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瑩突然狠狠瞪向玫瑰,「你別得意,王子不會忘記公主的,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而憑你的長相,只配給公主提鞋!」
「香瑩!」文采倒抽一口氣。
「哼,我走,我也不屑伺候弦月來的醜女!」香瑩說完這些話轉身跑了。
「小姐,對不起,香瑩不懂事,您原驚她吧!」香瑩走後,文采連忙替她向玫瑰求信,而她還是喚玫瑰小姐,因為王子有令,不得再提玫瑰過去的身份。
玫瑰苦笑,並沒有生氣,因為由她們的對話中,她大概可以明白那叫香瑩的宮女過去是李玲的丫頭,知道李玲喜歡祭天星,卻又帶著其他女人回來,才會這般生氣的仇視她。「沒關係,我不介意。」她微笑銳。
人各侍其主,香瑩的表現也算對李玲忠心,這讓她想起寶紅,那日離開弦月根本無法帶她一塊走,寶紅應該很憂心她的安危吧,那丫頭愛哭,這會八成天天的哭,她不由得經歎。
文采見玫瑰好脾氣,要是一般人聽見香瑩說的那些話早就氣怒了,且以王子對她的寵愛程度,她想教訓誰也只是一句話而已,香瑩是傻了,才敢這樣造次,幸虧遇見的這位心地善良,眼神端正,並無傷人之心,否則香瑩別說挨板子,就是要了小命都有可能。
文采忍不住再瞧鷹這王子搶回的人,容貌雖不算頂美,但有股清新的氣質,王子不重美色,重的應該是這份令人心曠神怡的舒爽之氣吧。
「多謝您不與香瑩計較,但是……您真的不樂意待在宿星嗎?」文采問。
「不願意,我的一切都在弦月,我如何能待在這裡?」玫瑰搖首。
「可是王子對您是真心誠意的!」
「我明白,所以才更不能耽誤他的感情,我必須回去。」
「我若心甘情願讓你耽誤,你能留下嗎?」祭天星的聲音由她身後傳來。
玫瑰聞言整個人瞬間僵住。
文采見到他馬上要跪地行禮,他手一擺讓她真接退下。
文采點頭離去,不過她走得憂心仲仲,想不到王子這麼癡情,明知這女子心有所屬,居然還願意委屈自己只求她留下,唉,這傻香瑩還想著玲公主有回來的一天,她看是別等了,回頭勸她別再說這些傻話,若真惹怒王子,倒霉的只有她自己。
「玫兒,這些東西你若不喜歡,我要人重新挑過再送來。」他走到玫瑰面前柔聲的銳。
「不用再送來了,東西很好,只是我不能收。」她冷淡的回他
「你一定要拒我於干裡之外嗎?」他神傷的問。
她別過臉去,不去瞧他受傷的神情。
「玫兒……」他忽而瞄見她手上的月魄,臉色一變。「冶冷逍的人可真無孔不入!」他咬牙說。
她一驚,趕緊將簫藏到身後去,「這不是……」
「這不是月魂就是月魄,而冶冷逍送給你了不是嗎?」
「您怎知這件事的?!」她吃驚,逍將此物送給她,只有少數身邊的人知曉,而她因為知道此物的貴重,所以鮮少拿到人前去,而他怎會知道?
