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腳乾娘 第十六章
    他今天一定要狠狠敲他一筆天價聘金,二爺若是嫌貴不娶,他的那些酒肉朋友中,一定有人願意砸大錢買下她!她真的太美了!

    事實上,酒坊的一些老奴僕,包括元叔、夏叔等人,都被謝小藍的改變驚呆了。

    「二爺真有獨到的好眼光,看出我小妹是塊璞玉,將其細細雕琢後,簡直?驚為天人,太厲害了。」極盡奉承阿諛之能事,謝文欽笑咪咪的將萬昀泰及謝小藍迎進廳堂,再奉上最好的酒。

    從頭至尾,穿金戴銀的謝郁珊都是臭著臉瞪謝小藍。

    謝小藍被她這股敵視的妒火瞪得很無言,只好低頭不理。

    倒是萬昀泰看不下去,「謝姑娘是沒見過美人,看到目不轉睛幾近無禮。」這話極羞辱人,怎麼說謝郁珊對自己的容貌也算有信心,不由得惱羞成怒,「是,我是沒見過有一雙大腳的美人!」

    毒辣的批評,謝小藍本該不在意的,但她討厭姐姐在萬昀泰面前提這件事,心更是難受。

    驀地,寬厚的大手在桌面下握住她的手。

    「大腳有什麼不好?比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纏足閨女能做事,又比一些俗不可耐、尖酸刻薄又濃妝艷抹的惡女討人喜歡。」瞧他動怒的飄了這麼一串話,謝小藍好感動,她輕輕的回握住他的手。

    倒是謝郁珊氣得臉皮差點沒抽搐。

    「好了!」謝文欽怒瞪大妹一眼,再笑咪咪的看著臉色鐵青的萬昀泰,「別跟我大妹生氣,她本來就是塊麼不亮的石頭,倒是我的寶貝小妹……」

    現在就是寶貝小妹了?!謝小藍真不知該說什麼,又聽著他說著她己是及荓年華,是許嫁之年,看得出二爺對她有意,聘金當然不能太寒酸,而這個家,一直都是她這個寶貝妹妹在撐,一旦她嫁過去,娘家這裡收入堪虞,所以,既然她一輩子都會是二爺的人——

    謝文欽目露貪婪之光,「給個五十萬兩黃金,也不為過,是不?」

    聞言,謝小藍倒抽了口涼氣。

    萬昀泰眼神一凜,「現在是在賣小藍?還是把我當妓院老鴇?」

    「二爺,這麼說就難聽了。」鍾雲在此時走了進來,因為要費心打扮,所以退了點。

    他冷冷的看著風韻猶存的她,濃妝艷抹又一身珠光寶氣,看來俗氣了些,他再膘向穿著打扮差不多的謝郁珊,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談錢是俗氣了些,何況,二爺能看上小藍可是她的福氣,」她笑咪咪的看著他道:「這麼吧,二爺給多少聘金就代表小藍在二爺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不過我相信絕對是無價啊。」

    謝小藍覺得好羞愧!她的家人一個比一個還貪婪,竟敢獅子大開口。

    萬昀泰冷笑,「謝家真是奇怪,一家之主未百年,小女兒的婚事己輪到哥哥作主,莫非是咒父快死,得以兄代父職?」他看著謝文欽臉色一變後,又冷冷的道:「還有謝家大夫人,莫非己妻奪夫權?所以,由你作主即可?」

    這一席話分明是拐著話兒在說,他們誰都沒有權利決定謝小藍的婚事。

    鍾雲當然明白,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家老爺長期在外,這個家總該有人作主吧,何況小藍是個姑娘,讓一個未出閣的閨女長住二爺府上,也的確惹人閒話。」

    「她只在山莊釀酒,何來閒話?」他冷冷反駁。

    「誰知道二爺有無趁夜偷香竊玉啊!」謝文欽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但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就你這句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給殺了!」

    萬昀泰那雙陰狠無情的黑眸,說明了他可不是開玩笑!謝文欽嚇得差點沒軟腳,慶幸自己是坐在椅子上。

    謝小藍很難過,他們真的是她的家人嗎?

