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她走到摩天輪下,走上最近的一輛吊廂裡,鄭婉秋就徹底興奮了,她一把掙脫楚翼然的手,坐到位置上,扒著窗戶往外看。
隨著轉輪連續而緩慢的旋轉,逐漸升高,視野也逐漸開闊起來,從上往下看,地上的事物慢慢變小,遠眺而去,城市盡收眼底。
“翼然,你看,那裡是不是艾菲爾鐵塔!”
雖然只是一個點,鄭婉秋堅信那就是艾菲爾鐵塔,楚翼然望去,不置可否。
反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只要她開心,她說那是巴黎聖母院,他都不反對。
鄭婉秋現在的樣子簡直像個孩子,手舞足蹈、語無倫次,一會笑、一會發呆,好不可愛。
這不就是今天的目的嗎?讓戴著冷面具的鄭婉秋釋放自己。
沒想到,她現在的樣子,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當摩天輪慢慢升至離地最高點時,鄭婉秋來不及驚呼,後面的楚翼然突然低沉地喊她一聲。
她反射性地回轉身,卻撞進一道堅實的懷抱,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微微抬頭,就被楚翼然一把扣住,捏著她的下巴狠狠地啄了一口。
本想蜻蜓點水地親一下,誰知楚翼然在接觸到那許久未嘗的軟唇時,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舌尖,大膽地撬開了鄭婉秋的貝齒。
鄭婉秋居然也不拒絕,主動伸出粉舌迎了出去。
巴黎午後的陽光透過摩天輪的玻璃斜照進來,將兩個深吻的人籠罩在光圈裡,他們緊緊相擁著。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各自喘著粗氣,還保持著相擁的姿勢。
楚翼然見鄭婉秋臉紅得像個番茄,忍不住低下頭又啄了一口,“據說,戀人在摩天輪最頂端親吻,會相愛一輩子。”
鄭婉秋緩了兩口氣,漸漸恢復氣息,“那個『據說』是誰說的?不會是你吧?”
“哈哈哈……婉秋,你真聰明!”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午的美好時光就在鄭婉秋的尖叫與興奮中度過。
她幾乎把能玩的大設施都享受了一次,雖然楚翼然不是每次都陪在她身邊,但就算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他都是心滿意足的。
快樂的時光很短暫,亦是最珍貴。
回家的路上,鄭婉秋瘋玩了一天,已經累得睡著了。
楚翼然停好車一回頭,正好看見鄭婉秋歪著腦袋睡得正香,他微笑著脫下外套,輕輕地蓋在她身上,自己也坐在駕駛座位上小憩片刻。
睡夢中有個柔軟的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楚翼然並未覺得奇怪,只是蹭了蹭,可是那種柔軟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他正奇怪,一個溫熱的吻蹭到了自己的嘴邊,他先是一驚,繼而放松下來,雙手環上對面那人的腰,任由她不得章法地在自己的唇上像小貓一樣舔著。
可是這種感覺好怪,明明沒有過多的技巧,甚至連舌頭都膽怯地不敢伸進自己的嘴裡,他就起了反應,這種似有若無的挑逗,讓他終於忍不住反擊。
楚翼然扣著鄭婉秋的後腦,替她加深了這個吻,勾著她的小粉舌,一步步吮進自己的嘴裡,和著自己的舌尖,肆意地翻滾著。
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襲來,反客為主的楚翼然騰出另一只手,隔著鄭婉秋的衣服握住她的雙峰。
鄭婉秋一怔,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明明是自己主動,怎麼反過來被調戲了?
