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玫瑰毫無心機的笑顏,李玲心頭百般滋昧,真想狠下心來罵她不要假惺惺的說這些,但心知肚明她的話沒一句不是發自肺腑,不禁輕歎了一聲,「得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罷了,你有冶冷逍護著,好得很,得罪你,倒霉的只會是別人,真正該好自為之的是我。你回去吧,我要上路了,今後我希望咱們後會無期。」她並不期待再見到玫瑰。
玫瑰有些尷尬,但既知她的去處是她渴望去的地方,玫瑰也就不再強留她,退開一步的讓她上轎。
她站在月白門前見轎子逐漸遠去,心中有種莫名的感歎,總覺得很可借,不能與李玲成為朋友,李玲是個心思縝密,有謀略也有涵養的女人,淌若李玲願意與自己結交,兩人銳不定能成為莫逆。
忽然地,她身後多了個人,冶冷逍手臂輕輕環著她,「孤放她自由,以後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了。!他淡;炎的說。
「嗯……」她很訝異他居然也會來送李玲,「您老實告訴我,過去您對她真沒有過一絲感情嗎?」無關吃醋的問題,她只是好奇,畢竟在她未出現之前,他曾寵過李玲一段時間,雖然他寵她也是有目的的,把她當成宿星奸細,刻意寵在身邊是防她也是利用她。
明白她問這話不是吃酷,他淡然一笑,「坦白講,初次見到她時,確實曾對她的美貌與婉約的氣質驚艷過,不過知曉她的底細後,孤便對她再起不了興趣,只將她當成棋子在利用,就算是現在放她走,何嘗不是孤的另一步棋。
「什麼,您放她走後還有安排?」她驚愕。這男人做任何事難道都得有心機不可嗎?就不能單純為一個人、一件事去圓滿嗎?她有些氣急敗壞。
他抿笑,「你性子真急,孤這步棋也是她自己想要走的,孤可沒勉強她,你覺得不好嗎?讓她回宿星去纏祭天星,這樣祭天星就不會有餘力來纏你,孤這手棋下得不好嗎?」他笑眼她。
她驀然張大嘴了,敢情是自己誤會他了,隨即笑味味地用力的點頭,「好棋,您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妙招啊!」她呵呵的笑了。
但男人卻忽然不太爽了,拎起她的後領,「你瞧孤是壞到底了,對孤沒什麼好評是嗎?你這女人孤得再教高教高,省得你打心裡對孤不敬重!」
他銳翻臉就翻臉,這會兒真拎著她回去,看樣子,她會有一頓的「皮肉痛」了!
跟著他們的大批宮人全掩嘴笑個不停,黃德的嘴咧得尤其開,自從娘娘回來後,王上整個人有生氣多了,而弦月王宮之前像死宮,這會才像是活過來了。
全碧輝煌的弦月大殿上,玫瑰盛裝華服,灼灼其華的脆在其上,她二度跪在這裡等著接下冶冷逍手中屬於主後的金冊寶璽,只要接下這兩樣東西,她便是弦月名正言順的王后。
這次脆在這裡的心信與上次不同,雖然一樣的歡喜,但是上回卻多了一份不安,擔心自己不夠資格當上他的王后,然而此次兩人的感情又經過一連串的磨練,她已更堅定自己要與他榮辱與共,因此此刻再度伸出手要接下全冊寶璽時,她已有種當然的篤定與安寧。
她手掌攤開,高舉過頭,一本金冊與一塊沉重的寶璽落在她手上。
她牢牢地捧住後,仰首望向親手將此二物交給她的男人,眼前的他面容膠如明月,氣度卓越非凡,而最令她悸動的是他的雙眸,那呆一雙只對她清柔深情的眼,他瞧自己時的神情,她從未曾見過他用在別人身上。
這也是她篤定自己配站在他身邊的原因,他是如此的熱愛她,她有何俱,又何需不安?
即便自己不夠美、不夠出色、不夠機智聰穎,但有他在便能將她襯得如鳳凰般耀眼。
她是他的鳳凰,他一個人的鳳凰!
