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收起笑容,掃視眾將一圈,大聲布命令:「三個「攜鄖歎隊立刻返回各部報到,下午開始最遲明天恐怕就要見真章了,你們各師的任務都很重,這段時間你們對十九路軍弟兄的大力幫助和深夜助戰都打得很好,深受友軍弟兄們的歡迎和敬重,好樣的!」
「是!」
六個正副大隊長早已歸心似箭,齊齊敬禮,快步離去。這幾天總是幫助友軍幹這幹那憋得慌,甚至幫抬傷員幫戰地救護,回到各部能夠參加戰鬥,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安毅走到警衛團團長郭四正面前:「四正,這回讓你去過過癮,戴上你的機炮營和突擊營,趕赴十九路軍的一二二旅陣地,到了那兒他們會告訴你怎麼做。記住,千萬不可戀戰,見好就收。」
「是!謝了,老大,這回可以打個痛快了,哈哈……郭四正轉身就走,毫不絛留,安毅淡淡一笑,走到特務團團長方鵬翔身邊:「剛才我和蔡軍長打電話你也聽到了,讓孫德勝親自帶一個狙擊分隊上去,專門給我挑敵軍指揮官打,要把敵人的膽子給打破,一二二旅弟兄的陣地是整條戰線的重中之重,這麼打一次,能給他們減輕很多壓力。
「屬下明白!」方鵬翔立正敬禮,眼中閃耀著嗜血的光芒。
二十分鐘後,戰火再次燃起。戰局的展果然與蔡廷鍇和安毅預測的一樣,精疲力竭的敵軍三千多6戰隊官兵剛剛捧起飯盒,天上呼嘯的炮彈驟然而至,多日來對缺乏火炮打擊的十九路軍毫無防備的日軍大呼小叫,措手不及,儘管訓練有素及時隱蔽,仍然在十分鐘的密集炮火打擊中傷亡慘重。
日軍尚未回過魂來,六十一嶧一二二旅四千餘將士喊殺聲連天,瘋似地衝上來見人就開槍,開完槍明晃晃的刺刀毫不留情地便捅了過去。
一二二旅旅長張炎站在己方陣地後側的高處,興奮不已,多日來積蓄的窩囊氣隨著這次突然動的順利反攻,煙消霧散,看到麾下弟兄個個龍精虎猛、悍不畏死的氣勢和取得的明顯優勢,張炎放下望遠鏡,對著自己的參謀長連連感歎:
「好啊,安將軍的幾十門炮一直藏。著不出聲,一出聲揮的威力和產生的作用無以倫比,弟兄們這一仗打得順手,打得輕鬆!」
魂飛膽喪的敵人扔下一片殘缺不全的屍體和數百受傷的手足,瘋狂逃竄,一二二旅弟兄在各自長官的吆喝下停止追擊,轉過身來對陣地上一切能動和不能動的日軍展開圍殲和殺戮,看到兩翼敵軍的炮火開始飛來,反撲的敵人也都「哇哇」叫喚、瘋狂地衝過來搶奪陣地,立刻停止一切行動,按原定計劃越過跪在戰壕裡埋設地雷的工兵營弟兄,全力往回跑。
兩翼叫囂的兩千餘敵人援軍和剛剛逃走很快又被組織反擊的兩千多殘敵攜手憤怒地撲了上來,當他們距離戰壕還有五十餘米時,成片的迫擊炮彈再次飛來,將兩翼密集衝鋒的日軍打得隊形渙散,硝煙一片,迫使敵軍不得不停止衝鋒,埋設地雷的三百餘工兵弟兄趁此機會向回跑,幾乎是毫無傷地安然撤退下來。
炮聲方停,敏千日軍在指揮官揮動的軍刀和聲聲怒吼中,再次起衝鋒,一個個飛快躍入奪回的戰壕,準備與對手拚命,腳下的地雷隨即接連踩響,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以及帶起殘肢斷臂的濃煙火光接踵騰起,連成一片,敵軍的陣地就在轉眼間猶如地獄般分崩離析,鬼哭狼嚎。
沒等敵人從連竄匪夷所思的打擊中反應過來,成片的六o迫擊炮彈呼嘯而至,剛剛爬起舉起軍刀的敵軍指揮官在狙擊手的照顧下,一個接一個倒下,七百餘米長、百餘米寬的敵軍陣地幾乎全都籠罩在黑沉沉的硝煙和火光之中,過兩千的敵軍就在這前後不到二十分鐘的戰鬥中被殲滅。