    「我問過小藍,她在這裡吃住不算,從六歲開始學做活,到今年十六歲,只收過不到五十兩的工錢,而她每天的工時,隨著她年紀漸長而遞增,最多還曾到十個時辰……」

    萬昀泰突然開始計算她每個時辰的薪資,再添包吃包住的錢,但怎麼算,都微薄得可憐,接著話鋒一轉,說他這三個月來,己派人送了三百兩黃金過來,依她的工資計算,她一輩子都得留在他那裡工作,才抵得了他給謝家的工資,更何況,他是食衣住行皆包,真要認真算下來,她連下輩子也得留在萬府。

    一連串的錢算得謝家每個人是頭昏腦脹。

    但謝文欽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可是、可是……」

    「如果要將她帶回去,行,你們謝家三口上山來幫忙,四個人,工資抵消得更快,我就算你們一人二十年好了,對你們應該很划得來,畢竟那三百兩黃金,謝小藍是一毛錢也沒有花用。」萬昀泰冷爬爬的給了建議。

    他們要當二十年的奴才?!不不不!謝家三人急急搖頭,這下子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且收了黃金是事實,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謝小藍帶走。

    一家子吃相難看,更是搞得灰頭土臉,半點便宜也沒討到。

    謝文欽氣得臉色鐵青,「娘,我們就這樣算了?」

    不算行嗎?鍾雲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

    她怒視著被自己寵壞的敗家子、敗家女,再想到這大半年還沒見上一面的丈夫,再這麼放縱兒女下去,她有預感,到最後她只能喝西北風了。

    思及此,她的心口冒起了熊熊火焰,上前一步,怒吼,「你們兩個給我去學做事,小藍以前怎麼做,你們就怎度做!」

    「為什麼是我們?!」一雙兒女氣得大叫。

    「難道是我?去!」她恨恨的道。

    謝文欽跟謝郁珊頭一回見到娘對他們凶,就算再不甘願,也不得不去幹活。

    馬車嚏睫而行,車內,謝小藍一雙明眸看著萬昀泰,心裡有著滿滿的感動。難怪在來這裡的路上,他突然問起她在酒坊工作的情形。

    「謝謝你。」她對他感激又佩服。

    他回以一笑,「不用謝,你的確是還得在山莊裡工作很長的時間。

    「我願意。」聽出他指的是什麼,她粉臉兒一紅,嬌羞的說:「我可不是要賴在山莊一輩子,只是很謝謝你,至少,我的家人不敢為了錢再將腦筋動到我身上。」

    「這倒是,不過,既然你說謝謝,我比較喜歡另一種感謝的方法。」灼灼的黑眸凝瞧著她,他額頭輕輕抵著她的,兩人的鼻息吹拂交融。

    她不禁臉紅心跳,但就在他的唇瓣要落在她柔嫩的唇上時——

    「我就知道會變這樣……」

    謝小藍耳邊突然傳來韓林帶笑的說話聲。

    「等等,有人。」她連忙搗住他的唇。

    「車內哪來的人。」他笑著拉開她的手,吻上她的唇。

    「好幸福喔i看來沒事了。」韓林眨眨圓圓的大眼,因為聽到何總管跟未來爺爺說乾娘的終身要被人訂走了,害他擔心的趕快化為白光衝下山,卻正好看到山莊的馬車己經返程離開謝家。

    看到乾娘羞澀的要結束這個吻,他趕快走人,不要破壞未來爹爹再來第二回合,而且,看兩人這麼恩愛,他知道自己離出生又更近一步了。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事情的發展卻跟韓林想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未來的爺爺奶奶都曾在交談中提到「小倆口的婚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動靜。

    他還曾主動問過乾娘,為什麼不辦婚事?

    「這種事女生不能主動。」她是這麼回答。

    這是什麼意思?他聽不?懂啦!

