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叔家裡把葫蘆和何首烏放下,明兒晚上就要往鋪子裡送菜,時間緊迫,剛才楊支書來電話說是收了一百多斤花椒了,另外還有茶沙山貨無數。
方文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去忽悠謝老闆吧,貌似謝桃他爸比較大方。
四輪小貨車算是被他暫時徵用,裝了一千斤酒就裝不下了,多了容易把酒缸碰壞,村裡的路不怎麼平整。
前日去畜牧站臨走的時候周會計給他配了一個索尼的數碼相機,不得不說國產的悲哀,政府採購幾乎都選外國貨,而畜牧站三個站長標配的四大件就是:麵包車,摩托車,電腦另外就是這個數碼相機了。
相機裡已經拍了不少蔬菜和山裡的風景照片,方文帶在身上,或許有用得著的地方。
四個小時後,方文先是把一千斤酒拉到謝老闆的倉庫,庫管給打了條子,不過拿不到錢,用來抵帳的。因為一時沒聯繫到大貨車,家裡還有三千酒沒有拉過來。
看了看副駕駛上放著的加強版[火燒雲],方文掛了個電話出去,「謝桃,你爺爺在家嗎,我找他老人家有點事。」
「方文哥,你也城裡了啊,我和小晴在鋪子裡幫忙呢,嗯,我爺爺在家呢。」
「我現在到鋪子裡來,能不能叫你爺爺或是你爸爸到鋪子這邊來一趟,就說我有關於酒的事情找他們商量。」
「好啊,我現在就打電話。」謝桃一口答應下來。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啊,方文忽然有些理解廣大村裡人的想法,有多的餘錢還是找個罈子裝好埋起來吧,自己用不了,留給後人也是好的啊。在村裡因為推倒舊房而挖出財寶罈子的也不在少數,不過裡面大多只是些銅錢什麼的,能出現銀元寶就非常少見了。
四輪車進不了廣場,方文在外面找個位置停放好,抱著罈子走了一會就到了鋪子裡,好傢伙,這速度可真夠快的,這招牌都搞定了,店裡面還有工人在忙碌。
等一進鋪子看見葉娟的時候,方文差點沒認出來,反差太大了,今兒是腫麼了,難道最近流行角色扮演。
葉娟一頭葡萄紅長髮染回了黑色,也削短了一些,顯得更精神,關鍵是臉上的粉黛全沒了,只是畫了下眉毛,抹了一些護臉孀,臉上線條分別,黑色套裝,裡面是白色的翻領襯衣,少了些嬌媚,多了些幹練。直接從小太妹變成了OL女郎,這也是方文第一次看清楚葉絹的面容,以前的裝化得太濃了,說實話,現在的模樣能打個九十分。
「歡迎光臨,先生您好,不好意思,本店還在裝修中,後天才正式營業!」葉娟表情認真的說道。
方文抱著酒罈子直接愣住了,疑惑的問道:「你是?葉娟的孿生姐姐吧,你好,葉娟呢,我找她有事。」
「去你的,我就是葉娟。」
「呵呵,認出來了,又不敢認,不過你現在還真像個店長了,你忙吧,我找露露有事。」方文往裡面瞧了瞧,有些意外,不僅露露沒在,謝桃三女也沒在店裡面。
「她們去逛商場了,店裡整理得差不多了,等今天工人們忙完就行了。」葉娟解釋道。
這時,方文的手機響了,是謝桃打來的。
「方文哥,我爺爺和爸爸馬上就過來,你到旁邊的龍威酒樓裡面去訂個包間,過會我和小晴一起過來吃飯。」謝桃的聲音傳來。
「嗯,我馬上就過來。」酒樓就是對面,幾步路就到了。
方文和葉娟又聊了幾句,正打算走,忽然想起全身上下只剩一百多塊錢了,本來是幾百的,路上加油給用了,這點錢實在不好意思去酒樓訂包間啊,萬一最後他要結帳怎麼辦,還不尷尬死,「那個,葉娟,跟你商量個事,咱們店裡還有餘款沒有,先支援千把塊錢出來。」
「不是吧,還沒開張你就要提款了?」葉娟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他。
方文只好尷尬的說道:「這不,上次你把我搾乾了嗎,算私人借款,回頭我就還上,中午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打包帶回來。」
「行啊,這是兩千塊錢,你還不上也沒關係,肉償就成了。」葉娟爽朗的說道。
方文接過錢,直接落荒而逃,一到酒樓說明來意,就被迎賓帶到了二樓包間,沒一會,服務員就拿著菜單進來,看了看桌上的酒罈,委婉的說道:「先生,不好意思,店裡有規定不能自帶酒水!」
方文愣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這不是酒,是我路上順便打的醬油。」
服務員一時沒忍住直接就笑了,「先生您真幽默,請問幾位,是現在點菜嗎。」
「七位,先等一會,人到齊了在點菜。」
「好的。」
在方文抽完第三支煙的時候,因為和迎賓打了招呼,就直接把謝老闆兩人帶到了包間,幾個女孩還沒到。
「小伙子,你專門跑一趟,有什麼事嗎。」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然後和中年人一起落座。
「今天來主要是因為這罈子酒,昨晚上才剛剛配製出來,想找老爺品嚐一下,給點意見。」方文剛把話說完,正在倒茶的服務員就衝他嘟了下嘴,意思是說,你剛才不是說裡面是打的醬油嗎!
