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就是冶冷逍明日要立的新王后?!」劉墨雲本來不怎麼瞧得起玫瑰,這會驀然驚大眼珠子,蛇目不住上下地打量起這因「雙龍搶珠」已成傳奇的女子。
玫瑰見他突然對自己大感興趣的審視,立即不安的往後頭退去一步,但他蛇一樣的眼神仍是緊盯著她,似乎正對她品頭論足,她索性側過身,避開他的目光。
寶紅見天帝這般色眼,氣得站上前去,擋了他的視線,不讓他繼續對玫瑰無禮的看下去。
劉墨雲像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握笑的收回視線,嘴角掛了抹譴異的笑。「冶冷逍的新娘原來也與朕一樣不喜歡隨從在後,打扮也傾向樸素,難怪朕與趙葆認不出你的身份,還將你當成一般宮人對待,這可真失禮了,趙葆,還不給弦月王后請罪。」他轉頭對自己的近侍要求。
「是,奴才趙葆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弦月主後問罪……但弦月不是富裕得很,居然讓未來的王后穿得跟宮女似的,身上就一副白玉瓦墜,連件像樣的珠寶也沒有,這誰能認得出……」趙葆邊請罪邊長串的嘀貼,聲音大到都讓玫瑰聽見了。
玫瑰尷尬的只得道:「我本來就生得不起眼,不怪陛下與公公誤認,公公也無頂賠罪了,況且,我也撞了陛下的龍體,說到底,該請罪的人是我。」
「哪裡的話,朕這身子可是男人的軀體,讓女人撞這一下,不礙事的,你不用介懷。」他竟朝她眨了眼,給了她一個魅惑人的眼神。
她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深覺這位天帝實在不莊重。「既然陛下未見怪,那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她帶著寶紅匆匆離去。
「小家碧玉,身材普通,果然如探子回報的,不怎麼出色啊,何來雙龍搶珠之說呢?」趙葆瞧著她的普影,嘖嘖搖頭的說,完全及不上他家主子對女人容貌要艷麗、身材要大辣的要求,這女人不及格啊。
「就是啊……不過,這女子的氣質不錯,有些白璧無瑕的味道,眼神之間也……有點……」劉墨雲撫著自己的下顴,表情若有所思。
「有點什麼暱?」趙葆好奇的問。
「有點意思……」劉墨云「交黔地笑。
趙葆不禁皺起眉,不懂他的話。
四月三十,弦月王冶冷逍冊立王后的大典上。
一派喜慶的弦月大殿正殿中,冶冷逍端坐正中央,有側的座位則空著,正等著新王后入座。
劉墨雲雖無實權,但因被尊為天帝,所以還是被安排坐於冶冷逍左側最尊貴的位子上。
其次便是射日主義先以及宿星主子祭天星,再下來才依序是藺外其他的使臣落坐。至於台冷逍的後宮,李玲以身子不適為由並沒有出席,其他地位太低的答應也沒資格列席,因此後宮並無人現身,顯出將來新王后入主下弦宮後,將一枝獨秀,受盡專寵的氣象。
今日的冶冷逍身著正式的金色冕服,顯得品貌非凡、超越群倫,而劉墨雲雖為天帝,金色為重,但自三朝各定國色後,金色已屬弦月,劉墨雲反而於正式場合不得穿上金服,得以黑色避之。
冶冷逍冷眼瞧著這些遠道而來權傾於當世的人物,他們看似極有誠意來道賀,實則各懷鬼胎,各有計較,不禁暗自冷笑。
「王上,王后娘娘正由下弦宮過來了。」黃德上前通報。
「嗯,她精神如何?」冶冷逍問。
黃德瞧了四周後,忍笑的附耳過去,「回王上的話,娘娘天未亮便教人挖起床沐浴、梳妝,起床時那眼睛還沒睜開,整個人迷迷糊糊地,連人家讓她穿了什麼恐怕都不知道。」
冶冷逍聽了抿笑。「她可有抱怨?」
「有的,娘娘說昨日您既已提前洞房,那今天不許您再去她的下弦宮。」黃德憋笑的轉話。
王上也真是的,今日就大典了,偏昨夜還去招惹人,惹得娘娘幾乎下不了床,惱怒得今晚要轟人,瞧來今夜的洞房也有好戲可看,嘿嘿!