「那日你中金絲花毒時,我在你床前見到這把簫,便知冶冷逍將此物送給你了。」他撇嘴銳
「原來那時您就發現月魄了。」她訝然。
「不然你以為當日我為什麼肯放下中毒的你那樣離開?若不是見到此物,我拚死也會帶你走,此物是冶冷逍鍾愛之物,他既願意將象徵國皇之物送給你,就不可能要你死,因此我願意離開。」其實當時見到這把簫時,他心情極為複雜,既放心冶冷逍不可能置她於不顧,另一方面也己知冶冷逍給她這把簫的意義何在,這把簫當是冶冷逍對她的定情之物。
玫瑰微睜大了眼,原來如此,當日他怎麼也勸不走,後來願意離開居然是因為月魄。
「冶冷逍以為一把簫就能喝阻得了我嗎?玫兒,你跟我來!」他臉一沉,猖然抽走她手中的簫丟至一旁,拉著她往外走去。
「您要帶我上哪去?」她心急於被要下的月魄,想回身去拿,但他已拉著她離開寢殿。
「我要讓你見識宿星,我的天下!」他讓人牽馬來,抱著她躍上坐騎,兩人共騎活著宮牆的長道縱馬奔馳。
宿星靠海,宮殿靠海而築,長道一側即是斷崖,再過去便是一片美不臉收的蔚藍海洋,海上大大小小的船隻密集,望去是一幅絕美景致。
海風暢然吹拂,迎風騎馬無比舒適。
回頭再觀宿星宮殿,既壯闊也典雅,確實不輸弦月王宮的輝煌瑰麗。
他的侍衛們得令並不敢靠他們太近,在約莫十匹馬身的距離跟著,而再遠些的是負責伺候玫瑰的宮婢,她們同樣跟隨而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宿星靠海常與南洋人接觸,子民大多與南洋人混血,因此膚色與眼珠顏色偏向南洋色澤,有些人是棕髮,有些人甚至是紅髮,眼珠子連碧藍的也有。而聽說祭天星的母后便是南洋來的美女,他的髮色才會比關中或北方人淡許多,眼珠子也呈棕色。
「美吧,我宿星幅員遼闊,民生富裕,並不輸弦月!」他驕傲豪氣干雲的說。
她仰首瞧著他談色的髮絲在風中飛揚,那意氣風發的樣子足以迷倒世間的女子,但……「唉,您放我下來吧,這是沒用的,我不會因為宿星美,就忘記弦月忘記自己的夫君!」
「你住口,你沒有夫君,在此你是我祭天星的未婚妻!」他滿腔愛意得不到回應,不禁怒極的道。
「您放開我,這樣強逼我,您什麼也得不到!」她也生氣了,掙扎地要脫離他的環抱。
「你既已到宿星,就該認命,你已屬於我!」
「不,逍承諾會來帶我回去!」
「他不可能來的,因為他怕義先那頭老狐狸會在他背後起大放箭,只要他敢向我出兵,義先必會趁此機會入侵弦月,冶冷逍如何可能為一個女人斷送江山,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永遠回不去他身邊的!」他告訴她這現實。
她整張臉龐再看不見一絲血色,他說的沒錯,那男人縱使有心救她,也絕不可能置萬民的生死於不顧,她……回不去了……
「玫兒,認清事實吧,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我絕對不會像冶冷逍一樣,輕易放棄你的!」他朝她激動的道。
她淚流滿面,「不,就算如此,您也休想逼迫我半分!」她悲憤的搖首。
「是嗎,那咱們就來試試到底最後誰會屈服!」他抱住她的腰,她激憤的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一一啊一一」馬蹄未停,兩人在馬背上拉扯爭執,馬兒受驚,長嘶後,雙蹄揚高空踢了起來,馬臂上的他們立刻被拋出去,長道邊是斷崖,這一拋,眼看要摔落海底了。
玫瑰大驚,自己不諳水性,這一落水恐怕會沒命,嚇得緊閉眼睛等待落水的一刻。
「玫兒!」祭天星驚愕大喊,半個身子吊掛在長道邊上,驚險的及時抓住她的手腕沒讓她掉落海裡,而離他們有些距離的侍衛見狀,立即大驚失色的奔過來相助,緊拖住他的雙腿不讓他們的王子掉落海中。
「玫兒,別怕,我這就拉你上來!」他雙腿被侍衛抓牢後,一個吸氣,單手將她提了上來。
她安全後臉色仍是煞白,方纔那一下太嚇人了,她一時沒法回魂。
「沒事了,沒事了。」他握著她冰冷的雙手馬上安撫的說。
等她稍稍驚魂甫定後,竟發現他臉上的驚白程度不下於她,他也怕極她落海,但他應該善於泅泳,大不了再跳水救她,何以這麼驚慌俱怕暱?