不過這還不是最終的噩耗,沒等匍匐在地的殘敵爬起來,由安毅的警衛團團長郭四正率領的四百餘人突擊營將士咬牙切齒一聲不哼地殺到,輕機槍和威力強大的中正一式機關鎗密集的火力就像割草一樣,將匆忙爬起來準備拚命的日軍一一掃倒,巨大的火力優勢,使得突擊營將士輕鬆將戰果擴大,毫無組織無比混亂的日軍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殺紅眼的突擊營弟兄們甚至對近在咫尺的倉惶日軍也傾注密集的子彈,將一個個站立的敵人打成篩子似的。
郭四正看到目的已經達到,就要遵守戰前命令下令撤退,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陣陣衝鋒號的聲音,左翼一二一旅將士們看到兄弟部隊一二二旅和安家軍弟兄如此勇猛,一時間信心大振,紛紛請戰。
自己正面之敵分出近半支援仍然被友軍打得潰不成軍,敵人隨之全線動搖,亂成一片,如此良機師長毛維壽怎麼會輕易放過?毛維壽果斷下令全師起衝鋒,一二一旅弟兄潮水般湧出戰壕,殺聲震天,一二二旅弟兄見此情景,哪裡還願休息?在旅長張炎竭斯底裡的怒吼聲中,再次衝向敵軍陣地,很快便衝上主攻面兩翼之敵的戰壕,開始慘烈的肉搏。
蔡廷鍇在後方看得真切,火下令右翼戰場的六十師全體衝鋒,一場本來是以誘敵殲敵、殺傷敵有生力量為目的的局部戰鬥,頓時演變成十九路軍的全線反擊,損失極為慘重已經無力承受的日軍只能迅後撤,越過一條條街道、一道道戰壕,沒命地逃八日租界,戰事暫時以十九路軍的大勝告一段落。
安毅放下望遠鏡,與葉成等弟兄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此戰會打成這樣,如此輕而易舉就將日軍再次趕進日租界,不到四十五分鐘便盡數收回三道陣地,把戰線一舉前推到一二八之前的初始狀態。
南面和東南面市區高處驚心動魄觀戰的市民們看到十九路軍將士取得如此大的勝利,一個個欣喜若狂,喜淚橫流「二十大捷」的消息,瞬間便傳遍了上海和整個傘國。
一小時後,由上海各學校上萬學子率先起的慶祝遊行,很快引來數萬上海市民的自參與,學生們舉起早已準備好的安毅、蔡廷鍇和蔣光鼎三人的巨幅畫像,高呼口號,興高采烈地慶祝自己軍隊取得的偉大勝利。
獲得十九路軍全線告捷和市民自慶祝遊行消息的各國記者飛也似地湧上街頭,不停拍照採訪,尚未完成午餐的歐美各國使節紛紛相互致電,詢問這一切是不是真的?近十萬波動萬千的遊行隊伍到達中心公園,十佘名惱羞成怒的日本浪人竟然失去理智,衝上前毆打高呼口號的男女學生。
學生們一片驚呼,人潮滾滾而來尚未穡住腳跟,路旁的小巷裡突然衝出六個苦力打扮的漢子,衝到對學生拳打腳踢之後拔出長刀威脅的日本浪人身邊,轉眼持四五名瘋狂的浪人打倒,奪過長刀飛快撲向其他衝過來的日本浪人,刀光閃爍,慘叫聲不絕於耳,三分鐘不到「叮噹」一片聲音在驚呼中傳出,四把長刀被連棄在地,驍勇無比的苦力們撒腿就跑,轉眼間消失在狹窄的巷口。
待租界警察吹著警笛氣喘吁吁趕到時,地上十幾個浪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細細檢查竟然一個沒死,但全都是皮開肉錠,刀痕纍纍,其中兩個惡者雙手竟然被整齊地砍掉,淒慘無比。
警察們大吃一驚,由於遊行的人群太過擁擠,只能衝到前方命令兩個拉著黃包車樂呵呵看熱鬧的車伕,抬起兩個重傷者扔上車急令送往醫院。兩個車伕討價還價一番,立刻招來警察的巴掌,氣鼓鼓拉著兩位重傷的浪-人,順著人流向前衝。
三名警察在一個隊長的帶領下,氣喘吁吁跟著追了出去,跑出三百餘米,距離越拉越遠,警察們喘著粗氣大聲警告車伕等等備則開槍打死你,可是車伕卻越跑越快,到了河邊也不上橋,飛快地轉了個方向,把兩棲黃包車連車帶人推進河裡,完了拍拍手撒腿就跑,轉眼間不見了人影。