冶冷逍睨了黃德一眼,「你這奴才喜歡瞧戲孤就推你去演戲,今晚若安撫不好那女人,孤唯你是問!」
黃德張大了嘴,自己真該死,就說王上會讀心術,他這時候想這些做什麼,他懊惱不已,臉色當場苦愁下來。
「還不去瞧人到了沒!」冶冷逍要他滾了。
「是。」黃德摸著鼻子退下。
祭天星聽見黃德稟報玫瑰即將上大殿了,面上雖無任何表情,可心中卻是波濤洶湧怒不可遏,那志得意滿傭有她的人為何是冶冷逍,為何是他!
他緊握拳頭,很恨地連灌二杯酒。
義先在旁見狀,嗤笑,「不過是個女人,天下女人何其多,宿星王子又何必單戀一枝花,還大老遠眼巴巴的趕來觀禮,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祭天星瞪他一眼,「那你呢?你與冶冷逍交情如此好嗎?我記得幾個月前你離開弦月時,還被羞辱得滿身怒氣,這會又巴結上來,豈就不是矯情自飾?」
「你!」義先被辱回去,氣得磨牙。
祭天星也不再理會他,逕自再喝起悶酒。
義先自覺沒趣,也閉嘴了。
而劉墨雲則是一副庸碌無能之姿的坐在位子上,不時調戲著負責伺候為他倒酒的宮女,惹得那宮女臉紅咯咯地笑個不停。
不久,鍾罄禮樂聲漫!裡響起,玫瑰頭戴朝冠,鳳冠正中央飾金鳳,鳳口中箱了一枚象徵明周的東珠,身上穿著的是存於密室中那套光華四射鳳凰展翅的後服,此刻由兩個宮女從正殿大門扶著走進來了。
眾人見到玫瑰盛裝後的模樣皆為之驚艷,冶冷逍雙眸閃爍出摺摺光澤,而祭天星同樣自不轉睛的盯著她,兩個男人目光皆在她身上,讓劉墨雲信感興趣,果真是雙龍搶珠,傳言無誤。
這倒好,自古女人是禍水,若能因此讓兩朝加速翻臉交惡,他反而樂見其成。
玫瑰讓人探扶著來到大殿中央後,禮官上前宣讀冶冷逍親筆寫的冊立王后詔書。
「今弦月基定、百姓安居,自古君必立後,以承祖廟,孤今以金冊寶璽冊立玫氏為王后,賜予下弦宮,佈告天下,感使聞知。」
這時禮官示意玫瑰該跪下向冶冷逍行三叩之禮謝王恩。
玫瑰正要跪下時,冶冷逍大手一揮,「免去這禮!」他不用她叩拜側恩。
禮官見此有些慌張,新王后叩禮乃是冊封立後重要的一環,而王上竟然逕自免去,這再下來得讓新王后在手上割道日子,滴兩滴血表示對君王的一片丹心碧血,那這……
已有太監捧出金碗與細刀,等著向新王后取血,玫瑰也自動伸出手來要任人「牢割」。
「這儀式也免了!」冶冷逍亦不耐煩的道。
「這……這也免了?那……」禮官捧著禮冊,這一切程序都有典據的,像這般亂了套的免法,他不知接下來要如何繼續了?只得呆站著。
「哈哈哈,弦月王心疼新王后,不忍她又跪又流血的,才免去這些禮儀,當真讓人見識到弦月王極度寶貝自己的王后,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面啊。」劉墨雲笑說,心頭多少對冶冷逍這等深養鋒芒的人會如此公然顯露對女人的心意,感到有幾分的訝異。
「是啊,弦月王后當宮女的時候,本王就見過弦月王如何嬌寵她了,這些個禮法著實折騰人,難怪憐香借王的弦月王捨不得!」義先也插上口,還刻意瞥了一眼身旁的祭天星,見他鐵青著一張臉,不住對他嗤之以鼻起來。
劉墨雲與義先的話頗讓站在大殿中央的玫瑰尷尬,俏臉都紅了。
冶冷逍見她羞得彩霞滿天,且瞧她眼神埋怨,怪他讓她難為信了。
