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她忍不住發狠的多咬了手中早餐幾口,歎嚼之用力,幾乎要把自己的牙給咬碎。若是這對往她手心塞一顆橘子,肯定可以看到徒手捏爆橋子的精堪表演。
「剛剛幸好有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於睿修根本不認得,若不是關品妍及時喊出她的名字,他差點就要對剛出差回來便特地來探視他的好同事說「抱歉,你按錯門鈴了」,然後無情的把門關上。
「對了,你好像跟很Cat很熟。」他在客廳邊收拾東西邊說。
熟?如果常常吵嘴也能稱得上熟,那她們兩個確實很熟。關品妍嘴角冷冷的微揚了下。
陳凱妮,英文名字Cat,是「遊戲」公司的職員,跟於睿修是同組的組員。
關品妍會認識她,是因為打從於睿修進了這家公司,只要加班,她老媽就會死逼活逼的要她務必送飯去給他吃,一副生怕這位少爺會因為少吃一頓飯就餓死在公司的樣子。
而既然都干裡迢迢送飯去了,她少不了也要幫他的同事準備一些「等路」,大家看在吃吃喝喝的分上,也算是見過面、打過招呼。
但明明她是公認的個性直爽,向來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唯獨這個陳凱妮,簡直是她完美人際關係上的一個大污點。
她自認從沒得罪過對方,可陳凱妮也不知是哪條神經打結,老是看她不順眼,永遠不給她好臉色看。
剛好她也不是個好惹的人,別人對她客氣三分,她自會回敬十分,反之亦然。
既然陳凱妮敢對她擺昊臉,她自然就不客氣的回送「結面腔」,幾次交手下來,當表情上的擺譜已不能滿足彼此對,唇槍舌劍的情況於焉產生--
「聽說你在交通大隊當交通警察?」登登,陳凱妮居然纖草降貴的來跟她說話了?!
關品妍偷偷貓了一下窗外,咦,沒下雨呀?按捺下心中疑問,她斂容扭出禮貌的微笑回答:「沒錯。讓廣大的市民每天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是我們交通大隊的宗旨。」雖然當不了夢想中的刑警,她還是很以交通警察這份工作為榮的。
「交通警察的工作內容是什麼?是不是每天站在路邊,兩隻手胡亂比來比去就可以領薪水了?」陳凱妮手一陣亂揮,眸底閃著戲禧。
關品妍當下瞭然於胸,這女人是存心來跟她過不去的。
不氣不氣,這種不禮貌的言論又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關品妍不怒反笑,「對啊,輕鬆得很呢。但原本我以為這已經是世界上最最最爽的爽缺了,沒想到還有一樣工作更爽。」她說得煞有其事。
關品妍這個呆瓜,不知道別人在損她嗎?陳凱妮孤疑挑眉,「什麼工作?」
「遊戲的……」捏起陳凱妮的名牌,她貓了一眼上頭的職稱說:「企劃專員。瞧,我還得站在馬路邊比手劃腳,不像貴公司的企劃專員,連比手劃腳都不用,每天只要噴噴香水、露露小褪、擠擠胸部,就有免費的冷氣吹到爽,還有薪水可以領,你說,是不是很爽?不過,我以為有人生日才需要獻壽桃,怎麼這年頭有些女孩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迫不及待的要獻壽桃呢?」她冷冷瞟了某人胸部一眼。
被例打一把的陳凱妮氣得吹鬍子瞪眼楮,趕緊拉拉襯衫的領口,沒好氣的說:「關品妍,你懂什麼?企劃專員需要的是動腦子。」
