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你明天……呃,應該是今天了,還會來看電影嗎?」她問。「我們都在休假,可以互留手機,想看電影或無聊想逛一逛時可以聯絡。」
「晚上我會來。」他與她互換了手機號碼,兩人一起出了快餐店。
清晨的冷空氣迎面撲來,即便多了件外套御寒,蘇郁婷依舊感受到那刺骨寒風,她狠狠打了個哆嗦。
尼克輕笑一聲,覺得她的模樣很逗趣,臉蛋埋在圍巾中,像只小松鼠。
可看性,誰知道?第二,初認識兩人就聊天聊通宵,這給了她不小的希望,至少他肯定不討厭她。
但現在說什麼希望都還太早,通宵的下場就是——他們都該回家睡覺了。
反正她已經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我住附近。」他指了指她身後方向。「前面轉彎就到了。」
「華登飯店?」
「真厲害。」他揚眉,一臉讚賞。「嗅,我還可以借你雨傘。」
「你不介意我弄濕你的外套的話,我戴著帽子就行了。」她拉起他外套的大帽子。「我搭捷運,過條馬路就進捷運站了,不需要雨傘。」
尼克看著她站起來,也跟著她起身,她落落大方地與他握了手,互道了很高興認識彼此的話,而後拉整身上過分寬大的外套準備離開。
看著她整理儀容,尼克知道眼前的女性在這晚釋出了不少機會。他們很聊得來,他覺得她不錯,但他不和好女孩玩遊戲,更別說是個聊得來的聰明女孩。
腦中的警報告訴他別亂來,所以他只能選擇迴避,讓彼此成為能聊天的朋友已是極限。
「尼克,你明天……呃,應該是今天了,還會來看電影嗎?」她問。「我們都在休假,可以互留手機,想看電影或無聊想逛一逛時可以聯絡。」
「晚上我會來。」他與她互換了手機號碼,兩人一起出了速食店。
清晨的冷空氣迎面撲來,即便多了件外套御寒,蘇郁婷依舊感受到那刺股寒風,她狠狠打了個哆嗦。
尼克輕笑一聲,覺得她的模樣很逗趣,臉蛋埋在圍巾中,像只小松鼠。
蘇郁婷則覷了身旁只剩件長袖上衣,將身形曲線展露無遺的他一眼,見他似乎真不怕冷,安心抓緊了大衣。
「我陪你到捷運站。」他道。
兩人並肩繼續聊著,走沒幾步,才到騎樓轉角,一聲突兀的尖叫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搶劫!搶劫啊!」
對視的視線同時一轉,就見馬路對面一名頭戴鴨舌帽的男子從黑暗的騎樓竄出,手上抓了個女用包包拔腿狂奔,跟在那人身後的是一名套裝打扮的女性,踩著跟鞋,奮力追趕搶匪。
尼克見狀眉心擰起,腦中才在思考些什麼,一道黑影已從他身旁衝了出去。
他訝異地望著穿著他外套、毫不猶豫便衝出馬路的女人以驚人的速度、氣勢兇猛地在雨中狂奔。
蘇郁婷以跑百米的速度橫越馬路追趕,攔住了同樣衝出馬路往另一頭方向跑的男子。
她顧不得就在馬路中央,直接跳上去撲倒對方,幸好現在車子還非常少,在扭打中她刻意地將搶匪往路邊拉扯,直到慢車道上才將人壓制在地上。
「包包還你、還你!放我走!」臉被壓在柏油路上的男子不斷吼叫、掙扎,可他雙手遭反剪,頭被壓制,難以施力,只能像條離水活魚般在地上蹦彈。
「報警!」蘇郁婷這話是喊給剛趕到的包包主人聽。
慢了些趕到的尼克雖然一腳不便,力氣及體重上的優勢卻無庸置疑的高於蘇郁婷。他立即上前幫忙壓制那條彈跳的魚,被壓制的傢伙在多了這援手後,突然發出慘叫,活動力驟降。
蘇郁婷訝異地看了在雨中同樣淋成落湯雞的尼克一眼。
「我曾經是軍人。」簡單解釋了自己的手法,面對這種突發事件,尼克沒半點慌亂的模樣,還能微笑朝她道。「雖然我追不上他,但壓住他不會有問題,你可以安心放手。」
蘇郁婷詫異極了,同時更心動。難怪她對尼克那麼積極,看來不只他那外顯的優點,或許自己潛意識中早就受到他身上的氣質肝吸引。