他索性站起身的朝禮官囑咐道。「你真接得金冊寶璽取過來,孤將之賜予王后,這禮算是完成了!」這後典只是個形式,目的在昭告天下,這女人屬於他,至於程序如何一點也不重要。
「呃……謹遵王上意思。」禮官滿臉楷汗,王上既要草草結束,那他也樂得經松。
兩名宮女立即用金盤捧著金冊寶璽進殿,冶冷逍走下王座,只要將金冊寶璽親自交到她手中,即刻起玫瑰便是弦月的王后了。
而為顯慎重,這回玫瑰非跪不可,她雙膝跪地,雙手高舉的準備自他手中接過象徵王后的信物。
冶冷逍笑比河清的要將金冊寶璽送至她手上一一
「啊一一有刺客!有刺客,陛下遭挾持了!」趙葆突然間石破天驚的尖喊。
眾人驚愕的轉過身去,果然見到一名身著弦月太監服飾的人手持一把刀,脅持劉墨雲。
「大膽,還不放開天帝!」義先怒喝。大殿上大批的護衛也隨即圍上去。
「我等這日已多時,這昏庸無才只會盜取百姓民脂民南的廢人,我要帶走!」刺客說,還得人扶持往大殿外走,侍衛怕傷及劉墨雲,無人敢上前拿人。
「放肆,還不將人留下!」冶冷逍怒干於色了。
那刺客迫於冶冷逍之威,身子一顫,但仍是咬牙不肯松下手中的利刀。「不……我一定要帶走他不可!」
「你帶他走想做什麼?」祭天星問。
「讓這無能的庸才給始帝磕頭認錯,天朝就是都出了這些不孝子孫,才會大亂!」刺客說,拿刀子的手已在發顫,抵得劉墨雲的脖子殷紅一片,若一不留神恐怕真會割破咽喉,瞧得眾人膽顫心驚,而玫瑰也站起身來,花容失色的見到大殿的邃變。
「好痛啊,你們幾個快想辦法救救朕啊!」劉墨雲痛呼。
「你先將刀放下,本王保證說動天帝曉你不死,且這事三朝也都不追究。」義先安撫刺客的騙道。
「我不信,別說你,弦月王第一個就不可能放過我,休想讓我放下刀子,蠢帝,還不跟我走!」刺客扯著狼狽的劉墨雲往外去,大批的人立即緊張的跟上。
「不許跟上來,不然我立即殺了這狗天帝!」刺客威脅的說,手上的利刀當真將劉墨雲的頸子又割出了一條細血來。
「哎呀,痛死朕了!」劉墨雲不顧形象的雞貓子喊叫。
眾人為顧及他的安全,在殿外停下腳步不敢再追。
「馬,給我馬!」刺客在殿外大喊的要求。
冶冷逍點了頭,立刻有人送馬過來。
「冶冷逍,那刺客穿著你弦月的服飾,天帝又是在你的地盤上被扶持走的,天帝要是出了任何差池,你必項負起全部責任!」義先眼見刺客揪著劉墨雲要離開,立即朝冶冷逍怒道。
「沒錯,陛下要是有個閃失,天下人都會道是你弦月王指使的,你欲圖謀天下竟做出如此大逆之事!」趙葆亦跟著哭說。
冶冷逍俊容沉下,心知瓣解無意義,自己這罪名是擔定了。
驀地,忽然見到一道金紅色身影飛馳在馬上,眾人驚訝望去,玫瑰不知何時離開大殿策馬去追刺客,但刺客帶若劉墨雲已遠離宮殿走得有點遠了。
她衡量自己要追上不容易,雙腿俐落的站在奔馳中的馬背上,手中握著的是一柄弓,眾人吃驚,她這是要在馬背上射殺刺客嗎?這怎麼可能,站在奔跑中的馬背上,如何穩得住身子,萬一一個不小心射傷天帝這還得了?
「弦月王,快阻止您的女人干蠢事,她會傷了陛下的!」趙葆一急,竟敢對冶冷逍這樣說話。
冶冷逍尚未開口,黃德已經不屑的上前向趙葆道。「王后娘娘正在救人,咱們做奴才的最好閉嘴,萬一擾了王后娘娘箭頭的準度,那倒霉了你家主子,這又該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