「你有嗎?你要是有腦子,就不會自己跑來讓我損你了,我替付錢給你的老闆深深地感到「逼唉」。好了好了,我要走了,以後不要又這樣連累我造口業,我可不想將來死了被割舌頭,趕快回去動你的腦子吧。」爾後,諸如此類的對話對不時就要上演一回,關品妍是四肢發達,但不代表她頭腦簡單,她和陳凱妮的狀況根本不足一勺同性相斥就可以帶過的,其實,她們之間一直存在一個很大的癥結點--
於睿修。
關品妍第六感強烈的懷疑,陳凱妮肯定是因為於睿修才老看她不順眼,說穿了,就是陳凱妮喜歡於睿修。
可惡!居然跟她眼光一樣好,害她想痛罵陳凱妮幾句都不好意思太盡興。
她也不是不擔心,常常一下子自信她和於睿修交情深遠的,一下卻又憂愜他是否會因工作而和別人日久生情,有好一陣子,只要聽聞「陳凱妮」三個字,她就忍不住胃酸分泌過多,滿腹醋意。沒想到於睿修留職停薪,她也才清靜了幾天,陳凱妮居然就有膽直接找上門來。
不過抱歉吸,於睿修現在已經是她關品妍的丈夫了,陳凱妮小姐請哪邊涼快哪邊去,她絕對不允許外頭的女人規靚她的男人,哪怕只是精神上的幻想。
收拾了剛剛陳凱妮使用過的茶具,於睿修順手把水果籃從客廳的桌上拎到餐桌,笑容可掬的說:「小妍,你看,有你最喜歡的甜柿。」
關品妍看著,但她不是在看水果籃裡的甜柿,而是盯著白色瓷杯上殘留的紅唇印……嘖,真刺眼!
「杯子可以扔掉了。」她悻悻然的指示。
「啥?扔掉?!小姐,這不是免洗杯,用過就扔會不會太不環保了?」這可是高級的瓷杯呢。
問題是,上頭有陳凱妮的唇印哪!關品妍懊惱的想。
「那就消毒,用力的給我消毒,一定要把上面的細菌統統給我殺光光才行。」其實,她最想消天的是陳凱妮這只超級大細菌。
「怎麼啦?氣呼呼的。」於睿修總算泣意到她鼓漲的兩頰,伸手捏了捏問。
她別過臉,閃開他的手指,「沒有。」
「沒有?你額頭上明明寫著「我討厭陳凱妮」。」他調侃道。
他知道她們的恩怨?
不可能。她甩甩頭,斂容正色道:「我才沒有,是你說的。」
明明就有,還賴給他。「怎麼啦,為什麼不喜歡Cat?我以為你個性颯爽,跟全天下的男男女女都可以稱兄道弟。」
「屁啦!你有看過我跟林太太稱兄道弟嗎?」林太太是布布狗朋友大丹的臭主人,勢利又愛占於睿修便宜,關品妍從來沒給她好臉色過。
「Cat看起來跟林太太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她比林太太年輕漂亮,還會叫你於大哥。」
關品妍口氣很酸地模仿陳凱妮方纔的動作,當場惹來於睿修的大笑。
「哈吟,這倒是,她的確是此林太太年輕漂亮。」他從善如流的說。
這下,女人敏感的神經又受到強力撩撥了。
「是啊是啊,年輕漂亮講話又會撒嬌,抓來當組員肯定很賞心悅目,還可以激勵團隊精神,難怪你每次專案的團隊成員總少不了陳凱妮。」她咬牙切齒的說。
喔,有人打翻醋罈子。
「應該是她的工作能力很強,所以……」
「我才懶得管她工作能力強不強。以前我們沒結婚,我沒立場哈她,但是現在你是我老公了,她要敢再對你流口水,我肯定打得她滿地找牙,看她OK還不OK」
「好了,大醋桶,別再喝醋了,趕快吃你的早餐。」他啼笑皆非,捏她的下巴督促兼安撫。
以前的事情,他是想不起來了,可若論漂亮與否,他私心以為關品妍還是最美麗的。
陳凱妮是長得不錯,但他不會對她心動,唯有關品妍才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她的漂亮是連吃醋的樣子都會美得讓他很想親一口。
腦袋剛閃過這念頭,他馬上克制不住,付諸行動低下頭去--
「不要,在吃早餐呢。」見狀,滿嘴食物的她連忙躲開他。
他也不強求,轉而啃著她精巧的下顎、吮著她的脖頸,一路蜿蜒而下的同對,大手不忘解開那礙事的制服鈕扣,讓親吻的路徑更暢行無阻。