中年謝老闆忍不住問道:「這酒難道比之前的蜂蜜養生酒還要好。」
方文伸出一根手指,認真的說道:「好了一百倍,我從十年前就開始研究養生酒的配方了,一直到兩個月前才略有小成,這才有了蜂蜜養生酒,不過之前的酒只是失敗品,這罈子酒才是我的顛峰之作,可別小看這罈子酒,光是成本價就超過十萬塊錢,而且不能批量炮製,主要是裡面有一味藥材實在太少見了,我師傅尋了好幾個月才找到一珠。」
「是什麼藥材這麼珍貴?」老人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方文發現服務員倒完茶,並沒有出去,在一旁裝著調試空間,也沒在意,繼續說道:「五十年份的何首烏。」
「五十年份的何首烏!」老人念叨了一句,然後點了點頭,出聲道:「要真是五十年份,你這罈酒成本價就不止十萬了。」
「呵呵,這罈酒,只用了一小塊,何首烏是藥引子,缺了就不行了,而且至少要五十年份,說了這麼多,您老先嘗嘗,不過這酒勁相當霸道,只能小口酌,感覺身體受不住,當天就不能在喝了。」方文叫在一旁偷聽的服務員拿幾個杯子過來,服務員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姿色上佳,不然也不可能分配到包間,穿著套裝,下面是黑絲高根鞋,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制服,居然有些像是空姐套裝。
杯子一擺好,方文就拍開了封蓋,奇怪的是,裡面一絲酒味都沒有散發出來,不過老人眼中的驚喜卻越來越大了。
兩個杯子各倒了一兩酒出來,酒色呈葡萄色,倒有些像是洋酒,「老爺子,謝叔,你們嘗嘗看。」
老人接過酒,沒直接喝,先是搖晃了下酒杯,然後聞了聞,又仔細看了起來。
謝老闆卻是有些急切的抿了一口,直接喝了半兩,頓時眼神睜得老大,握著酒杯的口都有些顫抖,幾秒鐘後,謝老闆猛的一拍桌,幾乎是吼道:「霸道,這酒勁實在太霸道了,感覺能強行把酒勁灌滿全身一樣,而且不需要經過胃部消化,就能完全吸收裡面的藥性。好,這酒實在太好了,我現在感覺全身精力充沛,出去跑上五千米都不會累。」說完接著一口把剩下半兩喝了下去,然後閉著眼睛好像在品位著。
方文笑了笑,謝老闆也只是心裡感覺而已,一口酒並不能改善體質,只是因為一下子就能吸收酒裡面的精華,才會產生錯覺,想真想改善體制,如李老師所說,起碼要喝完一罈子酒才有可能。過上幾年,這體質又會慢慢的差下來,人食五穀雜糧,身體難免會慢慢的弱下去。
老人沒理會兒子的叫喊,這時候才慢慢抿了一口,一瞬間臉就被漲得通紅,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好一會兒才大笑著說道:「小伙子,我現在相信你這酒裡面真的有五十年份的何首烏了,這酒,老頭子我一天最多喝上半兩,多喝一錢身體就受不住了,這酒裡面的氣血太強了,與其說是霸道,不如說是這酒裡面全是藥材和酒中精華,十萬塊一壇這樣的酒實在太便宜了,關鍵時刻這酒可以用來吊命,你酒取名字了嗎?」
「取了,叫火燒雲。」方文回道。
「火燒雲,好名字啊。十萬塊錢一壇太值了。」老人念叨了幾句。
服務員在旁邊一聽,饒是她經常賣洋酒出去,見慣了酒的價格,也忍住握著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這壇醬油,不對,這壇破酒能價值十萬塊錢?