他含笑柔信的將她由地上扶起,一手樓著她的腰,兩人一起接受臣子的祝變。
「恭喜王上、王后,願我弦月四海昇平、政通人和,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后干歲干歲幹幹歲!」大殿上眾人朝兩人跪地叩拜。
而這句萬歲已將冶冷逍推向高峰,天朝已廢,天帝降為劉侯,原本一分為三的天下,冶冷逍已掌握有二,剩下的宿星,何患不能納入,他稱帝只是早晚的問題。
玫瑰瞧這四海景然的模樣,很為夫君高興,希望這昇平的景象能綿長下去,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劉墨雲已廢,天下必定得有一個新主,而這人不是逍就祭天星,自己雖然沒有慾望當上天後,但此刻天下所彙集的氛圍與情勢的走向,,逍一定得去爭下這個位置才能確保自己與弦月子民的安全,如今她只期望,逍在取得天下時能盡裡不掀起血腥,能越和平解決這件事越好。
「玫兒,你是孤的王后,亦是孤的妻,孤的一切願與你共享。」他情意深切的說。
她手捧著金冊寶璽,眸底經蕩著水光,輕經地點了下巴,「我愛您。」她用只有他一人聽得見的音量,輕聲的吐出。
他雙自摺摺,深情款款,讓大殿上瞧見的人內心無不瞭然,不到四個周的時間內,弦月大殿上一共辦過三場冊立主後的大典,有兩場即是為眼前的這位而辦的,眾人瞧得清清楚楚,此位當才是弦月王上真正心之所儀的那一個。
大典結束,王與後要一同至月白門前接受百姓的歡呼祝賀,驀然,她胃一陣收縮,不舒服的攏眉。
「怎麼了?」見她表情有異,冶冷逍立即關切的問。
她搖搖頭,「大概是太緊張了,胃有些不舒服。」她難為信的說。
一絲放心的笑掠過他的唇,「你都第二次踏上這大殿了,還緊張什麼?」他椰榆起她來。
她順唇地眼他一眼,「那我可輸您一次,您可當了三次新郎官了。」她反擊回去。
他挑眉,「可真兇悍啊,若這份悍勁用在床上,孤會更開心。」他竟朝她放蕩不拘的笑起來。
玫瑰小臉立刻發燙,報紅不已,「您……您……」瞧著這大殿滿滿的人,容不得她跺腳,否則她真會將地上跺出一個洞來。
他們對話雖小聲,但靠近他們的宮人還是聽見了,這些人為了憋笑臉漲得比她還紅。
她發現後立即將頭垂下,恨不得貼到胸口去,簡真沒臉見人,只要與這男人拌嘴,糗的那個一定是自己。
「王后娘娘,請您先將金冊寶璽交給奴婢吧,是時間與王上一起動身前往月白門了。」寶紅笑著在一旁提醒。
眾目睽睽下她卻只顧著發糗,經過提點後才尷尬的趕緊將金冊寶璽交給寶紅,只是忽然間她胃又不舒服起來,而且「嘔」的一聲,身子一顫,她半跪在地上,臉色白得像紙張。
「玫兒?!」冶冷逍大驚失色,四周人更是心驚,皆以為她不是病了就是驚她中毒了。
「我……嘔……嘔嘔嘔……」她甚至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只是嘔個不停,難受萬分。
「傳太醫,立刻傳太醫上大殿!」冶冷逍沉聲道。
黃德趕緊領命去傳來太醫,不多時,太醫抱著藥箱急如星人的出現。
太醫本要先朝冶冷逍行禮的,但他手一揮讓太醫免了,先診視王后再說。
太醫捲起袖子替玫瑰把脈,一會後他糾結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臉上還出現喜色。
「如何?」冶冷逍半瞇起俊眸的問。
太醫收回為玫瑰!脈的手,喜孜孜地跪下朝他道。「恭喜王上、賀喜王上,王后娘娘有喜了!」
此話一出,人聲沸騰,在冊立王后的大典上確認王后有喜,那可真是喜上加喜的天大喜訊啊!