她欲退還迎地傾過身子,布料與乳尖的摩擦讓她顫栗地仰起頭呻 吟出來:“翼……”
只有歡愛的時候,鄭婉秋才會敞開心扉地這麼叫他。
楚翼然見機不可失,一把摟住鄭婉秋的腰,壓倒在她身上。
窄小的車子裡,兩個人一上一下地躺在副駕駛座上,楚翼然不安份的手早就從鄭婉秋的衣擺下鑽了進去,冰涼的手指滑過她光潔的肌膚,細細撫摸著。
楚翼然低下頭,用嘴咬開鄭婉秋襯衫上一顆顆的扣子。
……
關於那一夜車震,鄭婉秋事後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的,等她醒來的時候,楚翼然已經生龍活虎地拿著一杯牛奶坐在她身邊,無限溫柔地喂她喝了下後,然後她又翻身睡去。
她倒是能記住醒來時的感受,渾身酸痛,眼睛都是腫的,難道那一夜之後還哭了不成?
總之,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能勉強下床,雙腿還顫抖不已,楚翼然笑她和自己一樣成了鐵拐李了。
自從那一夜後,楚翼然很是自覺地在鄭婉秋的臥室裡住下,鄭婉秋本想嚴詞拒絕,可是現在他們這種不明不白的關系,她又有什麼立場去拒絕呢?更何況,她的心早就丟了。
這天,鄭婉秋從床上起來,楚翼然已經起床,她穿著絲質的睡衣來到廚房,楚翼然果然正在作早餐。
在巴黎的每一天,他們都是快樂的,楚翼然帶她去了游樂園後,又帶著她看了艾菲爾鐵塔,他們在塔下擁吻,夜晚他們漫步在香榭大道上看人潮來往,凌晨回到別墅瘋狂地做愛。
雖然鄭婉秋沒有說那個字,但是他們之間的愛意彼此相知。
其實楚翼然在等,他一直在用行動告訴鄭婉秋,他在等她說愛、也正在愛著她。
可是,“愛”這個字對鄭婉秋來說似乎特別的難。
鄭婉秋把楚翼然為她做的事情都看在眼裡,他細心到鄭婉秋來大姨媽的時候,都為她備好衛生棉。
其實楚翼然真的不錯,不是嗎?
鄭婉秋抱著手臂看著楚翼然忙裡忙外,思緒神游,心中卻為他柔軟下來。
“你醒了?”楚翼然見鄭婉秋站在廚房門口,急忙走過來,“怎麼不再多睡會?昨晚累壞了吧……”
“你還好意思說!”鄭婉秋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楚翼然這家伙的腿終於好得差不多了,昨晚上居然堂而皇之地告訴她,為了慶祝右腿康復,我們滾床單吧!
真的是無賴啊無賴,結果她被要了一次又一次,害得她都哭著求饒,他才肯放過她。
“我要出去一趟。”
楚翼然一聽心下警鈴大作,“你去哪裡?”
鄭婉秋兩眼一翻,“你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你突然離開……”楚翼然說得很是認真,他就是在擔心這個。
楚翼然最近的心裡很亂,現在他的腿也好了,這擔心卻越來越重;鄭婉秋既沒有沒有說離開,也從來沒說愛他,更沒給過他承諾,她就像是他手裡的沙子,隨時會溜走。
鄭婉秋一楞,沒想到楚翼然會擔心這些,笑著說:“我就不告訴你,早餐我不吃了,我趕時間,放心,我很快回來。”她走出廚房回眸朝他一笑,提著睡衣就跑了。
楚翼然一路跟著她回房看著她換衣服,確認她沒帶多少現金和護照,這才放心地把她送到門口,依舊嚴肅地說:“如果迷路了打電話給我……”
鄭婉秋無語地問:“我拿什麼打電話給你?我的手機不是被你沒收了嗎?你的手機和電話不是在游泳池洗澡嗎?”
楚翼然被她堵得沒話說,“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
“連我都不能知道?”
鄭婉秋歪著頭想了想,“現在不能讓你知道。”
“好吧、好吧,快去快回,別讓我擔心。”
“遵命,我的大少爺。”
鄭婉秋跟楚翼然相處久了,連性格都開朗起來,俏皮的樣子時常讓他忍俊不禁。
楚翼然看著她離去,繼續轉身回屋做事情,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是鄭婉秋剛剛說……我的太少爺?所以他已經被她認定為自己人了嗎?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楚翼然正忙著做家務,自從和鄭婉秋過起同居的日子,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小男人了。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是爽,圖的就是個快樂!