方文一見苗頭不對,心想這價錢難度估低了,連忙改口道:「是啊,我剛才說的十萬塊錢成本價,可沒算之前我研究的費用,這些年我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打了十年工,錢全消耗在這酒裡面了。就算現在有了五十年份的何首烏,有不敢說一次就能炮製成功,這裡面有上百種藥材,雖然除了何首烏,裡面的藥材價格都不貴,但是只要有一味藥材的份量有差異,這火燒雲的效果就會完全被破壞,只比之前養生酒強上一點而已。」
中年人這時候睜開了眼睛,說話中氣十足的道:「方兄弟,你這壇火燒雲賣不賣。」
老人這時候也尷尬的說道:「小伙子,能不能割愛,把這壇火燒雲讓給我們,你也知道我這把年紀了,有了你這罈酒說是多買幾年命也不為過。」
方文今天本來就是為錢而來,也不打圓場了,直接說道:「老爺子,謝叔,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賣這罈子酒,你們也知道,現在這酒的配方還不穩定,失敗一次,就要浪費一顆上年份的何首烏,我現在急需資金搞研究,今天來一是賣酒,另外想找謝叔借點資金,只要這酒一研究出來,以後都按成本價十萬塊一壇賣給謝叔,等配方成熟了,價格也會越來越低的。」
「沒問題,你需要多少資金,配方就算了,叔我也買不起,以後你多供應點酒就成了,說實話,喝了你這酒,其餘的什麼酒叔我估計都喝不入口了。」中年人吧唧了下嘴巴,有心在喝一杯,不過如老爺子說的一般,他也感覺身體已經飽和了,今天不能在喝,不然就是虛不受補了。
老人爺也點頭道:「能喝上這火燒雲就已經是福分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方文想了想,說道:「一百萬怎麼樣,後面兩個月,我用養生酒抵帳,只要這酒一出來,我就給叔送過來,還是按十萬塊錢一壇的價格算,後面還會便宜一些。」
「好,小伙子果然爽快。」老爺子大喜,眼神早就放在了酒罈子上面,恨不得現在就抱在手上。
謝老闆也笑道:「好,這樣吧,叔給你轉兩百萬,要是不夠,你在開口就成,不用急,你慢慢研究,不過每個月五千斤的養生酒可不能少了,過兩天養生酒包裝完就要開始銷售了。」
「放心吧,養生酒的配方已經成熟了,每月多了不敢說,五千斤酒絕對沒問題。」方文一聽有兩百萬到手,那現在能幹的事情就太多了,國慶父親和弟弟就要回村裡,正好把老房子推了重新修樓房,村裡人對修新房的情節太重了,根深蒂固,延續了幾千年,有了錢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修樓房。
說完,方文就把酒遞給了老爺子,謝老闆也相當爽快,問了方文的帳號,馬上就打電話轉帳,幾分鐘後方文就收到消息,卡裡面多了兩百一十萬。
事情一搞定,皆大歡喜了,方文又提了一下他的另外一種酒,也就是能排毒養顏的青酒,並說了打算自己放店裡出售,兩個男人都是興趣缺缺,只說謝桃的母親可能會感興趣,所以就讓方文什麼時候有空,讓謝桃帶一壇回家,錢直接從借款上面扣就成了。
方文也有些感歎謝桃一家的人品,這合同啥都沒簽,直接就借了兩百萬給他,是不是他忽悠的技術太好了?還是因為他真的低估了葫蘆酒的價值?也有些感歎兩個男人對青酒的不識貨,不過他本就打算自己賣青酒,所以並沒有把青酒一起帶出來。
沒過多久,四個女孩就到了,露露也跟著一起,大吃大喝了一頓之後,謝老闆下午有事要忙,老爺子也急著把酒抱回家,三女下午也要上課,也就散場了。
方文打包了兩個菜,和露露一起回了店裡,葉娟果然還在堅守陣地。
「回來了啊,怎麼就打包了一份飯菜,店裡還有五個員工沒吃飯呢。」葉娟大聲說道,嘴角不露痕跡的壞笑了一下。
方文這才注意到,店裡多了幾個青春洋溢的小妹正在打掃衛生,這才記起上次葉娟說招個五個店員的事情,一看表都下午兩點了。
笑著說道:「你先吃,讓幾個小妹去外面吃飯吧,算我的,回來報帳就行。」
葉娟狐疑的看著他,心想難道剛才去酒樓不是他付的錢?這時也只好無奈的說道:「姐妹們,收工吃飯了,中午老闆請客,都不用客氣了,想吃什麼都行,回來找老闆報帳。」
「好耶。」
「老闆好。」