「呃……謝謝您。」她吶吶地道測。
他倏地將她攬入環裡,緊緊抱著,她感受到他的身子居然在發抖?
「這海裡有鯊魚,你若落水後果不堪設想,幸虧沒事,幸虧沒事!」需要收魂的是他,他驚嚇得不輕。
她這才心驚的得知他害怕什麼,原來海裡有凶殘的魚種。
「我……我沒事了,沒掉進海裡……」這會反而換她安撫他了。
「是我的錯,應該先跟你說一聲,宿星的海岸並不安全,讓你小心些的。」過了許久,他才情緒緩和的放開她。
明明是她也有錯,而他卻將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這反而讓她臉熱烘烘的過意不去,但是他若不逼她,她不會做出那麼危險的動作,心中也有氣,這道歉的話一時也說不出口,低頭時見他手受傷了,應該是救她時被崖壁擦傷了,半邊手臂幾乎去掉一層皮,傷口正淌著血,「您受傷了!」她心驚。
「不礙事的,不用擔心。」他瞧了眼自己血琳琳的傷勢,表情毫不在意。
「不行,您得先包紮才行!」他手上的血真流,她摸了自己身上有無東西可以先為他包紮的,在衣襟內摸出了一條錦繡方巾,上頭繡著龍鳳呈祥……這原本是要……她一咬牙將那塊錦繡方巾包紮上他的傷口,為他止血要緊。
「這是你繡的?」他見這方巾繡工精美,龍鳳逐月,猜道。
她點點頭,「嗯,我繡的。」她細心的包紮傷口,避免方巾脫落。
見她仔細的模樣,他望著她,十分感動,「玫兒……」他深情的低喚。
「嗯?」她專心處理他的傷口,並沒有拾頭。
「嫁給我吧!」他驀然說。
她手一頓,「您……」才剛仰起臉龐來,嘴唇便讓他吻去,他激切地抱住她,熱烈的吻她。
玫瑰驚呆了,等回過神來已結結實實讓他吻得徹底。
下弦宮內,黑漆畫屏前,冶冷逍闔目,支手撐顛的聆聽黃德稟報由宿星傳回來的密報。
「祭天星日日命人送去寶石,華服,但均遭娘娘拒絕。宿星王已答應祭天星娶娘娘為王子妃,就等娘娘點頭答應……」
黃德手捧了幾張小紙的念著,這些可都是倚靠娘娘之前訓練的那批鳥兒,密探才能這麼快傳遞回訊息。
「哼,祭天星以為能用這些身外之物收買娘娘的心嗎?他也太小看娘娘了,娘娘豈是會貪圖這些的人!還有宿星王大概是久病糊塗了,居然答應兒子這麼做,娘娘是我弦月的娘娘,祭天星若要強娶只會貽笑四方罷了!」黃德忍不住嗤鼻的說。
闔目的人,僅是哼笑一聲,不置可否,黃德見狀,繼續報下去。
「祭天星帶娘娘坐船,娘娘初次乘船有些緊張,祭天星細心呵護,娘娘這才放鬆心情的與他出海一整日,另外,祭天星贈送南洋小馬討娘娘歡心,娘娘貌似歡喜,收下了。其實娘娘第一次登船,好奇的在船上玩得久一點這也沒什麼的,至於送馬,祭天星知曉娘娘善騎,因此卑鄙的投其所好,但奴才可以保證,娘娘馬會收,可他的人娘娘是絕對不會收下的!」
「孤讓你讀密報,你哪來這麼多話!」冶冷逍不悅的冷道。
黃德臉一僵,立刻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是是是,奴才話太多、舌太長,咳咳……呃,奴才繼續,日前祭天星強攜娘娘共騎,娘娘不慎差點落海,天星為救娘娘受傷,娘娘用一隻錦繡方巾親自為他包紮……」
「錦繡方巾?」冶冷逍炯目乍然睜開。
「呃……應該就是……娘娘預備要於冊立王后大典之後親自交給您,她自己繡的那塊龍鳳呈祥的方巾吧。」黃德見王上聽了之前那些事都沒什麼反應,這時突然睜了眼,嚇了一跳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