沒多久,警察來了。
意外的,幾名警員從警車下來後,除了將趴在地上的狼狽男子壓上車,還熟稔地和蘇郁婷打了招呼。
她熟門熟路地與對方交代幾句,便走向等在一旁的尼克。
「謝謝你的幫忙。」結束了混亂,她略顯尷尬地笑了兩聲。
細雨依舊,兩人在雨中全成了落湯雞,他全身淋濕,她卻比濕透還慘,剛才的扭打拉扯讓她渾身狼狽。
面對她的道謝,尼克流利的口舌當了機,一時竟有些答不上話。
他親眼見她衝進雨中,見她追上搶匪,將人壓制在地。
她的行為迅速、果斷、有力……完全的專業。
他不是沒見過行動更專業的人士,卻在那瞬間,心臟狠狠受到撞擊。
執勤中的她,很美。
那是一種氣質,一種擁有堅強信念的氣質。
即便眼前的她衣衫、烏髮凌亂,背景還搭配著在昏暗的清晨中顯得刺眼的紅藍閃爍警示燈,他卻覺得……眼前的女人好美、好性感……
他心臟卜通亂跳。
「你是警察?」終於,他緩緩地吐出一句。
「對。」都被人掀了底牌,想裝也沒得裝了,她無奈地承認。「哈哈,小秘密曝光了。」
「這工作很偉大。」
「其實沒那麼偉大。」她乾笑兩聲。
「也是領薪水……偶爾還可以發洩過盛的正義感。」他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喜歡她。
「這是你的功勞,我沒幫上什麼忙。」
「你替我壓住他。」單憑她的體重,對方還能蹦彈掙扎,他卻輕易讓那傢伙安分下來。
「那得你先追上他,我現在跑不快,倒在別人身上卻沒什麼困難。」他開自己玩笑。
蘇郁婷喜歡他的幽默,帶點樂天,彷彿所有問題都沒什麼大不了。現在氣氛相當輕鬆愉快,但過去的經驗讓她知道,自己的希望卻是更渺茫了,十個男人裡有九個知道她是警察就會打退堂鼓,剩下的那個是她看不上眼的軟腳蝦,就算以上皆非的漏網之魚,見過她執勤的模樣後也會拚命從網縫中溜走。
原本她還對他不同國家所可能擁有的審美觀殘存一點希望,但依她現在瘋婆子般的模樣,說不定這會兒連送她到捷運站都有困難了,這塊芙味的肥肉會在此地直接與她分道揚鑣。
「呵呵,總之還是謝謝你……呃……現在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她又乾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令自己心動的對象,還沒咬上一口就要掰掰了,情緒複雜的她一手爬過凌亂的頭髮,自動轉身走人。
誰知身後的男人沒跟上,反而一手抓住她。
「郁婷,我想——」
「噢,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全身濕透了,趕快回去換衣服吧,小心別感冒了。捷運站就在前面,我自個兒走過去就好。」她替他把話講完。
遭搶話,尼克頓時哭笑不得。「你打算濕淋淋的回去?」
他拉住她,讓她與自己對視。
「還好啦,我住的地方也不遠,搭捷運很快……」只是現在捷運還沒開……蘇郁婷現在才想起時間太早,等會得在捷運站罰站一陣子。
她念著念著,卻發現某張笑臉離她越來越近,她的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微弱……直至消失。
尼克的臉幾乎快貼上她。
在確認對方注意力已回到他身上後,他又揚唇,露出高壓電級別的笑容,嗓音異常低沉、輕緩、撩人地道:「郁婷,繼續站在路邊,我們兩個可能都會感冒。」他指腹撫上她的臉蛋,替她撥開黏在臉上的髮絲。
蘇郁婷控制不住地雙腿抖了下,正好被他快手地圈住纖腰,兩個濕透的人頓時黏在一塊。這下她真的腿軟了。
她不懂,一個晚上下來,經過她無數次的暗示,舉止依然非常紳士的尼克,怎麼會突然主動放電,變了個樣?
