這個男人。」
「喂!」楚翼然終於不滿地叫了出來。
「閉嘴!」鄭婉秋喝道。
楚翼然嗚咽一聲,終究是閉上嘴,看他回去怎麼在床上收拾她!
「你真的愛他?」
尚艷麗不敢相信,也不想承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是問鄭婉秋還是楚翼然。
回答她的卻是一個男聲:「不,鄭婉秋根本沒愛!」
鄭婉秋看向一臉茫然的楚翼然,楚翼然則閉上嘴搖搖頭,表示不是自己。
那個男人卻已走到自己面前,他看向的是楚翼然,「楚先生,你一定是沒記住我的提醒,這個女人是沒愛的,她一定沒說過愛你吧!」
楚翼然挑眉看去,果然是郁亮,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他想了想,朝鄭婉秋舉起手,表示自己要講話,鄭婉秋點頭恩准,他笑嘻嘻地大方地承認:「是啊,這個彆扭的女人,到現在還沒對我說愛我,可惡死了!」
「哈哈哈……」郁亮眉開眼笑的,「我早就說過,鄭婉秋是無心無愛的女人,愛上她的男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說的話,對、也不對,你愛過婉秋,是沒什麼好下場,但是我愛上婉秋,絕對會抱得美人歸啦!她一天不說愛我,我就等她一天,一個月不說,我就等一個月;一年不說,我就等一年,十年不說我就等十年:一輩子不說我就等一輩子……反正我就要賴在她身邊,不會讓她別人搶走!」
楚翼然說這話時,鄭婉秋覺得他特別帥,不是因為他俊朗的外貌,而是他認真的表情,讓人怦然心動、無法自拔。
這個男人果然是值得自己愛的……鄭婉秋淡淡地笑了。
「你……你……」郁亮還想說什麼難聽的話,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
尚艷麗連忙打圓場:「不是說好下午約見面的嗎?你怎麼突然來機場了?」
郁亮看也不看她一眼,回答:「我是來接你下班的,結果在機場裡沒找到人,你同事告訴我,看見你在咖啡廳裡,我就過來了,誰知道你居然和他們在一起……」
郁亮當然也看了報紙上的報導,他氣不過,為什麼他明明和眼前的女人分手了,卻還想著她!為什麼這個女人現在找的歸屬比自己還要優秀,他就是氣不過!
明明該屬於他的東西,怎麼可以被別人擁有!
他把槍口對準了鄭婉秋,發射開炮:「鄭婉秋!別以為你現在攀上高枝了就可以整死我,我告訴你,就算你讓我失業,憑我郁亮的本事,不愁找不到工作!」
鄭婉秋一片茫然,看向楚翼然,那傢伙假裝望天……
「嗯,我也相信你可以找到工作。」她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和路人甲說話。
路人甲郁亮再次被她的態度秒殺,叫囂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會愛上任何人的,連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你見到我和尚艷麗上床都不生氣……」
他還真有臉說呢!鄭婉秋一陣無語,「郁亮,其實有些話我早就該說的,那天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和艷麗上床,如果知道的話,也許我不會是那麼乎靜的反應……」
「你會生氣?」郁亮有些吃驚。
「不會,我會走進屋祝福你們……」
「你……」
「其實當時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看到你和別的女人上床卻不生氣,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說的沒錯,我並不愛你;三年來,沒有一分鐘是愛你的,但是我喜歡簡單而平淡的生活,你能給我安全感,所以我欣然接受這份感情,我真的不在乎婚姻裡是否真的有愛,只要長久和穩定……」
「你……」郁亮已經找不出話來罵人了。
「所以,我很抱歉,是我耽誤了你的青春,如果你真的和艷麗在一起,請你好好愛她!我祝你們幸福。」
鄭婉秋朝著自己曾經的朋友和戀人點點頭,沒有一絲留戀地拉起楚翼然離開。
郁亮仍是不死心地喊了一句:「可是,即便你如此瀟灑大度,我還是要說,你根本不會愛上任何人!」
鄭婉秋皺著眉頭停不腳步,回過頭冷冷地看著郁亮,淡淡地語氣說道:「不,你錯了,我愛他……」
在場的人都震驚,唯獨鄭婉秋平淡地轉身走了幾步,見楚翼然沒跟上,喚了一聲:「楚翼然,你想在那當雕塑嗎?」
「來……來了!」楚翼然急忙跑過來,「婉秋,你剛才說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
「不是,你剛才好像說愛我?」
「哦……是嗎?不記得了。」
有時候鄭婉秋要起來無賴的時候真是氣死人!楚翼然無奈了。
「你再說一遍嘛!」
「都說不記得了……」鄭婉秋心裡偷樂著,「對了,郁亮的工作是怎麼一回事?
楚翼然也耍起無賴,「不關我的事……」
哼,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說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你不要跟著我,我要回家了……」
「喂!婉秋,你別走那麼快啊……拜託,你家不就是我家……等等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