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如巴比特,在見識了超出自己認識的恐怖手段之後,心中堅定的信仰也趨於崩潰狀態,終於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和盤托了出來。
原來,巴比特這夥人是隸屬於教廷控制的一個名叫「白銀之手」的特殊組織。這個組織的宗旨,就是為教廷消滅異端。簡單點說,白銀之手,其實就是教廷的打手。別看這個組織現在的名聲不顯,但他的前身,可是赫赫有名的宗教裁判所。
自從世界進入科技時代以來,教廷在民眾中的威信也逐漸下降,到了現在,已經慢慢失去了本身的地位,相比起以前的情況來說,現在的信仰,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心理安慰。而原本那擁有生殺大權的宗教裁判所,也因為臭名昭著而被迫裁撤。
雖然大名鼎鼎的宗教裁判所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但出於對信仰的忠誠,一部分忠於教廷的宗教狂熱份子們私下裡悄悄組織了這個白銀之手。而據巴比特交待,教廷之所以默認白銀之手在存在,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對教廷來說,最大的敵人,早已從原來的異教徒,變成了各種真正的異端。
對於這個說法,李念青不怎麼明白,就請巴比特做了個進一步解釋。原來,最早的宗教裁判所,除了審判所謂的異教徒之外,還有個更重要的使命,就是消滅魔鬼在人間的種種化身,清除各種對人類世界有威脅的特殊存在。但出於對民眾的保護。往往那些特殊任務都不會大張旗鼓的進行。反倒是審判異端會被當成主要的宣傳手段。這樣一來,當時的震懾效果的確不錯,但是,當時代發展到科技時代,民眾心智開化之後,這種行為反而加快了宗教裁判所的消亡。
而在宗教裁判所被裁撤之後,異端已經不可控制。那些依然存在於世間的魔鬼化身和種種對常人有威脅的特殊存在卻依然活躍,沒了宗教裁判所,這些東西又要如何來清剿?於是,白銀之手應運而生。
噢!李念青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們這個組織的目標,就是清剿大小魔鬼?那你們不好好的呆在白種人的世界裡去跳大神,跑來我們華夏做什麼?」
巴比特看著李念青冷笑:「可笑的凡人!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可怕!如果沒有我們的保護,這個世界早就充滿了各種妖魔鬼怪。你們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靠!李念青被氣笑了:「說的好像自己是守護神一樣。別忘了,在你們那個被釘死之後還暴屍三天的基督出生之前,我們華夏就已經步入了大一統時代。在你們這幫貪婪的王八蛋沒有打著民主的旗號用槍炮來叩關之前,我們華夏民眾照樣活的好好的。哪兒就稀罕你們那點把戲?嗤!連自己的宗教位置都保不住,甚至連宗教裁判所都被當成劊子手轟下台了,你還好意思腆著臉說自己在守護人間?」
巴比特吼道:「那是民眾愚昧!」
李念青翻個白眼:「呸!你才愚昧,你全家都愚昧!你們那幫披著宗教外衣的傻逼都他嗎愚昧!你們懂得個屁呀,一天到晚扮清高,裝什麼救世主。除了依附在民眾身上吸血之外,還會什麼?就那德性還好意思說自己守護?你們那個宗教裁判所前前後後用異端之名殺了多少人?那些魔鬼又能殺幾個人?自己掂量掂量吧。你們害的人比魔鬼還要多無數倍,又有什麼資格來扮守護者?」
巴比特登時氣結,畢竟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否則教廷也不可能會裁撤宗教裁判所,哪怕是名義上的。甚至到了現代社會,宗教在人們心目中,早已淪落到了電視廣告一樣的指南類存在了,誰還會真正的把宗教當回事?但巴比特自己,身為白銀之手一員,他的信仰還是很堅定的。只是頓了一頓。就反駁道:「民眾太無知,所以無法理解主在人間的福祉……」