大殿上群臣熱鬧烘烘,情緒高昂,「紫氣東來,臣等恭賀王上與王后即將誕下龍裔,替咱們弦月延綿干秋萬世的國柞!」
冶冷逍由驚喜中回神,後眼皆笑地凝視也被這消息驚呆的女人,「你這女人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這下嚇傻了嗎?」他喜笑顏開的問。
「我真的環孕了?」她仍是吃驚樣。
「千真萬確,臣確實診到龍裔的脈象。」太醫微笑說。
她先驚後喜,「逍,咱們真有孩子了,真有孩子了!您高興嗎?」她後飛眼笑喜不自禁。
「高興,這可是孤的第一個孩子,孤能不高興嗎?」氣質矜重淡漠的他,很少將情緒顯露在眾人面前,此刻言笑晏晏,當真歡喜至極。
大殿上一片歡聲笑語,熱鬧紛紛。
「請問太醫,我這是有幾個周的身孕了?」玫瑰撫著小腹笑著問。
「回王后娘娘的話,您腹中龍裔至少有兩至三個月了。」太醫答。
「都兩至三個月了?您說得沒錯,我真是糊塗,竟連做母親了自己都不知曉!」她朝冶冷逍懊惱的道。這段日子自己東奔西距,一下去了星宿,一會又被囚於九華宮,日子過得心驚膽跳,以致連自己身子的變化都沒去留意,當真失職她白責。
「可是那段時間王后不是還在宿星?且期間好像也去了九華宮,那這孩子……」
不知是誰先道出這項疑問,這番驟然說出的話立刻讓大殿內的歡聲不再,陷入一片沉寂。
玫瑰瞬間毛髮真豎,有種由天上墜落至地上即將粉身碎骨的感覺,他們是在懷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逍的?!
「宿星王祭天星心儀王后,四個周前於殿前搶人,而那劉侯更是好色,九華宮後宮未被廢前美女近百,王后落入兩人手中,難保……」四周又有耳語傳來。
她彷彿被萬箭穿心,容顏慘白成一片,自己立於大殿上,竟成了眾人議論的目標。
她的清白被懷疑,連腹中的孩子也被質疑。
不,孩子是逍的,不是其他人的,不是的……
玫瑰慌亂心急得顫抖著身子,「請你們……相信我……」
驀然,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驚法地回望,隨即打了個冷顫,冶冷逍的眸中也顯露出深思。
「逍?」他也疑心猜忌她嗎?是嗎?她心痛如絞。
他凝睇她片刻後,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清暖的弧度,手臂勾住她的腰,突然將她橫身抱起,「咱們該去月白門了。」他含情脈脈的對她說。
她驚慌的用手勾住他的頸子,穩住自己的身子,一股驚喜籠罩住她,他是相信她的!
「眾卿聽著,孤的王后冰清玉潔、堅貞自持,誰敢誣蔑,孤一一斬!」他抱著她往月白門而去,邊走邊說,那語氣不高昂,卻令人膽寒。
大殿之上人人臉色一整,誰敢再議論,忙低首跟著他們去月白門接受等待已久的百姓歡呼與致賀。
下弦宮裡,玫瑰專心刺繡,這是一塊新的錦繡方巾,圖案不再是龍鳳呈祥,而是繡上兩把簫,分別是月魂與月魄。
溫潤盈翠的兩簫交疊,宛若兩隻交頸的鴛鴦,情深意重。
原本的那塊方巾在祭天星手中要不回來了,她答應要重新繡過新的還給逍,而這合親禮這會兒送出才真正恰當。
此刻她正細心的繡縫,也許今夜就能將這塊新方巾交到他手中。
「王后娘娘……」忽然寶紅由外頭奔了進來,見到她先叫了一聲後卻又不安的杵在門邊,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玫瑰放下繡得快完成的方巾,訝然問。
「沒……沒什麼。」寶紅明明表情慌張,卻又急急的否認。
這態度實在奇怪,莫不是有事瞞著她?「你實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板下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