警察追到橋頭,望著水面漂浮不定緩緩下沉的兩輛黃包車,嚇得臉色慘白,想下河救人又沒了力氣,不下去責任重大,有口難辯,警察隊長趴在欄杆上指著河面無力地大聲哀求=「快救命啊」
下午一點,楊樹浦日軍前線指揮部。
上海日軍統帥野村吉三?聽完急報,不可置信地盯著6戰隊大佐田中義雄,田中彎曲脊樑,痛苦地埋怨:「我們根本不該這麼早就抽調正面戰場的兩千五百兵力秘密轉移到江灣右翼陣地,看來,我們低估了十九路軍的戰鬥力,低估了中國人的智力,他們一定是對我正面戰場的兵力變化有所察覺,才會冒死孤注一擲,起從未有過的猛烈進攻。如今,正面戰場完全失守,突然襲擊劉行的計劃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
「石川君,你對此怎麼-解釋?」野村吉三郎冷冷地看著石川浩一,眾將佐全都噤若寒蟬,擔憂不已。
石川浩一上前立正,抬起毫無表情的臉,大聲回答:「打一開始本人就不主張如此冒險,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我們的對手都不是平凡之輩。
早在計劃制定的時候,本人就兩次提醒,中國軍隊十九路軍的悍勇加上年輕名將安毅的狡詐,我們只能用絕對的實力壓垮他們,而不能投機冒險,可遺憾的是,諸君都認為我們的五千6戰隊勇士可以輕鬆地對付一萬中國軍隊任何方式的進攻。再一個,之前本人曾多次詢問,十九路軍方面是否僅有十六門火炮?安毅的警衛部隊是否攜帶火炮或者其他重武器?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回答我。
將軍,對於出現這樣慘重的結局本人相當難過,也羞愧難當,但是本人不認為自己不盡職。」
野村中將凝視堅韌的石川好一會兒,搖搖頭長歎一聲,放緩口吻:「這是本人工任以來的第二次失敗,第一次失敗是被炸歿功勳卓著的秋雲號,並導致兩百餘名英勇的海軍將士玉碎,沒想到轉眼之岢,在6地上又失敗了,可恥啊……」
「將軍,屬下有一計策,如果將軍覺得可行的話,屬下立即全力以赴,制定出具體行動的步驟。」石川大聲說道。
野村有些驚訝地望著石,眾將佐也吃驚地望著這位性格強硬、是非分明的年輕中佐。
「石川君請說!」
野村走到石川面前,眼裡滿是期待。
石川斟酌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道:「立即把四千五百名武裝僑民全部調動起來,這是關鍵時刻,該是他們為天皇、為大日本帝國盡忠的時候了。讓他們穿上6軍制服,在潰敗的兩千6戰隊官兵的領導下,在先期到達剛剛上岸的十一師團炮兵大隊的協助下,於原定總攻時間、以一往無前的氣概奪回失去的陣地。開戰前告訴他們所有人,他們已經蒙羞,已經是大日本帝國的恥辱,如果奪不回丟失的陣地,就不要回來了!這樣一來,十九路軍的主要兵力仍然會被我們牢牢牽制在閘北一線,原定計劃也就能繼續實施。」
「可是……石川君,若是這背水一戰的六千多將士仍然拿不下丟失的陣地怎麼辦?」野村的參謀長愁眉緊鋪非常擔憂地問道。
野村怒目一瞪,大喝一聲:「八嘎!鹿原,你怎麼如此愚笨?難道暫時的失敗已經讓你的鬥志和信心動搖了嗎?難道這樣就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和對全局的把握能力了嗎?只要久留米旅團奮勇佔領吳淞,閘北敵軍還敢堅守不退嗎?醒醒吧!」
鹿原大佐深深鞠躬:「對不起!鹿原失禮了……石川君,你的勇氣令我無地自容啊,懇請石川君多多指教!」
石川立刻鞠躬答禮:「鹿原君言重了,讓我們一起為大日本帝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