李念青沒好氣的打住:「你就省省吧,我們這兒沒幾個喜歡你們那吃獨食的屁主的。我們華夏人喜歡滿天神佛和諧共處,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可你們那狗屁教義。天下只有一個主,真是笑死人。連自己的宗教勢力範圍裡,都攏不到一塊,還有什麼臉東進?又說什麼全世界人都是兄弟姐妹,靠啊,父母兒女一進你們那門,馬上就平起平坐了,那不亂輩了嗎?這叫公平嗎?這是狗屁!一個沒有禮紀倫理的社會,和猴群有什麼區別?」
巴比特又被噎的漲了臉。
李念青擺擺手:「行啦,不扯這個,你先告訴我,你們這次來華夏,到底是想幹什麼?」
巴比特道:「我們收到消息,金陵這一帶有個妖獸要出世,所以要來把它收伏。」
李念青樂了:「金陵有妖獸?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你們又憑什麼去收伏它?」
巴比特解釋:「這是你們華夏人提供的消息,經過我們的判斷,已經確認的確是一隻妖獸。凡人!不要用那種可笑的眼光來質疑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妖獸的力量有多可怕!」
李念青心中一動:「有多可怕?說來聽聽!」
巴比特冷笑道:「你知道去年南方發生的凍雨事件嗎?」
「知道,這和你說的妖獸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關係大了!那就是一隻冰屬性的妖獸死後留下的氣息所化!哼,知道怕了吧?你知不知道,為了消滅那只妖獸,我們白銀之手,折了八名好手!你現在去靈隱寺打聽打聽,多少都能問出點年初時的異狀。可笑你們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還把我們當敵人來對待!」
原來真是你們幹的!李念青心頭有點狂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兩眼一瞇:「你有什麼證據說明那是你們的人消滅掉的?」
「哼!我們的人失去聯絡之後,我們白銀之手第二批隊員趕來時,那妖獸氣息已經消散,我們在現場找到了第一批隊員的屍體,那就是鐵證!只不過,因為擔心民眾得知真相會引發騷亂,所以我們封鎖了消息。」
李念青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那麼,你們來華夏有幾次了?」
巴比特搖頭:「這個我怎麼會知道?我們白銀之手有著不同分工,執行任務都是隨機選取的。而且除了執行任務的隊員,別人根本就沒法知道任務細節。我知道靈隱寺的事。是因為我就曾經參與了第二次的調查。而這一次,我們來金陵,也是要做先期調查的。如果妖獸的消息被確認,自然會有專門負責的隊員來處理的。」
李念青越來越覺得這事有意思了:「你說我們華夏有人提供給你們消息。是什麼人提供的?」
「就是那個姚青嘍!」巴比特憤憤道:「這傢伙曾經在美國留過學,在美國有不少熟人。幾個月前,他請了幾個人去紫金山尋寶,結果一不小心全軍覆沒,只逃了他自己一個出來。他有點害怕,所以找了美國同學去尋求幫助。正好,他那個同學與我們白銀之手有點聯絡,感覺到那種情況有可能是妖獸,就悄悄來金陵和他商量對策。經過我們仔細整理資料,最後發現一個問題。那個姚青的先祖,可能留下了什麼開啟紫金山上妖獸機關的寶物藏在觀音院裡。就讓他們幾個先去尋找那個寶物,然後就被你們幾個半路插了手,不但偷走了寶物,還不分黑白的殺害了我們四名隊員!」
李念青啞然,這個姚青真是活該,這麼重要的消息,當時居然也沒吭氣。
搖頭歎息一聲,李念青接著問:「那你們為什麼要殺姚青?」
巴比特翻個白眼:「白銀之手的存在,是個權限極高的絕秘。我不能冒著被出賣的風險。而且,他帶著四名隊員出去,結果其他人都死了,他們兄弟卻活著回來了。怎麼能不讓人起疑心?這傢伙還想著找借口糊弄我們,說什麼中了機關。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隊員有多厲害!你們華夏的古機關,經我們的手。破解了都不知道多少,就算真有破解不了的機關,他們也不可能四人全滅!這根本就不符合我們出外勤的規定!」