    寂靜的夜裡,小鬼睡不著,待在亭台裡以手肘支撐著小腦袋,一下子晃這邊,一下子晃那邊,又吐了口長氣,「我未來的爹娘是想怎樣?不是動不動就親親,不是沉浸在愛河裡?怎麼不趕快拜堂成親,生下小韓林我?」

    況且怕妨礙他們,他最近都很乖,沒有去吵他們啊……好吧,怕長針眼也是原因之一。

    但現在這情況,到底要他怎度辦?

    他跳下椅子,無聊的在山莊裡晃著、想著,看有什麼絕妙好招來推波助瀾。

    驀地,行經一個房間的窗戶,突然聽到有女子嚶嚀的喊了一聲,「不可以!」

    他不由得停下腳步,隨即又聽到男人的低沉笑聲,「可以。」

    「不成,若被你看到身子,你不負責可不成。」女子的聲音羞答答的,更有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負責!我一定娶!」男子的聲音變得興奮起來。

    這麼簡單就娶?!聽到關鍵字,韓林的眼睛倏地一亮,興高采烈的就將小頭伸進房間裡,竟然看到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的衣服給脫了……

    男人看到女人的身子就要娶她嗎?他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隨即化成一道白光,飛到乾娘的房間。他將頭往屋裡伸,馬上臉紅紅的縮回來。

    糟了個糕,他看到乾娘在洗香香耶,但她是他未來的娘,應該沒關係,至干未來的爹……他眼睛瞬間一亮,是了,未來的爹內功極高,他只要引誘他到乾娘的房間即可,可不能讓一大堆男人看到乾娘出浴,讓一大堆男人搶著負責。

    再化成一道白光,韓林來到萬昀泰的書房外,先以靈力努力的敲門框,弄出一點點聲響,等到成功吸引書房裡的人了,便一點一點的發出奇怪卻又不大的怪聲,沿路往謝小藍的房間去,沒多久,他成功的吸引住未來的爹,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照著指示的方向來到乾娘的房門外,最後,他成功的在月亮的幫忙下,製造出一個黑色身影躍入房內的假象!

    想也沒想的,萬昀泰衝上前,「砰」地一聲,上了鎖的房門被他硬生生的撞開,同一時間——

    「啊——」謝小藍的尖叫聲在看到闖進來的人是誰後,戛然而止。

    而萬昀泰在看到眼前的美景時,也收住腳步,屏住氣息的看著她。

    她還有塹回不了神,在看到他的目光從她的臉往下移,黑眸一閃而過一道幽深火焰時,她傻愣愣的跟著低頭,嚇得低呼一聲,連忙將身子往水面下沉,粉臉漲紅的道:「你怎麼會進來?!」

    他這才想到非禮勿視!急忙別開臉,但一顆心也是坪坪狂跳,他啞著聲音解釋,「剛剛一路有奇怪的聲音往這裡來,還有影子,但我真的不知道……」看來應該沒有人,這小小雅致的房裡根本也藏不了人,他是把人給追丟了?

    「你繼續洗。」他不敢再看她,一出去就要將門給帶上,卻見鎖己被他撞壞,他沉沉吸了一口長氣,背對著房門道:「鎖壞了,我先守在這裡,等你洗好穿好,告訴我一聲。」

    「麻煩你了。」說是這麼說,但她渾身發熱,再想到他灼灼發燙的黑眸,她不由得勺水潑了潑自己的身子,但仍止不住臉紅心跳,她連忙將身子全浸入浴桶內。

    而聽到流水聲的萬昀泰更是煎熬,生平頭一回,他明白了「活色生香」一詞是在形容什麼。

    「二爺,你在這裡?剛剛我們有聽到奇怪的聲音。」負責夜巡的侍衛們快步過來。

    他只能尷尬的說:「我也是聽到聲音才趕過來的,但人已經逃走了。」生平頭一回,他睜眼說瞎話。

    既然逃走了,他們幾個人就不太明白二爺為何還柞在謝姑娘的門前不走?但沒人敢多問,一行人繞到另一邊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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