楚翼然哼著小調,門外有人敲門,他抬起頭看了眼時間,離鄭婉秋出門已經三個小時,回來得還不算太晚。
他屁顛屁顛地來到門口打開門,雙手張開,熱情地說道:“婉秋,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想死……思甜?”
楚翼然擁抱的動作還僵硬在空中,嘴巴張得大大的,連身上的圍裙都沒有摘下來,那樣子說不盡的滑稽。
徐思甜歪過頭淺笑:“好久不見!”
其實鄭婉秋是去買生日蛋糕了,今天是楚翼然的生日,看他忙裡忙外的樣子,想必是忘記了。
那天,她無意當中看了一篇關於楚翼然的報導,上面的資料寫著他的生日,她就記住了。
鄭婉秋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上床,也沒想過愛情和幸福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是愛楚翼然的,這種愛和對郁亮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所期待的平淡而簡單的幸福,在楚翼然身上統統看不到,他帶給她的是刺激和活力,她在他身邊感受得到他的愛、他的心跳、他的呼吸,甚至她的愛、她的心跳、她的呼吸也都為了他,楚翼然。
說實話,她想過把這份感情放在心裡,她的懦弱和害怕錯愛讓她很沒安全感,所以即便已經把身心交付出去,她都沒有親口對楚翼然說那三個字。
她覺得,愛一個人不一定要說,重要的是讓對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鄭婉秋認為自己做得還不夠好,至少她在楚翼然那裡看到了他對自己沒有信心,那麼就從這個蛋糕開始,她要慢慢地在行動上證明自己的愛意。
這時,巴黎的天空中憑空打了一聲雷,震耳欲聾,很是嚇人。
鄭婉秋抬起頭看了看,漫天烏雲密布,好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街上的人已經在抱頭開始往遮雨的地方跑,她單單想起了那麼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
她也匆匆抱起蛋糕,往家裡跑去。
本來就沒有幾步路,鄭婉秋抱著蛋糕剛走到楚翼然家的屋簷下,大雨傾盆就淋了下來。
她有些慶幸地拍拍胸,拿出包裡的鑰匙,輕輕轉動房門。
她有心決定給楚翼然一個驚喜,進門的時候是輕手輕腳的。
客廳沒有人,鄭婉秋以為楚翼然在廚房,所以悄悄地拎著蛋糕從廚房門探頭進去,楚翼然還是不在。
難道在臥室休息?鄭婉秋拎著蛋糕直接走到臥室外,她聽到臥室裡有聲音,覺得自己猜得沒錯,那家伙肯定在臥室,所以一下打開門,高喊著:“Suprise……”
當鄭婉秋看清楚臥室裡的情況,楞了神,“你……們!”
“吧嗒”一聲,鄭婉秋手裡的蛋糕落到地上,乳白色的奶油濺了她一身。
“對不起,打擾了!”鄭婉秋連忙低下頭,想去收拾地上的蛋糕,又覺得太唐突,只是尷尬地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在臥室的正是徐思甜和楚翼然,鄭婉秋進來的時候,兩個人正是一個擁抱的姿勢,他們突然被鄭婉秋打斷,皆是一楞,就連姿勢都沒變。
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徐思甜,她連忙喊道:“鄭婉秋,你給我站住!”
如果喊她的人是楚翼然,她肯定理都不理,可是這人偏偏是徐思甜,鄭婉秋卻不能不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們。
為什麼每次她都要碰到這種狗血的事情!好不容易真心愛了一回,狗血卻再次降臨,她突然真的很恨,恨不得轉身上去給楚翼然兩巴掌!
可是她有什麼資格去恨呢?從剛剛兩人擁抱的那一幕,分明是在說她鄭婉秋才是第三者!
徐思甜哪裡知道鄭婉秋的心思,她繞過地上的蛋糕走到她面前,抱著胸看了她一眼,“你難道就沒有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