在忽然激增的電流下,她目瞪口呆,腦子當機了。
「我想……我住的飯店最近,你可以先到我那洗個澡,請客房服務替你烘乾衣服後再回家……」
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她雙手無處可去,只能貼在他胸膛上,感受他說話時胸口傳來的顫動,也一併感受那隆起的、引人犯罪的線條……她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婦果你累的話,可以在我那先睡一下,我不會吵你……如果還不想睡,我們或許可以討論一下……晚上要看什麼電影,好嗎?」
最後的問句,幾乎是在她的唇上呢喃。他身體朝她靠得更近,雙手感受他胸膛的擠壓……
「好……」
什麼理智早就飛光了,她沒當場流口水已經是意志驚人的表現,當然是跟著點頭。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在地上滾的那兩圈把自己滾暈了,出現幻覺。如果是的話,她還是繼續暈下去好了……
就這樣,走出速食店時還是分開並肩而行的兩人,不到一小時後的現在,成了依偎狀,一同朝尼克下榻的飯店走去。
昏暗的天色逐漸明亮。
「噗——」蘇郁婷俐落地偏頭閃過紅茶攻擊,默默拿趄衛生紙擦拭難逃倖免的幾處衣袖。
「小姐,形象。」
「咳,形象?」陳萱也連忙抽了紙巾擦拭。「學姐,相信我,我形象比你好多了。」
這句話換來一記狠瞪,但陳萱秉持著誠實原則,絕不畏於暴力強權,勇敢的說真話。
「我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亂噴茶水。」
「我也不會在長官面前海扁他的獨生子。」接著便因「屢建大功」而放起了「榮譽假」,學姐的惹事功力是她怎麼也學不來的。
對於學姐,陳萱只有佩服。
說到那件事,蘇郁婷還是一肚子氣。
「咳,那死豬哥偷捏我屁股,老娘沒打斷他幾根骨頭已經很給面子了!」她不屑地哼了聲。
「你不是一直念說缺男人,有男人自動送上門你還不滿意?」
「我缺的是男人!不是豬哥,也不是肉雞!」當她是搞畜牧業的還是屠宰場呀?那些阿里不達的貨色想往她這送,門都沒有!
「現在這貨就合格了?」陳萱笑了笑,切回正題。
「貨」是她們幾個女人問用來形容男人的詞,這詞的起源就是這位學姐。過去她每每和男人去約會回來後,總會大罵爛貨、不是好貨、下流貨……等等的「貨類形容詞」。
一開始大伙覺得很好笑便學了起來,久而久之也成了她們之間用來評價男人的共通語。
「不是那貨,是極品好貨!」蘇郁婷訂正。
「好吧,那極品好貨在哪?」陳萱聳肩。
「在飯店吧。」
陳萱一臉懷疑。
「你這什麼表情?」
「你確定真有這號人物存在?」冷靜想想,自己剛才太激動了,說不定學姐只是因「榮譽假」所受的刺激太大,產生了一些幻覺。
蘇郁婷捲起衣袖。
「好好好……我錯了!」可憐的小學妹立即討饒。「請問一下,學姐你什麼時候要介紹這位極品好貨給學妹我認識認識?」能被這女暴龍看上還沒逃跑的男人堪稱勇者,說什麼她也要認識一下。
「有什麼好介紹的,該認識時就會認識。」她打哈哈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