「謝謝老闆。」
原來幾個小妹早就注意到這邊了,只是沒想老闆是個年輕男人而已,心想,店裡的招牌不是叫:「姐妹蔬菜店嗎?」
葉娟到一旁吃飯去了,方文到旁邊ATM取了點錢放在身上,把數碼相機拿了出來,然後說出了想法,打算讓露露設計張宣傳單發出去,他在外面打工十年,見識還是比較廣的,知道開業前最俗氣最有效果的辦法還是發傳單為好。
露露一看相機裡的照片,也來了興趣,心思靈動也多了很多想法。
兩人這也聊,直接就忙了一個通宵,大清早把宣傳彈拿去印刷了出來,然後就讓幾個小妹出去發,謝桃三女也過來幫著打掃衛生。
方文一見事情差不多了,又給葉娟留了兩萬塊錢,到讓葉娟詫異無比,心想怎麼他忽然又搞到錢了?方文留下一個神秘的笑容,就閃人回村裡去了,路過縣城正好可以買輛大卡車拉貨,有了錢在身上,這腰板也挺了幾分。
花了三十多萬在縣城買了輛重卡,讓其幫忙開到村裡,另外送了幾萬塊錢到三老爺家,順便把小四輪也一起買了下來。
又到公社給楊支書送了五萬塊錢,已經收了兩百多斤花椒,一百多斤茶沙,這就是一萬多塊錢了,還有不少山貨,土雞蛋,等等,只要店裡生意好,五萬塊錢很快就會用光。
這一算下來,直接花掉了四十多萬,方文忍不住想,什麼時候這錢這麼不值錢了。
中午過後,二叔聯繫的親戚們也來了,大伙就開始摘起菜來,一般的蔬菜菜要新鮮還是清早摘,上午就賣出去比較好,不過方文家的這些菜能放好幾天都比較新鮮。
方文和李大嘴先把幾百斤豆瓣醬抬到了卡車上,又跑公社裝上土雞蛋,花椒什麼的,然後就開始出去收菜,也順便把李大嘴家的嫩玉米摘上一些。
方文打算在店裡分兩個區域,一個普通菜區,就是村民們自己種的農家菜,價格和市場上差不多就成,不過品質肯定比外面的大棚蔬菜好,另外就是一個高檔區,也就是他家裡種的發光種子菜,這個價格按尋常菜三到五倍的價格出售。
到了半下午,一卡車菜也差不多裝滿了,足有了七千多斤各類都有,高檔菜只有兩千斤左右,這兩天要是賣不出去,方文就直接拉回村裡餵豬,大不了找楊站長聯繫一下農戶,買上幾十頭小豬來養得了。
夜裡八點左右,方文開著重卡和李大嘴還有另外兩個壯漢到了省城,多帶兩個人主要是為了卸貨,估計要忙上好幾個小時,百忙之中,下午還給幾女磨了幾十個玉米粑兒,為此方文對前兩天的多嘴後悔不以。
「葉娟,我馬上到了,店裡的衛生打掃完了嗎。」
「嗯,都收拾好了,玉米粑兒帶來了嗎,我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葉娟爽朗的說道。
「帶了,馬上就到。」
————————————
王嫣然在店裡沒等一會,就見一輛重卡行使而來,也虧得是晚上,城管和交警都下班了,不然這重卡絕對不敢開到廣場這邊來。
即便是現在,方文也只能把卡車開到後面的停車場,還沒等下車,幾女就圍上了上來,叫嚷道:「玉米粑兒呢,快拿下來。」
方文笑呵呵打開車門,抱著一個泡沫盒子跳了下來,「來了,你們不會真的沒吃飯吧。」
說著就打開盒子,裡面還是熱呼呼的玉米粑兒,能不熱把,一蒸好就放盒子裡保溫,外面還裹了一床棉絮,然後馬上就出發了。
五個女孩還有五個店小妹,十個人一人上前拿了一個,直接大吃了起來,邊吃邊嚷著味道太好了。
方文忽然發現後面還站一個女人,身材有些微胖,臉上肉很多,不過看得出來,這女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個美女,這人是誰?方文也沒多想,沖女人笑著說道:「你好,要不要來一個玉米粑兒,自家蒸的。」
王嫣頓時對這個穿著土氣的男人充滿了好感,摸了摸不爭氣的肚子,笑著走上前,「太香了,當然要來一個了。」
方文笑著遞上了盒子,然後招呼李大嘴和兩個村民開始卸物,今晚忙完,明天一早就要開張了,也不知道能賣出去多少……
PS:六千字大章,求收藏,推薦票!!!
我家在村裡的鄰居就是把錢裝罈子裡埋在米櫃子下面,幾年後要用錢的時候挖出來一看,紙幣全受潮沾在一起,一撕就爛了,最後拿去銀行,一百元只能換五十,埋了六千多,只換了三千塊錢,損失慘重。
閱讀最新最全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