「我們審問了他們兄弟,得到了你們三個的畫像。可是卻還是沒想到,這個姚青臨死還坑了我們一道。他說你們只是普通的盜墓賊,是見財起義,悄悄下手殺了我們四個隊員,卻根本就沒說你們還有這麼可怕的實力!如果早知道你們這麼強大,我們會直接退出華夏境,等到事態平息之後才再度進入的。」
李念青心中為老韓的死不值,如果姚青老實說了,這幫人估計為了掩飾自己的存在,還真有可能暫時退卻,卻沒想到,被他們這麼一輕視,居然搭上了一條人命!不過老韓死的也挺值,他死了,卻把這幫傢伙給留了下來。油鍋炸這麼幾趟,老韓的仇就算報了。
理了理情緒,李念青問道:「說說吧,你們是怎麼分析出來,紫金山上的是一頭妖獸的?」
巴比特道:「姚青上次進紫金山尋寶的時候,帶了只攝像機,全程做了拍攝,那個畫面裡的情況,就是一隻活著的妖獸噴了火,把他們前面的人全燒成灰的。」
咦,居然還有這東西?李念青興趣大增:「那個視頻呢?」
巴比特搖頭:「視頻當然在總部了。你也別想著利用我去找總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總部在什麼地方。而且,我們這些人,不過是白銀之手的最低層小人物,真正捕捉妖獸的時候,他們會派更高級的隊員來的。」
李念青有點小鬱悶,不過也能想到這傢伙說的情況不離十,只能先扔過這個話題,接著又問道:「那你們又是怎麼推測出來,姚家先祖放在觀音院裡的東西,是個開啟機關的鑰匙呢?」
巴比特冷笑:「你們華夏人玩的那些把戲,我們早就吃透了!紫金山上那頭妖獸,明顯是被人為關在裡面的,這種情況,如果沒有對應的路線和合適的機關鑰匙,根本就沒法打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從觀音院裡拿走的東西,應該是個可以號令那頭妖獸的信物吧?」
李念青一愣,展顏笑道:「很可惜,你猜錯了!」
「不可能!」巴比特大搖其頭:「姚家祖書裡的線索,明明就是指向觀音院的,怎麼可能沒有信物?」
李念青取出那副黃卷軸,打開伸到他臉前:「看清楚點,我在觀音院拿到的,就是這玩意!」
巴比特看了一會,馬上就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了:「居然是機關路線圖?那豈不是說,還有個信物在別的地方?天!你們華夏人太麻煩了!」
李念青笑道:「要是弄的太簡單,不是就讓你們這幫洋鬼子揀了便宜?現在,告訴我,你們捉了那些妖獸回去,都關在了什麼地方?用來做什麼的?」
巴比特愣了,想了半天才道:「我們是要消滅它們的,捉回去做什麼?」
李念青鄙視道:「又想用那套為民眾除害的噱頭來騙我?呸!什麼東西!你自己都知道,那妖獸是被我們華夏前輩關在紫金山上的,既然是這樣,它根本就出不來,又怎麼去害人?既然它沒法害人,那它的死活,關你們屁事!你又何必費勁巴拉的來找它的晦氣?」
巴比特一臉正氣:「關起來只是一時之計,時間久了,總有它逃出來的一天。到那時,誰來管它?」
李念青鬱悶了:「我算是明白了,你這傻逼其實就是個被人利用的菜鳥。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連怎麼對付妖獸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只管來探聽消息,然後把情報匯報給上頭,最後讓人家來出面的?」
巴比特冷笑:「我剛才就是這麼說的,你不用這麼鄙視我。這是每名白銀之手隊員晉陞的必經階段,等我做出了成績,總有一天會升進捕獵隊的。」
看來,想通過這傢伙找到雪蟾下落好像也不大靠譜啊。李念青沒好氣道:「我現在就打發你上路,你就安心的去天堂找你那位全能的主,安排你去天上抓妖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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