「嗯……」她扭扭身子,嬌嗔不依、腦袋發暈,總覺得要快想點正經事來跟他說,不然情況就會越來越失控。「其、其實我也不是為了討厭她而討厭她,她剛剛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正埋首在美麗胸前親吻的於睿修悶悶地發出疑問:「……嗯?什麼!」他壓根不記得陳凱妮說什麼,只記得自己想好好的親吻老婆。
「就是工作的事情啊。你能好好休息當然是最好,可如果你想回去工作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唯一條件就是你不許再三天兩頭的加班熬夜,把自己弄得很辛苦。陳凱妮的建議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或許適當接觸你原本的工作領域,真的能對你記憶的恢復產生幫助。」
她知道他其實很想恢復記憶,這些日子面對過往是一片空白的那種無龍為力,他的努力適應與掙扎,她都看在眼裡。過去也許不盡美好,但畢競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生活,而失憶這情況就某種程度來說,就像是對過去人生的否定,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她希望他快樂,但……某人似乎更沉溺於眼前這放縱的快樂……
「於睿修,人家在跟你說話,你……嗯……」她被他逗得腳趾都蜷起來了,忍不住搖了下他的肩膀嬌斥,「大色狼!!說完她又砰砰砰的打他,賞他一套降夫拳,嚴懲他的色膽包天。
結果,他重傷例地不起?才怪,這傢伙一臉笑咪咪,完全當她的雙拳攻擊是在給他按摩。
以前她一直誤以為他很瘦弱單薄,沒想到當了夫妻、名正言順的扒光他後,卻發現這傢伙肌肉是肌肉、胸臉是胸膛,渾身「漢草」好得很,就連她自情的那點功夫到了他面前也全成了花拳繡腿,只有乖乖被擺佈的分,過去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又補了一拳。
於睿修帶著壞壞的笑容抬起頭來,見她臉紅得像是要爆炸了,只好收斂渴望,慢條斯理的幫她拉整凌亂的衣服。
「我待會要寫信去交通大隊抗議,憑什麼週末假日還給我老婆安排勤務,嚴重破壞我的家庭生活。」他低啞的嗓音不滿道。
關品妍先是嘴濤一笑,「你敢我就揍扁你。」繼而院他一記白眼,羞紅臉的警告,「在說正經事呢!」
「我有聽見啊。」他雙手逐一扣著她的制服扣子。
「所以呢?」
「所以你得讓我跟人事主管約個時間談談,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上。吧?」
「不管你什麼時候開始上班,總之我不許你把自己搞得太累。」她擔心他身體還沒完全恢復。
「好。」他最後替她整整衣領,「你今天下班後早點回來。」
「幹麼?有什麼事。」
他挑眉,黑眸閃爍著戲道,「你說呢?你以為剛剛那樣就可以滿足我嗎?」
她驀然一征,「你、你、你……於睿修,你真是個大色狼!」然而嘴裡罵著的同對,她看著他,競覺得這一切美好的像是在作夢。
聽到他在斯里蘭卡發生嚴重的意外,當對她真的幾乎以為自己要失去他了,沒想到蒼天有眼,終於讓她等到他的甦醒、等到他重新站在她面前,而他們甚至還跨越了過去一直沒有跨越的那道界線,變得像現在這樣親密……
「幹麼這樣看我?」
「我在想,等你回去上班,我要在你胸前掛一個牌子,上頭寫著「此男人歸關品妍所有,覬覦者殺無赦」!」
他零了下她眉心,彎唇笑道:「我也在想……老婆,你再不出門,可能就要退到了。」美目飛快掃向牆上的對鐘,關品妍立即大叫--
「啊,你幹麼不早說啦?臭老公!」